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3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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綠衣公子悠悠喝罷一杯酒,放下酒杯,繼續(xù)懶洋洋道:“你可不要忘了,我們是在為誰做事。” 應(yīng)玄眸光閃了閃,收回短匕。 “蘭子卿越喜歡夙丹宸,對我們越有利。” 綠衣公子望向應(yīng)玄,一貫慵懶的面容難得認真起來。 “小玄,聽我一句勸,不要再去碰夙丹宸,那個人是不會讓任何人影響自己的大計。” 應(yīng)玄緊緊抿了抿薄唇,冷冷開口:“其他事情我可以聽你的,唯獨這一件不行,這個人我勢在必得,你若再要從中阻礙,休怪我不念往昔情分。” 說罷,毫不遲疑地轉(zhuǎn)身離去。 綠衣公子瞇了瞇狐貍眼,無奈地飲下一杯冷酒。 第42章 真假狀元 蘭子卿將夙丹宸帶回相府后,打來一盆溫熱的水,褪去他的衣物,擰干毛巾,輕柔地擦拭他的身體。 他檢查過他的身體,那個人并沒有得逞。 想到這里,蘭子卿只覺身心一輕,重重松了一口氣。 至于那個人是誰。 蘭子卿眉目一冷,攥緊了手里的毛巾。 “卑鄙!” 本以為一切都已交代妥當,萬萬沒想到,還是算漏一環(huán),險些釀成大禍。 若非有人通風報信,后果不敢設(shè)想! 不過,報信的究竟是何人,他的意圖又是什么。 蘭子卿蹙了蹙眉,陷入沉思中。 門外響起一陣動靜。 蘭子卿回了回神,淡聲道:“何事?” “稟丞相,貢院差人前來,說是請丞相回去主持大局。” 蘭子卿聽了,蹙眉靜了片刻, “便說本相身體抱恙,無法繼任主考官一職,請他們回去吧。” 阿三在門外怔住。 丞相從來都是公私分明,從不因私廢公。 如今卻…… 這件事若是傳開,還不知會給丞相造成怎樣的傷害。 張了張口,正欲再勸,神思一閃,終究將話咽了回去。 “是” 丞相如今一心撲在那個風流子身上,旁人的話哪里聽得進去。 阿三無奈地嘆了口氣,轉(zhuǎn)身離去。 蘭子卿抱病離職的消息傳開后,晁太師遂主動請纓,補了主考官一職的空缺。 幾日后,皇榜貼出。 幾家歡喜幾家愁。 金榜提名的人,春風得意馬蹄疾;名落孫山的人,滿腹心酸無人問。 阿三從府外走入,來到一個青衣公子旁,那青衣公子正手握金剪,悠閑地打理一叢白月季,青白相映,說不出的淡雅出塵。 “丞相,三甲出榜了。” “哦?” “狀元是一位叫梁端的公子,聽說是太師的外甥。” 蘭子卿淡淡“恩”了一聲,繼續(xù)慢悠悠地下剪子。 阿三跟著報完了榜眼和探花。 蘭子卿握金剪的手頓了頓,神色一凜,淡淡道:“可有人在貢院喧鬧?” 阿三吃了一驚,丞相真乃神人也,未卜先知。 “稟丞相,的確有人在貢院喧鬧不休,是個名叫寧生的書生,他分明榜上無名,卻硬說自己才是真正的狀元,說有人偷梁換柱,將他的文章?lián)Q給了梁端。” “貢院里的人本當他傷心過度,不予理會,誰知他越說越過分,更將矛頭直指晁太師,貢院里的人將他當做瘋子,打了一頓,趕了出去。” 蘭子卿在花臺上放下金剪。 “下去吧。” “是” 阿三走后,蘭子卿唇邊透出一縷薄寒,墨眸慢慢瞇了瞇,白月季映在眸底,化作一片冷光。 “子卿,你在想什么?” 身上一重,溫暖的身體從背后貼上。 蘭子卿眸色變了變,冷寒消下,融為一汪似水柔情。 轉(zhuǎn)過身,撫上那張英朗的面容,目光盈盈,柔聲道:“殿下起來了,頭還疼嗎?” 夙丹宸搖搖頭。 自那日后,夙丹宸再一次“失憶”,那晚發(fā)生了什么完全不記得,蘭子卿也聰明得不再多言,只是對他管束得更緊了些,基本不肯讓人離開視線半步。 幾日來,夙丹宸還不曾回過王府,一直被蘭子卿“留”在相府。 “子卿,我叨擾你多日,也該告辭了。” 蘭子卿臉色又是一變。 “殿下這樣急著走,莫非是嫌臣伺候不周?” 夙丹宸見他冷了聲,心里一慌,摟在他腰側(cè)的手收得更緊了些。 “子卿這是哪里話,我稀里糊涂喝醉了一場,若不是你,我還不知醉倒在何處。”撒嬌般蹭了蹭耳鬢,“只是我在你府中已經(jīng)住了好幾日,再不回去,王府里的人還不知怎樣著急。” 蘭子卿臉色稍緩,撫上他背后烏黑柔順的發(fā),“殿下不必擔心,臣已著人去過王府。” 夙丹宸“啊”了一聲。 原來如此,難怪他們這樣沉得住氣,到現(xiàn)在也沒有派人來尋。 “那我也是要去給母妃請安的。” 眨了眨亮晶晶的桃花眼,期待地望著蘭子卿。 蘭子卿被他這樣望著,心口一軟,唇邊勾了勾,柔聲道:“殿下切記早去早回。” 在他跨出腳步時,又將人撈了回來,覆上那片柔軟豐腴的唇,一陣纏綿。 好半響后,方舔了舔唇,滿足地松開,笑吟吟地放人離開。 夙丹宸出了相府后,反應(yīng)過來不對勁。 自己又不是子卿的禁臠,去哪里還得他應(yīng)允不成。 他心中涌起莫名滋味。 蘭子卿自他走后,笑意慢慢褪去,眼底流轉(zhuǎn)幽暗的光。 黃昏時分。 護城河邊站著一位瘦弱的書生。 “賣胭脂的,你看底下那個人,都在河道邊站了四個時辰了,不會想不開吧。” “今日貢試發(fā)榜,想必又是一位落榜書生。” “年輕人呀,還是想開些好,貢試落榜罷了,又不是什么大事,大不了像你一樣來賣胭脂。” “去去去,少拿老子開涮。” 清風徐來,將橋上一番閑言碎語送到橋下。 寧生充耳不聞。 他眉目失神,面容蒼白,望著冰冷的河水一動不動地站了許久后,終于張了張唇。 “老師,學生有愧于您。” “老師大恩大德,學生只有來世再報。” 抬腳便要跳入河。 “這位公子,何至于此。” 一道清柔的聲音阻止了他的動作。 寧生一驚,回頭望去。 來人一身青衣,眉目如畫,笑吟吟地走來。 寧生正疑心哪里來如此淡雅出塵的公 子,那人已經(jīng)走到了他面前,含笑道:“莫非真如他人所言,公子金榜失意,一時所想不開。” 寧生眼神一黯,幽幽念道:“一腔熱血付東流,十載寒窗轉(zhuǎn)頭空。” 青衣公子“嗤”地一笑,菱唇半勾,透出一抹輕嘲意味。 “金榜提名不過百人,學子卻有數(shù)萬之眾,若按公子所言,余下之人豈非都要去尋死覓活。” 寧生面容一白,“公子有所不知,小生若是學術(shù)不濟以至名落孫山,自然沒有絲毫怨言,只是……” “只是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