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08. 炸醬面
kh制藥的股東大會終于召開了。我之前看到過會議提案,還是關于kh制藥融資上市的問題。 早上,我替子獲整理領帶的時候,心里便很愧疚。為了得到股東的支持子獲一定做了很多工作,之前他手中控制著40%的股權,和齊爺又交好,總是可以鎮得住局面。如今……都是因為我這個禍害! 子獲卻依然是氣定神閑,早餐的胃口也不錯。吃好飯收拾好便和何秘書一起去了kh制藥。 這幾天我也調閱過kh制藥的股東協議書,知道關于股權內部轉讓并不需要召開股東大會決議,只需要對其他股東發放書面通知就可以了。我猜子獲會有意把這書面通知留在股東大會結束后。 不知道這些股東會不會提前得到風聲,知道子獲會把股權轉讓給齊爺,從而毫無顧忌地反對公司融資上市。 曹主管作為bp的代表律師也列席了kh制藥的股東大會。一整天我都忐忑地等著曹主管回來,好向他打探一下會議的情況。 中午,要不是銀子拖著我,我都不想去吃飯了。勉強地喝了一碗湯,吃了幾口菜就回去了。 終于,曹主管在下午三點多回來了。我也不避諱,直接去敲他辦公室的門。 “小關?什么事?”曹主管看上去有些疲憊。 我也不繞彎子,便直截了當地說:“我想知道股東大會的情況。” 曹主管一愣,笑笑說:“這可是機密,沒經過董事會同意暫時是不能披露的,你在公司也做了一個多月了,這都不知道。” 我心里一緊,連忙問:“是不是關于股權轉讓的事?” “你都知道了?”曹主管臉上笑意更盛,“不過不是股權轉讓,是股權托管。你這種基本的術語都弄錯,以后得加強學習了。” “股權托管?”我沒明白。 “是啊,股東大會一開始齊爺就宣布了股權托管決定,委托邢總管理他的全部股權,代為行使股東權利。”曹主管一邊說一邊愉快地用手指敲擊著桌面。 這樣的劇情大反轉讓我徹底懵了,這齊爺走的是什么棋? “本來以為今天關于融資上市的議案要打一場攻堅戰呢,這下邢總手里掌握了60%的股權,這股東大會開的風向一邊倒。那些老家伙沒了齊爺給他們撐腰,又都知道咱們邢總的雷霆手段,除了一個棄權的,全都通過了。” 我心中驚喜,“那,kh制藥準備籌劃上市了?” 曹主管笑著點點頭,又嘆了一口氣說:“哎呀,咱們公司作為大股東,接下去也有的忙了!我這人手短缺啊,我想讓你參與配合kh的法務部籌備ip,這可是個很好的學習機會。”他又笑著揶揄道,“麻煩你跟總裁辦打個招呼,沒有實在要緊的事,不能總借調了。” 我被曹主管調侃得臉上發燒,也笑著說:“是,保證不遲到早退!” 出了曹主管的辦公室,我回到座位上便聽銀子說:“關姐,你的分機響了兩次,都是邢總打來的,我不敢幫你接。你手機也響了一次。” 我看了一眼手機,子獲給我發來了信息:“晚上帶你出去吃飯,想吃什么?” 透過手機,我都能感覺到他的愉快。他愉快了,我就愉快。 “想吃你。”我回復。 馬上他又回復:“我問你晚飯想吃什么,沒問你宵夜。” “龍肝鳳膽,滿漢全席。”我繼續和他貧嘴。 “好好說。” 這家伙,調情都沒耐心! 我想了想回復:“找個地方吃碗炸醬面,再來盤鹵味兒,喝點酒怎么樣?” “行!” 于是,那天我又早退了,雖然剛剛跟曹主管做過的保證。 子獲開著車帶我到了老城區的一處小院。走進大門,院子不大,但是保存的很完整。院子中間有一顆洋槐,素雅的香氣,沁人心脾。 子獲一進院子便扯著嗓子喊著:“蘭姨,我們來了!” 門里立刻便走出一個六十多歲慈眉善目的阿姨。看見子獲便眉開眼笑地拉著他的手,親熱地抱怨著:“你這孩子,多長時間都沒來看看我了?我還以為你把蘭姨忘了呢。” “怎么會?我這不是想吃您做的炸醬面了嗎。”子獲說著摟過我給蘭姨介紹,“這是關觀,我的對象。觀兒,叫蘭姨。” “蘭姨,您好。”我跟蘭姨打著招呼,腦子里卻想著子獲說我是他的對象,而不是說我是他的女人或者女朋友。想著心里便泛起一絲甜意。 蘭姨一愣,馬上又笑著對我說:“好,好,這姑娘真漂亮。快進屋坐吧。” 進屋坐下,蘭姨便上下仔細地打量我,笑著問:“閨女,多大了?” “25。”我回答。 “哦,那跟子獲一個屬,都是屬猴的。” “嗯。”我點點頭。 “家是哪兒的?”蘭姨又問。 “陜西。” “家里幾口人呢?” “我父母和我哥哥嫂子,還有個小侄子。” “好,有個兄弟姐妹好。做什么工作的?” 我被蘭姨這一連串的問題問得鼻子上都冒出了細汗,真有種毛腳媳婦第一次上門的感覺。 “閨女別嫌我話多,這是子獲第一次帶對象到我這兒。”蘭姨看出了我的不自在解釋著。 第一次帶對象來看她,那么孟凡呢?他沒有帶孟凡來過嗎? “哎呀,蘭姨,什么時候能吃飯啊,我都餓了!”子獲打斷了蘭姨查戶口般地提問,為我解圍。 “你這孩子,還跟小時候一樣,一進家就催飯。菜碼我都準備好了,我這就給你炸醬煮面,飯馬上就得。”說著蘭姨就去了廚房。 “蘭姨是我們家以前的保姆。在我們家做了二十多年。她剛到我們家的時候,子瑜還沒出生,我也就六七歲。我母親走得早,子瑜基本上算是她帶大的,她算是我們半個媽。”子獲說著笑了笑,“蘭姨做的炸醬面是我吃過的最好吃的炸醬面,不信你一會兒嘗嘗。” 蘭姨是子獲的半個mama,他這算是帶我見家長嗎?我一點心理準備都沒有。 “你為什么跟蘭姨說我是你的對象?”我想問問他這算不算見家長。 “怎么,你不愿意?”他睨著我問。 “沒有。我就是想確認一下,你說的對象是什么意思?” “真不知道還是裝不知道?”他牽牽嘴角問。 “真不知道。我不知道我理解的意思和你說的意思是不是一個意思。” 子獲一笑,伸手攬過我,說:“就是這個意思。”話音剛落,他就吻上我的唇。 他的吻帶著霸道又帶著幾分戲謔,與我的唇舌交錯糾纏…… 黃昏的陽光從窗口照進來,籠罩在我和他身上,溫暖光亮,空氣里飄著洋槐花混合著炸醬的香味,一切都那么真實又夢幻。 他的唇只短暫的離開后,又去而復返,一次一次…… 他吻著我,喉嚨里發出破碎的聲音:“真是…被你迷得…昏了頭……” 他說,他被我迷得昏了頭,我又何嘗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