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不叫娘親了呢？”姜小舞的娘親可絕對比姜小舞難對付很多了。一句話，就讓我整個人都不知道應該說些什么了。

    我深吸了一口氣，而后輕輕的說道：“剛才嘴比較快，所以叫錯了。”

    姜小舞的娘親擺擺手，似乎是沒有打算在這個事情上過多的糾纏一樣，而后接著說道：“事實上我們都應該感謝你，因為我和她爹的關系，所以說姜小舞從小也染上了病。如果不是你的話，她可能也就是這些年的事情了。算起來，你也算得上是我們一家的救命恩人，這也是為什么，我不反對你們兩個在一起的主要原因。”

    我有些尷尬，不知道應該說些什么。

    “最近，姜小舞在和她的父親商量，將苗疆的頭顱，還給苗疆。”姜小舞的母親深吸了一口氣，而后接著說道：“可是，你們要知道，那個頭顱現在已經根本沒有任何的意識了，完全憑借一口氣在那里吊著。也就是說，不管是誰，一旦想要動這個頭顱，都會對姜家造成難以估量的損失。這個損失，誰都沒有辦法挽回。”

    我愣了一下，才微微的點了點頭。

    “我姜家從上古傳到今天，自然也不是不知道深淺之人。若是真的能夠對付天府之人，我等自然也是愿意的。”姜小舞的母親說到正事的時候，卻是顯得十分的睿智，靜靜的站在那里，眸子之中帶著一股精光。仿佛是將一切都盤算的十分清楚一樣。

    以姜小舞的說法，她的父親的才能并不算是十分的出眾。

    我一直十分的好奇，他怎么會能夠將一個偌大的姜家整理的井井有條，卻是沒有想到，在他的背后，竟然會有這樣的一個賢內助。

    “只不過，你要負責想出辦法，將這個頭顱無損的移動到姜家之外，不得傷害到姜家之中的人！”姜小舞的娘親看著我，而后輕聲的說：“你明白了么？”

    我撓撓頭：“我知道了。”

    姜小舞的娘親深吸了一口氣，似乎是有些疲憊一般，輕輕的揉了揉自己的腦袋，而后接著說道：“唉，這個小丫頭也真的是，明明可以把你送到喬家，卻非要把你帶回來姜家，事實上我也知道她的意思，想要讓我見見你，然后和你聊聊，至少能夠讓你得到我們的認可。這個小丫頭你別看著傻里傻氣的，其實心里鬼著呢。以前小時候，可是玩弄過不少的人呢！”

    我噗哧一聲笑了起來：“那是當然，畢竟您都這么聰明，生出來女兒，自然也不會太差了！對吧？”

    “你這算得上是恭維我么？”姜小舞的娘親瞇著眼睛，似乎是饒有興致的看著我，而后輕聲的詢問著說道。

    我急忙的搖了搖頭，而后對著她擺擺手：“怎么會，每一字每一句都是發自肺腑的。”

    “我知道剛才我的樣子可能嚇到你了，不過你也要理解。”姜小舞的娘親輕輕的嘆了一口氣，而后接著說道：“畢竟，這么大的一個家子擔在肩膀上，不是那么容易的，需要考慮的事情也有很多。”

    “我明白！”我點了點頭。

    這倒是沒有什么不明白的，事實上，當初喬錚在接收喬家的時候，也是各種心思，所以說，當時的我有些難以接受。所以說才離開了喬家，可是隨著時間的推移，我卻是逐漸的發現，有的時候，手段是必須的。因為只有手段，才能夠讓一個家族持續的發展。喬錚所做的是對的。

    而那個時候的我，終究是有些年輕了。

    “你能夠明白就好。”姜小舞的娘親緩緩的站了起來，而后接著說道：“那你好好休息，我讓小舞進來陪你，估計她在外面也應該是著急的半死了，恐怕指不定認為我在怎么為難你呢。”

    “怎么會，小舞人很好的！”我看著小舞的娘親，輕聲的說道。

    姜小舞的娘親卻是笑了起來，似乎是十分的開心一般，而后接著說道：“你看，這才是對我最大的恭維。好了，我先出去了，也就不影響你們兩個了。”

    說完之后，站起身來，直接的走了出去。

    簡單的見面，沒有談彩禮，也沒有定日子。因為這些事情，卻都不是我們最在意的。

    第二百九十九章 見徹悟

    到了門口，丈母娘對著姜小舞說道：“好了，有什么想知道的，直接進去問就行了，別在這里偷聽了……”

    說完之后，就飄然離開了。

    我則是滿腦子的黑線，說實話，這讓我感覺到有些震撼。因為丈母娘太精明的話，對我而言，絕對不會是一件好事。丈母娘太精明，以后不管自己什么樣的小心思都會被發現。

    “先生……”這個時候，姜小舞的臉色通紅，扭扭捏捏的走了進來，看著我，似乎是有些害羞一般，而后輕聲的說道：“咱們的事情，你都和娘親說了么？”

    我有些無語，心里想到，就那樣的一個丈母娘，還用得著咱們多說么？一雙眼睛好像是能夠把人全部都看透一樣。我甚至懷疑，姜小舞能夠看透一角的未來，只怕也就是和這個丈母娘的遺傳有關。

    “差不多了。”我看著姜小舞，而后輕聲的說道，摸了一下她的腦袋，而后接著說道：“這段時間，有沒有人找我？”

    姜小舞點了點頭：“你大哥倒是來過一次，不過當時先生還在昏迷之中，他的事情又比較多，所以說就直接的離開了……張叔也想要來，不過現在因為張爺爺的事情，所以他也暫時來不了……”

    我點頭，想到張秀的爺爺，心中也是一陣的唏噓。

    因為不知道應該說些什么。那樣的一個人杰，可是到了最后，為了對抗天府，竟然心甘情愿的將自己的身體給魔軀吞噬。我能夠感受到，他的那種豪情萬丈。仿佛是不懼這個世界一般，說實話，我倒是十分的佩服他。或許，我們就是少了那種破釜沉舟的勇氣，所以說，才會不管做什么事情都束手束尾的！

    “現在它怎么樣了？”我輕聲的詢問著說道。

    縱然是魔軀，可是卻依舊是有著無盡的實力的。也是在對抗天府的。若是能夠神智徹底的恢復的話，縱然是魔軀，又有什么事情呢？

    誰知道，姜小舞聽到這里，卻是微微的搖了搖頭，而后接著說道：“不怎么好，張叔已經帶著魔軀下了黃河了。因為魔軀的殺性很強，看到人就想要屠戮，幾乎是內心之中的一股戾氣在控制著的。沒有半分的神性，所以說，張叔必須要想辦法將魔軀重新的封印起來，等到需要的時候，再解開……”

    “嗯！”我仔細的思考了一下，點了點頭，而后輕聲的說：“這也是必然的，沒有辦法阻止的。”

    有的時候，這個世界上沒有兩全其美的事情。

    之前被魔軀吞噬，再想要讓魔軀恢復神智，那近乎是一件不可能的事情。在這種情況下，或許只有將之暫時封印，才能夠阻擋災禍的蔓延。

    “外八門已經是人人自危了，甚至許多和外八門有門道的家庭。哪些得到了一些消息的，都已經打算遺民保命了……”姜小舞看著我，而后輕聲的詢問著說：“先生，這一次，我們真的能夠挺過去么？”

    我的拳頭微微的捏了起來，眉頭微微的皺了一下，卻是輕輕的舒展了開來：“這些不是我們能夠預料的。不過，就算是天府的人勝利，我也必須要想辦法將天府之上的圣人斬殺幾尊！”

    “嗯！”姜小舞點頭。

    在姜家修養的這些天，姜小舞對我近乎是無微不至。我逐漸的發現，姜小舞是真的長大了。十四歲，也是時候長大了，有的時候，人在經歷了一些什么事情之后，是很難再幼稚下去的。

    又過了幾天。我帶著姜小舞離開了姜家。

    我需要找到張叔，然后商量一下關于巫咸的事情。巫咸在和天府的對抗之中，顯得十分的重要，尤其是在現在這種我們并沒有任何優勢的狀態下。他若是徹底的恢復的話，就等于說是多了一個圣人的力量，這對俗世而言，是一個巨大的鼓舞。

    只不過，這不能夠以犧牲姜家為標準。

    我們不可能讓人去奉獻自己的整個家族，而只是為了自己心中的大義。所以說，我必須要想一個兩全其美的辦法。

    但是張叔他們現在還在黃河之下。

    這個時候，外八門雖然說逃離了一些人，不過剩下的人卻是更加的凝聚了。外八門從來都不缺少真正的英雄豪杰。

    陰陽師在國內，想要立足也就越來越麻煩。

    陰陽師人數畢竟還是少了一些，而外八門之中任何一門只要傾盡全力，想要將它們趕出去，也并非不是沒有可能。更何況，現在的外八門近乎是全力的配合。蘭花門負責刺探情報，之后，單單是索命門，就足以讓這些陰陽師門頭疼的了。

    天府之中的人可以退回天府，可是這幫人卻是什么地方都去不了的。

    他們要么回到自己的家鄉，要么東躲西藏，一時之間，也翻不出什么太大的浪花。不過，我的心中也多少有些打鼓。因為以我所見識到的陰陽師的力量，應該不會這么輕易的被擊敗。更何況，陰陽師之中，只怕還有一尊圣人級別的強者。我靜靜的站在那里，深吸了一口氣，而后接著說道：“風雨欲來啊，不知道陰陽師在玩什么把戲。”

    另外，我也在擔心。

    期間我也尋找過一些陰陽師的下落，可是到最后都是沒有結果。好像是一時間所有的陰陽師全部都隱藏了起來一樣。

    華夏大地在這一瞬間反而是逐漸的寧靜了下來。

    不過，誰都知道，在這個時候，這種平靜，恰恰就是暴風雨將要到來的前兆。誰也沒有辦法阻擋暴風雨的降臨。

    就算是整個外八門和官家合力，也夠嗆。

    我和姜小舞在這種狀態下，也沒有繼續在外面逗留，而是回到了鄭州。

    在我回到鄭州的第二天，卻是看到了一個熟悉的人。

    “一燈？你怎么來了？”我看著一燈，有些奇怪的詢問著說道。

    來的人不是旁人，正是一燈。一燈對著我輕輕的躬身，而后笑了一聲說道：“師傅想要見你一面，他說，有一些話想要對你說……”

    “你師傅？徹悟？”我愣了一下，心中卻是有一陣的驚喜。

    徹悟可是一個老和尚，就算是張叔都是十分的敬重的。而且，根據張叔的話語來說，這個徹悟從某種意義上是要比他還要強的強者。若是他愿意出山的話，只怕外八門就能夠再多添上一股的力量！

    “對的！”一燈點了點頭，而后接著說道：“如果您沒什么事情的話，就隨我來吧……”

    說完之后，對著我輕輕的行了一禮，看上去十分的恭敬。

    我感覺有些詫異。不過，我對這個徹悟可是念想了很久了，當初紀海琪就曾經說幫我尋找徹悟的去處。而當時的我也懷疑，徹悟有可能一直就隱匿在京城之中，可是可惜的是，并沒有見到。之后又發生了那么多的事情。

    沒有想到，有心栽花花不開，無心插柳柳成蔭，現在徹悟竟然來找我了。

    我和姜小舞兩個人，跟隨著一燈上了一輛吉普車。向著鄭州西郊的老廟山而去，這里現在是一個旅游景區。景色倒也不錯，之前我也來過一次。只不過并沒有什么心情游覽。

    而看著工作人員似乎是對一燈十分的尊敬一樣，只是盤問了幾下就放行了。后來，沿著青石臺階一路網上行。走到了人煙荒涼的地方，那里有一塊牌子，牌子上寫著：“非游覽區域，謝絕參觀……”

    “師傅，人我給您帶來了……”一燈對著不遠處的一個坐著的僧人躬身說道。

    第三百章 還給你

    “嗯，你下去吧……”那老和尚輕輕的擺了擺手。讓一燈下去了。

    我走上前去，然后對著徹悟行了一禮，而后輕聲的：“前輩，不知道您找我來，究竟有什么事情呢？”

    不知道為什么，我總感覺，徹悟的身上有一股我十分熟悉的氣息。那種氣息非常的古怪，我甚至都不知道應該說些什么。只是感覺到，那種感覺仿佛是有無窮的生命一般，生機勃勃。

    徹悟緩緩的從蒲團上站了起來。

    回過身。

    我這才算是見到了徹悟的真面目，他比我想象之中的要年輕一些，而且眉目之間帶著一股的睿智，仿佛是能夠洞穿這個世界上的一切一樣。

    看著我，過了半晌，而后才微微的對著我躬身，行了一禮。

    “前輩，這是不得的……”我當時也急了，急忙的上前一步，將徹悟從地面上扶了起來，而后輕聲的說道：“這就折煞我了。”

    “放心，你擔的起。”徹悟卻是躬身，畢恭畢敬的對著我行了一禮，而后這才抬起身來，笑了一聲之后，接著說：“其實，我早都已經想要看看你了，只不過一直以來都機緣未到。如今，可算是到了。”

    我看向周圍：“您怎么住在這里啊？”

    “山林更適合思考而已，剛好這里也有朋友，所以說，就來到這里暫住上一段時日。順便再來看看你。”徹悟的聲音很輕，話語之中對我也充斥著一股的敬意。

    這反倒是讓我感覺到有些不知所措，甚至手都不知道應該怎么放了。

    “我當初曾經讓老張和你說過……”徹悟笑了一下，而后接著說：“現在，我親口對你說。謝謝！”

    我感覺到腦門上有三根黑線：“我，好像什么也沒有做啊！”

    “不急，不急……”徹悟笑了一聲之后，而后輕輕的閉上了眼睛，緊接著，一根嫩芽緩緩的涌動而出。仿佛是扎根在了他的軀體之中一樣。

    “您，還記得我么？”

    那嫩芽之中，緩緩的吐露出了一股聲音。

    我愣在了那里，不知道應該說些什么。

    “你，我……”我看著那嫩芽，過了半晌，也說不出一句話來，我怎么可能會不認識，因為這一株嫩芽，本來就是我留在時間長河之中的那一根小草，甚至連上面的氣息也一模一樣，上面還隱隱約約的散發著陰福的氣息。這讓我感覺到十分的古怪。

    “你，怎么會在這里？”我有些摸不著頭腦。

    準確的來說，是感覺到自己的腦袋有些不夠用。

    徹悟哈哈一笑，而后接著說道：“正是因為你將它留在了過去，從而，才算是成就了我。你知道么？你并不知道你一個無意的舉動，能夠對這個世界造成多么深遠的影響，可是你依舊做了。做自己覺得正確的事情，平心而過。這個世界上無論是誰，都不會有你自己了解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