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3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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曹正麾看著賀云昭欲言又止,緊緊地握著彈弓低著頭,道了聲謝,便一下子跑出去了。 賀云昭生怕曹正麾迷路,叫丫鬟跟上,先把人送到她院里。 曹正麾和丫鬟都走了之后,曹正允眼睛亮亮地看著賀云昭道:“夫人,您一定要教好哥哥,好不好?” 這倒是不難,況且曹正麾不像毫無天賦的人,長久練習加上實戰,必定不會太差,只不過他心態確實不大好,需要好好調整。 當初賀云昭學騎射也是先從彈弓學起,有父兄的幫助,她學的很快,不管打什么,近的遠的,靜的動的,一打一個準。后來漸漸接觸到真正的弓箭,上手之后準頭也很高,狩獵之時常能和父親搶彩頭。 賀云昭歪著頭打量著曹正允的表情,柔聲問道:“你哥哥是不是心里有事?” 曹正允抿著唇拼命地點頭,眨了眨眼道:“夫人,我想告訴你,但是你不要說出去。” “什么事?” “以前哥哥也是學騎射的,還學刀、劍、戟、拳搏、擊刺,包括營陣、地雷、火藥、戰車和兵法、天文、地理,一樣不落。” 這些內容都是武舉所考,看來曹正麾是想走武將這條路。 賀云昭問道:“那他現在為何又不去學了?又去族學里讀書。”若是曹正麾學上面那些東西,曹家自會給他另請先生,而非讓他去族學。 曹正允一臉心疼道:“自去歲父親過年時回來檢查我和哥哥課業之后,他便說不學這些了,只肯讀書。但我覺著,哥哥明明更喜歡騎射些,他還說過,將來想做父親那樣的人。” 興趣愛好不會突然就改變了,賀云昭問曹正允去年檢查課業的時候發生了什么事。 曹正允低著頭,回憶起那段不愉快的經歷,道:“父親一年只回來一次,每年我和哥哥都很期待這一天,哥哥去年沒有表現好,可能父親有點失望,一句話都沒說,后來我大堂哥嘲笑哥哥,說他一點也不像父親,真讓父親丟人。” 曹正允不自覺地替哥哥說起好話:“其實哥哥能表現好的,他平常學的刻苦,也學的很好,偏偏只那一次……就那一次……大堂哥也不好,還笑話他,說他讓父親丟臉,才沒有!” 這個年紀的小孩子正是敏感的時候,更何況曹宗渭常年不在家,兩個孩子沒有母親,自然越發依賴看重父親。 越是在乎,越是容易緊張,去年曹正麾怕是因為這個緣故沒有正常發揮。曹宗渭的一個眼神,都會令孩子多想。加之還有同輩的堂兄弟雪上加霜,曹正麾的信心就被摧垮了。 自那以后,曹正麾便放棄了武舉要學的東西,一心從文,和兩個堂兄一樣,將來指望著靠著家里的蔭蔽,謀個差事。 賀云昭默默記下這件事,對曹正允道:“回頭你跟你哥說,他學的很好,倘若還想繼續學或是學別的,得空了你們哥倆一起來伯府玩耍就是。” 曹正允驚喜道:“夫人你會別的?” 賀云昭是武將之女,家里又有個哥哥,兄妹倆打小就一起進學,武舉所考的東西,除開對力量要求非常高的幾項,她幾乎都會。 賀云昭點頭道:“舉重和刀劍這些我不便教他,陣營和兵法還能指點一二。” 曹正允比賀云昭教自己還要高興,感激道:“謝謝夫人!” 賀云昭給曹正允擦了擦汗,道:“這不是長久之計,他若真的喜歡,還該跟你爹說清楚,既然不想從文就不要勉強。” 一說到這個,曹正允小臉就蔫了吧唧的,“夫人,哥哥決定不從武之前去問過父親的意思,父親說……隨便他,哥哥就一心打定主意不學武,只學文了。” 那個時候,曹正麾是抱著最后一點希望去詢問曹宗渭,他想得到的答案,是父親會告訴他,他表現的很好,應該繼續學武。 曹宗渭并未想那么多,既然兒子不愿意從武,他也沒有逼迫,畢竟打仗是件很辛苦的事,當個文官也不是不能報效國家,他便直截了當地答應了。 賀云昭聽罷不知道該怎么勸慰這哥倆,假使他們身邊有個母親,應該會好許多吧。 日落西山,天邊云霞漫漫,灼熱漸減,園子里涼快了起來。 曹正允牽著賀云昭的手,小聲道:“夫人,父親雖然有點兇,不許我親你,還要搶你送給我的小老虎,但是……我還是很喜歡他。” 孩子對父母的濡慕之情,總是那樣的濃烈。 不過賀云昭不明白了,曹宗渭不許曹正允親她,還要跟小孩子搶東西,是為什么? 賀云昭奇怪道:“你父親為什么要搶你的東西?那老虎和你生肖相符,他又不屬虎,搶了去做什么?” 曹正允十分贊同,努著嘴點頭道:“就是就是!我爹明明就是吃醋了!” 吃……醋?賀云昭但愿自己沒有聽錯,曹宗渭和自己的兒子吃什么醋? 曹正允一臉憤慨道:“夫人,您不知道,我爹聽說您最喜歡的人是我,就彈我腦門!一聽說我親過夫人,抱過夫人,夫人還送我東西,就更兇巴巴的,命令我不許親不說,還要搶我的東西!還好我跑的快!!!等我回家,就把小老虎藏起來,不讓我爹再看見!” 賀云昭被父子倆整的哭笑不得,把曹正允送出了園子,便遇見了文蘭,他說曹正麾已經出了角門上了馬車,在外邊等著。 賀云昭便直接把曹正允送出了二門,囑咐侯府的車夫小心駕車,待二人平安回家再使人來報個信。 曹正允臨上車前都不忘告曹宗渭一狀,握著小拳頭悄聲憤憤道:“夫人,我爹很壞,您要小心他!” 以曹宗渭那般霸道又愛吃味的性格,賀云昭還真該把曹正允的話放在心上。 賀云昭笑著道:“知道了,快上車去,別叫你哥哥等久了。” 曹正允小跑去馬車邊上,踩著小廝的背上了馬車,沖賀云昭揮揮手才進了馬車。 曹正麾沮喪地坐在馬車里,他有些懊悔沒同賀云昭道個別,這樣好像不大禮貌。 車內一陣寂靜,曹正麾看了一眼正小心把玩小老虎的曹正允,動了動嘴唇,開口道:“夫人同你說什么沒?”他想,應該不會說什么吧,畢竟他那般無禮,才學一下子就跑了。 曹正允玩著小老虎,道:“夫人說哥你射的很棒,要是還想學兵法什么的,得空了就去找夫人。” 曹正麾按按捺不住驚喜,瞳孔發亮不敢相信地問道:“夫人……當真那么說?” 曹正允下巴微壓,道:“我就說夫人很好吧,偏你不信。” 曹正麾幾不可聞地道:“誰說我不信了……” 賀云昭目送武定侯府的馬車出了巷子,便也回了修齊院。 這廂曹家兄弟倆剛走,程懷仁便回來了,聽說武定侯府來人了,便細細問了幾句。當得知兩人在他院里待了不過一會兒便去了修齊院,他開始窩火了! 曹家那倆臭小子!難道因為他們沒母親,所以就來搶他的母親嗎? 越想越生氣,程懷仁便叫下人不忙著擺飯,獨自去了修齊院。 賀云昭這廂正擺了飯,便聽丫鬟來說程懷仁來了。 擱下手里的事去了次間,賀云昭等著程懷仁趕緊請了安回去,她好用晚膳。 程懷仁親眼看著廚房的人抬著食屜過來,請過安后一點走的意思都沒有,他就不信,都這個時候了,嫡母不留他吃晚飯! 兩人相視無言,還是賀云昭開口催促道:“仁哥兒吃飯了沒有?” 程懷仁喜上眉梢,抱拳道:“還未,一回家來,便來同母親請安了。” “以后晚間就不用來了,你在外忙綠回來的晚,夜里來請安多有不便,只早晨待我在的時候請安就是了。” 程懷仁聽后十分不悅,卻還是答應了,眼看著賀云昭沒有留他吃飯的意思,他厚著臉皮道:“母親,兒子許久沒同父親一起用膳了,今兒個想同父親一起用晚膳。” 賀云昭一口答應了,讓程懷仁去西次間里邊等著。 程懷仁一臉愉悅地去了那邊,賀云昭果然還是不忍拒絕他的。 等到飯菜都擺齊了,程志達也上了桌,程懷仁都還未見著賀云昭,便問萬嬤嬤道:“夫人不同父親一起用飯?” 萬嬤嬤淡淡道:“夫人在齋戒,只吃素食,最近都是去同老夫人一道用飯。怎么,少爺不想陪伯爺一起吃飯?” 程懷仁眉心一跳,拿起牙筷面無表情道:“萬嬤嬤說的什么話?我不過隨口問一句而已。” …… 壽寧院那邊,賀云昭將將落座,曹宗渭便也來了,因是拜見的謝氏,門房也未通知賀云昭,便只有謝氏院里的人知道武定侯來了。 曹宗渭入座的時候臉上帶著喜悅,謝氏等丫鬟們把菜都擺好了,閑雜人都出去了,才道:“信哥兒肯出來了?” 曹宗渭頷首道:“起初不肯,見了您的畫像痛哭流涕,便答應出來。我暫且將他安置在我的別莊上,請了擅長治骨的大夫先去瞧瞧,派去蜀地那邊的人,應當很快也會有回音。” 謝氏雙手合十,念了“阿彌陀佛”。 曹宗渭看著一桌子寡淡的飯菜,眼睛都發花,現在他只想吃點rou,喝點酒。 “老夫人便這般款待我?”曹宗渭看了一眼桌上的飯菜道。 謝氏瞪他一眼,道:“齋戒之日不可食葷,況且我素日也不大吃rou,小廚房沒有葷菜,待會兒我叫丫鬟做些擋餓的糕點給你墊墊肚子吧。” 只要能陪美人吃飯,吃素也值了,曹宗渭便未多言,同謝氏、賀云昭一道用了晚膳。 席間,曹宗渭十分大膽地給賀云昭夾了食香瓜茄——反正謝氏也曉得他的心思了,沒什么好藏的,而且今日應該就能拿到和離書了! 賀云昭沒有給予回應,也未忸怩,就著清粥,痛痛快快吃了曹宗渭夾的菜。 不到半個時辰,三人便用完了晚膳。 待殘羹冷炙撤去,桌上又擺上了幾分糕點,澄沙團、金黃薄餅、奶油松釀卷酥,都是些大塊兒的糕點,吃多了也能撐肚子。 曹宗渭想起曹正允說的那些話,他吃一口糕點,喂夫人一口糕點,便沒急著動手,端坐在圈椅上,對謝氏道:“老夫人預備什么時候把信哥兒接回來?” 謝氏眼里透著興奮,嘴角揚了個笑容道:“我都等了兩年多了,不在乎這一天兩天,先聽聽大夫怎么說他的腿,最好先治到不會作痛,我才好安排后面的事。” 從曹宗渭的描述來看,謝氏能猜想到程懷信的腿傷得有多嚴重,很明顯這事不能一拖再拖,但立刻接回伯府長久治療也不現實。否則叫程懷仁母子知道了嫡子的歸來,只怕又要聯合族人把兩年前的事鬧大。 染指父親小妾這事要是鬧開了,便是謝氏把程懷仁母子給整死了,程懷信也沒法回伯府繼承爵位,程家族里的人是絕對不會放過這么好的機會整垮伯府嫡子,等到這一支斷了根,其他庶出兩房就有機會奪取爵位了! 謝氏除了要防內憂,還要擔心外患,接程懷信回來一事,絕對不能有任何差錯,須得穩妥得好。 曹宗渭和賀云昭都明白其中道理,也都和謝氏想的如出一轍。 話都談到了這個地步,賀云昭便道:“那就請老夫人兌現諾言。” 謝氏點頭道:“侯爺幫我到這個份上,云昭也費心費力,我說了不會為難你們。”隨即站起身,出門去了內室,準備手寫一份和離書,交給賀云昭。 謝氏一走,曹宗渭就不老實了,他拿起一塊紅色的澄沙團咬了一口,然后笑吟吟地看著賀云昭。 賀云昭被曹宗渭看得不自在,好言提醒道:“這澄沙團是糯米做的,甜的很,少吃兩個,省得夜里不消……” 賀云昭最后一個字還未說出來,便被甜津津的團子塞住了嘴,而且還是曹宗渭咬過的! ☆、第三十八章 第三十八章 曹宗渭手指頭輕輕碰著賀云昭的下嘴唇,軟軟的櫻桃小口, 看著可真想讓人一親芳澤! 賀云昭含著甜甜的團子, 一口吃進去,咀嚼了兩口含糊道:“我不過好心提醒你, 卻來禍害我。”這團子太甜太糯了, 她可再也吃不下第二個了! 摸過夫人朱唇的手,似乎都帶著她身上的香氣,讓他食欲大漲。曹宗渭心情大好, 收回手后又拿了紅團子接連塞進嘴里,一口一個, 都不帶分開咬的。 賀云昭看他孩子氣的樣子,秀眉蹙起,薄嗔道:“怎么真和允哥兒說的一般, 還和小孩子較勁起來了?” 聽到這話, 曹宗渭咽下最后一個團子,黑著臉道:“曹正允那小子都在你面前說什么了?” 賀云昭揚揚眉毛, 笑道:“也沒說什么, 不過說你彈他腦門,命令他不許親我,抱我,還要搶他的小老虎, 還說……”還說他爹吃醋了! 曹宗渭臉色越來越黑, 這還叫沒說什么?!等他回去, 可得好好“問問”曹正允平常都是怎么告黑狀的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