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9. 應(yīng)酬
掛了電話,不一會兒門鈴就響了。陳姐去應(yīng)門,我怕是李長俊,也連忙下樓去看。 “請問關(guān)小姐住這兒嗎?這是您的鰻魚飯,少爺叮囑必須是熱的。您看一下行嗎?”門口站著一個年輕人。 陳姐猶豫著不知道該不該接,我接過飯盒,說了聲謝謝,回屋隨手拿了一籃蜜桔交給那人作為回禮。我不忍心拒絕他大老遠(yuǎn)送來的熱飯,也不想平白收他的心意。 打開層層包裹,我不禁感嘆。日本原裝進口的保溫飯盒,打開后鰻魚飯還冒著騰騰的熱氣。光這個飯盒就夠買幾十份鰻魚飯了。 鰻魚飯還是原來的味道,可我吃在嘴里卻味同嚼蠟。我一個西北小城來的姑娘,曾經(jīng)買一支幾十塊錢的洗面奶還要貨比三家。現(xiàn)在卻有兩個這樣的男人給我別墅,首飾,還用這樣昂貴的飯盒送來我的心頭好。我應(yīng)該高興吧,可是我心里卻有些透不過氣來。 吃完飯,我洗了澡上床躺著。手機來了短信,又是李長俊。 “桔子很甜。我心里更甜。” 我真的頭大了,不想和他曖昧,可是卻變得這么曖昧。我決定以后都不會接他一個電話,回復(fù)他一個信息。 見我沒回復(fù),他又發(fā)了一條:“晚安,好夢。” 我心煩意亂地躺在床上,也不知道子獲到?jīng)]到家。我不敢給他打電話,但還是忍不住發(fā)了一條信息:“邢總,您安全到家了吧?” 馬上,子獲便打來的電話。 “還沒睡?”他問。 “沒有。你也沒睡?” “婷婷有點發(fā)燒,韓嫂給她吃了藥,剛睡。” 我心里一陣內(nèi)疚,他還要照顧孩子,我還故意把他弄得那么累。 見我不說話,他又說:“沒事兒,溫度不高。估計是白天瘋得太厲害了,累著了。小孩子有的時候就會莫名其妙的發(fā)一下燒。” “你吃晚飯了嗎?”我問。 “等會兒吃,韓嫂正給我煮面呢。” “那你好好休息。” “嗯,你也是。” 我拿著電話聽著子獲的呼吸聲舍不得放下。 “還冷嗎?”他突然問。 “不冷了。”我的臉一下子燒了起來。 “睡吧。”他輕笑著。 “晚安。”我回答。 我掛了電話,心里有些沉重。他的女兒病了,雖然并不是由我而起的,但是我還是有些自責(zé)。和他在一起的日子注定無法完全輕松。 所幸婷婷第二天就退燒了,也沒什么其他不舒服。子獲如期回來了,我的身邊又暖了。 李長俊還是不斷地給我發(fā)信息,我不禁懷疑他不需要工作嗎?反正我一條也沒回復(fù),也一條都沒有刪除。因為我不知道哪一天子獲會突然翻看我的手機,沒有他的信息會更可疑。 日子一天一天的過,又到快回家的日子了。給家里人都買好了禮物,父親和母親各一套羽絨服,給嫂子買了一條羊絨圍巾和一套蘭蔻化妝品,哥哥是一條腰帶,給揚揚買了一套樂高玩具,又給其他親戚買了些土特產(chǎn)。一共花了一萬多塊錢,想給家人買點好的禮物,但也不敢買太貴的,怕家里起疑心。看著收拾好的兩個大箱行李,突然想到《紅樓夢》里的元貴妃省親。如果我是個有名分的女人,花的是自己丈夫的錢,那我也不介意像元貴妃省親一樣給家里都買最好的,七姑八姨都帶一份禮物。可現(xiàn)在這個狀況到底是有些不光彩。 這天我正在家里收拾著回家的東西,子獲打來了電話。 “晚上不在家吃飯了,有個飯局,你和我一起去。” 這是他第一次帶我去應(yīng)酬,我有些緊張,問:“那我需要穿什么衣服?” “隨便點就行,平時上街穿什么就穿什么。” 我想他的意思是低調(diào)一點,估計是怕?lián)屃酥魅思业娘L(fēng)頭。我應(yīng)了一聲:“知道了。” “六點鐘我回家接你。” 我看看時間也不早了,便開始打扮。選了半天決定穿一件白色的半高領(lǐng)毛衣,小黑裙,再套一件黑白斜條紋的大衣。全身上下都很素,只戴了一副艷紅的瑪瑙耳墜子,和同一風(fēng)格的毛衣鏈,才有一點亮色。頭發(fā)披散下來,又化了點淡妝。 子獲回來了,看見我這一身打扮,瞇了瞇眼睛,在我耳邊說:“我都不想去吃飯了,想現(xiàn)在就把你扒光了,吃你。” 我臉一紅,推著他說:“快走吧,都六點多了。” “我去了說什么啊?我都沒怎么見過這種場面。”在車上我問子獲。 他笑了笑拍拍我的手說:“你只管吃就好,沒人敢難為你。” 我這才放下心來。 到了飯店,我跟著子獲上了三樓一個包廂。 推開包廂門,我就愣住了,我看到了李長俊也在! 我終于知道子獲為什么要帶我來,他是要在李長俊面前宣誓主權(quán)。 心里一陣憤懣,可是又不能轉(zhuǎn)頭就走,只能硬著頭皮跟他進去。 李長俊也看到了我,他看上去一點都不覺得意外,微笑著對我點點頭。 子獲帶著我落座。看樣子人都到齊了,就等我們兩個了。 子獲和一個五十來歲的男人坐在上首,我和李長俊分別坐在兩邊,下首坐著一個三十來歲的男人身邊還有一個年輕的女孩子。 “觀兒,這是李總,這位是他的公子。”子獲介紹著,我這才知道坐在他旁邊的是李長俊的父親億通地產(chǎn)的董事長李建峰。 “我們是老同學(xué),認(rèn)識五六年了,不勞邢叔介紹了。”李長俊閑閑地說著,嘴角噙著一絲不羈的笑。 “你們認(rèn)識?”李建峰看了看兒子又看了看我。 “嗯,我們大學(xué)一起上過課。”我趕緊說。 “緣分啊!”坐在下首的那個男人笑著說,“敝姓薛。這是薇薇。”他指著旁邊的女孩說。 “薛總好,我叫關(guān)觀。”我連忙點頭打招呼。 我有些局促,子獲溫和地把我的手放在掌心捏了捏安慰我。 那個薛總看著我笑著說,“邢哥身邊換新人了?到底是您眼光好,這真是清水出芙蓉啊!” 子獲淡淡地掃了他一眼,說:“不是什么新人,在一起一年多了,只是她不愛熱鬧所以一直也沒帶她出來。今天李哥請,也沒有外人,就帶出來見見人。”說完還牽起我的手在唇邊蹭了蹭。 薛總聽了子獲的話,立刻收起了臉上的輕佻,笑著說:“邢哥真的很在意關(guān)小姐,舍不得帶出來。” “子獲到底是年輕風(fēng)流啊!”李建峰也湊趣說。 我偷眼看坐在我對面的李長俊,他嘴角噙著一絲玩味的笑,正一言不發(fā)地看著我。 我心里一慌,連忙低下頭假裝喝茶。卻聽子獲說:“飯前少喝點茶,對胃不好。” 我只能放下茶杯,尷尬地坐著。坐在我旁邊的薇薇或許是看出我的不自在,笑著說:“關(guān)小姐你皮膚真好,平時怎么保養(yǎng)皮膚的?” “我其實也不太保養(yǎng),就是多睡覺。”我笑著說。 薇薇一邊驚嘆著我的好皮膚一邊又跟我分享著她的護膚心得。雖然我也不是特別感興趣,但好歹沒有那樣尷尬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