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筆趣閣 - 玄幻小說 - 白雪奴在線閱讀 - 第44節

第44節

    漁夫連連點頭,道:“是是是,不足信。船行水上,意外在所難免。傳言神乎其神,實則船只傾覆,是一陣兒一陣兒的。咱們,也有一年半載沒有聽過傳聞了,想來也不會有事。”

    文勉仰著下巴,點點頭,轉身面對周勤,拱手,道:“周大人,再有數十里即至淮安,下官指錯路,已耽誤了不少時間。還是一鼓作氣,以免夜長夢多。”

    周勤點點頭,“你來得次數多,經驗足,聽你的。”

    簡單地吃過飯后,周勤命眾人滅了柴火堆,上船,向淮陰進發。他負手立在船頭,面露疑惑,問:“文兄,一路行來,雖然河道變窄,可水面平靜,并不算險要,你說,為何總有漕運船只傾覆?是否是水匪所為?”

    文勉哈哈大笑,道:“除十二連環塢外,下官在這一帶,不曾聽聞別的江湖幫派,可他們……”他聽了片刻,瞟了周勤一眼,欲言又止,“可他們是白道,信譽不錯,不沾人命。而且,并非所有船只均會遇險,而是十有六七。”

    周勤回看文勉一眼,道:“文兄,你同我說話,不須顧忌其他。十二連環塢與周家交好,不算什么秘密。”

    周勤摸著下巴,喃喃道:“十有六七?像是天災。”

    文勉點頭,終于有些放松下來,開起玩笑,道:“想來,水鬼也是看菜下飯。”

    周勤笑了起來,“看菜下飯?那咱們這碗飯,可是十分香甜。”

    他說著話,見文勉右手一抬,繼而,一點寒芒從眼前閃過——文勉指尖夾著一片小刀,出其不意地劃過周勤的脖頸!

    周勤從未想過,文勉會對自己出手,只覺脖間一涼。

    幸而,他雖未能發現文勉的小動作,但畢竟也有武功在身,一反應過來,立馬向后退去。故而,文勉的刀只在最開始時刺入周勤脖頸半寸,而后周勤已向后退,刀鋒掠過,只留下一道淺痕,擦出零星幾個血點子。

    周勤胡亂抹了一把,抽刀指向文勉,喝問:“文兄!你意欲何為?”

    “還叫我文兄,呵。”文勉搖頭,笑而不答,縱身一躍,落到另一條船上,兩個掃腿,便將一名船夫與兩名官兵踢落水。

    他從袖中摸出先前那只骨哨,貼在唇邊,用力吹響。

    嗚——!

    低沉的嗚嗚聲,回蕩在幾乎融為一體的漆黑天水間。

    那一剎那,無數個黑色的鬼影,在水底迅速游動,如同一簇簇巨大的蝌蚪隊伍,朝漕運船只收攏,極速而有序。

    快行船的船底,不斷傳來“咄咄咄”的悶響。

    官兵驚疑不定,問:“什么東西?”

    船夫見鬼一般,倉惶奔逃,大吼:“水鬼鑿船!水鬼!”

    周勤是京官,頭一次南下押運漕糧,帶來的官兵,不少都與他自己一樣,是剛剛接觸漕運的新鮮人。

    眾人聽見聲音,俱是神色緊張,然而看不見對手,只能不明所以地四處張望,再見船夫們的驚恐神色,聽到“鬼”字,氣勢幾乎是瞬間就掉了一大半,惴惴不安地追問:“什么是水鬼?”

    “快點逃命吧!”船夫們見勢不妙,撲通通數下跳入水中,逃了個干凈,“江湖分黑白,黑道無信無義,無所不用其極。溺水而亡者的冤魂化為鬼怪,最喜鑿人船底,唯有黑道水匪敢于豢養,用于鑿船、搶劫貨物!”

    “現在就逃,還能活命!”最后一名船夫,扯著嗓子大喊一聲,幾乎是喊破了嗓子,他凄厲的聲音,為這個充滿莫名“咄咄”聲的黑夜,更添了一層詭異。他喊罷,一個猛子扎進水中,不消幾時便已消失不見。

    周勤立在船頭,左搖右擺,朗聲喊道:“魑魅魍魎作不得真,興許只是過路游魚,大家不可慌亂!”

    船夫們逃命去了,快船吃水本就很深,此時劇烈地搖晃著,其上裝載的糧袋紛紛掉入河中。

    官兵們倒是鎮定——他們不能不鎮定,丟了漕糧是死罪,牛鬼蛇神還能揮刀殺上一殺。可是,水底游動著的“水鬼”一刻不停歇,如此大規模的水上攻擊,縱使是押運漕糧許多年的老兵,也是頭次遇上,一時間無法應對。

    場面嘈雜,人群慌亂。

    此夜,天幕漆黑,不見半顆星辰,只有一輪橢圓的月亮高高掛著。

    冷月銀灰下,漫天蘆葦的碎屑,變成了閃爍的銀芒。相較于奔逃四散的人群,蘆葦的銀芒飄浮著,十分緩慢,從人們的眼角眉梢游過。

    就在這荒誕而夢幻的銀芒中,一艘小小的烏篷船,緩慢地逆流而上。船頭,那名短發僧人盤腿而坐,雙手合十,嘴里念著一段往生咒。

    一動一靜,喧雜塵世,乍時寂寥。

    一人一船,佛陀眉目低垂,冷眼洞察人世間。

    尾注:

    1漢亡而經學衰,清末學著皮錫瑞所言,此處經學主要指儒學。

    2竺曇摩羅剎……通外國異言三十六種,出自《高僧傳》。

    第45章 懷沙

    直到一把鈍刀自下而上,扎破船底,河水汩汩涌出,周勤才不得不接受現實。他引頸抬頭,朝另一艘船大喊:“文勉!你勾結水匪,企圖劫掠漕糧?誰給你這么大的膽子!”

    文勉大笑,躍起,抽刀,回到領航船上,與周勤纏斗在一團,笑罵:“老子辛辛苦苦,往返來回數年,討得過什么好?左不過是給你們這些京官、世家子,給你們這些蛀蟲,糟蹋了東西!”

    周家江凝劍法,乃是先人所創,年代久遠,招式古拙,其威力毋庸置疑。然而,數百年來,周家人熱衷于政治,在武道上少有進益,江凝劍法在近身械斗中,優勢遠不如從前。

    哐!

    一刀一劍在空中相撞,火星四濺。

    哐當!

    周勤在毫無防備的情況下,被同窗好友一刀刺傷,本就驚魂未定,尚未做好應敵的準備。更何況,水鬼鑿船,漕糧被劫,他已是心急如焚,再加上船只顛簸,這名周家年輕一輩中的佼佼者,竟一時不防,連二十招也不到,便被文勉覷到破綻,以刀壓制,按在甲板上動彈不得。

    刀刃閃著寒光,距離周勤的面頰,僅有一寸距離。

    陰沉黑夜,水涼風冷,周勤呼出的熱氣噴在刀身上,瞬間化為一片白霜,“漕運乃是國之要政!文勉,你到底知不知道,自己在做什么?”

    文勉冷笑,“周大人又知不知道,自己就快要死了?”

    周勤啐了一口唾沫,反問:“我死何足惜?我可憐的,是吃不上飯的老百姓!我憂心的,是北方的將士,是大周的國政!”

    他的眼中,沒有驚懼與憎惡,只有真誠的擔憂與疑惑,“進之,我知道你不是這樣的人,況且你不過區區一個九品小官,沒有通天手腕,吞不下百來船漕糧。告訴我!是否有人要挾于你?”

    “九品小官?呵呵,下官與周大人同齒同科,只不過,下官沒有你的家世背景,沒有貴人相助,到死也不過是個九品小官。”文勉的刀刃,已經貼在周勤的喉頭,于他頸間壓出了一道極細的血線,“良禽擇木而棲,告訴你,讓你死得明白。”

    咄!咄咄咄咄!

    水鬼們猛力地鑿擊甲板,恐怖的爆響從四面八方傳來。夜間視物不明,然而從這爆裂的聲響中,即可知道,水鬼已經纏住船隊。

    大勢已去。

    周勤的瞳孔驟然收縮,還想再做最后一搏,故作好奇,問:“是誰?”

    他緊緊地盯著文勉的雙眼,余光卻落在對方握刀的手上,準備等待時機,絕地反攻。

    文勉一直在笑,得意洋洋,眼中卻總帶著一股不甘的勁兒,低聲道:“下官,跟了一位殿下,他是我的貴人。”

    他說著話,雙手握刀,運起一股暗勁兒,哐地一聲,轉動刀柄,將刀刃調換好角度,屏住呼吸,朝周勤壓了下去,“他有勇有謀,雄才大略,會是一位明君。而你,既如此憂國憂民,便以爾血rou身,入此大河大江,滋養魚蝦,去喂養你的老百姓罷!死!”

    咻——!

    不料,文勉的寒刃,還未曾舔到周勤的血rou,黑暗中,突然射來一桿銀槍!

    叮!

    尖銳的槍頭瞬間扎穿了文勉的虎口,正正地點在他的刀柄上,激出一星火花。

    文勉猝不及防,手中短刀落地,他本人更因疼痛與驚異,向后連退數步。

    周勤癱倒在地,吐出一口熱氣,卻顧不得自身傷痛,來不及查看四周,只利落地側向一滾,握劍躍起站穩。

    咄!

    銀槍雖已與文勉的短刀發生過一次激烈碰撞,攻勢卻未有稍減,直如奔雷一般,射破如墨夜幕,繼續向前方刺去——刺破夾板,扎穿船只,大半截沒入水下。

    擲槍者的內力深厚,由此可見一斑。

    空氣中只留下一股血腥味。

    那并不是文勉的血,他的血太少了,太新鮮了,不多時便已消散在夜風中。那是槍頭本身的味道,是積年累月蓄積下來的,陳舊而濃重的血腥味。

    好一把殺人槍!

    文勉扯下衣角,飛快地包住手掌,同時腳尖一勾,踢起掉在地上的短刀,重新握在手中。

    他的視線越過周勤,望向銀槍飛來的方向。

    狹窄的水道上,滿河船只被鑿得稀巴爛,麻布袋七零八落,半數漂浮,半數沉入水中。船夫四處逃竄,幾乎已經看不見蹤影,官兵與水鬼纏斗,被打得狼狽不堪。

    唯有一艘小小的烏篷船,與世相隔,不受鬼魅驚擾。

    那小船無人撐篙,卻能無風自動,所過之處,蘆葦叢自動向兩側散開。船頭,一名短發僧人盤腿而坐,他的雙手不再合十,也不作佛印,而是握著一把掌寬的器物,不像是武器。

    黑壓壓的水鬼,在漆黑的水下瘋狂游動,然而方一接近他的船只,便仿佛觸碰到了一層無形的結界,紛紛被振開。

    僧人將手中的器物,輕輕貼于唇邊。

    但見他胸膛微微起伏,竟在這修羅場中,吹響了尺八。

    樂曲聲蒼涼,悲壯,如同一片片雪白的鋒刃,裹挾著天地間最為粗糲的砂石,聚成一股股羊角旋風,卷碎蘆葦,攪動河水,在水中攪出一個個小漩渦,將水鬼們盡數吸了進去,繼而炸裂開來,水花四濺。

    那樂曲聲中,竟蘊藏著一股極為深厚的內力!

    船只左右搖晃,天地都在顫動。

    原來江湖傳說并非都是以訛傳訛,內功深厚至一定的境界,片葉飛花也可傷人。天人合一,自可以音載力,以樂為刀。

    定是那名高僧出手相助,周勤反應過來,立即用雙手緊緊捂住耳朵。此時,他的船只破了兩個洞,已有半截沒入水中,幸而,他正站在較高的那頭,而文勉站在較低的那一頭,他便借著地勢優勢,抬腿飛蹬,在文勉胸口連踢數腳。

    周勤穿一雙皂靴,黑面白底,他雖然連日奔波,鞋底卻干干凈凈,此刻蘊足內勁后,踢在文勉的青衫上,竟把為數不多的細小粉塵,全都振開了,將后者踢得一個趔趄。

    足可見,周勤已使出全力,不再猶疑。

    文勉捂著耳朵,一時間忘了防備,回過神來,氣憤地一刀劈向周勤。

    誰想,文勉的刀尖還未曾挨到周勤的衣角,他便已經在樂曲聲的沖擊下,被逼得口鼻噴出血沫,是被內力震傷了臟腑。

    人有立場,曲卻不分敵我。

    官兵們有樣學樣,站在船上,雙手捂住耳朵,努力保持平衡。水鬼們見勢不妙,也不戀戰,立即沉潛入水,想以河水為屏障,隔開樂曲的傳播。

    只可惜,強勁的內力,無形無相,并不囿于山河湖海,一是將官兵們吹得東倒西歪,二是逼得水鬼節節敗退。

    周勤咳了一聲,只覺喉頭腥甜,他心下暗道糟糕,原以為這僧人是道遇不平前來相救,怎料他出手不分敵我,不知到底是何意圖。

    為免官兵負傷過重,周勤只能道一聲“得罪”,繼而以劍柄叩擊船舷,拍出一陣陣咄咄聲,打亂了尺八的韻律。

    樂曲聲終于停下,眾人如蒙大赦。

    僧人張開雙眼,眸光澄澈,猶如赤子。他的視線穿過深沉夜色,掃過周勤和他雪白的鞋底,神色轉為狠厲,如尖銳的槍頭,釘在文勉身上。

    文勉被看得打了個激靈,正準備出言威嚇。

    怎料,那僧人跨步騰空,自烏篷船上一躍而起,沖至半空。

    于站在船上的周勤看來,那僧人幾乎是一抬腿,便跨過了半條河,腳掌凌空一點,正踩在那輪橢圓的月盤上,彷如天外飛仙,踏月而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