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天的時間過得很快，等到程易江把源城這邊的事情處理完，我們便很快啟程要回家了。

    飛機的時間是下午五點，午餐我們還在酒店的餐廳吃了些，等到回到房間，要拿著行李趕去機場的時候，在房間的門口，我迎面看到了一個人。

    對方也看到了我們，他微微欠了欠身，臉上沒什么表情，跟以往的每一次一樣。

    我握著angel的手緊了緊。

    偏偏小家伙不曉得我的緊張，掙脫開我的手就沖上前去，伸出rourou的小胳膊，甜甜地叫道：“tommy叔叔！”

    被稱作tommy叔叔的人見此蹲下身，輕輕抱了抱angel，終日冷寒的眼中終于多了些笑意。

    我沒開口讓angel過來，只是轉(zhuǎn)頭看向程易江，忍不住擔(dān)憂。

    這份擔(dān)憂一直延續(xù)到進到房間后，angel蹦蹦跳跳地去房間找她的hellokitty，打算待會兒上飛機的時候抱著睡覺。

    我跟程易江站在外間，兩個人都沉默著。

    后來還是我先耐不住，低著聲音問他：“他這次過來又是為了什么？”

    程易江嘆了聲，伸手摸了摸我的頭發(fā)：“你跟angel……”

    “怎么，又要讓我們先回去？”多年的默契，讓我已經(jīng)提前有了預(yù)知，我深吸口氣，繼續(xù)道，“如果我不讓你去呢？”

    程易江抽回了手，過了好一會兒，才給了我回答：“對不起。”

    我點點頭，說是生氣，其實早就知道了這樣的結(jié)果。

    程易江去房間拿了些東西，待他再次出來，要走的時候，我走到他面前，幫他整理了一下夾克外套，手放在他的胸膛上停了會兒，接著順而往下，摸到了他的腰間。

    果然，那樣?xùn)|西還在。

    程易江沒阻止我的動作，哪怕我的行為已經(jīng)觸及到他最不為人知的秘密。

    我看著他的眼睛，看了好久，才輕聲緩緩道：“要不我跟你一起去吧。”

    他忽而笑了聲：“你去做什么？”

    “我去幫你打掩護，就像當(dāng)初我們結(jié)婚一樣。”

    “傻瓜，這怎么能一樣。”

    “怎么不一樣？”

    “好了，不說這個了。你跟angel先走，我最晚三天后回去。”他的聲音放的很低，擺明了一副跟我好商好量的態(tài)度。

    我也知道太咄咄逼人不好，只是我是真的擔(dān)心啊。

    以前又不是沒發(fā)生過意外，哪怕我告訴自己這不可避免，可還是會提心吊膽。

    我抿著嘴唇不說話，低著頭。

    這個時候angel從里間跑出來，我聞聲趕緊幫程易江拉了拉衣服，然后看也沒看他，用只有我們兩個人能聽到的聲音說道：“我聽你的。不過你1;148471591054062也得答應(yīng)我，好好保護自己，別受傷。”

    程易江笑了笑：“好。”

    我咬住嘴唇，沒忍住還是抱住他的腰，貼在他的耳邊，用更輕的聲音說：“我不管你做的是對是錯，我只要你好好的。”

    程易江也抱了抱我，緊緊的。

    然后他便頭也不回地走了。

    這是曾經(jīng)我跟他約定好的，每一次他要離開的時候，我都沒讓他跟angel告別。

    在小孩子的世界里，我不是很想讓她承受一次又一次的離別。

    因為連我都無法忍受。

    angel開始的時候還不知道發(fā)生了什么事，但過了會兒，她的眼圈一紅，眼淚一個勁兒地往下掉。

    我讓她把小腦袋靠在我的胸前，輕輕撫了撫她的后背，替程易江跟她解釋：“爸爸臨時有點事，讓我們先回家，他很快會來找我們的，angel別怪他，好不好？”

    angel抽噎地哭了出來：“可是我舍不得爸爸……”

    “我也舍不得爸爸。可是angel，爸爸有自己要做的事，我們不能阻止他，不然他會傷心的。我們就等他回來好嗎……他一定會回來的。”

    ……

    跟我們一塊回新加坡的還有程易江的秘書lisa。

    lisa對她老板的事應(yīng)該知道的不多，反正在我面前，她還是活潑開朗的模樣，一直在逗angel玩。

    angel就算再敏感，也到底是個小孩子，很快把方才的憂愁拋在了一邊，跟lisa專心地玩飛行跳棋。

    我坐在候機的椅子上，覺得頭有些痛，打算閉上眼睛稍瞇一會兒。

    只是就在我閉上眼睛之前，不遠處一閃而過的一個身影，讓我頓時怔住，繼而渾身僵硬發(fā)寒。

    “……mama，mama？”

    angel喊了我好幾聲，我才從出神中反應(yīng)過來，看著她勉強笑道：“怎么了寶貝兒？”

    angel的眼睛又大又亮：“我有點渴了。”

    我慢一拍地從包里拿出水瓶。

    angel的聲音卻有些小委屈和小期待：“可是我想喝果汁……”

    我看著她還有些紅的眼睛，知道因為程易江的離去她還有些傷心。

    于是我沒忍心拒絕她的要求，讓她先跟lisa玩，我去買果汁，很快就回來。

    來到機場的便利商店，我有些心神不寧地挑了瓶橙汁，付完錢之后打算沿著原路返回。

    許是我的心思不在此處，因而走路的時候沒在意前面的人，等到發(fā)現(xiàn)的時候已經(jīng)迎面撞了上去。

    我被撞得有些懵，但第一反應(yīng)是趕緊道歉：“對不起對不起……”

    還沒等我聽到對方的回應(yīng)，就感覺到手腕一陣劇痛。

    我皺著臉抬頭望過去，卻在看到對方的一剎那，手里的東西脫力掉落在地上，涼涼的液體灑了一地。

    第389章 必須得有一方落敗

    這樣的驚駭并沒有持續(xù)太長時間。

    我很快便反應(yīng)過來，無論怎么樣，我都不能讓眼前的人發(fā)現(xiàn)angel……

    絕不能……

    在這樣的心思控制下，我被人拽著踉蹌著離開時，并沒有多掙扎，即便身后傳來一陣陣驚呼聲。

    我的眼前開始慢慢變得模糊，雖然我并不是很想承認，但事實就是如此。

    我的恐懼，我的反常，以及我即將崩潰的心境，都是眼前這個男人帶給我的。

    即使過了這么多年，都沒有改變……

    之后去到的地方，應(yīng)該是貴賓室之類的房間。

    待到門一關(guān)上，我就被人狠狠抵住，后背一陣疼痛。

    但跟很多事比起來，這樣的痛根本不足為提。

    我抬頭看向面前的男人，看著他沉寒如冰的臉色，以及隱隱壓抑著暴怒的眼神。

    仿佛我在他眼里，是什么十惡不赦的罪人。

    是我的錯，我的罪嗎？

    如果是，六年前我已經(jīng)都還上了，我再沒什么能失去的了。

    我掙扎了幾下，沒什么成效之后，也就不再做無用功，只是平復(fù)下心神，看著他平靜地開口：“你放手。”

    陸敬修幾乎是用盡全力抵著我，我的胸腔都被壓得生疼。

    他低著頭，盯著我的臉，好半天才夾雜著狠意笑了聲：“你很好啊，余清辭。”

    聲音像是摻了一把粗砂。

    六年的時間，他的模樣沒什么變化，但其他很多地方，好像都變了似的。

    就比如，以前他的情緒不會這樣外露，不管是高興還是不高興，亦或者是傷心和憤怒，都鮮少能從他的身上感受到。

    可此時此刻，他散發(fā)出來的怒意像是要把我燃燒殆盡似的。

    ……真是可笑。

    我們兩個之間，無論怎么想，該生氣的那個人都該是我吧。

    甚至……想到以前那些事，我都該恨他。

    我深吸了口氣，剛想再說些別的，裹著熾熱的吻已經(jīng)落了下來。

    陸敬修狠狠咬了我的嘴唇一下，我疼得差點掉下眼淚，也順便讓他成功長驅(qū)直入。

    我力氣上敵不過，可眼神卻是冷的，心也是。

    陸敬修也沒閉上眼睛，還如方才那般緊盯著我。

    我們像是進行著一場搏斗，一場既清醒，又殘酷的rou搏。

    非得等到一方落敗，另一方才會同樣傷痕累累地退開。

    房間外面好像有人走過，他們應(yīng)該無論如何都想不到，僅僅是一道門之隔，里面會是這樣1;148471591054062的場景。

    陸敬修許是覺得這樣羞辱的我還不夠，手在我的衣領(lǐng)上停了一下，接著稍稍一用力，我領(lǐng)口的扣子就被扯落，露出大半的頸項，皮膚上起了層層的顫栗。

    但這回我沒做無謂的掙扎，就靜靜地、冷冷地看著他。

    我得看看，這男人到底有多無恥，多無情。

    只不過等了會兒，壓制在我身上的力量卻漸漸小了。

    就連方才纏成一團的唇舌也慢慢分開，找回了屬于彼此的呼吸。

    我看著他依舊沉冷的臉色，冷笑一聲，抬手擦了擦嘴角，上面還殘存著些血腥的味道。

    “這樣就滿意了？陸總？”

    陸敬修的眼里像是蒙上了一層說不清的痛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