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3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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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二十五章 大清早的, 程懷仁從平樂的床上落荒而逃,外面伺候的丫鬟看見衣不蔽體的他從內(nèi)室逃離出來,臉上還帶著厭惡。 宜靜進去伺候的時候, 平樂正憤憤地把被子蓋在身上,語氣惡劣道:“他娘的!只當(dāng)我是被狗咬了!” 低著頭走到架子床邊, 宜靜伺候著平樂起來洗漱。 平樂眼里含淚,憤憤不平地看著宜靜道:“憑什么他敢這樣對我?你說我父親還會不會替我出頭了?” 宜靜扶著她起床,替她穿上衣裳,道:“太子妃還是疼您的。” 平樂嘆了口氣,目露兇光道:“我怎么能比他先低頭, 我要看著他跪在地上求我的那一天!” 宜靜替她穿上緙絲褙子,溫柔的語氣傳到平樂的耳朵里:“三爺心里想著一個,秋水苑還住著一個,他比您難過。” 平樂忽而笑了,道:“他怕是還想娶賀云溪, 有我做正房,她就等著做妾!” 宜靜面帶淡笑,再未接話。 前院的程懷仁收拾好自己后,便衣冠楚楚地出了忠信伯府,他坐著馬車到了賀家, 遠遠地把車停在賀家附近,望著賀家的大門怔怔出神。 程懷仁可真想再見到她!思來想去,他都沒想出合適的法子,只好按下心中思念, 暫且回到家中。 …… 武定侯府里,曹宗渭一夜未歸,賀云昭雖然早睡了,醒的也早,丫鬟伺候她梳洗后,用過早膳就在園子里消食。 現(xiàn)在她腹部已經(jīng)微微凸顯,又是春末的天氣,衣衫漸漸削減,能明顯看出她孕婦的身份。 賀云昭在園子里走了一會兒,累了便去了涼亭里邊,夏秋把厚厚的軟墊放在石凳上,讓她坐下。 坐了沒一會兒,賀云昭便聽見腳步聲,回頭一看,是他們哥倆來了。 賀云昭沖遠處招招手,笑道:“你們怎么來了?” 曹正允道:“先生昨兒喝多了,早上派人來傳話,說上不了課,讓我們休息一天。” 和武定侯府有交情的人,大多和忠信伯府也有交情,胡先生和李蒙昨兒也被請去了程家,又有陸放灌酒,桌上賓客不醉也難,這兩位年紀(jì)都不輕了,宿醉過后,定是難受的很。 夏秋在另一張凳子上也放了墊子,原是怕賀云昭畏寒,才多帶了一個,這下子正好用上,不過還是少了一個。 曹正允很“體貼”的把墊子讓給了曹正麾坐,他走到賀云昭身邊,挨著她道:“娘,我站著就行。” 曹正麾呵呵一笑,道:“還是我站著吧。”他也想貼賀云昭近一點呢,越長大一些,越是離母親遠了,就好比作日,曹正允就能護在娘親身邊,而他只能提心吊膽地偷偷擔(dān)心著。 曹正允鼓鼓嘴,大義凜然道:“古有孔融讓梨,我要讓哥哥!” 曹正麾半闔眼皮子看著曹正允道:“我不用你讓,你坐吧!” 曹正允偏不,他抱著賀云昭的手臂撒嬌道:“娘,你看哥哥不懂禮,我讓他,他該說謝謝,偏生不受我的好意是怎么回事!” 曹正麾撇撇嘴道:“你這是讓我么?己所不欲勿施于人,你自己都不想坐,還想讓我坐。” 賀云昭把兩人都拉到身邊,哄著道:“兄友弟恭很好,既然讓來讓去沒完沒了,那就都不坐了,就在我身邊站著吧。” 曹正麾當(dāng)然樂意,反正平日學(xué)習(xí)的時候也沒少站,站這么一會兒,還是離娘親這么近,他可以的!就看曹正允那個小短腿站不站的住了。 曹正允一個人霸占著賀云昭,嘰里呱啦講個不停。 小孩子講話還是還有意思的,有的時候口齒不清,一個字連續(xù)說幾遍,像個小結(jié)巴,或是說著說著就手舞足蹈起來,賀云昭認(rèn)真地聽著曹正允講話,還能看到他蹦蹦跳跳的樣子,著實有趣。 看到賀云昭笑了,曹正允愈發(fā)興致高漲,幾乎快把胡先生同他講的東西都復(fù)述了一遍。 曹正麾就靜靜地守著,他就不信,曹正允沒有口干舌燥的時候! 兩炷□□夫過去了,曹正允果然累了,丫鬟倒了杯水給他,喝完水,他一屁股坐到了軟墊上休息。 曹正麾擋在曹正允面前,同賀云昭不疾不徐地說起話來,因背對曹正允,幾乎把他的視線都擋光了。 現(xiàn)在曹正允完全看不到賀云昭的臉,只能聽到她的聲音。 曹正允搖著揪著曹正麾的肩膀道:“哥,你讓開點。” 曹正麾心中暗笑,卻巋然不動,把曹正允的視線擋的死死的。 曹正允見推不開曹正麾,伸手揪著哥哥頭上的發(fā)髻,捏了捏,道:“哥,你再不讓開,我可就用力了!” 曹正麾頭上的發(fā)髻沒有編小辮,就用銀發(fā)箍固定著,若是曹正允用勁把發(fā)箍取下來,頭發(fā)很容易就散了。披頭散發(fā)可是非常失禮的事! 曹正麾抬手捉住頭頂上胖乎乎的小手,道:“給我放手!” 曹正允握著曹正麾頭上的小鬏鬏,道:“你讓不讓開。” 曹正麾無奈,只好讓開,一轉(zhuǎn)身,便把曹正允給捏住,擰的他的臉發(fā)紅。 曹正允本就有嬰兒肥,這么一捏,嫩白圓胖的小臉就變得紅彤彤的了,乍然看去像年畫上的娃娃。 賀云昭看著曹正允直笑,道:“紅紅胖胖的倒好看,早知道該日日給你涂抹胭脂,招人疼。” 曹正允一聽這話似乎立馬不疼了,跳到賀云昭身邊道:“娘,真的日日給我涂么?那我每日早晨來給你請安,你給我涂好不好呀!” 曹正麾當(dāng)即出言阻止道:“曹正允,你怕是忘了父親說了什么吧?” 曹正允立馬蔫兒了,噘嘴道:“知道啦,不會去吵著娘親和meimei休息的。” 曹宗渭怕兩孩子吵著賀云昭休息,都不許他們早上來請安的。 賀云昭安撫曹正允道:“等以后meimei出生了,讓meimei給你畫。” 曹正允驚喜道:“meimei也會畫?!” 半大的小孩子最喜歡涂涂抹抹,賀云昭的胭脂都不知道夠不夠用,只希望他們哥倆倒時候真的不怕才好。 賀云昭道:“等到meimei能畫的時候,你可自求多福吧!” 曹正允還沒體會過來,他傻愣愣地問:“難道m(xù)eimei也和爹一樣……涂的很難看?”撓撓頭,他又道:“可是只要是meimei涂的,難看也沒關(guān)系啊。” 曹正麾一本正經(jīng)地附和道:“要是meimei高興涂,涂哪兒都行。” 賀云昭摸著腹部道:“你們倆這般寵著她,我怕她驕縱了。” 曹正允“哦哦”呼道:“驕縱好!我的meimei,是世上最金貴的姑娘,驕縱些也應(yīng)當(dāng)?shù)摹!?/br> 曹正麾頻頻點頭道;“允哥兒說的對!” 賀云昭耐著性子跟他們解釋:“姑娘家的太驕縱了嫁不出去的。” 曹正允更加高興了,道:“嫁不出去好啊!我和哥哥養(yǎng)meimei一輩子。” 曹正麾又重重地點了下頭,道:“對,我養(yǎng)的起一輩子!” 賀云昭揉了揉腹部,有點替女兒擔(dān)憂,雖然兩個哥哥很好,可是這怎么能和枕邊人比,何況將來兩個哥哥還要娶媳婦的。 不過賀云昭可不敢問他們倆以后要是娶媳婦了怎么辦,他怕倆傻兒子說不娶,那曹家的香火豈不是要斷在她手里了。 賀云昭只好轉(zhuǎn)移話題,問哥倆中午想吃什么,她吃的清淡,總不能一直委屈他們倆。 曹正允仍舊貼心道:“meimei吃什么,我們就吃什么。” 賀云昭怕耽誤他們倆長身子,便讓夏秋去吩咐廚房中午弄條魚。 母子三人在園子里又說笑了一會兒,便有人來傳話說曹宗渭回來了。 賀云昭便讓哥倆先回前院,等用午膳的時候再來。 曹正允昨天當(dāng)了傳話人,心里明白父母親有要事商量,乖乖的也不鬧,和曹正麾兩個比肩走了。 分別的時候,賀云昭定定地站在原地看了哥倆一眼,兩人似乎在討論著以后怎么防止meimei被人娶回家…… 賀云昭莫名擔(dān)憂起來,她的女兒,大概不會真的嫁不出去吧! 一轉(zhuǎn)身,賀云昭便看見了迎面走來的曹宗渭,他眼里有血絲,眼瞼下面卻沒有烏青。 體格好的男人老的都慢一些,曹宗渭眼睛周圍幾乎沒有皺紋,只有笑起來的時候隱約可見幾條細細的紋路。 曹宗渭過來牽著她,道:“盯著我看眼睛看見了什么?” 賀云昭歪了歪腦袋,笑瞇瞇道:“看到了我自己。” 曹宗渭笑道:“看的很清楚嘛,我眼里都是你。” 賀云昭也挽著他,道:“昨兒到現(xiàn)在休息過沒有?” 曹宗渭老老實實的搖了搖頭,“沒有。” 看來昨夜必定艱難,走在甬道上,賀云昭也不多問,和曹宗渭齊肩回了棲鳳堂。 夫妻倆直接進了書房,賀云昭關(guān)上門,道:“昨日如何了?” 曹宗渭面無表情道:“被你說中了,馬元濱他們確實知道了七月的事。” 不過姜維知道的卻不是事實,否則這么匪夷所思的消息,并不能讓他信服。 ☆、第一百二十六章 四月十六日, 刑部的人到底是去晚了一步,太子硬闖刑部大牢,給姜維傳了話。 姜維知道了皇帝七月會駕崩的事, 但他不知道這消息是程懷仁在夢中所得,他以為是太子的人, 在宮中安排了人手,給皇帝下了慢性毒.藥。畢竟這種事他也親自參與過,前幾年皇后手下的一位嬪妃,就是他負(fù)責(zé)把藥送進宮里,毒死了那個妃子。 得知這事后, 姜維掙扎一番后,還是選擇了太子。他心里很清楚,就算是九皇子的人放過他了,將來九皇子繼承大統(tǒng),他并不會得到重用。 效忠太子就不一樣, 姜維到底是馬閣老夫人的娘家人,就算會受到猜忌,那也比在九皇子手下仰人鼻息的好。 只要這一次太子順利繼位了,姜維就是功臣,功過相抵, 怎么也不會抄家問斬。 會審的時候曹宗渭就待在都督府里,每半個時辰,便有人來同他報信,他硬生生地熬了一夜, 得到的也只是姜維翻供的消息。 整整一夜,姜維除了不承認(rèn)供紙上所寫內(nèi)容,幾乎一個字都沒多說。 會審再次陷入僵局,嚴(yán)鈞也無法把案件上報給皇帝。 曹宗渭把這事告訴了賀云昭之后,輕聲道:“別太擔(dān)憂,即使姜維不認(rèn),扳倒馬元濱也不過是時間問題而已。” 現(xiàn)在袁淑山等人已經(jīng)大概知道了太子.黨人做了哪些事,只要多花費些精力,總能找到證據(jù),雖然最后可能證據(jù)沒有姜維供述的那么多,但足以將太子連根拔起就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