第8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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湯妧想了想,又問道:“你之前沒去過私塾嗎?” “去過!”段錦頓了頓,又開口道:“我覺得無趣,便跑了!” “段伯伯不得打你啊!”這可是一個逃學分子,得跟她爹說明說明情況。 段錦回想起那一頓竹筍炒rou便覺得一陣rou疼,“打了啊,但不管用,他索性就不理了,橫豎有我哥頂著。” “原來如此!可你不認識幾個字那算數為什么還能這么厲害?”相對于其余人來說他算數確實挺好的,畢竟她用的是現代的算數方法。 段錦聳了聳肩,得意道:“天生的!” 湯妧嗤笑,站起來插著腰看他,“我可警告你,你要是敢在我爹那里搗蛋逃學我可饒不了你!” 段錦抱起一沓書站起來挑眉看她,“湯叔叔若是講的無趣,我照樣逃!”說完走出了小屋。 湯妧在后面氣得“呵”了一聲,這小屁孩! 她跟著出了門,一出去便見一個身穿灰色麻衣的老人拄著杖正與她爹交談著,見她爹的模樣很是恭敬。 湯妧慢慢挪到段錦面前輕聲問道:“大侄子,那個老人家是誰啊?” 段錦這幾天已經被她大侄子大侄子的喊喊的都有些麻木了,現在對于這個稱呼也沒多了抵觸,他頭也不抬,翻看著手里的書道:“那是村長!” “村長?”湯妧伸長脖子揚起耳朵聽著。 “新臺是打算辦個私塾,招收這附近的孩子?”村長拄著杖敲了敲地。 “正是!” “這可不好辦呦!”村長捋了捋自己的胡子,“隔壁上陽村也有個夫子,已經辦了好幾年學了,怕是無人來你這啊!況且若是你搶了他的學生,人家也不樂意啊!” 聽到這里湯妧有些暗惱,學生樂意去哪便去哪,什么叫她爹搶的,更何況人家已經去了那個夫子那兒了,她爹難道還會去人家家里把學生硬拉過來嗎? “我之前便是去的那個夫子那里,他實在是古板又無趣!”段錦突然湊到她耳邊道。 湯妧覺得耳朵癢,偏過頭退了兩步,“我爹可不是古板又無趣的夫子,你敢搗蛋我就去你所有的小弟那里宣揚我是你姑姑!看你哪里還有面子!” 段錦被她噎的說不出來話,他一想到以后自己的小弟們知道他有個比他還小的丫頭片子居然是他姑姑,他現在就恨不得把她嘴給堵上,看她怎么說!恨恨地瞪了湯妧一眼,繼續翻曬著手里的書。 湯新臺聞言笑道:“村長多慮了,新臺并非以此為業,只是新臺離鄉數十載,從未為村里做過什么,如今辦學也只不過是想讓孩子們都識些字,地里收糧了的時候會算些數罷了!有兩個是教有一個也是教,況且新臺與那位陳夫子昔日也是同窗,同受鎮上徐沛恩師的教導,昨日我去上陽村時已經拜訪過他,陳夫子也言明并不在意的!” “原來如此,原來如此!”村長捋著胡子笑道:“是老頭子我多慮了,新臺這個狀元郎能教授孩子們識字是孩子們的福分,老頭子替他們謝謝你了!” 說完,他便想朝湯新臺一拜,湯新臺急忙扶住他,“村長多禮了,新臺受不起,受不起!” 村長掙了他的手,“受不起也受著!” 直著身板向他行了一禮,湯新臺無奈,只得偏著身子受禮,然后急忙扶他直起身來。 “好了,老頭子我不打擾你了,先走了!” “村長慢走!”湯新臺扶著他慢慢走出了院門,看著他慢慢走遠。 “爹!”湯妧忙湊到他身邊,笑嘻嘻道:“您遇上同行啦!” “不許胡說,那算起來是你師伯了!” 湯新臺揉了揉她的腦袋,想了想,走到段錦身邊笑道:“小錦,聽你娘說你算是村子里孩子們的孩子王,那你可知道有哪些是還沒上學或上不起學的?” 段錦被他一看,瞬間覺得拘謹,感覺手腳的沒地方放,他暗掐了自己一下,輕聲道:“能去的都去陳夫子那里了,不過還有三個沒去!” “哦?是哪三個?” “是村東頭的大壯,他覺得陳夫子講課古板又無趣,所以不肯去,他爹索性便不管了!” 湯妧在旁邊笑道:“怪不得你們倆關系那么好,原來是臭味相投!” 段錦聞言,想瞪又不敢瞪她,只得忍下接著道:“還有兩個是住在村北邊挨著山里的大牛跟初一!” “他們又是怎么回事?” 段錦突然不知該如何開口說,湯妧忙接道:“大牛不會說話,初一他以前發熱把損傷了腦袋!而且他們家應該交不起束脩,所以才沒去陳夫子那里吧!” 湯新臺點了點頭,看著湯妧那一臉期望的樣子,笑道:“看來你回來不過三日,便已經找到玩伴了嘛!” 湯妧腹誹,什么玩伴,不過一群小屁孩,將他們當成小弟弟罷了! “我明白了。”湯新臺拍了拍段錦的肩,“待我這里弄好了,你便去將他們都喊來,先說好,雖然他們的情況異于常人,但我是不會有任何松懈的,讀書識字是要刻苦努力的,不能因此而懈怠,知道嗎?” “當真?”段錦大著膽子抓著他的袖子,“您當真肯教他們?” “君子一言,駟馬難追!”湯新臺揉了揉他那亂糟糟的腦袋,轉身進了小屋。 段錦撓了撓頭,看向湯妧,“湯叔剛剛那句話是什么意思?” 湯妧好笑道:“叫你逃學不讀書吧!我爹那是說他答應了便不會反悔!” 湯妧鄙夷著看他,見他突然手里不知從哪里抓來一只蚯蚓,向她伸來,她嚇的忙躲。 “你做什么,我警告你別過來啊!” “爹!” …… 空置了多年的院子里響起了少年少女們的追逐打鬧聲,工匠們的歡笑聲,逐漸的驅散了原本的寂靜,多了許多的鮮活氣息。 作者有話要說: 沉迷秦時不樂意自拔啊!被衛練cp折磨到吐血啊!!! ☆、【醉酒】 陳師傅的做事效率很高,三天時間還沒到,他們便將湯家祖屋修葺的煥然一新,屋子已經被湯妧他們打掃干凈,院里的雜草也被他們拔盡,只剩院角的一株枇杷樹。 湯妧看著這屋子,心想,這以后就是她的家了!雖不比京城的精美寬大,卻也別有一番農家風味。 黃昏將夜的時候,天邊的晚霞漸漸由紅變紫,晝伏夜出的蝙蝠們時不時從天空飛過,蛐蛐又開始了一天的歌唱,出去覓食的小母雞們都回了籠準備睡覺。 段楓搬著自家的大桌子擺在了小院正中,又從村頭王家沽了一壇子酒,喚錦娘炒了幾個菜,便拉著湯新臺兩個人一起對飲。 他們之間的憶古傷今湯妧一向是不耐煩聽的,在現代逢年過節的時候她的老爸也喜歡同他那些狐朋狗友們在廚房一起喝點小酒,吃點小菜,高談闊論,談國家大事,談政治經濟。她的老媽則跟著她的牌友們在客廳高喊著“碰,碰,胡!” 那時候她在做什么呢?她躲在自己房里不是打游戲便是忙著抄作業,只有她老爸老媽喊她去添菜洗水果的時候才不耐煩的離開了房門,若是那時候她多點耐心與他們多待會兒該有多好?也不知她在現代是死了還是還活著,若死了,他們該有多傷心,可若還活著,那又是誰替她活著呢?可總歸,還是活著好,她家就她一個孩子,不管是誰,好過于讓她爸媽痛苦! 想著想著,湯妧頓覺傷心不已,她趁他們不注意,偷偷的給自己倒了杯酒,一嘗竟覺得清甜可口,忍不住又倒了一杯,三四杯喝下來,她忽然覺得頭腦發暈,這酒居然喝了上頭?湯妧搖了搖腦袋試圖清醒清醒,卻只覺得更暈了。 完了,完了,要是被她爹知道自己喝醉了酒還不得說死她,湯妧見他們正談著話,偷偷起了身,走出了院子,到院墻外的一塊大石上坐下,村莊夜晚的涼風能讓她醒醒酒。 “我爹就喜歡拉著人喝酒,每次喝完還會發酒瘋,還到處亂吐!”段錦氣呼呼的坐到了湯妧旁邊,碎碎念的數落著他爹的不是。 湯妧醉意上頭,瞇著眼沒有吭聲,段錦說了許久,見湯妧都不搭理他,惱道:“湯妧,你怎么不說話?” 小屁孩居然敢這么跟她說話,湯妧睜開眼,伸手一把揪著段錦的臉頰,惡狠狠道:“小屁孩,居然敢直呼你姑姑姓名,懂不懂的尊敬長輩啊!” “你,你才多大,居然就敢說我是小屁孩了!你還是小丫頭片子呢!”段錦被揪著說話不說不通順,惱的也伸出手揪著她的臉。 湯妧“呦呵”了一聲,不想活了,居然敢揪她?手上更加用力,“你放不放手!” 段錦只覺得腮幫子疼的厲害,憋著氣也用力一捏,“你放手我便放手!” 湯妧被捏的疼的眼淚瞬時便流了出來,她忽然覺得心里一直堵著的氣有了發泄的出口,面上的淚便越流越多。 段錦見她如此,頓時慌了,忙松開了手,“妧,妧妧,你怎么了?你哭什么啊?” “我怎么知道!”湯妧想嚎啕大哭,可又怕被湯新臺發現,只得捂著嘴,忙將面上的淚擦掉。 可是兩個眼眶就像壞了的水龍頭般怎么也止不住地往外淌著淚珠,湯妧擦了幾次都不管用,索性便任它流,盯著路邊的一株野花愣神。 段錦見她這一副失了神的樣子忽覺得有些害怕,這些天來,她一直都是活潑靈動,灑脫隨性的性子,說話時也讓人覺得她好似個大人,何曾見過現在這個落寞悲痛的模樣。 “你,是想你娘了嗎?”段錦想了許久終于想出來這個原因。 湯妧聽了這話回過神來,她是在想她娘嗎?是吧,在想她的老爸老媽。自從三年前她認清了現實,接受了現在的一切不再想回現代后,她便決定將以前的事情深埋在心底,不再回想,沒想到今天,以前的記憶突然被翻了出來。 “別哭了!”段錦不知何時從哪里摘了一枝小野花伸到了她面前,是路邊常見的小雛菊,潔白的花瓣迎風招展,嫩黃的花蕊散發著淡香。 “送我的?”湯妧伸手接過,手捏著它的花枝轉動。 段錦不好意思的撓了撓頭,斷斷續續道:“我見我娘以前傷心的時候我爹也是這樣做的,你收了花就別傷心了好嗎?” 他又接著道:“你既然想念娘親了,那你以后可以將我娘當成你娘,我看她也挺喜歡你的!” 湯妧揉了揉有些發暈的頭笑道:“那可不行,你娘算起來是我嫂子,我要是把她當成我娘了,那我豈不是白白掉了一個輩分,還成了你meimei了?” 段錦“哼”了一聲,“好心當成驢肝肺!” 湯妧將花別在發上,伸手揉著他的頭笑道:“謝謝!我很喜歡!” 這時院子里傳來了錦娘叫喊他們的聲音,湯妧應了一聲,她站起來剛要進小院,想了想低頭看著段錦道:“不許將我剛才哭的事說出去!” 說完見他點頭便走進了小院。 段錦看著她的背影,想起她別著花沖著自己笑的樣子,忽然覺得面上有些燥熱,心撲通撲通的跳得有些快,他想了想也想不明白這是什么感覺,錦娘的聲音再次傳來,他應了一聲,便將這一切拋之腦后,不再思索。 *** 湯家父女的行李并沒有多少,將祖屋修葺一新后,他們便住了進去, 祖屋的格局進行了修改,空出來一間大屋,被用來做湯新臺授課的課室,但打造的桌椅還需要過兩天才能送來,因而還空著。旁邊有間小屋子,那是他的書房,擺放著他那幾大箱子的書。父女兩人的屋子在大屋的后面,一個在東一個在西,并之廚房跟雜屋也在后面,湯妧還特意讓陳師傅在后院修了個阻風隔雨的馬棚,好讓疾風住的舒適些。 前些日子讓疾風借宿在段錦家的豬棚里,它還有些小脾氣了,跟那幾頭豬還時不時斗架。 雖說他們現在住了進去,但屋子大多還是空著的,還有許多東西要置辦,所謂開門七件事:柴米油鹽醬醋茶,一樣也離不了。恰逢明日鎮上集市,湯妧特意列了一張單子,打算拉著她爹一起去買,之前與段錦一起在集市逛了許久她早已將大致的行市摸清楚了。 他們回來的低調,加之湯新臺被罷官的身份,以及十二年的時間能夠改變太多,因而并沒有多少人來與他們寒暄。 湯妧覺得這樣倒好,現在他們自己還沒安置好,還要招待一大群十二年都沒見過,也不知以前關系好不好的人,真是麻煩! 不過湯妧這話一講出來,直接招了湯新臺一個響亮的腦門兒,湯妧不服氣的沖他“哼”了一聲,回屋氣呼呼地給自己鋪床。 錦娘見她鋪床的動作笨拙,便上前幫忙,見湯妧鼓著腮幫子的模樣笑道:“伯娘也覺得你剛剛說的話對!” “當真?”湯妧亮著一雙杏眼看她,“還是伯娘理解我!” “小丫頭!”錦娘將她頭上的兩個總角綁緊了些,“你都不知道他們當初是怎么對你爹的,現在不來尋他,也還算有些自知之明!” “他們怎么對我爹的?” 錦娘聞言,思緒飛回了二十多年前。 當年她才十四,那時候阿臺也就三歲,住在她們家隔壁,阿臺的母親生了重病,花光了家里所有的積蓄也沒能治好,他父親便只好四處借錢,他的那些兄弟姐妹叔伯姑姨竟無一人肯借,最后還是村長還有她父母借了些,只是阿臺母親已是藥石罔效,回天無力。最終早早的沒了,徒留一對孤苦的父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