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16. 如意
第二天,我頂著黑眼圈去上班了。子獲去了kh制藥,我也見不到他。 下午跟曹主管請了假去醫院看了醫生。我只說我總做噩夢,睡不好,醫生便給我開了一些安眠的藥。 回到家里,我晚飯也沒有吃,吃了藥便上床睡了。安眠藥讓我很快入睡,可是卻不能讓我不做夢,噩夢整夜纏綿徘徊,我卻醒不來,逃不脫,直到早晨盡忠職守的鬧鐘鈴聲把我叫醒。 睡是睡了十多個小時,可是仍然很疲倦,而且安眠藥的后勁兒使我的頭昏昏沉沉的。開車去上班的路上,好幾次差點追尾。 中午和子獲一起吃午飯,他也發現我沒有精神。有些擔憂地說:“觀兒,這段時間我不在家,你自己照顧好自己,別讓我擔心?!?/br> 我心中酸澀,子獲,我不是不想照顧好自己,不是故意想讓你擔憂,我是真的很不好??晌抑荒茳c點頭說:“嗯,昨天看電視睡得太晚了,我今天早點睡?!?/br> 我能說什么呢?我甚至不能說實話。如果我說我夜里睡不好,他一定會說“乖一點”,他會認為我是在逼他回去陪我。 “那你等會兒在我這兒睡個午覺吧?!?/br> “好?!蔽覝仨樀卮饝?/br> 吃好飯,我躺在沙發上,可我舍不得閉上眼睛,我每天只有這么一點時間可以見到他,我想看著他。 子獲吃好飯就伏案工作,我躺在沙發上看著他。我的目光貪婪地在他身上繾綣著,我知道他過不了多一會兒就要去開會了,然后下班他就要回他的家了,我就算不眨眼睛也只能看一會兒了。 終于午休結束了,子獲去開會了,我也回到了我的工位上。然后,下班,一個人回家。 回到家便一頭栽在沙發上,懶懶地躺著。剛躺一會兒,門鈴就響了。 “關小姐,齊爺又派人給您送東西了?!饼R爺派來送東西的那人連陳姐都熟悉了。 我掙扎著起身走到門口,看見還是那個人,這次又帶了一個人。 “齊爺知道小姐最近睡不好,特意選了一柄如意給您安枕?!闭f著他便拿過一個錦盒打開給我看。那是一柄白檀木鑲和田玉的如意,白檀木的身,首尾都嵌著白如凝脂的云紋和田玉雕。無論是材質還是做工,就連我這個外行都能一眼看出是極好的東西。 “不,不,這個太貴重了,我不能收?!蔽疫B忙推辭。 “關小姐,您還是收下吧。您要是不收,我們回去都要受責罰的,那下次您就看不見我了?!蹦侨艘荒槥殡y地說。 我無法推卻只能讓陳姐接了。 那人馬上又恢復了一貫的笑臉,“齊爺說這是印度的老山檀,香味最是醇厚恒久,您晚上放在枕頭邊上,有助于睡眠。” 他說完又從口袋里拿出一個小錦盒遞給我說:“您昨天開的藥副作用太大,這些丸藥是齊爺專門請人配的,都是草藥的,沒有副作用,您每天晚上睡覺前吃一丸就行。” 這個應該不是特別貴重,我道了謝就接了過來。 他又轉身從跟著他的人手里拿過一個小玻璃缸,里面有一只拳頭大小的小烏龜,他笑著說:“這個小家伙雖然市場上也就賣幾十塊錢,但是是齊爺今天親自去挑的,好養,又安靜。每天不拘丟給它些rou糜米粒什么的就能活,就算幾天忘了喂也死不了。小姐您養著解個悶兒吧。” “這個我喜歡,幫我謝謝齊爺!”我開心地接過玻璃缸放在桌上。 “齊爺就知道小姐您會喜歡。那我們就告辭了,你有事兒可以直接給齊爺打電話?!闭f著遞給我一張名帖,不是名片,而是一張像古代拜帖一樣的東西,上面只有“齊尚武”三個字和一串電話號碼,沒有任何頭銜。 那人走了,我手里拿著齊爺的名帖,看著桌上放著的如意和小龜,突然鼻子一酸。 想想這幾個號稱喜歡我的男人,李長俊只會每天打電話發短信sao擾我,逼問我為什么寧愿愛一個有婦之夫也不愿意接受他。 子獲是愛我的??墒撬词怪牢椰F在狀態不好,仍然選擇回家陪他的女兒。我甚至不能表現出一點心里不舒服,如果我表現出來,就是我不懂事,不乖。是啊,他的女兒只有假期才能回來那么一個來月,我又怎么能和一個孩子去搶奪。 只有齊爺一直關注我,知道我不好,給我送來東西安慰我??晌医o予他的卻是最少的,甚至都沒有跟他吃過一次飯,通過一次電話。 我看著手上的名帖,突然就很想給齊爺打個電話。 “齊爺,您好。我是關觀?!?/br> 他接到我的電話似乎一點都不意外,“聽說你最近睡不好去看醫生了?” “嗯。”聽到他的聲音,我突然就不敢說話了。 “邢子獲呢?怎么沒陪著你?”齊爺的聲音里帶著慍怒。 我有些意外他會這么問,聲音也有些哽咽:“他回家去了。他女兒放假了?!?/br> 我聽到他在電話那邊嘆了一口氣,“他照顧不好你,你跟著他沒前途。到我身邊來吧,我沒他那么忙,可以天天陪著你。” 我的心一陣緊張,真的后悔打這個電話,便轉移話題說:“齊爺,謝謝您送來的東西。只是那如意太貴重了,我不能收,您還是派人拿回去吧。” “那如意你不喜歡嗎?” “喜歡。”我哪敢說不喜歡,再說這么好的東西誰會不喜歡? “喜歡就好,沒什么可貴重的。送你如意一來是給你安枕,二來意頭好,希望你能如意?!?/br> 我心中嘆息:如意,我的如意就是和子獲在一起??墒?,如果我如意了,你就不能如意了。 齊爺沒有再要求我和他在一起,只是囑咐我凡事放寬心?;蛟S這就是老男人的好處,懂得適可而止,不像李長俊這樣的年輕男人,死追著不放,不砸出個子丑寅卯來不罷休。 掛了齊爺的電話,我才發現我又犯錯了。我沒有請示子獲就收了齊爺的禮物,這我可以解釋為怕他不方便接電話。可是主動給齊爺打電話,他可說過“絕不輕饒”的。 唉!反正禮物已經收下了,電話也已經打了,他不饒就不饒吧。我已經夜夜失眠了,他不饒我還能把我怎么樣? 吃過晚飯,向陳姐討了點米飯和rou碎喂給小龜,又逗弄了一會兒,又看了一會兒電視,就洗了澡上床躺著看書。 睡覺前,我拿出齊爺給我的藥丸,一顆顆黃綠色的,豌豆粒大小。我猶豫了一下,還是吃了一顆。我相信齊爺不會害我的,如果他想害我,我可能都已經死了好幾回了。 果然,吃下去大約半小時左右,便覺得重重倦意襲來,人很快就陷入了朦朧狀態。 朦朧中,感覺有人來到我身旁,溫熱的唇落在了我的臉上,唇上……我心中疑惑,這藥丸還能讓人做春夢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