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5節
荊然突然笑了:“好!” 居然這么爽快地答應?真的是小公舉? “你怎么就爽快地答應了?”景莉說完之后,好想要一下自己的舌頭,哪壺不開提哪壺。 荊然拉著景莉的手,有些開心又認真,說:“莉莉,你說我們會結婚!” 他們在一起三個月,甚少談論未來,也沒有任何暢想,都是活在當下,開開心心過每一天的狀態。他們之間小吵小鬧,冷戰,又很快和好,實在受不了沒有對方的生活。 雖然三個月很短,也足夠了解一個人。 景莉靠在他的懷里,說:“傻啊,不想跟你結婚的話,就不跟你交往了。” 景莉的確想過跟荊然結婚,之前許下宏大的愿望,就是要賺錢養小公舉,還要養一個小小公主或者小小公舉。只是,她做很多事情都是三心兩意,半途而非,不知道自己會不會一如既往喜歡荊然。 還是害怕著,兩人有一天會分開。 荊然揉揉景莉的手背,不想他的手那樣有些rou感,青筋分部特別明顯,有些心疼:“莉莉,你要多吃飯,長多點rou……” “嗯。”景莉點頭。 “外婆說,這樣比較好生小孩。” 景莉:“……” 無言以對! 謝絕聊天! 兩人聊了一陣子,荊然關燈,抱著景莉準備睡,漆黑里荊然突然冒出一句:“莉莉,我想小饅頭,可以摸摸嗎?” 景莉真的苦笑不得,他為什么每次都要問她意見,弄到她不好意思回答…… 其實,偷偷地摸著就好了,她現在也是沒脾氣了。 次日,舍友們醒來就是給屋子搞衛生,收拾后自動自覺離開了荊然的房子。 荊然埋怨景莉昨天她親手做的蛋糕被舍友割分了,早上兩人去了一趟超市買了一些材料,準備回家做一個生日蛋糕。 荊然會做蛋糕,不過餅屋以粵式甜點為主,他做的蛋糕次數很少。他站在景莉旁邊,負責口述怎么做,并不打算跟景莉一起做,因為他想要吃上景莉獨立做的蛋糕。 傲嬌死的小公舉! 吃過蛋糕后,兩人在家附近的商業區逛逛,去了一家頗有情調的餐廳吃晚飯,結束了生日的一天。 生日過后是周日,荊然像以往的周末那樣,去外婆的餅屋打工,景莉在外婆家打掃衛生。午飯后,荊然約上陳文斌去敬老院探望國爺爺。 可是,陳文斌沒什么精神接電話,語氣特別頹廢,說:“哦,荊然啊……不去了……感覺好累了……” 荊然聽出陳文斌好像出了什么事情似的,問:“你怎么了?” “哦……沒事……也不是什么大事……”陳文斌欲言又止,最后決定指教一下荊然。畢竟,他和荊然的共同好友都是單身,唯獨只有荊然脫單,他和他的女朋友相處了三個月還沒分手:“荊然,你有沒有跟景莉吵過架,鬧分手?” “有啊!”吵架的話,他們兩個沒有大吵過,不過分手也鬧過一兩次。最后,景莉還立下規矩,如果以后,他們兩個人再分手的話,就老死不相往來! “那你是怎么哄好景莉的?”陳文斌問。 荊然一時答不上,沉默了一下。 “靠,連和好都是景莉求和的?你怎么這么好命,交了一個這么主動的女生?太羨慕你了!”陳文斌想起自己這么費勁追方珍珍,方珍珍的確追到了,可是交往兩個星期,就喊著分手了。 “你們吵架了嗎?” “珍珍說要分手。”陳文斌開始一五一十地告訴荊然實情,前晚周五,參加完的派對的陳文斌和方珍珍一起回家。途中,方珍珍的鑰匙放在學校沒有拿回來,碰巧父母回老家了,周一才回來。 陳文斌給方珍珍在酒店開了一間房,他以怕酒店不安全為理由,跟方珍珍在同一個房間內休息。他們定的是標雙,房內兩張床,兩人一人一張床。剛開始的時候,兩個人還比較精神,各自各坐在安排好的床上聊天。聊著聊著太興奮了,陳文斌走到方珍珍的床,坐在她旁邊聊天。起初,方珍珍也沒有拒絕,陳文斌覺得氣氛不錯,突然親吻了方珍珍。方珍珍這么信任陳文斌是個正人君子,結果跟別的男生一樣,交女朋友因為想發泄多余的荷爾蒙。 方珍珍扇了陳文斌一巴掌,把他推出房門。無奈之下,陳文斌在她隔壁房開了一間,如果她有什么意外,他就可以最快速度救她。 結果,方珍珍第二天早早退房了,也不接聽陳文斌的電話,今天發了一條信息告訴陳文斌:我覺得我們不適合,我們分手吧。 荊然和陳文斌聊電話的時候,荊然聽得故事有點長,開了免提,在一旁的景莉聽得清清楚楚。 其實,荊然和景莉身為方珍珍的學長學姐,因為辯論賽,接觸過一段日子。方珍珍是那種特別做事非常認真,又有原則的人。 陳文斌本來就不是輕浮的人,他是真的喜歡方珍珍,所以情不自禁地親了她。兩人沒在統一的立場上,產生了分歧,導致方珍珍覺得陳文斌找女朋友就是想做那種男女之歡的事情,惱羞成怒。 荊然這次也不幫陳文斌了,說:“你的確是太過分了,交往兩個星期就親親,一點都不尊重對方的想法!” 景莉在旁邊點點頭,表示同意,沒想到小公舉還會分析情感問題的起因。 “我跟莉莉交往兩個月之后,她才跟我親親,給我摸摸……” 小饅頭還沒說出,景莉已經搶走手機掛線了。 景莉瞪著荊然:“再亂說話,信不信我把你打入冷宮?” 第66章 …… 景莉瞪了一眼荊然, 說:“不準跟別人說我們兩個人之間的事,你信不信我以后都不理你。” 荊然知錯道歉:“我知道了。” 下午,景莉和荊然去敬老樓探望國爺爺。像往常一樣, 荊然會做很多酥餅過去送給那邊的老人家。景莉和荊然在大院跟老人家閑聊了一下, 再上樓去國爺爺的房間。 醫生和護士, 還有院長翠姨聚集在國爺爺房間。荊然進房問:“怎么了?” 翠姨看到荊然來了, 神情沉重:“然然, 你來了?”然后向醫生介紹:“這是病人的監護人。” 醫生剛剛檢查完國爺爺的身體,摘下口罩,跟荊然說:“老人家身體機能越來越差,可能熬不過這幾天了, 做好心理準備吧。” 荊然腦袋一片空白,反應不過來, 仿佛剛才是幻聽。 護士在房間里收拾醫生的檢查工具,跟醫生說:“黃醫生,收拾好了。” 黃醫生拍拍荊然的肩膀:“節哀順變。”神情沉重地走出去。 國爺爺見到荊然, 躺在床上, 伸出手, 微微顫抖的嗓音:“阿榮,你終于來了?你好久都沒有來看我了。” 荊然最近談戀愛了, 事情也特別多, 去見雙方家長, 兩人又鬧別扭, 又是慶祝520和生日。一直都沒有抽空來看國爺爺。 國爺爺的身體機能差也不是一兩天的事情, 年頭的時候,醫生說他可能熬不過年底。只是沒想到這一天來得那么快,年中還沒完…… “然然……”景莉輕輕搖了一下他的手臂,說:“然然,國爺爺叫你。” 荊然回過神來,走到床邊,坐在窗前的一張凳子,拉著國爺爺的手,眼睛都濕潤了。 “阿榮,是不是最近跟阿欣去拍拖,忘記我了。”國爺爺很艱難地擠出一點笑容。 荊然和國爺爺約好每兩個星期過來敬老院探望他,這次失約了:“對不起。” “哈……沒關系啊,阿欣這么漂亮,你肯定被她迷著忘記我。好好跟阿欣在一起,我不拖累你。”國爺爺伸出另外一只手,拍拍荊然的手。 荊然哽咽:“國爺爺,外公說你沒有拖累他,你是他一輩子的好朋友。” 國爺爺年輕的時候有隱疾,不拖累好人家的姑娘,選擇了做光棍。荊然外公和國爺爺是從小玩到大的好兄弟好朋友,見到國爺爺生活不好,常常接濟他,那時候普通人家吃穿都成問題了,荊然外婆沒少怪責荊然外公。有一次荊然外公和外婆因為國爺爺的事情,外婆被氣著抱著初生不久的女兒回娘家半年,國爺爺都覺得不好意思,讓荊然外公不要管他,但是荊然外公不聽。 外公原本是一家大酒樓的點心師傅,外婆回去娘家半年期間,他弄了一輛小推車,每天起早貪黑,在家里做酥餅,推著小推車在g市大小巷子賣酥餅。國爺爺身體不好,不能工作太長時間,負責給荊然爺爺打下手,做一些簡單的活。 大概半年后,賺了一些錢,荊然外公把老婆女兒接回來省城生活。外婆見外公和國爺爺兩兄弟齊心協力工作賺了不少錢,她也沒說什么了。后來外公和國爺爺開餅屋,本來取名叫“國榮餅屋”的,國爺爺覺得嫂子在家做荊然外公的“賢內助”也不容易,打理家里大小事情,又要照顧女兒,叫荊然外公不要忽視嫂子這些年對他的付出。國爺爺是無親人的光棍,覺得店鋪掛上他的名字也沒有后輩繼承。最后,餅屋改名為“欣榮餅屋”。 其實,后來外婆和國爺爺的關系沒有那么緊張,也把他當作是親人對待。自從荊然外公去世之后,國爺爺的精神不好,開始患有老人癡呆癥,自己的年輕時候的事情,經常把荊然認成是荊然外公。 景莉站在國爺爺房間外面,留下空間給他們兩個好好說話。她知道荊然現在心里一定是不好受的,面對生離死別,任誰都是無能為力的。景莉家里老人家都健在,從小到大沒有遇到親人離別的事情,她不知道等下怎么安慰小公舉。 景莉站得有些累,蹲在門口旁邊繼續等,聽著房間里兩個人在再聊國爺爺和外公年輕的事情,還有外公年輕時追求外婆的事情。景莉聽出來了,荊然的性格是遺傳他外公的,勤勞務實仗義,又有點木訥。外公喜歡外婆,又經常不小心惹外婆生氣,最嚴重的一次是外婆回娘家半年。可怕的是,居然第一時間沒有哄老婆回來,而是選擇先賺錢,再把老婆女兒接回來。外婆沒有改嫁,對外公也是真愛啊! 荊然和國爺爺聊了很久才結束話題,跟國爺爺道別后走出房間,景莉低著頭蹲在門口旁邊,喊了一聲:“莉莉。” 景莉抬起頭,看到荊然,擠出一絲笑容說:“你出來了?”站起來的時候,蹲太久了,血壓一下子供應不來,有點頭暈,踉蹌了一下。 荊然連忙扶著她,說:“小心點。” “謝謝。”景莉道謝后,有點擔心荊然,問:“然然,你還好嗎?” 荊然點點頭。 景莉安慰說:“你別太難過了。” 荊然點點頭說:“莉莉,你先回學校吧,我想這幾天陪一下國爺爺。” “我也陪你留下!”景莉堅定的眼神看著荊然。 “不用了,你先回去學校吧,不要耽誤學習,我會回去學校找你的。” 景莉獨自回去外婆家拿東西準備回校,下樓后遇到陳文斌過來找荊然一起回校,順便聊聊怎么哄回方珍珍。景莉告訴陳文斌,國爺爺身體不好,可能熬不過這個星期。 陳文斌從小學就跟荊然玩在一起,經常去荊然外公家玩,也認識國爺爺,國爺爺對他跟對荊然一樣好。后來國爺爺住進敬老院,陳文斌經常和荊然一起去探望國爺爺。 陳文斌二話不說,掃了附近一輛共享單車的二維碼,飛快地往敬老院方向踩去。 景莉回到學校幾天,荊然都沒有回校,就每天晚上固定時間跟她視頻聊天一下子,得知國爺爺可能熬不過這兩天,家里人開始給國爺爺準備身后事。景莉有些不滋味,想到小小康走了之后,荊然幾天狀態不好,這次是他一個親人離開,她卻幫不了他什么。 荊然通過視頻,看到景莉臉上淡淡的憂愁,說:“莉莉,你別擔心,我很好。” “那你要好好吃飯,幾天沒見你,你都瘦了一圈,我心疼。”景莉毫不掩飾自己對他的擔心。 “知道了,你也要好好吃飯。” 景莉和舍友們走在校道,走去管理系教學樓上課,途中遇到方珍珍,神情有些緊張,攔截了景莉:“景莉學姐。” “珍珍,怎么了?”景莉看到她這么焦急,估計有什么重要的事情,對舍友們說:“你們先回去吧。” 周六,方珍珍沖動地跟陳文斌提出分手后,冷靜下來,細想了一下其實陳文斌除了情商低了一點,其實為人也是不錯的。可是拉不下面子求和,于是等陳文斌主動跟她求和,順便考驗他是不是對她真心的。如果是真心的話,一定會想辦法求她復合的。可是幾天了,陳文斌沒有找她,她懷疑自己是不是太造作了,被陳文斌嫌棄了。 方珍珍主動撥打陳文斌電話,沒通。之前,陳文斌帶過方珍珍見他的舍友,大家都有互留電話。方珍珍打給陳文斌的舍友,他的舍友告知周末之后,陳文斌就沒有回來學校,也沒有請假。方珍珍以為陳文斌做傻事,她找過荊然,可是荊然手機都是無人接聽狀態。方珍珍有些慌張,她沒有景莉的聯系方式,直接跑去管理系找人。 景莉聽完方珍珍的話之后,說:“珍珍,你也別太緊張,然然他外公生前一個朋友最近快不行了,因為那個老人家也算是看著陳文斌長大的,陳文斌最近都和然然陪著那個老人家,沒有回來學校。陳文斌有向然然請教怎么哄回你的,只是時機不對而已。” 方珍珍問:“真的嗎?” 景莉點點頭。 方珍珍松了一口氣,多么怕因為她說了一句分手,而導致陳文斌去做傻事。 景莉給陳文斌幫口:“珍珍啊,陳文斌有時候口直心快,又欠揍,其實他本質不差的。”景莉想起在沙灘的時候,陳文斌給孩子們做了一個城堡沙雕,看得出他是一個有愛心的人,就是有時候最賤而已。 方珍珍點頭:“我知道……”方珍珍靜下心來,發現陳文斌心地不比別的男生差,他比很多虛有其表的男生優秀多了。 景莉再見到荊然的時候,是一個星期之后,穿著淺灰系列的衣服,人削瘦了不少,景莉可心疼了。國爺爺的葬禮,荊然沒有讓景莉去,景莉乖乖在學校等他回來。 兩人是在學校門口見面的,荊然沒有理會人來人往的學生群,緊緊地抱著景莉,聲音有些顫抖:“莉莉,我想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