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8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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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來啊,”殷昱瑾冷笑,“二殿下乃大殷王族子弟,與孤血脈相連,又流落民間十余年,孤甚憐之,今賜名于錦,錦衣玉食之錦,與孤同音,乃孤之愛惜。” 殷昱瑾這一輩乃“昱”字輩,殷昱瑾賜二殿下于“錦”字,那么二殿下的姓名就變成了殷昱錦,葉韶安張口想說這于理不合,就看見殷昱瑾淡淡地看了他一眼,意味深長道:“孤旨意已下,君無戲言,國師。” “可別壞了規矩,國師。” 朝令夕改,最是要不得。 殷昱瑾向來知道葉韶安的死xue在哪里,他看見葉韶安沉默下來,心里更是痛快,笑道:“二殿下,還不接旨?” 只要殷昱瑾現在還是王上,他就不可能抗旨不尊! 他不可能把這樣明晃晃的把柄送到殷昱瑾手上,哪怕他再不想要這個名字! 殷昱錦,殷昱瑾,有他殷昱瑾存在的一天,哪里還有殷昱錦存在的可能? 殷!昱!瑾! 二殿下眼里幾乎要噴火,他恨得一口牙都要咬碎,殷昱瑾這一手玩的相當巧妙,殷昱瑾要讓自己的一生都在他的陰影之下! 好狠! “臣,領旨謝恩。” 二殿下一點一點地跪了下去,心里的憤怒燒的又烈又旺,但是殷昱瑾并不在乎,他揮了揮手,隨意讓人把二殿下帶了下去。 直到現在,他才不由感嘆,權力真是個好東西。 御花園的小涼亭只剩下他和葉韶安了,天色已經不早了,御花園的風都有些涼。 葉韶安穿的單薄,他向來只穿象征國師的白色長袍,那些長袍的款式都是類似的,一年四季,也不過是變個厚度而已。 殷昱瑾心念一動,他脫下他身上的毛皮長袍,蓋在葉韶安身上,低聲道:“今天有些冷。” 葉韶安有些詫異地看向殷昱瑾,殷昱瑾臉頰微微有些紅,他向來不會說這些漂亮話,因此頗有些氣急敗壞道:“我有些熱!” 葉韶安收回了自己的目光,道:“謝王上。” 殷昱瑾的心不由自主地又柔軟了下來。 葉韶安窩在他的長袍里,蒼白的臉頰也微微有了些許紅色,那長袍有些大了,更是襯得葉韶安有些嬌小,很是與以往不同, 他身上穿著自己的長袍,內外都是自己的氣息,只一想想,殷昱瑾心里就有一股暖流滑過,讓他整個人都不由有幾分得意。 “國師,”殷昱瑾的聲線不由柔和了些,“你覺得我與二殿下的賜名如何?” “臣不敢妄言。”葉韶安平淡道。 “要你說你就說,哪里那么多廢話!” “君無戲言,”葉韶安垂下了眼睛,淡淡道。 君無戲言,他說什么,也都晚了。 殷昱瑾被葉韶安用自己的話堵了一嘴,心里更是一肚子火,他一把擰住葉韶安的手腕,強硬地制住他的下巴,把葉韶安整個人摁在涼亭石柱之上,冷笑道:“怎么,生氣了?” “殷昱錦,殷昱錦,就那么喜歡這個名?我把這名字賜給別人,你快要氣死了是不是?現在連看我一眼都不想看了是不是?我這個替身,終于沒有了利用價值了是不是?” “有個更年輕、更相像、更懂事的,我這個年老體衰的,再也沒有利用價值了,是不是?!” 殷昱瑾的聲音一點一點增大,滿是怨憤。 “王上,”葉韶安輕輕嘆氣,“你怎么總是,長不大呢?” 葉韶安定定地看著殷昱瑾,那目光讓殷昱瑾幾乎控制不知自己想要流淚的欲望,他摁住葉韶安的力氣不由松了一些,讓葉韶安把手抽了出來,他輕輕摸了摸殷昱瑾的頭,像對待二殿下那樣,他輕飄飄道:“王上,這大殷百年基業,都壓在您身上。” “您該長大了,哪怕為了保護牧公子,你也該長大了。” 他輕輕嘆息,宛若一個無奈的父親,“王上,您要學會靠自己了。” “你什么意思?”殷昱瑾一把拽住了葉韶安,心里的不安陡然加劇。 葉韶安微笑著搖頭,輕飄飄道:“……這條路,總不能是我陪王上走,免不得……” “你不陪我誰會陪我?!”殷昱瑾怒喝道,失去的感覺越加明顯,他的心不安而劇烈的跳動著,他甚至不敢讓葉韶安把話說完,“——你說過你愛我,你說過你會跟我在一起,你說過誰離開我你都不會離開我,你說過你會陪我一輩子的!” “……”葉韶安靜靜地看著他,半晌長嘆一聲,“我后悔了。” 作者有話要說: 殷昱瑾: 我這一生,想過無數人會后悔把寶壓在我身上,想過無數人會后悔結識我,想過無數人會對我說后悔, 卻從未想過,有朝一日,葉韶安會對我說,“我后悔了。” 他后悔了,我怎么辦? 第49章 如影隨形 那日過后, 殷昱瑾再也沒有主動找過葉韶安。 那拒絕太過鮮血淋漓,扎得他連去追問的勇氣都沒有,只能倉促而逃。 對于殷昱瑾來說, 或許他知道自己只是個替身, 但是他從未像如今這般鮮明地意識到, 什么叫做替身,替身意味著什么。 殷昱瑾是被葉韶安捧到王上這個位置上的,但是從小他就知道,王宮內只有他一個孩子, 他的父王并沒有任何選擇,如果不想把這江山交給外姓人,他就只能把這大殷交到他的手上,他的父王別無選擇, 所以他作,他鬧, 他折騰,但這又有什么關系呢?不會有任何人、任何事去動搖他的地位,王宮內只有他一個王子,大殷只能是他的。 殷昱瑾知道自己有恃無恐, 無論是對父王, 對大殷, 還是對葉韶安。 他知道葉韶安喜歡他,他知道葉韶安會把他捧上最高處,他知道葉韶安就像他的影子, 無論他怎么對待葉韶安,葉韶安都不會離開他。 他可以肆意凌辱,他可以任性妄為,在葉韶安身邊,他可以做盡一切不能對別人做的事情,因為他知道葉韶安會包容他,就像他的父王那么厭棄他,卻不得不把這大殷交給他, 他的父王是別無選擇,而葉韶安是……心甘情愿。 這些年下來,葉韶安實在是太過順著他,以至于他聽到替身這種荒謬的傳聞,第一感覺也是好笑和憤怒,葉韶安對他的好沒有人比他更清楚,怎么可能是把他當做替身呢? 而二殿下的到來,卻讓殷昱瑾明白,他真的,只是個替身。 原來葉韶安,也能對另一個人,如此之好。 殷昱瑾就像躲在暗處的老鼠,肆意窺伺一切,任由痛苦和嫉恨吞噬自己的心。 他甚至不敢與葉韶安多說一句話。 長夜漫漫,臥于床榻輾轉反側,殷昱瑾就無端地升起幾分怨恨, 把他當做替身,肆意玩弄他的感情,葉韶安以為他會這么簡單地放過他嗎? 做夢! 他要讓他付出代價! 葉韶安扎根大殷多年,朝堂上下皆贊不絕口,這大殷上下,葉韶安一句話比他這個王上還有用! 他要把這權力奪回來! 黑夜里,殷昱瑾的眼眸越加深沉陰冷,只有擁有權力,才能為所欲為。 他要奪回王上應有的權力。 他要葉韶安……做他的后。 殷昱瑾的心,不受控制地動了起來。 如果這大殷是他的, 如果權力被他握在掌中, 如果葉韶安是他的后, 那么……他是不是可以對葉韶安……為所欲為? 他是不是可以把葉韶安藏于后宮,讓任何人都不得見到他? 殷昱瑾舔了舔唇角,不由露出幾分貪婪, 真是個……好主意啊。 —— 近日,朝堂眾人都發現有些不對。 以往王上雖然也對國師冷嘲熱諷,但是對國師所提出的議案及各項決定一般不會插手,也不會拒絕或者反駁國師的提議,因此雖然王上總是譏諷國師,但朝堂之上總是保持相對的平衡的。 但是這幾日下來,情況卻有些不對。 近幾日,國師一手提拔上來的幾位年輕官員先后被王上以各種名義貶了下去,國師提出的提議和各項決定也被王上以各種理由反駁了回去,王上倒是不對國師冷嘲熱諷了,但是朝堂此時人人自危,各處都有貶下去的人,國師的心腹王太傅,前兩天還直接被貶了下去。 ……王上這是,忍不下國師了啊? 先不說朝堂上人人自危,就單說國師神殿上上下下心里就憋了一肚子火,而屬于葉韶安的影衛心里更是著急上火,最是明白葉韶安的影一心里既難過又怨憤,他們主子為了王上做了多少事,落了這一身傷病,還不知道有幾天好活,這殷昱瑾就已經對付上主子了! “影一。”葉韶安沉沉地叫道,他的語氣有些低靡,細細聽下,便能聽出他的有氣無力,影一心理一酸,在剎那間出現在葉韶安身前,朗聲應道,“屬下在。” 空氣中彌漫著葉韶安的呼吸聲,好半晌,他才咬牙道:“……想來想去,剩下的事情,還是交給你,我才放心。” “主子。”影一張了張口,最終只能吐出這么單薄的兩個字,他看著躺在床榻之上的葉韶安,即使他努力裝作若無其事的樣子,但那慘白的臉色還是出賣了他。 空氣中彌漫著幾乎聞不見的藥味,影一心里更是悲哀,主子病榻纏綿,依然作出一副無礙的樣子,為大殷鞠躬盡瘁,沒想到最后,卻是落了個如此下場! “他對我下手,我很高興。”葉韶安似乎是看出影一心中所想,平靜地笑了一下,道,“他是大殷的王,臥榻之側,豈容他人鼾睡?” “曾經他是不在乎,現在,他在乎大殷,自然容不下我,也是一件好事。”葉韶安平緩道,他的語氣極為平靜緩慢,聽不出一絲半分的不滿。 影一心里更是難過。 “影一,替我草擬兩張神諭。” 葉韶安微微仰起頭,有些恍惚地笑了,大殷神權王權并立,王上的旨意自然是圣旨,而國師的旨意自然是依托于神,自稱神之意志,乃為神諭。 “第一,臣夜觀星象,乃受神之托付,牧氏文靖乃神之寵兒,為王上靈魂伴侶,大殷有之為后,乃受神之庇護,昌盛百年。” “第二,二殿下身有龍氣,藏身于民,乃神之意志,民心所向,可為大殷之王。” “第三,臣身有疾,日夜思夢,神祈終被鄙下所打動,賜牧氏文靖,可當國師之職,保大殷百年榮華昌盛。” 葉韶安一口氣說完,重重喘息,他從床榻上微微起身,道:“這三條神諭不宜一起發出,如牧文靖答應為后,第三條可直接作廢,如他不肯為后,便放出第三條。” “只有他才能看住王上,”葉韶安頓了一下,有些恍惚地微微一笑,“王上為大殷鞠躬盡瘁……也該讓他得償所愿一回。” 影一的手一抖,險些把正在草擬的神諭扔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