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節
書迷正在閱讀:美人蝕骨、穿越之妝容天下、做一個合格的萬人迷(快穿)、殿下,撩完想跑?、[綜]這個財閥接地氣、黎先生,后會無妻、暖妻在手:腹黑總裁太粘人、立正,我的少校老公、軍嫂有特殊的醫療技巧[空間]、豪門隱婚:厲少的私寵嬌妻
程懷仁臉色徹底黑了,沈玉憐的丫鬟跑到族學里邊去找他也就算了,居然還是為了這么點雞毛蒜皮的小事,就來打擾他打理鋪子,難道看不到他最近一直焦頭爛額的嗎?! 偏偏這時候,掌柜的還湊上來問:“少東家,那些簽了契約的單子怎么辦?” 程懷仁捏了捏眉心,還能怎么辦,賠啊! “按契約上簽的賠了吧,其余的要緊的你再跟我細說,我想想再拿主意。” 小青立馬插嘴道:“公子,小姐哭的厲害,奴婢怕您回晚了小姐把眼睛哭壞了!” 程懷仁覺得頭疼,胸口疼,耳朵也疼!!! “這事怎么不找夫人拿主意?” 小青憋癟著嘴道:“您又不是不知道,小姐的性子……” 夫人那樣大公無私的人,要真仔細審起來,沈玉憐鐵定要吃虧的。 程懷仁滿肚子的火,黑著臉沉了口氣道:“魏掌柜的,我先回去料理家事,這邊你先看著,要是不大要緊的事你就看著拿主意。” 掌柜的也急得有苦說不出,但只能硬著頭皮先應了。 程懷仁跟著小青回了忠信伯府。 事發地點在前院,程懷仁回了院子來不及先去見賀云昭,便直奔勤時院,沈玉憐正在他的內室里邊掉眼淚。 沈玉憐一見程懷仁回了,哭得更起勁,兩人僵持好久,程懷仁才放下身段脾氣去安慰表妹。 到底是青梅竹馬的meimei,比起下人還是親厚些。 沈玉憐情緒逐漸穩定下來,軟軟地喊了聲“表哥”。 程懷仁才問起來:“到底怎么一回事?” 沈玉憐絞著帕子委屈巴巴道:“本來我想來給你收拾屋子,那幾個丫鬟不許我進來,還對我冷嘲熱諷,我便與她們吵了幾句,她們人多勢眾,欺負我一個,我氣不過,就推搡了一下,后來就讓小青去找你了。” 程懷仁身邊有幾個伺候的丫鬟,原先在后院就一直照顧他,后來搬來了前院便也跟過來了。 大家心里都清楚,這四個姑娘里面,肯定至少有一兩個要做通房,等將來新夫人入府,生了孩子再抬姨娘。所以她們幾個在勤時院還是很得臉的。 隨著程懷仁的年紀增大,她們也都漸漸曉事了,心思多了起來,矛盾就多了。沈玉憐就是看出來其中有兩個開始不安分,有些心慌著急,才過來闖進屋子示威,哪曉得丫鬟的脾氣也不小,吵吵鬧鬧之下,事情越鬧越大。 程懷仁本想大事化小,安慰下沈玉憐,再稍微訓訓那幾個丫鬟,把事情壓下去。但門外那幾個丫鬟早就候著了,聽到了里面的動靜已經按捺不住了,其中有個暴脾氣的叫玉華的丫頭就這么闖了進來,插著腰道:“少爺,你別聽表小姐污蔑人!本根不是這回事!” 程懷仁長長地嘆了口氣,想過幾天舒心日子怎么就怎么難呢! ☆、第三十一章 第三十一章 玉華模樣長的不差, 柳眉杏眼, 肌膚白嫩,她又比沈玉憐大幾歲, 該長rou的地方都長了, 身段纖秾合度, 看著有女人的風韻, 不像沒□□的小姑娘那般青澀。 扭著腰往程懷仁身邊靠,玉華一雙美目瞪著沈玉憐道:“表小姐你進來是收拾屋子的嗎?一進來就把我們幾個都轟出去, 少爺早吩咐我們當差要仔細謹慎,莫要叫手腳不干凈的人順了什么東西走,我們姐妹幾個難道不該在屋里看著么?” 若是沈玉憐當時語氣好些,玉華她們幾個也就聽話出去了, 左右屋里只有沈玉憐和她丫鬟,出了紕漏鐵定叫她們主仆擔責,偏偏不是正頭主子, 還要端著正經主子的氣勢示威訓人,她們幾個也是得臉的丫鬟,受不了這洋罪! 一來二去,丫鬟不肯出去, 沈玉憐又不愿走,就吵起來了。 玉華不像沈玉憐那樣還要矯揉造作裝得像個大家閨秀,她嗓門一貫大, 氣勢就壓倒對方一截:“奴婢們說姑娘大了, 成日里往這邊跑也不合適, 請姑娘先回去,奴婢們會把話帶到。這明明是再正經不過的話了,姑娘偏不聽,擺臉子給我們看,說的那些作踐人的話,奴婢今兒要學給爺聽聽!” 沈玉憐花容失色,她哪里敢在程懷仁面前這般撒潑,那些下作的話也只敢背著他說罷了。沒想到玉華這丫鬟膽子大到這個地步,今日是非要跟她魚死網破不可了。 玉華譏笑道:“姑娘說我們都是泥灰里爬出來的賤蹄子,只配給爺端茶遞水,多想一點就是癡心妄想,還說我們個個都是老虔婆的模樣和性子,生下來就是該被人糟蹋,但凡長眼睛的,就看不上我們!哼,姑娘看著倒是像大家閨秀,說出來的話可半點沒有千金小姐的樣子,假的就是假的,真不了!” 程懷仁難以置信地看著沈玉憐,他最煩的就是姨娘張嘴閉嘴一些上不得臺面的話,表妹怎么也學了個十足十?可她平日里明明就是溫婉知理的性格,怎么會是這般? 沈玉憐臉色由紅轉白,道:“表哥別聽她胡說!我就是再生氣,也不至于這么待你身邊的人,愛屋及烏這個道理,我也懂得。” 程懷仁鎖著眉頭,不知道該信誰。 玉華乘勝追擊道:“姑娘還說我們刻意冷言冷語待她,可奴婢們說的都是貼心有道理的話,哪家的姑娘十三四歲都能說親的年紀了,還往表哥屋里跑?莫說是一塊兒長大的表兄妹,就是親兄妹也該避諱著些!” 這是有道理的話,程懷仁聽了覺著沒什么,沈玉憐也挑不出錯處,但對著姑娘家的說出來多么打臉,這不就相當于指著她的臉罵她沒臉沒皮不知羞恥嗎? 玉華頓了頓,繼續道:“奴婢們曉得少爺跟姑娘感情好,感情是感情,規矩是規矩,若是個正牌夫人,奴婢們也就不說什么了,偏生沒名沒分的不害臊,還不把人當人看!要是這么個夫人進門,少爺您趁早把我們幾個都發賣了吧,做那粗使丫鬟都比受這罪好!” 這些丫鬟都是同程懷仁一起長大的,雖是下人身份,有幾個跟他分外親近,他早把她們當自己人看待,這會子通房丫鬟和表妹鬧成這樣,他只覺一個頭兩個大,一點法子都沒有。 沈玉憐也是個要臉要皮的人,示威不成,反被羞辱,又玩起一哭二鬧的把戲,拿繡帕捂著臉,眼看著就往架子床上撞過去,程懷仁眼疾手快把人抱住了,一個勁兒地勸。 到底是表妹親些,程懷仁呵斥玉華道:“夠了!主子沒主子的樣子,丫鬟沒丫鬟的樣子!” 玉華看不慣沈玉憐這般造作模樣,還被程懷仁大聲訓斥,加之平日里已經受夠了沈玉憐的氣,這會子氣地紅了眼睛,心酸道:“若是個真主子打罵奴婢也就都認了,看表小姐是哪門子主子?奴婢今日真是咽不下這口氣,少爺好狠的心,干脆稟了夫人把奴婢發賣了算了!” 一個妾侍的外甥女,放到哪里去說,也算不上主子,玉華并不覺得自己比沈玉憐低一頭,憑什么她會哭就有道理? 玉華怒上心頭,這會子是憋了股狠勁兒,不依不饒非要把這事掰扯清楚。 沈玉憐見情勢大好,程懷仁到底還是偏袒她的,便嚶嚶哭泣道:“哪家的丫鬟有這般厲害的?依我看著就是表哥你寵愛太過,才放縱了她們欺壓到主子頭上了,你聽聽她說的話,哪一句不是在打我的臉,我不是正經主子,可我是你的表妹,與你血脈相連,難道因著表哥你是庶出的,連我身份也卑微了?” 這番話瞬間就把玉華的意思給扭曲了,乍一聽居然還有點道理,下人們不認可沈玉憐的身份,不就意味著不認可程懷仁的身份嗎? 玉華氣得說不出話來,沈玉憐顛倒黑白的功夫她真是見識到了,一氣之下,她只好在屋內翻找了剪子把頭發絞了,扔到程懷仁身上道:“少爺大恩大德奴婢不敢忘,表小姐也是太厲害,奴婢說不過她,這就把往日的情分,把命都還給您!” 程懷仁又忙著去奪剪子,把沈玉憐晾在架子床上。 總之屋內就是一波未平,一波又起,程懷仁實在沒有法子,一腳踢翻了床邊三角花桌上的一盆蘭花,青釉瓷盆落在地上發出巨大的響聲,他鐵青著臉道:“宅子里的事本不該我管,既然你們一個個的都有道理,那就到夫人跟前去說個明白!” 程懷仁不得不承認,這時候他有點想念嫡母的好了,以她的手段,肯定能料理好這些事。 玉華不怕,這事她站著理,隨即快步跟上了程懷仁,和另幾個丫鬟一起去了賀云昭那邊。沈玉憐再不甘,也只能硬著頭皮去了,不管怎么說,她也是個主子,這事若是算作以下犯上,她們幾個才該受罰! 賀云昭才聽彭見山略略說了大致情況,勤時院的人呼啦啦都跑來了。 吵吵鬧鬧的一群人山雀一樣嘰嘰喳喳往這邊來,賀云昭眉頭一皺,文蘭就進來說,程懷仁帶著人過來,請她拿個主意。 因早知道是通房丫鬟和沈玉憐鬧了起來,賀云昭自有打算,便讓他們都去次間里邊等著,她待會兒再過去。 程懷仁等人便都等在了次間里,賀云昭看了兩章拳譜,還喝了半碗茶才去次間里邊。晾了他們這么半天總該冷靜下來了。 原本有些鬧人的屋子里,因賀云昭的到來瞬間安靜了下來,她一雙水潤瀲滟的媚眼略掃了一下眾人,面無表情,不怒自威,嚇的原本還在竊竊私語的丫鬟頓時噤了聲。 賀云昭坐在羅漢床上,氣定神閑地看著他們,道:“是怎么回事?” 玉華生怕沈玉憐再歪曲事實,搶先一步欲回話,被程懷仁看了一眼,便退后了一步。 賀云昭看著玉華披頭散發烏糟的樣子,瞬間想起前一世的時候,那時候這丫鬟是在沈玉憐抬了姨娘之后才鬧起來的。 那時候,賀云昭作為正室夫人都沒去收拾通房丫鬟,沈玉憐便先受不了程懷仁日日往正妻那里跑,丫鬟也要跟她分享男人,拿玉華作伐子,有事沒事找她麻煩,敲山震虎威懾其她幾個丫鬟。 可惜沈玉憐找錯人了,若是玉潤那幾個,興許她們忍忍也就罷了,玉華卻是個暴脾氣,受不了姨娘這樣糟踐人,在被冤枉偷盜一只玉鐲之后,徹底爆發了。 玉華把沈玉憐身邊的兩個丫鬟揍了一頓,不過沈玉憐有沈蘭芝照顧,身邊伺候的人多,丫鬟婆子也都很護主,她本人一點傷都沒受到,反叫有力氣的婆子把玉華給捉住了。 沈玉憐落到玉華手里,說不定兩人就是撕打一會而已,玉華落到沈玉憐手里,可就沒這么好結果了。 玉華被扒光了打板子,沈玉憐還特地叫了常伺候程懷仁的小廝過來圍觀。羞憤之下,玉華便投井自盡了,尸.體打撈上來的時候,她肚子里已經有兩個月大的胎兒了。 賀云昭便是那時開始,不大待見程懷仁,連自己女人和孩子都護不住的男人,長的再好看,家世再顯赫,她都看不上。 恨只恨,當初相看的時候程懷仁那廝裝的太好,甚至欺瞞賀家,說他身邊只有兩個通房,沒有旁的女人,沈玉憐只是表妹,遲早要嫁出去。賀云昭若是知道他們表兄妹兩個青梅竹馬感情深厚,也就不會來插一腳了。 程懷仁的答話打斷了賀云昭的思緒,他道:“表妹和幾個丫鬟吵了起來,兒子實在斷不了這案,煩請母親做主。” 賀云昭便讓她們各自把事情說了一遍,雖然有些出入,大致可以知道是怎么回事。 這件事丫鬟說的話是有道理的,只是身份不對,哪有下人說主子的,不過沈玉憐也算不得伯府主子,玉華等人的善意提醒,于情于理都說得過去。 賀云昭并沒有打算偏心玉華處罰沈玉憐,而是各打五十大板,先訓斥丫鬟道:“你們是少爺的屋里人,遇到事情就這么處理?若是將來少夫人進門了,容不下模樣出挑的,是不是也都要死要活把伯府鬧翻天了?” 像這些通房,新夫人若是說不要,統統打發了也是有的,若是玉華她們現在就鬧起來了,賀云昭現在把她們處置了都沒人敢說個不字。 玉華等人嚇得面白如雪,賀云昭的身份說這事和沈玉憐的身份說這事,給人的感覺截然不同。而且,夫人也更有理有據些。 沈玉憐嘴角挑起個得意的笑容,賀云昭一直重規矩,玉華她們當然會在這里吃虧。 賀云昭緩和了面色道:“你們幾個也是陪著仁哥兒長大的,我也不會不近人情到把你們都趕走,就是養了幾年的寵物也有感情,更何況一起長大的姑娘。” 聽了這話,玉華等人才把心收進了肚子里。 賀云昭繼續道:“不過規矩是不能亂的,少夫人都沒進門,你們就鬧成這樣,若是傳出去,仁哥兒的婚事還說不說了?” 程懷仁恨不得給嫡母跪下了,還是母親體諒他啊! 賀云昭下決定道:“我也不趕你們走,但是你們喜歡挑事的都不能待在仁哥兒身邊了,給我回后院來好好磨磨性子。將來仁哥兒要是還念著你們,新夫人容得下你們,再看哥兒的意思就是。” 沈玉憐咬著唇沒讓自己笑出來,早曉得賀云昭會幫忙把這些礙眼的丫鬟清理了,她早該鬧到這邊來的! 賀云昭豈會猜不到沈玉憐的心思,若是以為她在幫她,那就想的太美好了。 把玉華等人處置好了,賀云昭便吩咐人把她們都帶出去安置,隨后將視線轉到沈玉憐身上,道:“丫鬟們說的話也不是沒有道理,憐姐兒,你年紀也大了,少往前院跑。你是仁哥兒表妹,將來他承襲了爵位,照著你們一起長大的情分,他也不會虧待你,你也莫辜負他,也該多學學女紅和內宅庶務,明白嗎?” 沈玉憐依舊咬著唇不說話,不往前院去,她怎么和程懷仁親近? 程懷仁倒是覺著賀云昭說的有道理,便道:“母親說的是,這事還請母親費心,不然沒得人教憐兒,反倒白白耽誤了青春。”若是沈玉憐要做當家主母,有些東西必須得學會。 賀云昭順勢道:“既然你開口求了我,我也不能駁了你的面子,不過丑話說在前頭,學東西可沒那么簡單,就像你做學問一樣,也不容易,她若吃不了這個苦頭,我也教不了。” “母親放心,憐兒聰明好學,定能學好的。” 沈玉憐嗓子眼一堵,程懷仁這么抬舉她,可是賀云昭故意為難她怎么辦?難怪說夫人肯幫她說話,原來是在這里設了陷阱。 越想越不舒坦,沈玉憐投機取巧道:“表哥,我愿意學,但是夫人管伯府已經夠忙了,我怎么好再給她添麻煩。學女紅這些請有名的繡娘來教我就行了,不必麻煩夫人。” 賀云昭輕笑道:“我也沒工夫親自教你,女紅這方面,我的意思就是請繡娘來教你。繡技這是最基本的,也不算累,我的意思是其余的本領你可別嫌累。” 沈玉憐滿臉委屈地看向程懷仁,想要逃過這一劫。在賀云昭手底下學東西,夫人多的是借口整她,萬一一言不合又打耳光,不死也要脫層皮。 程懷仁板著臉道:“憐兒,你若自甘墮落,將來可沒有大好前途,往后要想享福,當家主母該會的東西你都得會。” 這么一說,沈玉憐就有勁兒了,她將來就是要做誥命夫人的,她學! 賀云昭又道:“學打理庶務也分不同程度,你若只想管好小家小戶,學好繡技,略微懂些人情世故就好。但若想和世家大族往來,說不定哪日還要進宮見后宮嬪妃,甚至是皇后和天子,規矩才是最要緊的,這個才是難的。” 這段話聽著就激勵人,沈玉憐心有鴻鵠之志,自認為是要做誥命夫人的,這些東西她當然要學了! “憐姐兒,我問你,你要學簡單的還是學難的?” 沈玉憐回答地毫不猶豫:“當然是難的!” 程懷仁滿意地看著她,笑著想,這才對,只有有能力的女人,才配得上他。又想起鋪子里那些煩心事,他想,若是有個得力的賢內助在身邊,還真是好很多呢。思及此,登時對嫡母感激起來。 賀云昭喝了口茶,壓下笑意,道:“那從明日起,我就請萬嬤嬤去教你規矩,她是宮里出來的老人,達官貴人平日里使的那套規矩她最熟不過。等將來學熟了,出去見客人的時候,也不至于叫人笑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