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1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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海報上是三個男人,手里提著裝滿鈔票的箱子,站在一個懸崖邊上,前方無數(shù)槍頭對準(zhǔn)他們。 最左邊的那張面孔看起來有點(diǎn)熟,依稀是票上的半身照。 石中棠回頭,走進(jìn)門去。 “歡迎光臨!” 一群面具人熱情的迎接了他,穿著各個朝代的衣服,戴著各式各樣的面具,cao著各種地方的口音。 “客人,請隨我來。”一個戴唐朝仕女面具的小姑娘說,“您的座位在這邊。” 石中棠笑吟吟的看著她,忽然伸手掀她的面具。 卻沒能掀動,那張面具就像長在她臉上一樣。 “請別這樣。”小姑娘推開他的手,“我的面具是不能摘下來的。” 他不問她為什么不能摘,反而富有技巧的問:“怎樣才能摘下來,我想看看你的臉。” 小姑娘愣了愣,她抬頭看著他,只見一雙桃花眼無情卻似有情,誰也不知道他剛剛那句話是有心還是無意,她吶吶片刻,回道:“等我的電影上映……” 她沒說完,就被身旁的人拉了一下,于是急忙閉嘴。 石中棠沒再為難她,他根本不急著坐下看電影,反而對工作人員充滿興趣,一路走過去,一路掀過去,沒能掀開任何一張面具。 終于有一個工作人員忍無可忍,對他說:“客人,請回座位上去,電影就要開始了。” “不急,不急,我先逛逛。”石中棠朝他擺擺手,兩只腳繼續(xù)在電影院內(nèi)亂走,忽然回過頭,對身后那堆亦步亦趨的工作人員說,“你們是不是不能拿我怎么樣?” 有好幾個工作人員對他的忍耐已經(jīng)到了極限,其他也大多不滿,換成別的地方,就算不趕人也要罵人了,可他們只是跟在他背后,一副敢怒不敢言的樣子。 石中棠瞇起眼睛看了他們一會,忽然一轉(zhuǎn)身,朝后方跑去。 “那個地方你不能進(jìn)去!”工作人員氣急敗壞的撲過去,可惜石中棠從小躲避他老爸的追殺,加上又是一個主演武俠片的演員,身手極其靈活,楞是從一群人的圍堵中尋到一條出路,闖進(jìn)了放映室里。 他會看見什么呢?一個戴著黑框眼鏡的放映員?一臺跟門口的燈籠一樣老舊的放映機(jī)?一張墻上貼著女明星的海報?幾個挨在一起的架子上,存放著各式各樣的膠片錄像帶? 房門打開的那一刻,他看見的是一個穿囚服的男人。 那個男人背對著他,雙手從臉上摘下了什么,然后安放到眼前的那臺老舊的放映機(jī)里。 聽見身后的動靜,他慢慢回過頭來。 沒等石中棠看清對方的臉,無數(shù)只手已經(jīng)從背后伸出來,將他拖了回去,最后他只看清了一樣?xùn)|西——面具。 這個放映室里,沒有膠卷沒有錄像帶,從地上直達(dá)天花板,堆滿了面具。 “好了!”工作人員七手八腳的將石中棠按在座位上,咬牙切齒道,“電影開始了,請您盡情欣賞!” “好好好。”石中棠心不在焉的笑道,心里還在想放映室里的事情,直到片頭曲在他耳邊響起,他的手,他的腳,他的身體漸漸失去控制,他忍不住瞪大眼睛,看著熒幕上浮現(xiàn)的那行字——“本片根據(jù)真實(shí)故事改編。” 第二天,《畫中人》劇組。 寧寧奇怪的看著石中棠的側(cè)臉,是她的錯覺嗎?她覺得他今天的臉色特別的蒼白,仿佛一夜之間生了場大病。 “李郎。”現(xiàn)在還在拍攝當(dāng)中,她暫且按下心頭的疑惑,一副靈山公主的做派,冷冷問他,“你知道你這么做,要付出多大的代價嗎?” 今天這出戲的名字叫做《代價》。 為了讓畫上的靈山公主走下來,為了讓已經(jīng)死去的人復(fù)活過來,男主決定收集制造復(fù)活藥的材料,包括帝陵的土,靈山公主的頭發(fā),玉璽的碎片等等,隨便哪一樣都足夠他被抄家滅族一萬次。 “我知道。”但在抄家滅族之前,石中棠已經(jīng)預(yù)先付出了代價,只見他拔出腰間匕首,在自己臉上狠狠一劃,一道長長血痕從左到右,破壞了他俊美的面孔,他回頭對她笑,“這樣就算被抓住,也沒人知道我是誰了。” 寧寧一噎,似乎被他的笑容給嚇住了,過了好一會,才將扇子別在臉前,嘲道:“就算能逃過抄家滅族,你自己也逃不過一個死字。” 他沉默半晌,才輕輕重復(fù)她那句:“……逃不過一個死字嗎?” 扇子后的紅唇一翹,以為抓住了他的弱點(diǎn),正要趁勝追擊,就聽見他慨然一笑,回身走向她。 又一陣白霧沸騰而過。 先前站在書桌前的寧寧再次無影無蹤,只留下桌上那副靈山公主圖。 石中棠從筆架山上選了一支筆,從山海硯臺里蘸了墨,然后筆尖落在畫面上,窗外天明變成日落,他才擱下筆,笑著說:“好了。” 只見原先只有靈山公主在的畫里,多了一個人。 那人立在橋頭,大風(fēng)滿袖,一雙桃花眼笑吟吟的望著靈山公主——畫的正是他自己。 “若我生還,你就能生還,你我永遠(yuǎn)在一起。”石中棠對畫中人笑道,“若我身亡,就來畫中陪你,你我永不分離。” 說完,他吹干紙上的墨,正要將畫卷起來帶走,踏上他的尋藥之旅,忽然眉頭一皺,一只手撐著桌子,一只手捂著嘴,劇烈咳嗽起來。 當(dāng)他往前一栽,倒在桌子上時,整個劇組都亂了。 “兒子,你沒事吧!” “不得了,快送醫(yī)院!” “救護(hù)車!” “我沒事!”石中棠大叫一聲,借著石導(dǎo)的手臂重新站起來,對眾人蒼白一笑,“稍微有點(diǎn)頭暈,可能是中暑了,我到旁邊休息一下,你們繼續(xù)。” 路過寧寧的時候,卻一把抓住她的手,然后身體極其自然的靠在她肩膀上。 被他無情拋棄的石導(dǎo):“……” 不知所措的寧寧:“……” “嗯哼。”最后石導(dǎo)一咳嗽,“尤靈啊,你送他回去休息吧。” “噢噢,好……”寧寧領(lǐng)旨。 賓館離這不遠(yuǎn),石中棠也沒病到一步都走不動,就是跟在后面亂拍的娛記有點(diǎn)討厭,不知道他們明天又要在報紙上寫什么。寧寧好不容易將人運(yùn)回了賓館,正要走,卻被他拉住了手。 “放手。”寧寧對他永遠(yuǎn)是不茍言笑的,就像現(xiàn)在劇里的靈山公主對男主。 他永遠(yuǎn)對她笑吟吟的,似乎連她生氣的樣子都喜歡。 “告訴我。”他躺在床上,昂著一張蒼白如紙的臉望著她,笑容有些落寞,“對你來說,我的人生,不過是一場兩小時的電影嗎?” 第50章 另一面 “你去過了?”寧寧脫口而出,說完立刻咬住自己的嘴唇。 石中棠眼中躥過一絲流光,似乎在說“果然如此。” “我去過了。”他對她笑道,“一個叫《騙局》的電影里,電影是真實(shí)發(fā)生過的,就發(fā)生在三年前,我在新聞里看過,說三個詐騙犯騙了一大筆錢想逃出國,中途被人出賣,然后全都死了。我進(jìn)了電影院以后,忽然眼前一黑,然后——我變成了其中一個騙子……” 寧寧不知不覺坐了下來,傾聽他的故事。 石中棠不當(dāng)演員也可以去當(dāng)個說相聲的了,他聲色并茂的說著自己的歷險記,當(dāng)他講到自己為了引發(fā)混亂,男扮女裝冒充孕婦,還大叫一聲“我羊水破了”,然后騙過了司機(jī),騙過了乘客,甚至騙過了車上的老中醫(yī),一群人浩浩蕩蕩把他送去了醫(yī)院婦產(chǎn)科時,寧寧忍不住笑了起來。 ……等等!我是誰,我在哪,我特么在干什么?為什么我會突然聽起相聲來? “咳!”寧寧急忙晃晃頭,把那個差點(diǎn)讓她笑場的畫面揮出腦子,然后一臉嚴(yán)肅的對他說,“你不該進(jìn)去的。” 石中棠:“為什么?” 寧寧:“你剛剛吐的像個孕婦,現(xiàn)在還問我為什么?” “那你呢?”石中棠反問她,“你有吐得像個孕婦過嗎?” “……”寧寧瞪著他,不知道這句話該怎么答。身后忽然傳來敲門聲,她走過去開門,門口站著賓館服務(wù)人員,手里抱著一堆雜志報紙,高高一堆擋住了他的臉,只有他的聲音從后面?zhèn)鱽恚骸笆壬趩幔@是他要的東西。” 寧寧把那堆報紙雜志抱了進(jìn)來,放在某個病號身邊。 《經(jīng)濟(jì)周刊》《某城晚報》……都是老雜志老報紙,他在里面翻了翻,然后將一頁報紙遞給寧寧。 寧寧狐疑的看了他一眼,接過報紙。 黑白版面,巨大的兩個字——《騙局》。 她愣了愣,然后一目十行的掃下來,發(fā)現(xiàn)是三年前的報紙,三個詐騙犯攜款逃跑,其中一個自首活了下來,另外兩個死了。 “一切都是真的,我改變了電影內(nèi)容,我也改變了現(xiàn)實(shí)。”石中棠用雙手梳理了一下頭發(fā),興致勃勃,兩眼發(fā)光,“這實(shí)在是……” “太可怕了。”寧寧放下手里的報紙。 “太有意思了。”石中棠拍了下自己的大腿。 他們楞了一下,一起看著彼此。 這大概是他們第一次認(rèn)識到彼此,或者說見識到彼此的另外一面,包裹在光鮮靚麗之下的真實(shí)一面。 石中棠笑了:“原來你是個膽小鬼啊。” “謝謝,傻大膽。”寧寧把手里的報紙丟還給他。 兩人不歡而散,但這事明顯沒完。 “……jiejie。”晚上吃飯的時候,聞雨爬到她對面的椅子上,白嫩嫩的手里抱著一個橘子,烏亮亮的眼睛看著她,“哥哥在做什么危險的事情嗎?” 寧寧停下手里的筷子,想了想,決定推卸一下責(zé)任:“你要是真的擔(dān)心他,可以告訴石導(dǎo),讓石導(dǎo)監(jiān)督他。” “爸爸在做一件很危險的事。”聞雨玩了玩手里的橘子。 寧寧呼吸一窒,石,石導(dǎo),難道你也…… “我剛剛發(fā)現(xiàn),爸爸在背著我們偷吃巧克力,這么多這么多巧克力。”他用手在空中劃了個大圈,然后憂郁的嘆了口氣,“他真的要胖的走不動路了。” 寧寧:“……” “要是你發(fā)現(xiàn)哥哥在做什么危險的事情的話,可以跟我說嗎?對了,這個給你。”聞雨將手伸過來,皮已經(jīng)被他揉軟的橘子擱在寧寧面前。 “這算什么?”寧寧對他笑道,“賄賂我?” 聞雨輕輕搖搖頭,看了看她飯盒里面的雞腿跟肥rou:“晚飯?zhí)伭耍@個橘子給你吃吧。” 說完,他就從椅子上爬下來,蹬蹬蹬跑掉了。 雖然氣質(zhì)變了很多,他的內(nèi)在還是那個柔軟的小天使,總是忍不住想要幫助別人。 寧寧的視線從他離開的方向,緩緩移到桌上的橘子上,心里對自己說:“就算你甜蜜的喊我jiejie也沒用,我是不會去的,區(qū)區(qū)一個橘子別想收買我,我擁有鋼鐵一樣的意志力……” 午夜十二點(diǎn),人生電影院門前。 “站住!” 石中棠回過頭來,嘴角向上一瞥,笑得又艷麗又調(diào)皮:“哇,你怎么來了?” ……不過是個橘子而已,她為什么要來?寧寧恨死橘子也恨死自己了,她怒氣沖沖的走過來,抱住他的胳膊就往回拖:“走,再不走就來不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