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0. 破例
“關觀,我是胡斌。雨挺大的,我去接你一起上班吧。你住哪兒?” “不用了,我男朋友送我。” “哦,那公司見。” 我掛了電話,看見子獲陰著臉看著我。 “同事,說……順路接我上班。”我結結巴巴地回答。 “昨天跟你眉來眼去那小子吧?” “嗯。”我也懶得糾正他的措辭了。 “他怎么知道你電話號碼的?你告訴他了?” 我猜一定是他在李長俊寄給我的快遞上看到的我的電話號碼,但這個我就更不敢說了。我只能裝不知道說:“沒有。我哪知道他怎么會有我的電話號碼!” “我每天早晨醒了被窩里空空的就夠他媽窩火了,現在還有男人把電話打到被窩里來了!”他用力一扯把我拉回被窩。 我也不想跟他吵架,只能軟下聲音說:“子獲,我真的得起床了,再不起就遲到了。” “不許去,睡覺!”他緊緊地摟著我,我也不敢用力掙扎,怕惹火了他。 躺在床上,我也睡不著了,翻來覆去的折騰。 “怎么了?睡不著啊?那咱們就活動活動。”說著他的吻就鋪天蓋地覆了上來。 這幾天一直跟他賭氣,也沒好好在一起,這一次他又做得極細致賣力,我無力抗拒,只能軟軟地淪陷在他的熱情里…… 當子獲滿意的靠著床頭吸煙的時候,我看了一下時間,即使我馬上開直升飛機去公司也一定會遲到了。 既然已經遲了,干脆請半天假。我拿起手機給主管打電話:“杜姐,你好。我是關觀。我身體不太舒服,想請半天假。下午再去上班……”我還沒說完,電話就被子獲搶了過去。 “她辭職了,以后都不去了” 我想去把電話搶回來,他一只手就把我按得動彈不得。 “你問我是誰?我是邢子獲。” …… “你不知道邢子獲是誰?問你們老板去。”說完他就掛斷了電話。 他把電話丟還給我,我拿著電話眼淚忍不住流下來。我好不容易找到的工作,連一個星期都沒做到就丟了。 “你憑什么給我辭職,憑什么?”我嗚咽著說。 “憑我心情不好。”他霸道地回答。 “那你考慮過我的心情了嗎?你有沒有尊重過我的想法?我就是想去上班,就是想有個工作,我有什么錯?你憑什么要這樣欺負我!我是個人,不是你的私有物!”我躺在床上傷心的哭泣,我從未這樣傷心過。原來我在他身邊竟然沒有半分尊嚴和自由。我越哭越傷心,感覺都要哭得背過氣去了。 “哎,別哭了,沒那么嚴重。”他用手指捅了捅我的肩膀哼哼唧唧地說:“我就是不放心你,才去幾天啊,就有男的一大早給你打電話。” 我不理他,繼續哭。 過了一會兒,他又拍拍我說:“行了,我錯了,不該給你辭職辭得那么急。” 這哪里是承認錯誤的態度,我心里生氣,忍不住哭得更兇。 哭著哭著,我突然聽見他說:“你要是實在想工作就到我公司上班吧。” 我的哭聲戛然而止,他說過做他的女人就不能在他公司工作,在他公司工作就不能做他的女人。我心里一陣緊張,轉過身抽泣著問:“你不想要我了是嗎?” 他一愣,皺了皺眉頭說:“瞎想什么?我就是想把你放在眼皮子底下放心些。” “你不是說做你的女人就不能去你公司上班嗎?” 他睨了我一眼說:“為你破個例。有什么辦法,你這哭法太嚇人了。” 我心里歡喜,又有些不放心,打開抽屜拿出一支筆和一張便箋說:“那你寫紙上。口說無憑,立字為據。” 他牽了牽嘴角說:“事兒真多。怎么寫?” “你就寫同意關觀去你公司工作。” 他照著我說的寫下:“同意關觀來我公司工作。” “從下周開始。”我補充。 他又寫下:“從下周起。” “那我去什么部門?”我問。 他想了想說:“你去法務部吧。” “什么職位?” “這個我需要問人力資源了。” “那好吧,你再寫上去法務部工作。” 他又按照我的要求寫下:“任職部門:法務部。”又簽上名字和日期。 我這才滿意的把那張有他簽字畫押的便箋折好放進抽屜里。 “現在能抱一抱了嗎?”他舒了口氣問。 我乖乖地躺進他懷里。 他擁著我嘆了口氣說:“我真是怕了你了。” 我把臉埋在他胸口心里一陣得意,邢子獲這個霸道總裁又一次被我拿下了。我步步為營的要求,他節節敗退的妥協。 后來,在和他發生過很多次分歧和齟齬后,我才知道子獲并非有意欺負我。他習慣了女人的順從和臣服,習慣了獨斷專行,像他這樣的男人根本就不懂得尊重女性,他給得了物質,給得了寵愛,卻給不了尊重和平等。關于這點,他至死也沒完全學會。 老天爺似乎也很湊趣,我拿到了子獲的保證后,天也放了晴。一場春雨讓空氣更加清新,草木越發青翠。 子獲起床去上班,我叮囑他別忘了安排我的具體職位。他哼了一聲算是答應了。 晚上回來,他告訴我給我安排的職位是涉外文案,我懷疑這職位是人力資源專門為我創造出來的。 無論如何,我很開心。我既為我可以工作開心,又為子獲能為我破例開心。 第二天早上,終于可以不用把鬧鐘上到六點鐘,我本來打算睡到自然醒,可是卻被子獲早早地從被窩里挖了出來。 “今天天氣不錯,起來,我帶你去騎馬去。” 我本來還很困,打算賴在床上不起,一聽說帶我出去玩,便來了精神。 “是去薛總那里騎馬嗎?” “嗯,去薛子的馬場。” “我還以為你就是跟我說著玩的呢。” “我從來不說著玩,說了就會兌現。” 我歡快地洗漱打扮好便跟著子獲出門了。 開了兩個來小時的車,破天荒的我沒有在車上睡著。車子在郊區的林蔭小路上行駛了大約半小時就來到了一個類似于度假村的地方。 子獲把車子停在大堂門口,門童看見他的車便迎上來說:“您是邢總吧,我們薛總在后面回廊等您呢!” 子獲把車鑰匙遞給門童,牽著我的手,熟門熟路地穿過大堂,向后面走去。 剛穿大堂便看見薛總帶著上次那個薇薇迎上來,大概是得了信兒。 還沒等我打招呼,那個薇薇便走上前興奮地拉著我的手說:“小關,好久不見了,還怪想你的呢!” 我和她只有一面之緣,談不上什么交情,但見她那個親熱勁兒卻不像裝出來的。 “小關,你皮膚怎么那么好?春天風大,我的臉上都干得難受,一天補好多次水也不行。” 這睜眼說瞎話的本事可真行!這幾天睡得少又跟子獲鬧別扭,心火大得我下巴上都爆出一個痘痘,皮膚怎么也算不上好。 薇薇這樣討好我,無非就是想結交我。確切地說是想結交邢子獲的女人。還好我從不在社交場合露面,要不然一定會成為這些“二太太”們爭相結交的對象,或許有些大太太也會屈尊降貴跟我攀交情。狐假虎威大概也就是這個樣子。 比起護膚,我更有興趣知道哪里的甜品更好吃。可惜這個薇薇除了談皮膚保養似乎沒有其他話題,和呂寶蓮根本不在一個段數上。看樣子在社交場上做一個優秀的“二太太”也必須博古通今,涉獵廣泛。無論哪一行的翹楚都不簡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