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2.獻血淋漓,卻又充滿生機
“我不管你跟肖瀾有什么亂七八糟的關系,現在什么事情都沒有高考重要。”錢熙量嘆了口氣,語氣放緩。“前幾天錢霽問我你最近怎么樣了。” 聞言時年猛的抬頭,“你怎么回的?” “還能怎么回?說你還好,就是壓力有點大。” 時年低下了的頭,小聲啜泣。 錢熙量于心不忍,上前攬過她,揉了揉她的腦袋。 時年哭的更厲害,漸漸壓制不住音量。這是在教室外的走廊,錢熙量知道時年不希望被人看笑話,更加手忙腳亂的哄她。 所幸時年沒有越哭越起勁,漸漸的止住了淚水,“我先回教室了 。” 剛坐下上課鈴就響了,是一節化學課,復習選修的結構部分。人們常說選有機難但是好拿滿分,結構簡單但是一般拿不到滿分。但是時年結構往往都是滿分。 看在時年總拿滿分的份上,這節課她根本沒抬頭化學老師也沒多管。 這節課時年腦子里都是錢熙量的話。錢霽是錢熙量同歲的小叔叔。硬要算起來,在時年五歲的時候就認識了。時年讀書早,五歲就上了小學一年級,順便也上了舞蹈班,從小父母關系就不好,父親不著家,母親工作忙,小學放學早,就給她報了舞蹈班,每天放學去練兩個小時,剛好到下課母親有時間來接她。 錢霽也在同一個舞蹈班,從一年級到六年級,他們一起跳了六年的舞。一起壓腿下腰,一起練技術技巧。舞蹈班男孩子少,時年就偏愛和錢霽玩。 六年級那年,錢霽去了首都考試。時年則安心留在江城,繼續走文化課的路線。 錢霽考上了首都舞蹈學院附中,未來六年都在首都,時年知道,進了首舞附中,就是半只腳踏入了首舞大門。時年也想去,老師也問過她愿不愿意。但是這個夢,被她母親徹底捏毀。 時年不會因此責怪她的母親,小時候的時年從來不敢違逆她的母親。 現在也不敢。 就像她母親告訴她,對你要求不高,考個一本就可以了,時年就硬生生把自己的成績從剛過專科線提到了剛過一本。即便是過了母親的要求,時年也不敢就此放松,高考分數沒有出來之前,一切都是未定數。 母親的話是壓在時年身上的一座大山,肖瀾的事情是窩在心口的一根刺,即便是沒有這兩樣東西,時年自己也不可能容忍自己成績不好。 時年腦子里面昏昏沉沉,剛好又是上午最后一節課。時年沒去吃午飯,趴在桌子睡了一覺。 夢里什么都沒有。時年卻想通了。 高考在即,容不得一點變數。比如肖瀾。 如果肖瀾和她安安穩穩的度過剩下幾個月還好,但是萬一肖瀾不想這么下去,她容不得再一次糊里糊涂的強jian,也容不得被分手的自尊挑釁。 至于肖瀾想跟她好好處對象? 不可能。死都不可能。 時年覺得喜歡上肖瀾像是在心上長滿了野草,她以前的壓抑只是像把草拔出來,薄薄的一層土下,還有著草籽和斷根,它們仍在吸取她的養分,拼命的自私的汲取,折磨的她奄奄一息瘦骨嶙峋。 而現如今,她反復松土,挖出那些草籽和斷根。 心上鮮血淋漓,卻又是充滿生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