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01. 醒來
朦朧中,感覺到我的外衣被脫掉了,一雙纖長清涼的手在我身上到處揉捏按壓,我只覺得渾身燥熱干渴,拼命地舔著嘴唇,伸手想抓住那雙清涼,卻怎么也抓不住。 我又感到有人把我抱起喂我喝了一杯水,然后我就被放在一片柔軟的草地上,淡淡的青草香包裹著我,我的心慢慢地從一片躁動中平靜了下來。 不知道睡了多久,我醒來時發現躺在一張大床上,房間里沒有開燈,但有光線從窗戶透過來。我身上的外套已經不見了,只穿著薄薄的衣裙。 我努力的回憶,我記起我被潘雪晴下了藥,然后被一個陌生男人從包廂里帶走了,然后再發生了什么,我就不記得了。會不會,我已經被……想著心里就一片冰涼。 我的胸衣已經被解開,松松地掛在肩上,但底褲還在。絲襪已經千瘡百孔,但好歹還穿在腿上。我判斷我應該沒有被侵犯,沒有哪個變態會有耐心把我的絲襪脫下來再給我穿上的。 我想起來看看環境,可稍微一動便覺得全身沒有一處不痛,頭更是炸裂開地痛。我看見我的手臂上有一條十厘米左右的劃痕,已經結了痂,還上了藥水。大腿和小腿上都有不同程度的淤青。 我支撐著坐起來,突然聽到身后有一個男人的聲音:“你醒了。” 我驚得立刻回身,似乎背上有傷處被牽動了,痛的我忍不住呲牙裂嘴地叫喚。借著房間里微弱的光線,我看到角落的軟椅上坐著一個人。我眨眨眼睛一看,是齊爺! 嚇得我一下跪坐在床上,驚慌失措地叫了聲:“齊,齊爺。” 齊爺從軟椅上站起來,慢慢地向床邊踱來。他背著光走來,我看不清他的臉,但卻能感到巨大的氣場向我逼近,我嚇得抱著腿縮成一團。 終于,他走到了床邊,我嚇得把臉埋在腿上。 我感覺他在床邊坐下,接著他的手落在了我的頭發上。我緊張得身體發抖,可我卻不敢反抗,甚至不敢躲。 如果說這世界上有一種人,氣場強大得能摧毀人反抗的意志,讓人只能認命地任他宰割,那么齊爺就算其中一個。 大概是感覺到了我的顫抖,他把手從我頭發上挪開了。 “抬起頭來,讓我看看。”我聽見他說。 我不敢違抗,便把頭抬起來,怯怯地看著他。 “你很怕我?”他問。 我下意識地點點頭,又怕他生氣,連忙又搖搖頭。 他牽了牽嘴角,面色溫和地問我:“身上還疼得厲害嗎?” 我伸了伸腿,酸痛得很,但可以承受,應該沒有骨折。我小聲回答:“還好。” 他有些怔忡地看著我,突然伸手撫上我的臉。他指尖是溫暖的,可我卻覺得背脊上寒毛上豎。還好,只幾秒鐘,他的手就收了回去。 “昨天夜里我已經讓醫生給你身上都檢查過了,都是些皮外傷,雖然挺疼的,但是都不打緊,養上幾天就好了。”他見我盯著手臂上的劃傷,又說,“護理好了,也不會留疤。” “齊爺,現在幾點了?我這是在哪兒?”我壯著膽子問。 “現在是早晨七點,你在我的會所里,就是昨天晚上你被人下藥的地方。”齊爺嘆了一口氣,有些自責地說:“在我的場子里也沒及時護住你,還是讓你受了傷。” 我突然想到昨天我是和婉貞在一起,連忙問:“昨天跟我一起的那個女孩子在哪里?她有沒有怎么樣了?”我朦朧中記得婉貞說過“殺人滅口”的話,我真的怕她有什么不測。 “是那個小徐姑娘吧,她也受了些輕傷,我已經讓醫生給她看過了,不打緊的。昨晚就派人給她送回家了。”他說著突然沉下臉,有些嚴厲地對我說:“一個姑娘家,大晚上的不好好在家待著,跑到這種地方,還傻乎乎地被人家下了藥。邢子獲沒告訴你哪些地方能去,哪些地方不該去嗎?” 聽他提到了子獲,我又一陣難過。子獲昨天出差去深圳了,也不知道他得沒得到消息,知不知道我差一點出事,也不知道他現在在哪里。 “你……把昨天的事告訴子獲了嗎?”我小心地問。 “我為什么要告訴他?”齊爺語氣淡淡地說,“不過,他應該已經知道了,正心急火燎地往回趕呢。” 齊爺淡淡地一笑說:“昨晚上沒有航班了,大概是因為今早上廣州最早的航班比深圳早一個半小時。他連夜開車去了廣州,在機場待了一宿。這會兒應該在飛機上呢。” 我猜子獲一定很著急,他肯定給我打了很多電話了。“我的手機在哪里?我想要我的手機。”我請求著。 “昨天在包房里摔壞了。你放心,邢子獲沒那么沉不住氣,而且他肯定已經知道你在我這兒了。” 我垂著頭不吭聲,心里盼著子獲快點來接我走。 齊爺長長地舒了一口氣,緩緩地說:“邢子獲保護不了你,你不如跟著我。” 我的心猛地一哆嗦,他果然有這樣的想法!我抬頭看看這個六十歲的老男人,心中感慨:我還真是老少皆宜啊……從二十幾歲的李長俊,到三十幾歲的邢子獲,現在又是六十歲的黑幫教父!從這兒出去以后,我一定要找茅山道士借個照妖鏡照照,看看我是不是狐貍精變的。 心里胡思亂想著,又聽他說:“邢子獲他娶不了你,你跟著他沒前途。” “跟著你就有前途了嗎?”我壯著膽子小聲反問。 “跟著我,過幾年我就讓你嫁人,而且是風風光光的嫁。我給你一筆嫁妝,你可以配得上任何男人。” “我不想嫁人。”如果不能嫁給子獲,我真的不想嫁人。 “邢子獲給你什么了?就是一幢小別墅而已。如果你愿意跟著我,我可以把‘如園’送給你。我還可以把你的名字加在我家族基金受益人的名單上,你會收到每個月四十萬的生活費,而且會以百分之五逐年遞增。只要你活著,就不會中斷,你一生的生活都會有保障。” 我真的驚住了。雖然不知道‘如園’是什么,但我猜大概應該是個莊園。每個月四十萬,一年就是小五百萬!而且還逐年遞增。我真的值那么多錢?可他愿意出這樣的價錢,我卻不想賣! “我不愿意!”我抬頭對上他的眼睛大聲說。說完我就有些后怕,他是黑幫大佬,惹惱了他,會不會把我扔給他的手下們輪到死? 齊爺似乎也被我的音量嚇得一怔,很快他又笑了笑,說:“為什么?就為了邢子獲?如果他愿意把你讓給我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