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臣以為不可，百萬兩黃金，只是換取制作琉璃的方法不合算?！鼻f相說道，對此表示強烈的拒絕之意。

    “臣也以為不可，皇上，百萬兩黃金不是一個小數(shù)目，琉璃不過是裝飾品，不值得用這么多黃金交換。”另一位大臣也說道，同樣對此表示了否定。

    在這之后，又有幾個大人出來表示拒絕，只有少數(shù)幾個墻頭草，既覺得這樣不好，又不想得罪皇上，所以說話時有些模棱兩可，不答應(yīng)也不反對，一副皇上說什么就是什么的態(tài)度。

    而這些話，在沒有得到示意之前，于夏一個字都沒有翻譯。

    那些洋人只能看到聽到這些人在說話，卻完全聽不懂他們在說什么，即使是看表情，也完全看不懂。

    在朝為官之人，對于表情的控制學(xué)的可是相當(dāng)?shù)轿?，不管是好的壞的都能用一個表情對付，這就是所謂的喜怒不形于色，也是為官者必學(xué)的課程。

    “宋玨，你覺得如何？”皇上又看著宋玨。

    其余人也紛紛看向宋玨，說到底，宋玨是皇商，對于這件事反而更有話語權(quán)。

    “臣以為此事不可，百萬兩黃金一事事關(guān)重大，莫說是區(qū)區(qū)琉璃，即便是再好的東西，恐怕也不值得這個價，除了一樣?xùn)|西。”宋玨認(rèn)真說道。

    “哦？是何物？”皇上好奇問道。

    “自然是番薯，”宋玨笑道，“琉璃不過是身外之物，即便再好看它也是身外之物，可是番薯卻不同，自從種植番薯之后，全國百姓的生活也好了許多，甚至許多老百姓都贊嘆皇上圣明，正因為有皇上在，他們才有好日子過，據(jù)臣所知，購買番薯也不過花了區(qū)區(qū)一千兩白銀，若是用百萬兩黃金購買所謂的琉璃方子，恐怕會令百姓不滿，國家不穩(wěn)?！?/br>
    “宋大人說的極是，百萬兩黃金非同小可，請皇上三思而行?！痹谶@樣的場合下，宋玨雖沒有官職在身，在其他人對他的稱謂仍然是大人，也是對他的一種尊重。

    “請皇上三思。”其余的大人紛紛出列。

    “朕有說要買嗎？你們一個個就這么沉不住氣？”皇上皺眉，又看著莊錦寒，“錦寒，你覺得此事該當(dāng)如何？”

    “臣以為，這幾人的胃口未免太大了一些。”莊錦寒笑道，他可以確信這幾人聽不懂他們說話，所以直接在大庭廣眾之下說出了他的想法，反正該聽懂的都能聽懂。

    “哦？那錦寒以為朕要怎么做？”皇上問道。

    “臣以為，琉璃方子要得，只是這價，高了一些?！鼻f錦寒笑道，其實大家都清楚，百萬兩黃金的價格，豈止是高了一些，而是高出不少。

    明眼人都看得出來，皇上對于琉璃方子確實很感興趣，只是礙于價格太高，所以才沒有拍板，畢竟皇上自己也很清楚，即便他感興趣，也必須要考慮老百姓的想法，所以他一直在想有人給他一個兩全其美的答復(fù)，偏偏這些人一個個都只會讓他三思。

    “那……錦寒以為？”皇上再次問道。

    “臣以為可以再晾他們幾日，此事事關(guān)重大，自然要從長計議?！鼻f錦寒笑道。

    “好，那此事便從長計議?！被噬狭⒓磁陌刚f道。

    于夏站在下方，小心翼翼看著在場眾人，心里還是久久無法平靜，聽到皇上的最后一句話，他小心翼翼看向莊錦寒：“從長計議？”

    “嗯，琉璃方子價太高，理應(yīng)從長計議。”莊錦寒點頭，也算是給了一個說法。

    于夏連忙點頭，把這句話轉(zhuǎn)給幾個洋人。

    幾個洋人一聽，都愣住了，他們聽不懂這些人說什么，可是看他們說了這么多話卻只得了這么一句，都覺得無法接受，不過生意一事按理說也不是不能商量。

    他們正要說些什么，卻已經(jīng)有人請他們離開，要說的話也沒法說出口。

    第117章

    “琉璃確實不錯，但別說是百萬兩黃金, 即便是萬兩黃金, 只為買琉璃方子實在不值得?！?/br>
    “大家都清楚單單一個琉璃方子不值百萬兩黃金, 但是皇上卻對琉璃方子很感興趣?！?/br>
    “那幾個洋人顯然是有備而來, 即便壓價, 也不可能壓太多?！?/br>
    “話是這么說, 或許我們可以跟洋人談一談, 看是否能壓價。”

    “莊大人以為如何？”

    “是啊，莊大人，皇上最聽您的話, 或許您說幾句, 皇上會改變主意也說不定。”

    眾人紛紛看向某處，這個莊大人自然不是莊錦寒，他與皇上的關(guān)系再好, 但在朝中的地位卻不高，所以眾人口中的莊大人，指的自然是莊相莊大人。

    “諸位以為如何？”莊相笑著把球踢了回去。

    “莊大人, 皇上的想法我們不能不顧, 若是知道該怎么做, 我們也不會如此，還請莊大人想一個兩全其美的法子?！敝T位大人尊敬地看著莊相，希望莊相能主動給出一個滿意的答案。

    莊相微微搖頭，又看著莊錦寒：“錦寒，你的意思呢？”

    “再考慮考慮吧, 這件事不急在一時，要是讓那些洋人知道我們急著要他們的方子，恐怕不會主動降價。”莊錦寒說道，他還記得之前陸斯羽所說的話，打算回頭就跟陸斯羽好好討論此事。

    “看來果真是近朱者赤近墨者黑，你跟小羽在一起久了，也是一口一個生意經(jīng)，孺子可教也?！彼潍k在一旁笑著說道。

    “小舅——”莊錦寒無奈，讓他別著急的是宋玨，如今一次次提起陸斯羽的又是宋玨，而且還是在莊父在的場合之下，若是讓莊父知道此事，他真不知該如何收場。

    “好好，不說便是，”宋玨笑道，又看著眾人，“我也以為此事不必著急，不過是區(qū)區(qū)琉璃罷了，若是皇上感興趣，讓人多做一些讓皇上把玩便是，價格再高也不會太高，沒必要花百萬兩黃金換什么琉璃方子。”

    宋玨這話一出，當(dāng)真是一語驚醒夢中人，諸位大人紛紛點頭稱是。

    “宋大人說的極是，不過是區(qū)區(qū)琉璃而已，確實沒必要花百萬兩黃金買什么方子。”

    “是該如此，若是皇上喜歡，讓人為皇上打造就是，雖說價格高了些，也比不上百萬兩黃金。”

    “不愧是宋大人，這么快就想到了解決的方法，既然無事，大家就回吧，琉璃方子一事也不必著急，總之百萬兩黃金絕對不能平白給那些洋人?！?/br>
    眾人一邊議論著，一邊三三兩兩散去。

    只留下莊錦寒，宋玨和莊父三人。

    “爹，我想去找羽弟?！鼻f錦寒主動說道。

    “去吧，晚上讓管家給你留門?！鼻f父點點頭，除非家里有要事，否則莊錦寒想去找陸斯羽，他基本不會反對。

    “我跟你一起去吧，正好我也想跟小羽聊聊有關(guān)酒樓的事，最近因為這些洋人忙的焦頭爛額，也不知道什么時候才能閑一些，”宋玨說道，又看著莊父笑了笑，“姐夫，我跟錦寒去找小羽，麻煩姐夫跟jiejie說一聲，我明日去拜訪，順便蹭飯吃?！?/br>
    “你jiejie一直都給你留了位置，去吧，別讓小羽那孩子等急了?！鼻f父點點頭，并不在意此事。

    雙方又隨便聊了幾句之后就分開，莊父回了家，莊錦寒跟宋玨卻往陸家走去。

    “說吧，這次去找小羽到底是為了何事？”宋玨問道。

    “那小舅呢？真的是為了商量酒樓一事才跟我一起去找羽弟嗎？”莊錦寒反問道。

    “你這孩子，還真是無趣極了，”宋玨無奈搖頭，“小羽那孩子是個好的，只是他如今明顯還未開竅?！?/br>
    “小舅放心吧，我不會說的，而且羽弟一直把我當(dāng)成朋友，從未有那樣的心思，此次前去其實是為了正事。”莊錦寒說道，既然宋玨已經(jīng)看出來了，他也不隱瞞，直接把心里的想法說了出來。

    “正事？有什么正事？”宋玨又是好奇，顯然對于莊錦寒的感情，他更關(guān)心莊錦寒口中的正事，在他看來，兩人的感情發(fā)展跟烏龜似的，他從最初發(fā)現(xiàn)此事到如今，還未見兩人的感情有什么進步，立即就把那份擔(dān)心放下了。

    在宋玨眼里，莊錦寒是一個懂得分寸的人，他知道如今不是好時機，所以就一直拖著，可能未來某一天會告知相關(guān)的人真相，但絕不會是現(xiàn)在，而在這段時間里，他也絕不會透露絲毫。

    五年時間，是莊錦寒給自己的時間，也是給陸斯羽成長的時間。

    宋玨也是在得到了莊錦寒的答案之后，才終于放下了心，在他看來，現(xiàn)在的時機不夠成熟，但五年后卻不一定。

    “小舅可還記得羽弟曾說過他小時候見過洋人？”莊錦寒不知道宋玨在想什么，只是告知事實真相。

    “記得，難道小羽也知曉琉璃的方子？”宋玨問道，顯然對此很是詫異，卻又覺得這件事在情理之中。

    “未必知曉，但或許此事羽弟能給一個意見?！鼻f錦寒笑道，他也不知道陸斯羽到底會給他帶來多少驚喜，但即便陸斯羽手里沒有琉璃方子，他也相信陸斯羽會有特別的想法。

    “你真是，一口一個羽弟，小時候那個天不怕地不怕的莊錦寒不知道去了哪里？”宋玨笑問。

    “嗯，莊哥小時候很熊？”陸斯羽剛好出門，就聽到宋玨最后一句話。

    雖然宋玨和莊錦寒都不知道陸斯羽口中的熊是什么意思，但只要聯(lián)系宋玨的話，就能猜到陸斯羽的意思。

    “不要聽小舅瞎說，”莊錦寒連忙道，“羽弟是在做飯？”

    “是啊，不過似乎做的不夠多，我再多炒幾道菜吧?！标懰褂鹦Φ?，也不在意莊錦寒轉(zhuǎn)移話題到底有多么生硬。

    “唉，外甥長大了，就不聽舅舅話了?！彼潍k無奈搖頭。

    “小舅想吃什么？”陸斯羽主動問道，算是為莊錦寒解了圍。

    “來點好菜，突然有些懷念之前吃的辣菜了，小羽帶了辣粉嗎？”宋玨笑著問道。

    “嗯，帶了，那我做幾道辣菜，再做幾道填肚子的菜，小舅和莊哥先等一等，我去做菜?！标懰褂鹫f著，轉(zhuǎn)身往屋里走去。

    看著陸斯羽的身影走遠，宋玨搖了搖頭：“若是小羽是女孩子就好了?！?/br>
    “小舅——”莊錦寒皺眉。

    “好了好了，我也沒有別的意思，只是如果小羽是女孩子，jiejie姐夫一定會很喜歡你們倆在一起，不過是男孩子也不錯，不像女孩子有這么多桎梏，還可以建功立業(yè)，以小羽的能力，過幾年他自然會鋒芒漸露，到時候恐怕會有不少女孩子追著想要嫁給他?！彼潍k笑道。

    “小舅——”莊錦寒再次叫道。

    “我是在為你著想，”宋玨看著莊錦寒，“小羽的能力你我皆知，就連皇上都對他刮目相看，等到他長大，自然會成為京城里數(shù)一數(shù)二的俊秀少年，到時候這門檻估計會被媒婆踏破，或許其中就有那個一個女孩子，正好被小羽看上了呢？”

    莊錦寒沉默著，好一會兒才低聲開口：“小舅不必再提，若是小羽當(dāng)真有喜歡的女子，那還是與那女子成親為好?！?/br>
    “你真的這么想？”宋玨再無玩笑的心思，皺眉問道。

    “是，一切以小羽自己的想法為準(zhǔn)。”莊錦寒抬頭，認(rèn)真看著宋玨。

    “你這孩子，怎么這么倔呢？算了，你想怎么想就怎么樣吧，我倒要看看到時候若是小羽選擇跟他人成親，你作何感想。”宋玨說道，直接進了屋。

    莊錦寒在原地站了一會兒，也跟著進去，卻并沒有跟宋玨坐在一起，而是去了廚房。

    “羽弟，我給你燒火吧。”

    “好啊，”陸斯羽隨意點頭，又看著莊錦寒，“莊哥不高興，跟小舅吵架了嗎？”

    “看得出來？”莊錦寒摸著自己的臉，他已經(jīng)盡量假裝淡然，沒想到竟然還是被陸斯羽看出來了。

    “嗯，臉上的樣子還是跟以前一樣，就是眼神不太對，似乎很委屈的樣子，”陸斯羽笑著調(diào)侃，“難道莊哥是被小舅欺負(fù)了，所以覺得委屈嗎？”

    “怎么會，”莊錦寒笑道，因為之前對宋玨所說的話，他一直覺得心情沉悶，但聽到陸斯羽的話，他的心情莫名好了起來，“被小舅欺負(fù)了還會覺得委屈的人，大概只有小晨吧。”

    “小晨被小舅欺負(fù)？他們父子倆的關(guān)系不是很好嗎？”陸斯羽笑著問道。

    “以前還要好，”莊錦寒走近笑道，“小時候的小晨很可愛，也很容易害羞，總愛黏著小舅，只是不知道從什么時候開始，小舅突然變得很喜歡欺負(fù)小晨，后來，每每遇到什么事，小晨就總愛跟小舅對著來，不過這樣一來，性情也開朗了不少?！?/br>
    “原來如此，我說小晨看上去明明很靦腆，但是面對小舅的時候卻喜歡跟小舅對著干，看來是被小舅逗狠了?！标懰褂鹦Φ溃种钢铑^后，“莊哥幫忙看一下，火是不是小了些。”

    莊錦寒連忙走過去，坐在灶頭后面，認(rèn)真看著眼前的火光。

    “里面的柴還有很多，但是火不太大?！?/br>
    “啊，大概是不透氣吧，莊哥用旁邊的樹枝攪拌一下?！?/br>
    “怎么說？”

    “應(yīng)該是被堵住了，把里面的木炭松一松，讓他掉些下去就可以。”陸斯羽說道。

    灶頭后面每一個燒火的地方都有上下兩個口，上面那個口燒火，下面那個口是空的，中間用鐵條隔開，燒火的時候可以供氧，如果上面的口子被炭堵住了，可以直接用樹枝把炭戳成小塊，就會掉到下面的口子，從而確保上面的口有充足的氧氣。

    “可以了?！鼻f錦寒說著，坐在后面微微偏過頭看著陸斯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