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7節
他不知道這種連神魂都為之震顫的興奮源于哪里,但這一刻,他瘋狂地想要占有這個男孩,像是一種極端的執念。 他托起蘇漾的臀,讓他雙腿環在自己的腰上,抱著這要人命的妖精直接去了樓上。 趙小柒早被管家領走了,他在路上不停追問:“趙封是在咬許哥哥嗎,許哥哥臉好紅,為什么他不咬回去呢,要是換成我,肯定要咬回去的……” 老管家聽得冷汗直流,一句都不敢回答。 這一夜蘇漾前所未有的主動,這具身體柔韌性極佳,加上蘇漾精通各類舞蹈,解鎖多種姿勢毫無壓力,讓趙封幾乎失去所有的理智,差點沒把他生吞活剝吃進肚子里。 ========= 那晚之后,蘇漾在床上躺了整整三天,趙小柒就是在這時候,被毫無人性的趙封送回趙家老爺子身邊。 這孩子哭得撕心裂肺抓著蘇漾的手不肯放,嘴里哭嚎:“許哥哥,我不走我不走,我喜歡跟你玩……” 然而蘇漾連動動手指的力氣都沒有,腦子里更是一片漿糊,眼睜睜看著他被趙封拎了出去。 把這只小電燈泡處理了,趙封又指使傭人整理衣物,蘇漾暈暈乎乎地被他打包帶上車,離開了這座山間別墅。 外面的世界自然不如山里空氣好,卻多了一抹自由的味道。 蘇漾揉了揉眼睛,不自覺地往趙封懷里鉆,啞聲問:“我們去哪里啊。” “開慢點,”這是對司機說的,趙封把懷里迷迷糊糊的男孩摟緊,眼眸里溢滿了連他自己都未曾察覺到的柔情,“先回家,然后去公司。” 蘇漾懵了,回哪個“家”? 趙封平靜道:“當然是回我們兩個的家。” 雖然還是不懂,蘇漾也不再追問,反正他沒有選擇的權利,他打了個哈欠,又耷下眼皮陷入沉睡。 趙封所說的家位于s市中心的國際商業大廈頂層,這是全市最高的建筑物,站在頂樓可以俯瞰到小半個城市的景致。 被趙封一路抱著走進專門的通道,這里來來往往的人很多,雖然四周都是保鏢,但他素來羞恥心過盛,趕忙把臉埋進趙封胸膛里。 趙封在他耳邊輕聲道:“寶貝兒,大家都在看你,你不抬頭看看嗎。” 蘇漾氣得在他胸口咬了一口,雖然隔著衣服咬不深,但是被口水濡濕的襯衫和微微的刺痛感還是讓趙封皺了皺眉,他懲罰性地捏了捏手下rou呼呼的臀。 某兔嘰脊背一僵,不敢再造作了。 到了頂樓便像到了另一個世界,周遭一片深沉的寂靜,只能聽得到皮鞋踩在地板上的噠噠聲,周遭金色的墻壁可以看見人的影像,他能清晰地看到趙封修長有力的長腿,還有倚靠在他懷里的自己。 趙封的姿態是強勢而充滿保護意味的,好像自己是他的王子,被他全心全意地、虔誠地效忠著。 蘇漾想,眼見也未必為實。比如他對趙封,比如趙封對他。 保鏢用鑰匙在前面開門,然后把行李搬了進去,等他們整理好衣物,趙封才把蘇漾抱進去。 這間房間的裝修符合趙封一貫的風格,干脆利落大氣凜然,沒有一絲贅余之處,卻比趙家老宅多了一些溫馨的味道,少了一絲深沉和威嚴。 蘇漾有些疲倦,直接在沙發上找了個舒服的姿勢躺下,忽然他想起什么,猛地睜開眼睛,問:“你把小柒送走了?先前答應得好好的,怎么說反悔就反悔。” 趙封低笑著半蹲在蘇漾面前,漫不經心地解開他胸前的紐扣,只見那玉白瑩潤的肌膚上遍布淡粉的咬痕。 他眸色微深,道:“老七那么小,總跟我們住在一起,要是撞到什么不該看見的,你說該怎么辦?” 蘇漾低頭看看自己,再看看眼前的禽獸,完全無法反駁!! “又不是見不著面了,等他下次放假再接過來住幾天,”他捏了捏蘇漾的臉頰,哄道:“你先看會電視,遙控器就在茶幾上,我去煮粥。” 蘇漾拉住他的手,生無可戀道:“我真的不想喝粥了……” 趙封道:“那你想喝什么,中藥?” “……”蘇漾道:“那還是喝粥吧,記得放糖哦。” 趙封勾了勾唇,應道:“好,你喝幾天粥,我就陪你喝幾天。” 你可不是得陪我喝么,罪魁禍首就是你啊!蘇漾看著他的背影恨得牙癢癢,卻在他轉身的瞬間切換成小甜餅模式,嘟著嘴給了他一個飛吻。 眼看著趙封進了廚房,他拿起遙控器打開電視,發現歷史講壇節目這期正在解說大煜王朝秘史。 蘇漾對這個沒什么興趣,比起考古節目,他更喜歡看電影。但他記得趙封喜歡這個,也就耐著性子聽了一會。 著名史學家張老搖著一把折扇,坐在太師椅上侃侃而談,蘇漾本來就有些困倦,聽著這些無趣的論調就更困了,迷迷糊糊失去了意識,朦朧間他聽到“伍興德”三個字,瞬間從夢里驚醒。 只見屏幕上出現一張古樸的畫卷,泛黃的宣紙上是一個威武的老將軍,身著盔甲騎在戰馬之上,手持一把黑色的寶劍。 蘇漾看到旁邊提的字是:大銘一品將軍伍公。整個腦子都懵住了。 畫面回轉,張老搖著折扇,緩緩道:“這伍興德啊,是追隨太宗皇帝打天下的功臣,要說這大銘的江山,至少有一半都是他拿下的,銘太宗年輕時多有仰仗他,為了安撫他,還特賜了一張免死金牌,要知道,這免死金牌的分量可不一般吶……” 蘇漾從沙發上爬起來,狠狠掐了自己一下,疼得他直齜牙。 ——他喵的不是在做夢啊!! 顧不得其他,他直接跑去臥室翻趙封的外套,趙封的手機從來不設密碼,他直接打開瀏覽器輸入關鍵詞——大銘。 很快彈出上百條搜索結果,他直接點開最上面的一條。 大銘,大煜王朝前身,承天帝即位后改國號【銘】為【煜】。 蘇漾心跳如擂,只覺得自己正在揭開一個極其詭異的真相,他指尖忍不住發顫,緩緩點擊“承天皇帝”四個字,眼前頁面陡轉,赫然出現那兩個熟悉的字眼。 ——景丞。 景丞:(1454年—1493年)銘朝第三位皇帝,開創大煜王朝盛世,年號承天,后世稱呼為承天帝。32歲即位,在位七年,三年之內驅逐北蠻蕩平南倭,即位后御駕親征三次,未嘗敗績。 承天皇帝被古今中外學者尊為“千古一帝”,廟號圣祖,謚號弘運文武睿哲皇帝,與其妻陶皇后合葬于皇陵。 陶……皇后? 平地驚雷,蘇漾感覺到有什么在自己腦子中炸開,他瘋狂地在手機里檢索,試圖用巧合來欺騙自己,可是查到的資料越多,越證實這個讓人難以置信的真相。 他還在同一個位面,只是時間往后推了六百多年。 他失神地跌坐在地上,手機落在木質地板上,顯示屏仍然亮著,上面是某些學者用各方可信資料證明,承天帝為了愛妻抑郁至死的事實。 景丞,已經死去幾百年了…… 那個對他很好,又對他很壞的男人,死了,因為他死了。 趙封聽到聲響走了進來,發現蘇漾抱膝縮在墻角,眼眶通紅,臉上滿是淚痕。 他驟然擰起眉頭,大步走過去,問:“怎么了,傷口疼了么?” 見他想要靠近自己,蘇漾急急避開,他也不知道為什么,可是他不想讓別人碰自己。 第46章 蘇漾蜷縮在角落里, 濕潤的眼眸里盛滿了傷心和抗拒,讓趙封生生止住了動作,他素來是個無所顧忌的人, 唯有這只蠢兔子的眼淚,是他不愿意看到的。 趙封就這么佇立在原地, 靜靜地看著角落里的少年,耐心等他平復下來。 過了好一會,蘇漾終于緩了過來, 他聳了聳鼻尖,小聲道:“封哥,我有一個問題想問你。” 趙封道:“問吧,只要我知道, 就不會隱瞞。” 蘇漾撿起地上的手機,打開屏幕, 眼眶再次濕潤,他哽咽地問:“你是研究煜朝歷史的專家, 那你知不知道, 煜朝的【煜】字, 是來源于哪里?” 這是趙封始料未及的問題,事實上,這個問題只要打開搜索百科很快便能得到答案。 “煜”有光耀、照耀之意, 與承天帝登基之前的封號“榮”相呼應,因此在學術界,普遍認為這是承天帝在彰顯自身尊崇, 弘揚天子之威。 但那是因為,鮮少有人知道,陶皇后的名字叫做——陶子煜,這個秘密,也就只有世代守護陶皇后遺軀的趙氏一族方才知曉。 趙封半蹲下,把哭花臉的男孩抱在懷里,伸手為他拭去眼淚,蘇漾不自覺避開那只試圖觸碰自己的手,讓趙封的動作僵硬了一瞬。 他微微蹙眉,道:“這個【煜】字,取自承天帝愛妻之名,那位陶皇后,名叫陶子煜。” 話音剛落,便感覺到懷里的男孩身子一顫,掛在眼睫上的淚珠簌簌落了下來,趙封的眉頭蹙得更深。 他問:“你很在意這個?” 蘇漾只是搖頭,趙封的話證實了他心中的猜想,也讓他的胸口更加沉重起來。 對于世人而言,那段歷史已經過去六百多年,所有的人和事都被時光沖刷干凈,可對蘇漾來說,就在幾個月前,他還被那個男人抱在懷里疼惜,小心翼翼地寵愛。 一轉眼,那個無所不能的男人,已經成為一抔黃土,連一具尸骨都找不到了。 他覺得自己是好了傷疤忘了疼,否則怎么會把那枚天山玄鎖忘得干凈,只記得那個男人對自己的好。 可是景丞雖然傷了他,他也欺騙了對方的感情,這筆爛賬誰能算得清,景丞和陶子煜都已經死了六百多年,糾結誰對誰錯也全都沒了意義。 他只是覺得難受,或許是因為太過驚訝所以控制不住情緒,只要大哭一場就好,等他發泄完了,也就什么都不剩了,他這樣安慰自己。 趙封被蘇漾這副模樣嚇得不輕,連忙輕拍脊背幫他順氣,哄道:“別哭了,你當自己是女孩子么,小姑娘也沒你這樣多愁善感的……” 他勸了好幾句,蘇漾卻全然不聽,自顧自哭得厲害。 趙封哄得不耐煩,直接用嘴堵上他的唇,肆無忌憚地橫掃掠奪他口中的甜蜜滋味,蘇漾驟然睜大眼睛,拼命想要推開他,但趙封的力氣并非他能抵抗的,情急之下,他狠狠合上牙關,血腥味迅速在唇齒之間彌漫開來。 “嘶——” 趙封皺眉從他口中退了出來,只見這只素來乖順,只知道掉眼淚的蠢兔子,正憤怒地瞪著一雙漆黑濕潤的明眸,儼然已經變成一只兇惡的狗崽兒。 舌上穿來的刺痛讓趙封眸色漸深,他用拇指揩了一下唇,果然已經見了紅。 他不知道是哪里出了問題,在此之前,他以為這個男孩的身心已經全部屬于他,可就在剛才,這幾個月來的認知被全部推翻,變得面目全非。 或許,眼前的男孩并不如看上去的乖順,也并不像他表現得那樣愛自己。 這種推測僅僅是在腦海中成型,已經叫趙封難以忍受,如果他愛的不是自己,那么是誰!他心里的那個人是誰!喬洋?還是別的什么人! 趙封的眼神驟然眼神變得狠戾,蘇漾忍不住想逃,但手腕上傳來的強有力的桎梏,讓他根本無從躲避。 他斂去了惱怒的神色,低聲辯解:“我不是故意的,你忽然那樣對我,我……我沒有反應過來,身體就率先做出了動作,對不起。” 趙封望著他的臉沉默半晌,忽然撿起掉落在旁邊的手機,蘇漾臉色一變想要搶奪,被他一只手臂禁錮在了懷里,眼睜睜看著手機屏幕在眼前亮了。 蘇漾忐忑至極,他還沒來得及清理瀏覽記錄,若是被趙封察覺到什么,他不敢設想后果。 看到前面幾條記錄,趙封只是略有些困惑,因為這些資料都是常識,例如煜朝和銘朝的關系,別說他是警校畢業的,就算是一名初中生也該知道,更別說后面查詢的“承天帝的姓名”以及“承天帝的妻子是誰”這些基礎性知識。 他接著往下翻,動作驟然停頓下來,其中有一條檢索記錄是——伍興德父女的結局。 如果他單單查伍興德這個人倒沒什么可疑的,可伍興德的女兒伍氏卻是鮮少有人知道的,這個女人的生平和陶子煜一樣,被抹消得干干凈凈,除了趙家人,世上根本沒有幾個人知道,那么,蘇漾又是如何知道的? 他皺著眉繼續往下看,無非都是和承天帝相關的信息,關于景丞,世上再沒有人比趙封更了解他,也懶得再看,他把手機扔到一旁,仔仔細細地打量著眼前的男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