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20. 殺熟
我進家便去換衣服。剛換好衣服,力哥就來了,他給我帶了皇冠的燒臘。 脆皮燒rou還是熱乎的,我忍不住伸手拈了一塊就往嘴里放。 “小姐慢點吃,沒人跟您搶?!绷Ω鐚櫮绲乜粗医赖米爝叾际菬齬ou渣渣,他突然又問:“小姐今天是去見了什么人嗎?” “你怎么知道?”我一塊燒rou含在嘴里都咽不下去了。再一想便知道了,原來我的身邊每天還是有人跟著的。 “亮子跟我說的。說您跟一個男的上了一輛蘭博基尼,然后還跟他去吃了午飯,又去了一家地產中介?!绷Ω缧χ卮稹?/br> 我的心里一陣緊張,輕聲懇求他:“力哥,你能不能不要告訴邢子獲。他只是我的一個大學同學。” 力哥依然微笑著看著我,說:“是您的同學我就放心了,我只是怕您被壞人騙了。齊爺說了,只要小姐您平安快樂,您想怎樣都行?!?/br> 我知道力哥是誤會了我和李長俊的關系,我也不想解釋。 子獲或許是因為李長俊這兩年一直沒動靜,就忘記了他也在澳洲留學。如果他知道李長俊來找我了,我猜他應該不會讓我回國去,但是會想盡一切辦法把李長俊弄回去。 我不希望李長俊回國,并不是想和他發生些什么,而是不想連累他失去他喜歡的自由。不光為了他,也是為了我自己心底涌動的一種感覺。 晚上,我躺在床上,子獲打來了電話。他照常問了問我身體狀況,我一一回答。他告訴我,王老師的機票已經訂好了,下周末就到了。 我聽著他說,心里是前所未有的寧靜。自從知道他騙我以后,每一次通電話我的內心都要經歷一次愛恨交織的洗禮,而今天卻沒有。我只是靜靜地聽他說完,然后說再見。 夜深了,窗外還是各種奇怪的鳥的鳴叫聲,我已經習慣了,我不知道從什么時候開始便不在意這些鳥的叫聲了。我也不知道從什么時候開始,我的生活里竟然只有邢子獲! 我也曾經努力工作,努力學習,會交很多朋友,會和朋友一起吃飯,逛街,看電影,會為了淘一張喜歡的d逛一整天,會拼命擠出時間追劇。 可是現在每天除了吃飯,睡覺,散步,便是困著自己,想念著他,然后自憐自傷。想著他的欺騙和傷害,然后憎恨他。 我討厭這樣的自己,我羨慕那樣的李長俊。 ——————————— 我想改變一下我的生活,來悉尼四個月了,我除了在家里待著哪兒都沒去過,我決定出去走走。 我買了一張交通周票,拿著地圖坐著公交車隨意地到處去??吹铰愤呌幸粋€可愛咖啡館,我就會下車坐坐,路過一個學校,我也下車去看看,走過一個公園,我便停下逛逛。 晚上回來把白天拍的照片傳到電腦上,寫上幾句當時的感想,發到qq空間,看著別人的留言。一天天下來,竟真的不那么想念他了。 那天我沒有出門,因為我媽第二天就要來了,我張羅著和陳姐一起布置她的房間,給她添置些用品。 我剛給她的浴室里掛上浴巾,我的電話就響了。我以為是我哥告訴我我媽上飛機了,可拿起電話一看,卻是一個陌生的本地號碼。 我疑惑地接起,說了聲:“hell?” “別哈嘍了,是我,李長俊?!睂γ鎮鱽砝铋L俊爽朗的聲音。 自從那天見過之后,他就沒聯系過我,我也沒放在心上,今天怎么突然聯系我了。 “有事兒?”我直截了當地問。 他笑了一聲說:“還真有事兒,得當面說。你住哪兒,我去接你,還是你到我辦公室來?!?/br> 我聽他的語氣不像開玩笑,便想了一下說:“我去你辦公室吧。”雖然我跟他沒什么,但我還是不想讓陳姐看見他。 我收拾了一下,跟陳姐說我出去逛逛,便離開了家。 到了他辦公室,他連坐都沒讓我坐便說:“走,我帶你去個地方?!?/br> 我糊里糊涂地上了他的車,跟著他開了半個多小時,來到了一處靜街。 李長俊停好車,扶著我走到一處房子前,對我說:“你覺得這房子怎么樣?” 我看了一眼,天吶,這是什么房子?跟電影里的鬼屋差不多。院子里都是齊腰深的荒草,房子看上去有三層,外墻都是暗紅色的磚,窗戶全都沒了玻璃,大門也歪歪斜斜,估計也沒人住了。 我看著他一臉的興奮,實在不好意思打擊他,但也不好撒謊便笑了笑沒說什么。 “走,我帶你進去看看。”他根本沒有注意到我臉上的表情。 路邊離著房子的大門也就三四米,可是我看著那滿院子的荒草卻有些膽怯,“這草里面會不會有蛇啊?” 他笑了一下說:“蛇倒不會有,但可能有屎?!?/br> 這么惡心!我猶豫著沒動,他一下打橫抱起我,還沒等我反應過來便大步走到房子的大門前。 他把我放下,像什么事也沒發生一樣,推開搖搖欲墜的大門,拉著我進了房子。 這房子看上去是一個一梯兩戶的公寓,三層應該一共有六間。 我跟著李長俊進了其中一間,這是一個兩居室的小公寓。 房子的墻皮都發霉剝落了,墻面留著各式的涂鴉。天花板上也是一塊塊發霉剝落的痕跡,一個燈座垂下來,上面布滿了密密麻麻的蜘蛛網。 所有的房間的門似乎都是被人為弄壞的,甚至有些連門框都是破的,窗戶就更加殘破了。 衛生間里的潔具也都被砸壞了,廚房更是慘不忍睹的破敗。我都擔心從哪個角落里竄出一條蛇,或者一只老鼠。 廳里和房間里還有一些破舊的家具和舊家電,看款式有二十年以上了。電視機竟然還是木頭盒子的! 這簡直就是傳說中的鬼屋!唯一的不同就是下午的陽光通過破洞的窗戶可以大片地曬進來,減少了幾分陰森。 我硬著頭皮跟著李長俊把六間房子都看了一遍,無一例外都是破敗得如同鬼屋。唯一不同的是,一樓的另一間公寓里還真的有一泡屎。估計是哪個流浪漢進來躲雨的時候拉的。 從窗戶看去后院也是一片荒草,只是在荒草中有一個快散架的晾衣架,微風吹過,吱吱嘎嘎地搖曳著,平添了幾分破敗的蕭瑟。 我一臉茫然地看著李長俊不知道他要干什么。 卻聽他說:“這房子荒了好多年了,放在這兒都影響周邊其他房子的價值。按照法律如果一個房子三十年無主,政府可以對其進行處理。眼看著就快到三十年了,屋主的繼承人突然拿著遺囑準備處理這個房子。” 他說著看向我,“怎么樣,你把它買下來?” 我當時就驚了,這么個鬼屋他讓我買下來,他瘋了吧! 他見我不說話,又說:“我可是費了好大的力氣才說服賣家跟我簽了exlusive agreeent (獨家協議),三個月內這房子只能我賣,如果賣不掉他才能找別人。” “所以你賣不掉就讓我買?”我真的生氣了,好你個李長俊,虧我還把你當朋友,殺熟也不能這樣殺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