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23. 處置
一大早,子獲便帶著我和孩子一起去往如園。冬日的如園依然像我第一次來的時候那樣肅穆,只是安保人員似乎更多了。 到了門口,停好車。我和子獲抱著孩子正準備上電瓶車,卻被保安攔住了。 “抱歉,齊爺吩咐只讓小姐和小小姐!小少爺進去,其他的人請留步。”保安恭敬地對子獲說。 子獲略有些尷尬地下了車,我和和心里都明白了,齊爺是不打算見他,或者說不想給他機會開口。 “那行,晚上我過來接你們。”子獲附身親親妞妞,便準備離開。 “爸爸走,我也走。”妞妞抱住爸爸的胳膊,不高興地說。 “妞寶,乖!晚上爸爸來接你們。”子獲哄著。 “不要!”妞妞繼續(xù)抱著爸爸的胳膊不撒手。 最后還是子獲哄了半天,邢小妞才不情不愿地跟著我上了電瓶車。 見到齊爺,他微笑著打量一臉不高興的妞妞,問“小丫頭,這是怎么了?” 妞妞上次見齊爺還是差不多一年前,又不像和我父母那樣經(jīng)常通視頻,所以便有些生疏,站在我身邊也不叫人。 “妞妞,叫姥爺。”我提醒她。 只沉默了片刻,妞妞還是聽話地開口叫人,她向著齊爺一笑,然后叫道“姥—爺—爺!”叫完又對著齊爺一笑,那眼神里滿滿地都是狡黠。 好好的“姥爺”就變成了“老爺爺”,這孩子絕對是故意的,她在抗議齊爺不讓她爸爸進門。 齊爺本來還一臉慈愛地期待著,這一聲“老爺爺”讓他臉上的的慈愛立刻變成一抹訕笑,哼了一聲說“越來越像她那個爹!” 我咬著嘴唇,忍住笑,解釋道“妞妞中文不好,她不知道姥爺和老爺爺?shù)膮^(qū)別。” 他瞥了妞妞一眼問“叫我老爺爺?我有那么老嗎?” 云姨把妞妞摟在懷里,看著齊爺柔聲責備“尚武,你跟小孩子置什么氣?一把年紀了,她不叫你老爺爺,難不成還叫你小哥哥嗎?” 這樣一句責備的話她也能說得如此溫柔婉轉(zhuǎn),讓人聽之筋骨酥軟,那感覺甩志玲jiejie好幾條街啊!什么是資深美女,不只是臉蛋漂亮,那是骨頭里的柔媚,我真的是佩服得五體投地。難怪云姨能在齊爺這樣的男人身邊幾十年而不失寵。反思我自己,經(jīng)常咬著牙聲音尖酸地跟子獲說話,他還能不嫌棄我,也真不容易。 果然齊爺?shù)穆曇粢矞厝崃耍瑢υ埔陶f“素云,你帶孩子們?nèi)セ◤d玩吧,我和觀兒有話說。” 云姨應著便帶孩子們離開了。齊爺望了我一眼說“走吧,跟我這個老爺爺去書房坐坐。” 我連忙上前挽著齊爺?shù)母觳玻吠鹊卣f“您一點兒都不老!您玉樹臨風,溫潤儒雅,博學睿智,任何時候都是妥妥的男神啊!” 他牽了牽嘴角,瞥了我一眼,說“馬屁精!你給我灌這么多湯,是不是想為你的男人說話呀?” 既然他都這么說了,我也順著他的話提起昨晚的事“昨晚真的謝謝您,幫子獲把人截下來了。您是怎么知道霍憲會去搶人的?” 齊爺哼了一聲,說“我就是想看看邢子獲又把那女人弄回來,到底想干什么?所以就派人盯著,沒想到惦記這女人的人還不少。” “您早就知道孫敏靜了?”我并不意外。 “邢子獲養(yǎng)了那個女人兩年,雖然藏得很嚴實,但知道的人可不止我一個。”齊爺不以為然地說。 我順勢請求說“齊爺,既然您都知道了,她是子獲想要的人,您就把她還給他吧。” 齊爺看著我有些怒意,說“沒出息!你怎么就這么沒氣性?自己的男人和外面養(yǎng)的女人生了孩子,你不但能開開心心地養(yǎng)著,還要為你男人留著那女人!” 我見齊爺動了怒,便連忙解釋說“不是,子獲他沒有,那是……”我連忙住口,我差一點兒就說出一個驚天秘密。 齊爺轉(zhuǎn)身盯著我,片刻之后,他微微一笑說“那是什么?那是邢伯戌的女人對不對,那孩子也是邢伯戌的。” “不是!是子獲的,孩子也是子獲的。”我連忙改口。 齊爺冷笑一聲說“我開始懷疑過那個女人是給邢伯戌養(yǎng)的。可是那一年過年,邢子獲對我說那女人懷了他的孩子,他想瞞天過海,偷梁換柱,把孩子給你養(yǎng)。我才打消了這個懷疑。” “您一早就知道豆豆不是我生的?”這件事連邢子瑜都瞞過了,子獲竟然告訴了齊爺! “因為邢子獲知道,他沒辦法繞過我把你藏起來那么長時間,所以只能先跟我攤牌。” “所以,我給您打電話求救的時候,您才不理我?”我生氣地端起茶杯喝了一大口。 “我一直就覺得這里面有什么問題,今天我才想明白,還真差點兒叫他騙過了。我怎么也想不到,邢伯戌這個年紀了還能老來得子!他好像比我還大兩歲。”齊爺說完笑著搖搖頭。 “您也行啊!要不您和云姨再給我生個小弟弟?”我走上前蹲在齊爺膝下笑著說。 他抬手拍了我的腦袋一下,笑著嗔道“你這丫頭,又胡說八道!你云姨都五十多了。” 我仰著頭繼續(xù)賣萌,笑著說“那您就給我找一個年輕的小阿姨,再生個小弟弟唄。” “那你云姨還不得劈了我?”齊爺笑得很開心。 我見他開懷了,便抱著他的腿,輕輕搖著,撒嬌說“齊爺,既然您都知道了,就把孫敏靜還給子獲吧。我們會報答您的,以后我和子獲會生好多孩子,您可以挑一個過繼給您,讓他姓齊,好不好?” “真的?”他問。 “真的。”我連忙點頭回答。 我哄著齊爺笑了一陣子,起身給他續(xù)了茶,他啜了一口茶,問我“那女人已經(jīng)被送走一年多了,邢子獲為什么把她又弄回來了?” 于是我便跟齊爺講了孫敏靜在西安找我的經(jīng)過,他想了想又問“那霍憲為什么也盯上了這個女人?” 我不能和齊爺說以前的那一段恩怨,只能說“因為,他和子獲的妻子孟凡在一起。” 齊爺明顯地并不相信我的說辭,哼了一聲說“霍憲這幾年靠著孟家的扶持,勢力發(fā)展得很快,但是他太心急了,我還沒老到控制不住局面的時候。” 我也順著他的話問“您說霍憲他想干什么?他應該是不知道孩子的來歷。” 齊爺思索著,緩緩地說“現(xiàn)在不知道,早晚也會懷疑,都是禍患。要是放在以前,想用這點事兒扳倒一員朝廷重臣是不太可能的,但是這兩年氣候變了,只要有個炮捻子,就能鬧出大動靜。” “那一旦孫敏靜那里出了事,后果就很嚴重了?”我問。 “留著那個女人的命,這不像是邢伯戌的風格。是邢子獲自作主張吧?”他問我。 “是我,是我讓子獲放過她。”我小聲說。 “同情她?還是怕邢子獲手上沾血?”他又問。 我默不作聲,兩者都有,或許我在意子獲更多一些,我害怕他的雙手沾滿血腥。 齊爺嘆了一口氣說“出去吧,去好好陪陪你云姨,她很想你。那個女人的事兒,到此為止了,我會處置的。放心,你男人的手還是干凈的,你可以安心地握著。” 我很想問問齊爺要怎么處置孫敏靜,可是還是選擇了沉默,因為問與不問都無法改變孫敏靜的命運。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