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5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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曹正麾在簾子外沖賀云昭行了禮,喚了聲“娘”。 賀云昭看曹正麾這般避諱著,笑他太過穩(wěn)重,帶著曹正允出去了,母子三人一起在次間里用飯。 飯桌上擺著一串新鮮的紫葡萄,皮上水珠晶瑩,好似一瓷盤的紫珍珠,看著就很有進食的欲望。還有一整盤撥好的石榴籽,嬌紅的兩碗堆積如兩座小山,紅rou裹著白子,讓人眼前一亮。 另外還有兩樣應(yīng)季的橙子黃梨,紫紅橙黃的顏色匯聚在一起,美如彩虹。 賀云昭頓時心情大好,坐下道:“廚房今兒準(zhǔn)備的東西都很新鮮呢,是誰的心思?有賞。” 莊mama正好進來,便笑道:“是少爺們的心思呢,大清早把東西送來了,問奴婢夫人能不能吃,然后還非要洗了手,自己剝好了才滿意。” 賀云昭驚喜道:“你們倆弄來的?” 曹正允就會傻笑,只會說是上街買來的,具體怎么買的,卻說不上來。 還是曹正麾口齒伶俐,他道:“是我和弟弟晨起去街上在果農(nóng)的擔(dān)子上買的。” 賀云昭心頭一暖,廚房里要常備著新鮮的菜,丫鬟婆子總是天不亮就要出門,去搶最新鮮的菜,這些水果一看都是摘下不久的,哥倆得起多早啊。 因心情愉悅,賀云昭用早膳的時候身體沒什么不適,飯后小半個時辰過了才開始吃水果。 葡萄酸甜,石榴籽清甜,賀云昭吃的很開心,哥倆看著她吃,也都很開心。 母子一塊兒在廊下坐著曬太陽,賀云昭坐在椅子上哼曲兒,曹正允端個小杌子坐在她腳邊托著腦袋聽著,曹正麾也坐在繡敦上,靜靜地陪在一旁。 賀云昭忽而摸著曹正允的臉蛋道:“比去夏白了許多,還是冬日里養(yǎng)白容易。”說著也看了曹正麾一眼,他長的頗似曹宗渭,膚色沒有那么白嫩,麥色的肌膚,端正的五官,已經(jīng)很有男子的英氣和氣概。 曹正允從懷里摸出一張紙,攤開給賀云昭看,道:“娘,這是我寫的meimei的名字,等她長大了,我要教她寫!” 賀云昭拿著紙看了看,館閣體寫的很端正,等純兒會寫字了,曹正允應(yīng)該會寫的更好。 武定侯府母子和睦,刑部那邊也正熱鬧。 三司會審,九皇子旁聽,蘇州府涉案考官當(dāng)庭認(rèn)罪,指認(rèn)姜維買通他,讓他幫著作弊,而他得到的好處就是官升兩階,和白銀千兩。 至于是誰背后替他升遷之事謀劃,考官并不知情,只說是姜維自己出面找的他。而姜維當(dāng)堂并未說出幕后主使。 但姜維的罪名已經(jīng)可以定了,便是督察院的人百般維護,也扭不過例律,三月三十日,姜維入刑部大牢。 另,浙江貪污軍餉一案涉案官員已被押送至京,大理寺復(fù)核的時候,刑部把證據(jù)交了上去,一把夏天的扇子,成為呈堂證供。 柳御史將蘇氏的口供,同浙江貪官具體貪污的數(shù)量以及名單夾在了扇子中間,抽下扇骨,撕開兩面扇面,證據(jù)完完整整地呈現(xiàn)在眾人面前。 蘇氏的口供里說了前夫趕考前后,以及被強搶為婦的經(jīng)過,還提到了浙江貪官某些貪污受賄的經(jīng)過。 鐵證如山,浙江貪官無從抵賴,按大明律當(dāng)以抄家滅族。 四月初,汪御史從浙江回京都面圣,親自把蘇氏“意外死亡”中投藥牢吏的證供帶回,且牢吏還指認(rèn)了命令他干此事的上峰,最后牽扯出了姜維。 姜維罪上加罪,關(guān)押□□在刑部大牢,候圣上親決。 姜維是馬元濱親戚,又是他的心腹,這事他必不能洗脫干凈嫌隙。 更要緊的太子。黨等人的背地里的那些勾當(dāng),姜維一清二楚,若是他死罪難逃,甚至牽扯全族,必定不會再對馬元濱的事守口如瓶,指不定還會坦白從寬,以求減刑。 兩黨之人正為此事或喜或憂。 嚴(yán)鈞日日在獄司里與提牢主事相伴,想從姜維口中挖出更有價值的信息。 姜維混跡官場多年,定性倒是很好,關(guān)在牢里十來日一句話都不曾說過,他的心里,還對馬元濱抱有極大的希望。 太子府里,馬元濱正與太子等人秘議,該如何處理姜維一事。 太子早已經(jīng)嚇的魂不守舍好幾天了,近日精神狀態(tài)才好了一些,馬元濱終究是官場老油子,雖心急如焚,表面上依舊波瀾不驚,以求穩(wěn)住軍心。 太子府內(nèi)書房里坐了數(shù)十人,個個面色凝重,無一人開口說話。 馬元濱深吸一口氣,對太子道:“姜維,不可留!” 太子擦了擦額上的汗,道:“當(dāng)然不可留!”當(dāng)年姜維買通考官的事,可是打著他的名號去的,若是姜維把他招供出來了,第一個遭殃的就是他! 督察院右御史鄧宇通浮腫的臉頰動了動,道:“可是刑部獄司我們根本插不進手,據(jù)說姜維現(xiàn)在只字未提,若時日久了,可就不好說了。” 太子擔(dān)憂道:“若是他們用刑怎么辦!”以往督察院辦事他可是見識過的,對待那些刑犯的法子,可謂慘無人道,這世上根本沒人熬的下去!姜維要是吃上了苦頭,肯定就如數(shù)抖落了! 都這個時候了還在動搖軍心!馬元濱心里暗罵了太子一頓,又好言安撫他道:“太子放心,刑部的人不敢用刑,他們企圖從姜維口里得出更要緊的東西,嚴(yán)刑逼供只會留把柄給咱們。” 太子松了口氣,繃直的脊背明顯地往后一靠,貼在靠背椅上。 正在這個時候,太子妃敲門了。 太子高聲呵道:“不是說了誰也不見嗎?!給我滾!” 太子妃花容失色,隔著隔扇面色慘白道:“是我……”強自鎮(zhèn)定下來后,便語氣平靜道:“仁哥兒來了,說要見你。和他第一次寫信給你的時候一樣,見不見?” 馬元濱眉頭一動,太子猛地起身,撇下眾人出了書房。 馬鳳仙從來沒想到過真會有這一天,當(dāng)她聽說表舅入獄的時候,方寸大亂,她更沒想到事態(tài)會越來越嚴(yán)重,并且到一發(fā)不可收拾的地步。 太子一臉愁容地看著馬鳳仙道:“他人在哪兒?” “在我院里,你見不見?” “見!”死馬當(dāng)活馬醫(yī),當(dāng)然要見了。 太子正欲走,馬鳳仙拉住他提醒道:“你不同我父親和其他大人說一聲就走?” 太子拍了拍腦袋,轉(zhuǎn)身進去說了兩句,便隨馬鳳仙一起走了。 到了正院,程懷仁就在次間里邊等著,坐在上座,優(yōu)哉游哉地飲茶。 太子和太子妃沖進來的時候看著程懷仁明顯一愣,不過也沒有多做追究,揮退丫鬟關(guān)上門,太子便問道:“你又得到了什么消息?” 程懷仁放下茶杯,道:“想聽?太子不嫌我消息無用?” 太子咬咬牙,拂袖坐下道:“你說!” 程懷仁冷哼一聲,并不答話,之前冷落他那么久,又任由平樂給他臉色看,這會子這么容易就求了他松口? 太子妃看懂了程懷仁的眼色,便道:“你想怎么樣?” 程懷仁道:“小婿不想如何,只是以后不想再受到岳父母的輕慢。” 太子妃忙笑道:“仁哥兒說的什么話,我們何曾輕慢過你?” 程懷仁拋了個凌厲的眼神過去,太子妃攥著帕子住了口。 太子也明白過來,便承諾道:“日后我們再不會做過河拆橋的事,若這一劫度過去了,將來你必是加官進爵,金銀無數(shù)!” 這些空口無憑的東西程懷仁不稀罕,他要的是太子對他絕對的信任,只要博得了朱巖的信任,成為他眼里不可或缺的人,將來何愁沒有富貴? 程懷仁擱下茶杯,看著太子道:“因姜維供認(rèn)太子與戶部勾結(jié),私造鹽引、私設(shè)賦稅、偷渡違禁物、貪污軍餉、貪污賑災(zāi)款、偽造戶籍,遂四月十五,圣上親擬圣旨,以廢太子,判抄家斬決。后改立九皇子為太子,六月即行冊封大典。” 程懷仁所說的每一項都是事實,不多不少,精準(zhǔn)無誤。 太子夫妻二人手腳冰涼,僵化在原地,似泥胎木偶,一動不動。 按說程懷仁也該收到牽連,但他卻絲毫不懼,因為夢中皇上還下了一道圣旨——平樂過繼給朱熾,待新太子登基,即封為公主。 程懷仁自然也從儀賓升到駙馬,自可幸免于難。 室內(nèi)一陣沉寂,馬鳳仙哇地一聲哭出來,太子的眼睛也嚇紅了。 夫妻二人相攜坐下,太子回過神來后,才問道:“要如何……要如何才能避免?” 程懷仁道:“第一個辦法,滅口姜維。” 這件事難度太大,太子繼續(xù)問道:“第二個辦法呢?” “第二個辦法時候尚早,說了也無用。我已經(jīng)提醒至此,后邊端看你們?nèi)绾涡袆恿恕!?/br> 程懷仁回忠信伯府之后,太子和太子妃過了很久才回過神來,前者踉蹌著去了內(nèi)書房,后者則干脆暈死過去。 內(nèi)書房里,馬元濱遣散了眾人,太子帶來的這個消息只他一人知道。 馬元濱得知在月中姜維才會開口,到底是松了口氣,若這事是真的,代表著他們還有挽回的時間。 馬元濱多疑,還是多問了一句:“他如何會知道四月十五發(fā)生的事?便是有人傳消息給他,也不可能傳未來之事。” 太子這才漸漸明白過來,表情復(fù)雜地看著馬元濱道:“難道說……他有預(yù)知后事的能力?” 馬元濱半信半疑,可程懷仁之前的表現(xiàn),似乎又印證了這一點。 出神半晌,馬元濱才道:“暫且信其有吧!” 太子卻是全信了,因為當(dāng)初程懷仁娶平樂的時候,就已經(jīng)提過了這件事,然而這件事已經(jīng)快要發(fā)生了,他不得不承認(rèn),程懷仁有著讓他出乎意料的能力! 太子胸口大起大伏道:“難怪之前不肯說消息從何而來,原是這般神秘,不過我看他好似還有所隱瞞。” 馬元濱皺眉道:“什么意思?” 太子便把當(dāng)時情形巨細(xì)無遺地說了一遍。 馬元濱捶了下桌子,悶悶的一聲響,他切齒道:“看樣子以后還想同我們談條件了!太子,須得快些從他口里套出消息才行。” 太子問道:“如何套?” 馬元濱黑著臉道:“只要是人,必有所求。” 用程懷仁所求換他的下一個重要消息。 事關(guān)重大,太子派人出去之后,馬元濱也親自差了人去打聽程懷仁的相關(guān)事情。 馬元濱得到一個消息,程懷仁正在背地里找一個人,一個好像對他來說很重要的人。 …… 姜維一案牽連甚廣,不止朝堂,民間也早有風(fēng)言風(fēng)語,賀云昭雖身在內(nèi)宅,平日里丫鬟也總是進進出出,她多少也聽到了一些消息。 初五的時候,陸放來了一趟武定侯府。 賀云昭見了他,請他暫且在次間里坐坐,問他來此所為何事。 陸放道:“是侯爺差人傳話,讓我到府上等他。” 賀云昭點了點頭,告訴他,金陵來了家書,孟家一切都好。 陸放投了個感激的眼神過去,道:“謝夫人告知。那邊我也留了人在孟家,至少婉兒錢財上不會再受掣肘的。” “她會要你的錢?”賀云昭疑問道。 陸放道:“我同孟尚書私下說好的,還是從孟家公中走賬,她便不知道是我的錢,自然肯用。畢竟她母親身子需要將養(yǎng),父親又不好指望,若一個人硬抗著,還不知道要苦成什么樣。” 賀云昭瞧了他一眼,道:“那你告訴我干什么?想讓通過我的口告訴她,以后讓她感激你?你想多了,我一個字也不會說的。” 陸放低頭笑笑,摸了摸鼻子道:“夫人放心,我沒有這等彎彎心思,我不過是讓夫人看清楚,我對婉兒是真心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