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筆趣閣 - 玄幻小說 - 修仙不如跳舞在線閱讀 - 第189節

第189節

    寧司元這反問,讓孟染也意識到:“這么說來,會生出靈智似乎也不奇怪?”

    忽然就被說服了的孟染,看著前方遁得飛快的浩天軸,在寧司元的牽扯下,手中捏了一決,拍在了寧司元肩頭。

    寧司元只覺得周身靈氣阻力頓減,兩人在空中直追而去的身影,已只剩下兩團光影,往浩天軸那金黑色的身影又近了一步。

    被拋在北天境的烏長柳等人,隨著浩天軸的離去,沒了生氣隨時被吸納的壓迫,只覺得周身一輕。

    見孟染與寧司元已經化光而去,思考了片刻,烏長柳道:“我們回天極之地看看。”

    從北天境往確西洲去的北辰海的海空之中,一道金黑色的身影周身,忽然有兩張靈符,在空中宛如大門閉合一般,攔住了它的去路。

    被阻攔了去路的浩天軸,卻半點都沒有要停下的痕跡,甚至周身靈光一轉,便往那兩道靈符撞去。

    北辰海的上空,被這一撞,轟出了巨大的靈氣波動。駭浪滔天,靈波滾滾。

    巨大的動靜從北辰海傳到碧西海,只如雷鳴。

    碧西海上,嚴陣以待的修者們,聽著這巨大的轟鳴聲,都轉向了北辰海的方向,同時還防備著已經出現了人影的山海陸方向。

    浩天大陣撤去,碧西海與望元海上的靈元兩息,在空中交融碰撞,交織成一片靈源閃電。

    兩方修者隔網相望,誰都不敢擅動。

    豈料,這斗法的動靜,卻從北辰海的方向忽然傳了過來。

    很快,一道周身浮著金色靈光的梭形黑影,出現在了眾人的眼中。

    黑影甫一出現,兩張靈符便如長舌吐信一般,朝著這黑影咬了過來。

    宋璽只覺得周身靈息,在一瞬間被那黑影抽去,隨同消失的還有她身上的生氣。

    不待宋璽下令,冷衡云身側的長劍已然出鞘,冷衡云身側其他修者的靈器,也在那個瞬間浮在了空中。

    七尺劍身一擺,數道劍影便擺出了一道陣法,青峰隨勢而往,陣法在瞬間被加持擴大,往碧西海所在的修者護持而去。

    宋璽也立刻反應了過來,身姿一轉,固元舞陣出,道道生氣從四周被舞陣牽扯了回來,并往固元舞陣修者身上回饋。

    人修這邊的生氣被斬斷了,妖修那邊的卻沒有。

    寧司元一個眼神剛剛擺過去,孟染已經秒懂:“我去。”

    下一瞬,孟染的身形已經出現在了眾人眼中。他的去向卻并非碧西海的修者,而是朝著山海陸妖修的方向一遁而去。

    山海陸的望元海上,如今也立著重重身影,還有不少身影,從夔彌境的方向,正往望元海的方向飛遁。

    只是山海陸這些妖修,除了立在最前方的數百人是人形之外,他們身后的其他妖修,都還是半人半妖,甚至干脆就還是獸形。

    妖修一般要進入圓融期,相當于人修的出竅期,才會完整的化為人形。有天賦較高的妖修,可以在元嬰期便看起來與人修相差無幾,但某些細處卻依然保持著妖修的特質。

    此時,妖修看孟染一遁而來,雖然都各自嚴陣以待,卻并未有人立刻出手。

    此人雖是人修,卻并無惡意。他們在山海陸安居樂業近萬年,仙魔之戰早已是傳說中的事情。當年山海陸前往滄源陸的那些獸首妖王,在滄源陸全軍覆沒,在沒有搞清楚狀況之前,他們也不打算輕易出手。

    孟染立在離他們還有百丈之地,也不再繼續靠近,身形一轉,已經與宋璽一樣,跳起了固元之舞。雖僅一人之力,孟染到底已經是化虛修者,想要成陣也是易如反掌。

    兩道固元舞陣在碧西海和望元海的上空煌煌耀耀的鋪開,那梭形黑影來勢在空中一頓,被兩道靈符瞬間裹住了柱體。

    ——

    望元山頂,那道清峻的人影身側,多了一個看著十二三歲的嬌小身影。

    看著望元海上的情形,抱著一支和她人差不多高靈筆的小人影,仰頭問道:“爹爹,你不去嗎?”

    看著還是青年人的清峻人影,聞言,摸了摸身側小女孩兒的頭,道:“若他們不傷害妖修,我又何必出手。”

    話音剛落,望元海上,那黑色梭影周身符文一震,將寧司元的符文炸成片片靈光。

    寧司元的身形這才從北辰海的方向遁了過來,靈筆一揮,數道靈符圍繞在他身側,遏止了他自身的生息流逝。天青色的人影與金色的符光,早已與金黑色的梭影戰成一團。

    那刻滿符文的黑色梭影便是浩天軸,甫出浩天大陣陣心,按理該是初生靈智,這浩天軸卻像是久經沙場,連寧司元這樣一位化虛修者的靈符,都不能輕易將其制住。

    人修方向,七尺和青峰等器靈已經發現了端倪。對宋璽等人道:“此物似乎正是缺乏生息之機,爾等現在守在此處,倒不如將此地暫時設下封禁大陣,斷其生息反而能相助寧上人。”

    此言七尺并未遮掩,不僅用上了靈力,還特意將其傳的很遠。

    而此言一出,首先發難的竟是浩天軸。一道符文從浩天軸身上浮出,帶著殺氣往七尺的方向咄來。

    七尺看著這符文,一聲冷哼,全不上當,道道劍影從周身浮起。“咄”一聲,那靈符撞在劍影大陣之上,碎做煙塵。

    隨著這道符文散開,一道頗為隱晦的靈氣波動,在空中也散開。

    “咦?”七尺略為驚疑,總覺得這靈氣波動,似曾相識。

    而隨著寧司元與那浩天軸的戰況更為激烈,浩天軸之上的數道符影,在浩天軸之上竟被靈氣法訣給激活,并朝著寧司元反撲而來。

    寧司元一怔,數道靈符直對而上,身形卻在一瞬間急退,與浩天軸拉開了距離。

    數道靈符與這符文撞在一處,靈符碎裂,符文卻化為了一種帶有隱晦波動的靈氣,在空中裊裊散開。

    寧司元目光一凝,對那浩天軸道:“還請前輩報上名姓。”

    望元山頂,那清峻的人影也在這個瞬間,周身氣息凝滯殺氣似要透體而出。

    “爹爹?”抱著靈筆的女孩兒怯生生的看向青年人。

    青年人似乎被驚醒,輕柔的撫了撫女孩兒的頭頂,沉沉的應了聲“嗯”,道:“可能,我們要下山了。”

    第248章 孤啟星之秘

    寧司元看著那周身金色符文翻涌的浩天軸, 心中有了不太好的猜想。

    當年滄源陸與山海陸之戰, 便是事起元司府,那時他身為元司府中小輩,對某些事情略有耳聞, 也正是因此,元司府才會集一府之力, 最終鑄成浩天軸。

    當年滄源一陸, 最大的符修宗門便是元司府。星見天位居滄源陸各派之首,亦是符修宗門。但能讓星見天成為榜首的,卻不是他們的星元之符, 而是其趨吉避兇的預見之力。

    也正是因為兩者都是符修門派,他廢去元司府的修為, 轉修星見天功法,才會觸類旁通。就算近萬年過去了,他作為一個元司府當年已經修到元嬰弟子, 也絕不可能認錯, 浩天軸運轉符文的手法,屬于元司府。

    就在寧司元還未確定這浩天軸的靈智來處時, 望元海邊的妖修往兩旁讓開, 從妖修群的身后,緩緩走出來一個清峻的人影。那青年人一樣的修者, 手中還牽著一名看起來十二三歲的女孩兒。

    女孩兒單手抱著一支巨大的靈筆,高有如她的身高,看起來似乎比她的腰還要粗上一寸。

    看到這道人影從妖修群中走出來, 浩天軸周身忽然彈出了密密麻麻的防護符文,將身上的黑色本質都掩蓋住,只剩了金燦燦的一個光柱立在空中。

    此人穿過了妖修的所在,并未停下腳步,而是一步一步,繼續穩穩朝浩天軸的所在走去。

    他落在望元海上的腳步,在并不平靜的海面上,踏出一圈圈漣漪。每往前踏出一步,他周身的威壓便更盛一層,殺氣也在這威壓四溢的情況下,更勝一籌。

    這一人,與他身側抱著靈筆的幼女。寧司元立刻意識到對方就是傳說中那位引起了兩陸大戰的孤啟星。

    但此人與寧司元心中所想完全不同,不僅容色清俊,甚至周身正氣凜然。讓寧司元更為詫異的,是對方那一身白色繡金紋的服飾。他已經近萬年沒見過這套弟子服了,自他轉修星見天功法,便連從鏡中也再沒見過這種裝扮。

    這位傳說中的孤啟星,竟然是元司府的弟子?

    孤啟星的身側,那抱著靈筆的小丫頭,也正側頭打量著寧司元。

    兩人目光相遇,小丫頭便忍不住看了看自己懷中抱著的靈筆。雖大小不同,兩人的靈筆之上,卻都刻著一道相同的印記——星見天的門派標徽。

    在那道人影殺氣愈盛,一步步往前逼近時,孟染已經先一步撤回了寧司元身側。

    那人卻對孟染視若無睹,依然一步步往那浩天軸靠近。

    被妖修稱為望元海,被人修成為碧西海的海面上,這人一步一步的走到了臨近浩天軸的下方。才緩緩抬頭,往那浩天軸望去。

    寧司元與孟染立在離浩天軸不遠處,便看此人露出了一抹自嘲般的微笑:“山海陸亂,滄源陸裂,你卻潛入了浩天軸中。可惜,天網恢恢,我還在,你是不是很失望?”

    直到此時,那浩天軸中,才浮出了一個虛影。

    那道虛影,竟也是一身白色繡金紋的服飾,且服色更顯精致,竟是當年元司府長老的著裝。

    虛影依附在浩天軸上,面露嘲色看向來人,道:“天之造物,自有其道。既然生而有滄源、山海兩陸,且兩陸之物互為魚rou,自該強者為刀俎。我為滄源陸渡劫之人,已窺天道,卻慈于你為吾之血脈,未曾痛下殺手,反至自身于此。哼?天網恢恢?所以你才又撞到我的面前!”

    !!

    孟染聽聞此言,眼中全是震驚,對寧司元密語道:“他們……是父子?”

    那從妖修群中走出來的人,一頭和烏長柳一樣的金色長發,孟染還以為此人是妖修無誤。

    寧司元在看到對方一身元司府修者的服色,再聽聞此言,結合仙魔之戰前兩陸修者的關系,已經猜出了大概:“如果沒有猜錯,他的母親應該是妖修。”

    果然,下一瞬便聽那金色長發,著元司府服色的修者問道:“你既然還顧忌父子天倫,為何竟不顧夫妻人倫?”

    孟染還在疑惑,便聽浩天軸上那虛影應道:“兩陸有靈之物本就互為魚rou,啖其rou食其血,便如同人食谷貓食魚,是為天道。”

    孟染聽得忍不住就往后退了一步。寧司元也是一怔,當年兩陸之事,竟是由此而來?

    而此言一出,人修與妖修兩方,都是一陣大噪。

    人群之中,七尺長劍輕鳴,從劍身中也顯出了身形,低吟道:“原來如此。”

    冷衡云看向身側的劍靈,目中隱有詢問之色。

    七尺也未曾隱瞞,而是解釋道:“如果沒有認錯,此人便是當年元司府玉榮長老,他與山海陸龍彌境境主之女般想想為一對道侶。彼時我們只知道般想想忽然死于非命,隨后便是兩陸大戰。”

    當年他們雖然已經是心動期修者,上尚有渡劫期修士主持事務。且仙魔大戰爆發的太迅速,天舞門身處確西洲,首當其沖,山海陸妖修來勢洶洶且毫不留手,當時被迫迎戰便只能全力施為,當時戰死,竟然在時隔近萬年的現在,才知道當初到底是為什么打起來。

    心動期修者的七尺尚且如此,當年雖是元司府修士,修為卻只有元嬰期的寧司元,更是只知道元司府有人做了對山海陸無法辯駁之事,是以事發到后來,元司府的修士,都只知道大戰因元司府而起,是以元司府耗費一府之力,鑄造了浩天軸。

    寧司元周身殺氣忽然滿溢,元司府一府之人俱為鑄造浩天軸靈力耗竭而亡,罪魁禍首竟然借浩天軸為介,與七尺前輩等人一般,轉為了靈修?

    而這浩天軸立在天極之地,將天極之地的北天境,變作了一片死地,更不要說當年能從仙魔之戰浩劫中活下來的數位化虛前輩,也因為這浩天軸,在之前不得不自曝元身。

    孟染察覺到寧司元的周身殺氣,只略想一想便明白寧司元的憤怒從何而來。

    寧司元原本是元司府修者,后來轉修星見天功法。元司府一府之人為鑄浩天軸而死,其中必然有寧司元的師長親者。當年寧司元以為,這些人均是為大義而死,如今才知道竟然是因這人所害,豈能不殺氣上涌。

    寧司元尚未動手,那金發的修者已經對浩天軸上的虛影道:“呵,我能殺你第一次,便能殺你第二次。你當年是渡劫期,如今……哼。”

    浩天軸上的虛影卻應道:“當年是因rou身才被你重創,如今……呵。”

    金發修者袖中符筆已出,他身側的小女孩兒,周身靈氣也往靈筆上灌注。

    與此同時,寧司元手中符筆,也從掌心轉出。

    三道靈符迅速在空中顯形,往浩天軸的所在襲去。

    空中靈氣忽然波動,七尺直覺不妙,對此前撤到一半,因那浩天軸中出現器靈,又紛紛停下的人修道:“快撤!”

    可惜,晚了。

    一道巨大的符陣已經籠罩在整個碧西海上,無論人修還是妖修,都在瞬間被這個符陣困在了其中。

    有比較靠近陣法邊緣的人抱著試一試的心態,往符陣尚未完全閉合的下方遁去。卻見那人影在靠近符陣邊緣時,便被一陣巨大的吸力給抓了過去。只一個瞬息,都沒看出那人有什么反應,甚至連人身都看著毫無二致,卻已經從空中往海面墜下,周身生機全無。只一抹神念從身體中往四周散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