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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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這個家里,但凡是明智點的,都知道跟我劃清關系。 好在很快傭人走過來,告訴我老爺讓我去書房找他。 我應了聲,很快去到了三樓的書房。 余淮林還坐在書房的會客沙發上,見我走進去,他不屑地瞥了一眼,之后繼續去研究桌上的紫砂壺。 “來,先坐。”老爺子讓我到另一邊坐下。 等我剛落座,便直接切入正題。 “清辭啊,剛才我跟你大哥商量過了,覺得你能力是有了,就是缺少一些鍛煉的機會。公司現在正在拓展海外的業務,等到三個月后南美的分公司就籌備的差不多了,到時候你就去盯著,爭取在那里站穩腳跟,盡快盈利。” 老爺子的話還是字字鏗鏘,也像一顆顆釘子一樣,釘進了我的骨縫。 去南美嗎…… 呵,還真是個好地方,真出了個好主意。 發配邊疆,不外如是了。 我放在膝蓋上的手先是僵了一下,然后驟然握緊,聲音極力保持著鎮定:“爸爸,我恐怕不能承擔這樣的重任。” 一旁余淮林這個時候發話了,語氣還有點兒幸災樂禍的意味:“什么叫不能承擔重任。清辭,你的能力我們有目共睹,而且你還是我們余家的人,去了之后更能穩定軍心不是。” 我依舊垂著目光,頓了會兒才低聲答道:“大哥說笑了,我是什么身份,我一直很清楚。” 話雖然是這么說,但我知道這件事沒有什么轉圜的余地。 老爺子既然已經開口,說明他已經下定了決心。 我反抗不得,也不能反抗。 …… 走出余家的時候,我有些渾渾噩噩地不知道該去哪里。 天空中飄起了絲絲密密的小雨,不過瞧這天色,之后來的是傾盆大雨也說不準。 我挪動著步子來到車前,打開車門上了車,想發動汽車離開,卻怎么也打不著火兒。 如此反復幾次,我便在方向盤上狠狠捶了一下,眼淚也同時掉了下來。 這算什么,這都是什么。 我努力了這么多年,到頭來得到的都是什么! 被人輕飄飄一句話踩進了泥地,如果沒有意外,怕是永遠不會翻身了。 在這個家里,沒人會幫我,也沒人幫得上我。 早知今日,還不如早早地跟余家脫離關系。 而若是能讓我選擇的話,我寧愿在福利院跟人搶食長大,也不愿淌進余家這個漩渦。 但現在,說什么都沒用了。 老爺子就是余家的天,除非有人比他更厲害,否則我去南美的事情幾乎沒有挽回的可能。 比老爺子更厲害的人…… 我的腦袋突然停滯了一下,反應過來之后,慌忙地擦掉臉上的眼淚,然后找出手機,撥通了一個號碼。 我從來沒有主動打過這個電話,可時至今日,我是真的沒有辦法了。 就算是有一星半點兒的希望,我都不會放棄。 是啊,我不能放棄,就算被全世界拋棄,我也不能放棄自己。 電話倒是通了,“嘟嘟嘟”的等待音在靜謐的空間內顯得格外清晰,也格外漫長。 與此同時,我也聽到自己的心在加速跳著,一下,一下,又一下。 不知道過了多長時間,當我覺得前路愈發模糊的時候,電話終于通了。 那邊傳來一個冷清又輕淡的聲音:“喂。” 眼淚又掉了下來,我咬了咬嘴唇,用盡全身的勇氣和力氣喊了聲: “陸敬修……” 第24章 走投無路的求助 陸敬修大概是聽出了我的哭腔,頓了頓之后,他沉下聲音問了句:“發生什么事了?” 我吸了吸鼻子,又深呼吸了兩口,才悶著聲音答道:“我遇到了點難事,能不能請你……請你幫幫我?” 這下他不說話了,不過也沒有立即掛斷。 我捏緊手機,什么都不敢再說,也說不出,只等著他的回應。 如果這條路也堵死的話,我所剩下的唯一選擇,就是乖乖聽話了吧。 乖乖聽話去國外,乖乖地去替余氏開疆破土,再然后,鞠躬盡瘁到死,什么都留不下。 過了好一陣子,陸敬修才又開口,聽不出情緒問道:“怎么幫你?” 我的情緒已經基本平靜下來,聽他這么問,我也照實回答:“我父親想讓我去南美的分公司工作,我不想去,可是憑我自己的力量沒辦法改變。陸先生,我是真的沒辦法了才會找到你。如果你能幫我度過這一關,以后但凡有用得到我的地方,我絕對會義不容辭。” 聽完我的話,陸敬修竟然笑了出來。 以往他在我面前從未笑過,此時聲音雖然有些沉,不過卻能明顯分辨出笑意。 只是他發脾氣的時候我忌憚著,此時他笑了,卻更讓我有些心驚膽戰。 我屏著氣息不敢出聲,心跳也跟著加速。 陸敬修沒笑多久,很快便恢復他以往的沉涼語氣說道:“余小姐,不知道是我聽錯了,還是你太天真。你的家事,我要怎么插手。” 我聞言一滯。 “這個忙我恐怕幫不上,而且就算能幫,你所謂的義不容辭,也不值得我出手。” “陸敬修!”感覺到他要掛斷,我心慌意亂地喊出一聲。 他則是冷哼:“陸敬修?” 我咽了咽,連忙改口:“陸先生……您要怎么樣才能答應?只要我能做到,我一定照辦。” 我相信陸敬修有這個能力能替我解決困局,但他的心思實在捉摸不定,我是半點兒都猜不透。 方才這些話雖然有空頭支票的嫌疑,不過我現在是真的想不出來他需要什么,而我正好有。 原本以為陸敬修還會一口否決,誰知道他這次像是思索片刻,接而淡淡反問道:“任何事都能做?” 我使勁點頭,語氣也加重:“是。” “好,等我想出你能等價交換的條件,我們再談。” 我知道到這個地步算是最好的結果了,也不能再奢求什么。 只是想到三個月的時間一晃而過,我還是覺得心底里發慌,由此我小心翼翼地提醒道:“我只有三個月的時間,三個月之后,如果還不能讓我父親改變主意,我就要出發去南美了。” 陸敬修有些不耐煩:“知道了,啰嗦。” 我抿抿嘴唇,在掌握著我去留大權的閻王爺面前,一星半點兒都不敢頂嘴。 收線之后,我從后視鏡里看著還掛著淚痕的自己,不知道為什么就笑了出來。 真是沒出息,遇到一點兒事就哭唧唧的,對得起別人起的“冰美人”這個綽號嘛。 而最為神奇的是,幾分鐘前還陰云密布的天空,此時竟是有放晴的預兆。 我打開車窗向外看了眼,只覺得心里郁結著的那塊大石也像是暫時被搬離一般。 雖然我很清楚,未來要走的路依然充滿荊棘,沾滿泥濘,但人活著哪能一點兒坎坷都遇不到呢,我們能做的唯有一直向前。 為了到達向往的終點,付出再多都是值得的。 我怔怔地望了會兒,之后便關上窗,成功發動汽車離開。 回家的路上,我想到陸敬修,除了一貫的吐槽和忌憚,竟然還多出了幾分期待和感激。 即便是他這個人不做虧本的買賣,只要是付出的,就一定要得到相等或更多的回報,我卻仍然感激。 感激,在走投無路的這個時候,我還能找到他,他還能給我織造出一點希望。 不然的話,我懷疑自己都可能會崩潰。 只是我更明白,把希望全部寄托在別人身上是多么的不理智,我要是想達到目的,除了求助,自救也不可避免。 …… 上班的日子還是千篇一律,不過我即將調到南美分公司的消息很快傳的人人皆知。 就連小張也旁敲側擊地問過我,外面的傳言是不是真的。 我知道她心里是怎么想的,也知道她在擔心什么。 如果我真的要去南美拓展業務,不可能當個光桿司令,肯定要從公司帶過些人去。 但我卻不能給她任何的答復,因為連我都不知道確定的結果。 我們能做的,只有等。 轉眼到了周三,我按時下班來到酒店房間,澡也沒洗就趴在床上昏昏欲睡著。 感覺到有人走到我身邊時,我勉強睜開眼睛看過去,只大概看了個輪廓就將臉繼續埋在枕頭里,悶聲嘟囔道:“好累啊。” ian坐到床邊,寬大溫熱的手掌在我的脖頸上輕輕撫了撫:“所以?” 所以…… 我偷偷笑了笑,接著撐起胳膊,翻了個身,趴在了他的腿上。 “所以啊,今天你抱著我去洗澡吧。” 相對狹小的空間內,濕熱的水汽就是最好的催情劑。 ian起初還幫我好好洗澡來著,結果慢慢的手越來越不老實,身體也貼的越來越近,最后干脆抵著我在玻璃門上做了一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