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4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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懷抱金銀珠寶,沈玉憐道:“姑姑說龍道婆居無定所,我先去她舊居找找看,等事情定下了,我再尋你。” 程懷仁握上沈玉憐的手,道:“憐兒……是我對不住你。以后我會好好照顧你,生不生育……也不大要緊。” 沈玉憐眼里閃過一絲異樣,她刻意瞞下的事,程懷仁居然還是知道了,她抽回手,低頭垂眸道:“天不早了,表哥快回去吧。” 她這般溫婉柔順的模樣,讓程懷仁頓時情生意動,忍不住摟著她許諾道:“這一生一世我都會你好!再不問你的出身,你的家世。表妹,以后我會娶你。” 沈玉憐推開了他,道:“夜里寒冷,你快回去吧,我也要回去了。” 程懷仁點了點頭,便空著手,披著披風出去了。 待月見程懷仁走了,便也跟了出去,回了忠信伯府。 榕院里,待月告訴賀云昭他們倆只吃了個飯,抱著哭了一頓,程懷仁給了沈玉憐一個包袱,并未去別的地方。 賀云昭道:“他們已是窮途末路,最多□□,年節時候我不大出門,你們跟緊我就是。倘或有賊人,抓活的,一并送官。” 待月抱云也覺著這就是程懷仁的手段,遂提高了警惕,寒夜里也是交替而眠,留一人注意榕院的動向。 * 大年初一的這一日,程懷信和程懷仁給各院長輩拜了年,都得了紅包。紅包厚薄不一,很明顯厚此薄彼。 程懷仁也沒有心情去計較,熬也要熬到去見龍道婆的那日! 初一上午,曹家哥倆給自家長輩拜過年后,便來了忠信伯府,先給謝氏拜了年,再給賀云昭拜年,得了紅包又去了程懷信的芙蓉堂里討了好處,才折回榕院。 哥倆收了豐厚的一筆錢財,給身邊的丫鬟收好了,喜滋滋地告訴賀云昭,他們已經攢了多少錢了。 曹宗渭被謝氏留著說話,耽擱了一會兒才到榕院過來。他與賀云昭相互拜了年,問了安,才一齊坐下。 曹宗渭跟賀云昭商議著,什么時候去賀家,什么時候去武定侯府拜年。 這個時候,程懷仁便趁亂,去了沈玉憐的住處。 沈玉憐住在偏僻的胡同里,沈玉憐之前給她請了一對無兒無女的夫婦照看她,這會子他們三人正在屋里吃手搟面。 程懷仁來了之后,夫婦倆好奇地看了看,也并未多問。 沈玉憐匆匆吃完早膳,便與程懷仁一起叫了輛馬車,趕往城郊。 龍道婆為著這樁事一直在城郊的一間兩進小院里等著。 約莫到了半上午,嬌陽升起,程懷仁和沈玉憐終于到了小院。 龍道婆的院里有個啞巴下人伺候著,聽見有人扣門,便來迎客,看見一男一女帶著帷帽而來,是主子提過的兩人,便請他們進屋去坐。 兩人坐在堂屋里,簡陋的房子里只有一張桌子,三張椅子,桌上一個茶壺配了四個杯子,其余什么物件都沒有。 啞奴倒了熱水,請二人坐下,沖簾子那邊的內室比劃了記下,便退了出去,順便把門也帶上了。 冬天的屋子,若不開門,便顯得有些暗,這院子又是坐北朝南,屋子里一個窗戶都沒有,冬日里沒有日曬,陰冷又黑暗,凍得他們倆直搓手。沈玉憐不自覺地捂著小腹。 程懷仁替沈玉憐暖暖手,自責地看著她。倘或沒有賀云昭的誘.導,他是不會讓表妹受這種苦楚,他現在就想好好地彌補沈玉憐。 等了一刻鐘的功夫,內室里傳來腳步聲,一個精瘦個兒矮的婆子蒙著大半張臉,穿著灰藍色的寬袖袍子,挑了簾子出來,灰白相間的頭發上簪著一根浮紋奇異的木簪,她腳步穩健地走到桌子面前,坐上朝門的那張椅子,掃視了來人一眼。 程懷仁與沈玉憐起身問了好,還把帶來的銀子全部放在桌上。 龍道婆看了一眼包袱,又打量了一下這一雙男女,細細地觀看了他們的面貌,嗓音嘶啞不清,道:“坐。” 龍道婆的聲音男女難辨,程懷仁與沈玉憐聽罷都有些詫異。 待二人坐下,龍道婆抽起肩上的煙斗,從煙袋里捻了些煙草進去,往桌上敲了敲,點燃后塞進黑色細布蒙面里后的嘴巴里,抽了一口。 就這么一瞬間,程懷仁便看見龍道婆下巴上長滿了惡心的東西,像潰爛的瘤子,看一眼便想吐。 連忙垂下頭,程懷仁低聲道:“是家母使晚輩來見您。” 龍道婆那雙魚目一樣的眼睛,絲毫不為程懷仁的神色所動,抽了一口煙,嗯了一聲道:“我與你娘本是同宗,祖上欠下沈家一個人情,你有什么事兒就說罷。” 龍道婆小時候也姓沈,后來這一支沈家都死光了,她娘改嫁,她便跟去了龍家,改姓龍。但沈蘭芝祖上對她們沈家的恩情,她一直記著要還。 反正報應再來世,這世賺的錢這一世就快活,龍道婆不在乎多做一樁惡。 程懷仁便告訴了龍道婆,他要一個人的命! “那人與你什么干系?” 程懷仁便把他與賀云昭的淵源說了一遍,龍道婆聽罷皺了皺眉,道:“她名義上是你長輩,弒父弒兄天誅地滅,弒長也好不到哪里去,你可想清楚了。” “我想清楚了,不論來世如何吃苦受罪,這一世我要看到她死!” 龍道婆摸出一張黃色帶紅,朱砂寫滿符咒的符紙給程懷仁,聲音分外難聽,道:“這符紙用我的血水浸泡過,將她生辰八字,拿朱砂寫在紙上,一起燒了把灰化成水,撒在她身上。她會離魂而死。” 程懷仁將信將疑地接過符紙,道:“這樣就有用?” 猛烈地抽了一大口煙,龍道婆道:“試試不就知道了。” 兄妹倆對視一眼,拿了東西便離開了。 他們走后,龍道婆揭下蒙面,用巴掌大的銅鏡照了照,半張臉丑陋無比,半張臉尚能看出風韻存留。彈指之間,她的尚算光滑的半張臉上,又長出了一顆新瘤,逐漸潰爛。 看著面孔嗤笑一聲,龍道婆又看了看胯.下多余之物,她連自己是男是女都不清楚,長相什么的,就更不重要了。 …… 大年初一的夜里,程懷仁就把符紙同賀云昭的生辰八字一起燒成灰,和著水化了。抱著小竹筒里的灰水睡了一夜,他第二日早晨便去了榕院請安。 賀云昭很驚詫,程懷仁居然還會來向她請安,看來是無事不登三寶殿。 派人去把程懷仁請了進來,賀云昭遠遠地坐在羅漢床上,讓他就站在屋子中間說話。 待月和抱云警惕地看著他,幾乎將他攔在賀云昭半丈之外。 程懷仁詭異地笑了笑,道:“姑姑,我有一樣東西要送給您。” 打開竹筒,程懷仁一步步地走近賀云昭,卻被兩個丫鬟攔著,他舉起竹筒道,一股子煙灰味兒傳來。 賀云昭皺眉道:“什么難聞東西?拿走。” 待月抱云以為是什么有毒的東西,伸手便要奪過去,程懷仁拼盡全力往賀云昭身上潑了去,卻只沾到了她的衣角。情急之下,他喝了一大口,撲到賀云昭身邊,噴了她一身。 污穢的紙灰水沾到賀云昭的胳膊上,她嫌惡地看了程懷仁一眼,怒斥道:“你瘋了么!把他給我拖出去,好生教訓一頓!” 程懷仁看著一直精神奕奕地賀云昭,嘴角還淌著灰水,喉嚨口全是澀味,他瞪著眼睛道:“怎么會這樣……怎么會這樣……” 這股子灰味兒,讓賀云昭想起了死前的那場大火,也是嗆人的味道,充斥著她的眼耳口鼻,讓她睜不開眼,涕泗橫流。還有那張奇怪的符紙。 重新沐浴過后,賀云昭換了身干凈的衣裳,親自去了勤時院,問已經被揍得奄奄一息的程懷仁道:“你到底想做什么?” 程懷仁瞳孔幾近渙散,似瀕死之人,他死魚一樣的眼睛朝天看著,對賀云昭的話充耳不聞。 賀云昭實在不理解程懷仁的舉動,便拂袖走了。大清早就給她來這么一出,真是晦氣! 回了榕院,核對了一遍禮單,賀云昭便帶著丫鬟從西角門出去,坐上馬車去了賀家。 初二這日是和武定侯府約好了一起去賀家的,賀云昭因程懷仁早上鬧的事耽誤了一會兒,所以她到的時候,誰也沒遇上。 賀家的丫鬟領著賀云昭去了如意院,不僅武定侯府的人,陸家的人也在。 賀云京今日因要帶裴禾回門,便不在家中。 賀云昭一來,屋里就熱鬧了,孟婉穿著桃紅的中襖,過來迎她道:“正說到你呢,可巧就來了。” 賀云昭還未同眾人見禮問好,便有紅楓小苑的婆子慌慌張張地進來同甄玉梅說了什么。 甄玉梅聽罷大驚失色,招呼都來不及打,喊了一聲“云昭”,便跟著婆子出去了。 這聲飽含哀傷的呼喚,讓賀云昭心頭一痛,她猜到是紅楓小苑的“自己”出事了! 賀鎮東安撫了下來客,便跟了過去,曹宗渭、陸放也不是外人了,他們倆一個讓隨從拿信物去請御醫,一個吩咐小廝,去自家藥鋪的打聲招呼,隨時候著,以便賀家人取藥。 賀云昭坐在堂屋里焦急地等待著,上次她去紅楓小苑,都激得何云昭犯病了,這回無緣無語又發病了,她更不敢過去。 好端端的怎么會發作了?賀云昭百思不得其解! 新年的氣氛一下子變得凝重起來,曹宗渭不想賀云昭跟著擔憂,便找了個話題道:“四娘今日怎么來的這樣晚?是什么事耽擱了?” 聽到這句話,賀云昭忽然就想起那筒灰水!前一世她死的時候,射進來的箭上便帶有符紙,何云昭替她擋了一箭。難道她重活在婆母身上,便是為著這個緣故? 越想越感到背脊發涼,何云昭攥著拳,兩手發白,臉色都變得難看了。今早程懷仁潑她的水,必然是為著要了她的命! 難怪“自己”會發病了,定是何云昭又替她擋了一劫! “云昭,云昭!”曹宗渭不停地喚著她,就差要拍打她的臉頰了。 孟婉掐著賀云昭的人中,擔憂地看著她,曹家兄弟也環繞在她膝邊,抬著頭憂心忡忡地望著她。 賀云昭似乎聽到有人在喚她,見見回過神來,額上已經出了細密的汗珠。 孟婉替賀云昭擦了擦額頭,道:“四娘怎么了?是不是病了?” 賀云昭唇口微張,扶著小桌站起身來,道:“突然想起家中還有一樁事未了,賀姑娘發病,我便不添亂了,諸位見諒,我先回去了。” 曹宗渭跟上她,道:“我送你回去。”隨即扭頭對陸放道:“替我照顧好他們。” 孟婉牽著兩個孩子的手,道:“表哥你去吧,等這邊有消息了我便使人去伯府傳話。” 陸放也道:“侯爺且安心去,這里有我。” 點了點頭,曹宗渭便追上了疾跑出去的賀云昭。 賀云昭去了馬廄,沒上馬車,而是牽了一匹馬,跨馬而上,勒著韁繩便出了門。 曹宗渭也騎著自己的馬追了上去,待月和抱云坐著忠信伯府的馬車跟了回去。 曹宗渭從來不知道,賀云昭這般會騎馬,她狂奔的颯爽模樣,他從未見過。 加快了速度,曹宗渭追上了賀云昭,寒風刮面,他一邊疾奔,一邊問她:“云昭,到底發生了何事?” 許是被東風吹紅了眼睛,賀云昭哽咽道:“程懷仁要害死何云昭!” 這話太怪異,曹宗渭都沒來得及細想,便道:“你別怕,有我跟著你,不會有事的。” 韁繩勒紅了手掌心,賀云昭絲毫不覺著疼痛。前世婆母舍命救她,難道這一世她仍舊要眼睜睜地看著何云昭死去嗎! 沒多大功夫,賀云昭便行至忠信伯府,她下了馬便撩起裙子,沖進了勤時院,問程懷仁在何處。 丫鬟小廝們沒見過賀云昭這般樣子,都嚇壞了,以為勤時院又惹上了什么事。 賀云昭不管不顧地進了正屋,四處搜尋程懷仁的所在。 在正屋里伺候的丫鬟立在桌邊道:“四娘,少爺出去了,您一走他便出去了。” “怎么出去的?去哪兒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