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37. 片片碎落
接下去的兩天,子獲都沒有給我打電話。我猜不出他會怎么做。 設計公司的方案已經出來了,我正坐在電腦前整理需要提交申請的材料,qq突然響了。 最近我跟小唐聯(lián)系得比較多,主要跟她探討“以房養(yǎng)學”項目的可行性。她在留學圈里也算人脈深厚,還是可以幫我們推一推臥龍崗大學的項目,當然作為回報我們也會支付相應的傭金。 但當我點開qq后,竟然發(fā)現(xiàn)是銀子。 “關姐。”她跟我打著招呼。 “銀子,有事嗎?”我問。 我看到聊天窗口一直顯示“對方正在輸入”,也不知道她要跟我說什么復雜的事情。 等了五六分鐘,她終于發(fā)來一句話:“你和邢總還在一起嗎?” 我莞爾一笑,心想,估計是有什么事想走我這邊的關系,還不好意思開口,所以打了刪,刪了又打。 正好我也想有個借口主動給子獲打個電話,便問:“什么事兒你說吧。” 隔了一會兒,我以為她不說了,正要繼續(xù)忙碌,qq又響了。銀子給我發(fā)了一張圖片。 我疑惑地點開一看,那是一張酒會上拍的照片,照片上一個美得令人窒息的女人正挽著子獲的胳膊! 她的五官是那樣的精致,身材高挑,腰肢婉轉,穿著黑色的晚禮服,香肩微露,粉頸修長,像一只優(yōu)雅的天鵝。 照片拍得很清晰,似乎是專門給他們的特寫。她臉上的表情都是那么清晰,眼中的風情可以讓任何一個男人傾倒。 子獲正轉過臉去,似乎正在和一個中年男士交談。那中年男士面對鏡頭,從他的眼神里,我便知道我的判斷沒錯。她就是能讓男人沉淪的尤物。 “聽前臺的芳芳說這個女的最近總來咱們公司,而且每次都是找邢總。我去找邢總簽字的時候還碰上過一次。”銀子又發(fā)來一條。 我看見她還在打字,我不想再看到更讓我心碎的東西,便回復:“我和他分手了,這樣的事以后不需要告訴我。” 她終于停止輸入,回復了一個“哦”。 子獲身邊一向不缺美女,可這樣的美女估計他也很難不動心吧。 他說過只會睡我一個人,這樣的承諾聽聽就算了。從我懷上妞妞到現(xiàn)在已經超過一年了,讓邢子獲這樣的男人禁欲一年,怎么可能?說出去都沒人信。 我的心一片片地碎落,可是卻又忍不住一次次點開看那照片,讓嫉妒和自傷一遍一遍地碾壓我那已經碎落一地的心,直到它變成齏粉。 “別說,我這叔叔這么看還挺帥的。”我身后響起李長俊的聲音。 我慌忙抓起鼠標準備關掉圖片。 “我都看半天了,用不著關了。”他輕嗤一聲說。 我索性也不關了,強擠出一絲笑說:“他們站一塊兒挺般配的,是吧。” “般配?你知道這女人是誰嗎?她叫田蓉,全城的富豪差不多有一半都睡過她。”他不懷好意的一笑說,“別說,邢子獲跟她還真是挺般配的。” “她這么美,是很容易讓男人心動。”我酸酸地說。 “怎么,吃醋了?”李長俊一屁股坐在我的辦公桌上,低頭看著我說:“你想不想聽聽我的分析?” 我抬起頭看著他,等著他的下文。 “我覺得邢子獲就算再沒品也不至于對她真動心,但你要說逢場作戲動了她,倒很有可能。”他挑眉一笑說,“畢竟男人嘛,對這樣一個尤物,精hng上腦,玩玩也很正常。” 我突然心里一陣煩躁,惱怒地說:“正常?你是不是看到這樣的也走不動路,也想睡了她?你也不是什么好東西!滾,別坐在我桌子上!惡心!” “你這逮不著邢子獲就拿我撒氣!”李長俊從我桌上下來,陰陽怪氣地說。 我心里一陣難受,便自暴自棄地說:“我沒有氣,也沒資格氣。人家是這樣一個大美人,我現(xiàn)在是要腰沒腰要腿沒腿。”我想起李長俊挖苦我的話,心里更難受。 “切,”他踢了踢我的腿說,“這是什么玩意兒?你的腰和腿是用來挺直了走自己的路的,不是擺設。” 他說著又踢我一腳,不耐煩地說:“讓你準備的申請資料弄好了沒?一點差錯都不能出,審批耽誤一天就是一天的錢!麻利兒的!” 說完,他就收拾了一些文件準備出門了,臨出門時對我說:“我去見幾個builder,中午你自己吃飯。開發(fā)申請今天下午必須遞上去,開車小心點。” 我看著李長俊的背影,輕輕地舒了一口氣。認真的把申請材料又檢查了一遍,收拾好,便出門了。 匆匆在路邊買了個漢堡吃了,便去臥龍崗社區(qū)遞交申請。第一次在悉尼開車上高速,必須打起十二分的精神。一來一回,遞交完申請回到辦公室,我已經精疲力盡了。 可是李長俊還是不放過我,給我傳真了幾份builder的報價,讓我列表比較每家的明細報價,他回來要看。 打印復印錄入,所有的工作都要我一個人做。李長俊回辦公室也不幫忙,只是不停地打各種電話。聽著他cao著一口hinglish跟人討價還價,我就想發(fā)笑。 終于他講完電話了,我實在忍不住說:“李長俊,你的英語是語文老師教的?” 他端起我桌上的茶杯咕嚕咕嚕灌了半杯水,大言不慚地說:“怎么了?我這是標準的牛津腔!” “見過不要臉的,沒見過你這么不要臉的。”我笑著說。 “少啰嗦,報價明細對比做好了沒?”他言歸正傳。 “剛弄好,累死我了。跑了一趟臥龍崗,來回四個小時,回來就給你弄這玩意兒。”我回答。 “你先回家吧。”他接過我遞給他的文件一邊看一邊對我說。 “你還不走,都快八點了。”我一邊收拾東西一邊問。 “我再看看。”他說著抬頭看看我,“以后打印,錄入這樣的事讓anna幫你做。” anna就是那個前臺的本地女孩。 “好。”我收拾好包出了門。 初秋的夜晚已經有些涼意了,華燈初上,天上的星星也零落地閃著。我似乎又回到了四五年前,那時我剛工作,也常常這樣加班,披星戴月的。那時還沒有遇到子獲,還沒有經歷那么多愛恨,一切都是簡單而美好的。 忙碌了一天,盡管心情沉郁,可胃口卻不錯,吃了一大碗飯。 吃完飯,我抱著妞妞,看著這個小rou球子在我懷里撒歡兒,心里又軟又暖,舒服極了。 夜晚,我躺在大床上,妞妞躺在她的小床上,我看著她的小臉,眉眼真像子獲啊!我不由得便想到了白天看到的照片,腦子里忍不住想像著他和那個女人纏綿歡好的畫面。 以前我也曾想象過他和其他女人在一起的畫面,可從來沒有這次讓我惡心。我看著妞妞,忍不住脫口而出:“邢美盈,你爸真不要臉!” 妞妞聽到我說話,小眼睛骨碌碌地看看我的臉突然咯咯咯地笑了起來。 我也無奈地苦笑了一聲,心里想,邢子獲,你這樣無恥,就不怕將來你女兒知道嗎? 這樣想著,突然就想到了婷婷,想起她一臉怨毒地罵我“婊子”。 我在他大女兒的心里和那個田蓉沒什么區(qū)別,都不過是個“婊子”,而且我這個“婊子”可能更可惡,因為田蓉只是想要子獲的錢,可我卻想要他的全部。 我還沒來得及繼續(xù)自嘲,妞妞已經哭了起來,我知道她是餓了。 一通忙碌,沖奶粉,喂奶,換尿布,好不容易看著她安靜地睡了,又收到李長俊的信息。 “早點兒睡覺,明兒早晨八點半準時到公司開會。” 我看著信息,哭笑不得。這家伙可真能裝逼,還開會?公司就我和他兩個人,開的什么會? 無論如何,我必須強迫自己入睡,竟然很快就睡著了。真的感謝有這份工作消耗我的體力。 第二天早晨,毫無意外的又被穿腦魔音給叫醒了。我只把李長俊的電話號碼聯(lián)系人改回去了,鈴聲還保留著,因為我發(fā)現(xiàn)這個聲音挺不錯,絕對可以瞬間喚醒我,讓我立刻切換至戰(zhàn)斗模式。 然而掛掉李長俊的電話后,我發(fā)現(xiàn)昨天夜里我收到了一條子獲發(fā)來的信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