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9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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姜梨:“為什么不可能?” “我總覺得,你就是阿蘅命里的那個女人。”聞人遙說著說著,就要伸手來抓姜梨的手:“姜二小姐,要不我給你算一卦,看看你這命道如何。” 姜梨訝然:“你們扶乩門,不是一生只能為一人占卜么?” “是啊。”聞人遙說的理所當然,“所以我為你算卦,就不是扶乩門的本事了,我當年下山的時候,到處偷師,到現(xiàn)在,除了本派以外,也算小有所成吧。你喜歡哪一派的,我若是會用,就用那一派來幫你。” 姜梨:“……” 她實在沒辦法了,并不希望聞人遙替自己算卦,要是聞人遙沒本事也就罷了,真有本事,算出她是個活了兩輩子的人,嚇著他怎么辦?自己是薛芳菲的真相,越少人知道越好。 她道:“聞人公子,我現(xiàn)在在黃州,已經(jīng)安全的消息,能不能讓我爹和舅舅知道?我現(xiàn)在不見了,他們一定很焦急。” “阿蘅昨兒晚上就吩咐過了。”聞人遙道:“信已經(jīng)在路上,姜姑娘不必擔心。” ☆、第一百九十六章 夜襲 白日里就這么過去了。 姜梨呆在這宅院里,趙軻和文紀自然與她沒什么可說的。陸璣和姬蘅不在,聞人遙倒是個話嘮,但詢問姜梨的談話,卻又讓姜梨難以回答,只好佯作不知。 黃州姜梨前生是沒有來過的,只曉得盛產(chǎn)一種酒,十分出名。雖然姬蘅沒說,但姜梨也曉得,這座城內(nèi)危機重重,并不像表面上的太平。成王也許在其中做了一些布局,以作為他的保留安排。一旦他開始舉事,黃州必然會受牽連。 不知道成王什么時候舉事,但姜梨以為,不會等的太久。因此,姬蘅不在的時候,姜梨也沒有提出要去街道上走一走的意思,不僅是因為她現(xiàn)在力氣還沒恢復,還因為不知什么時候就撞上了潛藏的危險。想來聞人遙也明白這一點,否則他這般愛湊熱鬧的性子,不會一整日都呆在宅院里不曾出門了。 從白日到晚上,酒菜是趙軻出去買回來的,就在這座宅院附近。姜梨沒什么事可做,好在這宅院里有個書房,書房里還被姜梨找著了些書。雖然是些無趣的話本,但也好過沒有。 看看書,發(fā)發(fā)呆,一轉(zhuǎn)眼就到了晚上。 外頭燈火亮起來的時候,姬蘅和陸璣二人仍舊沒有回來。婢子過來問道:“小姐可要休息了?” 姜梨看了看天空,星星都藏進了云中,外面臨近的街道,似乎還能聽到酒樓里歌姬的歌舞聲,只是聲音已經(jīng)不如最開始那么響亮了——夜到深處,一切安靜下來。各人睡的睡,休息的休息,整座黃州都陷入了寧靜。 “我還不想休息,你先出去吧。”姜梨搖了搖頭:“我累了就上塌。” 那婢子便退了出去。 說來也怪,往常這個時候,姜梨多多少少,也會有些睡意了,今日卻是精神的出奇。她不知道是不是因為“軟筋散”的緣故還是其他,亦或者是單純因為姬蘅不在總覺得不夠安定。總之,她是一點兒睡意也沒有。好在到了這個時候,昨日里吃下的軟筋散,已經(jīng)過了十二個時辰,她也徹底的清醒了,不再如先前一般無力。 姜梨睡也睡不著,只好在屋子里走來走去。那屋子里原先大約就是黃州的普通人家居住的地方,這間屋子也應當是女兒家睡得。紅帳軟床,十分香軟。姜梨在梳妝鏡前坐下,昏暗的燈火下,臉上還是斑痕點點,雖然褪去了一點紅色,但實在是太少太少了。 鏡前還放著一個巴掌大的朱色簍子,里面放著一卷細線,還有一把剪刀。剪刀應當是女孩子做針線活的時候用的,十分小巧。大約姬蘅買下這宅子的時候很快,人家搬離也搬得很快,沒來得及把這把剪刀帶走。 姜梨掂了掂剪刀,不是很重,用起來也很順手,就將它收進了袖中。 她原先那些磨得尖尖的簪子,還有姜景睿給的匕首,什么的全都被成王的手下?lián)镒邥r,給清理的干干凈凈。又因為是那女子動的手,搜身的時候十分仔細,完全沒有留下任何有用的東西。沒有東西防身,總覺得少了些什么。但現(xiàn)在的她也沒有時間去尋新的簪子了,只得暫且放著。 雖然有文紀和趙軻在,凡事還是多一重保障為妙。 姜梨收起剪刀后,又走到了窗前。她不知道姬蘅什么時候會回來,已經(jīng)是深夜了,也許他今夜根本不會回來。聞人遙早就回屋休息了,他屋里的燈火看樣子也已經(jīng)滅了,但姜梨仍舊沒甚么睡意。 而且因為太過冷清,她甚至想要叫醒聞人遙,讓聞人遙陪她說說話。 燭火微弱,蠟燭掉下眼淚,一滴滴掉到了桌上,發(fā)出清晰可見的聲音,本應當是寧靜的夜晚,不知為何,無緣無故的,姜梨卻突然覺得不安起來。 實在是因為周圍太安靜了。 春日的夜晚,雖然安靜,總也會聽到一星半點的聲音。譬如青蛙的叫聲,池塘里游魚甩尾巴的聲音,鳥雀的囈語,或是晚風的聲音,這些聲音點綴在夜里,安靜又熱鬧,欣欣向榮。 但今夜,安靜的有些過分,姜梨什么也沒聽到,仿佛所有的東西都約好了似的,在同一顆戛然而止,而之前還隱隱約約傳來的歌舞聲,也不知什么時候全部消失了。 姜梨莫名的起了一層雞皮疙瘩。 也許是因為死過一次的緣故,對于危險,她也有直覺。和殺手們面對強大敵人的忌憚不一樣,這種直覺,仿佛野獸嗅到危險的味道,在災難開始的前一刻惴惴不安。 姜梨的心里驀地有些憋悶。她想了想,穿好外裳,輕輕的打開門。 甫一打開門,便感到這門撞在了人的身上,她的門前,不知何時竟然早已蹲著兩個人,姜梨險些驚叫出聲,那人立刻開口,壓低了聲音,短促的道:“二小姐,是我!” 是趙軻的聲音。 就著屋里的燭火,姜梨才看清楚,蹲在她門口的,竟然是趙軻和文紀二人。她驚訝極了,雖然曉得趙軻和文紀負責守護自己的安全,但她之前進門的時候,并未看到這二人,而且何故他們蹲在自己門前,便是在附近守著也好。而且值夜何必兩個人?一人睡的時候,一人休息,輪流來即可,怎么這般謹慎? 姜梨的腦子一團亂麻,暫且想不清楚,但有一件事她卻深刻的明白,只怕今晚有事發(fā)生。 果然,她才剛剛想到這一層,不遠處又傳來驚喜的聲音,是聞人遙的聲音,他道:“姜二小姐,你怎么也出來了?” 姜梨詫異極了,問趙軻:“怎么回事?” “怕是今晚有動靜,成王可能要動手,趁夜襲占領(lǐng)黃州。城外都是兵馬。”趙軻回答。 “黃州里也有成王的人?”姜梨問。 趙軻似是沒想到姜梨這么快想到這點,怔了一下,才點了點頭。又意識到黑暗里姜梨未必看得見他點頭,就道:“是了。本來不想打擾二小姐,這一夜就算過去了,沒想到二小姐自己出來了。”他遲疑了一下,“二小姐怎么突然出來?” “我總覺得心神不寧,要出事的感覺。”姜梨道:“也許你不信,就是覺得今夜安靜的太過分了些。想出去看看,沒想到一出來就遇到了你們。” 趙軻恍然。 他們這廂說話,聞人遙似乎對自己被冷落的感到不滿意,居然又從另一頭跑了過來,他手里還拿了兩個小木板凳,遞給姜梨一個,道:“你們在說什么?姜二小姐,不如都在這里坐下吧。” 姜梨道:“為何不去屋里坐?” “怕會錯過信號。”趙軻解釋。 姜梨了然,她又問:“姬蘅現(xiàn)在在什么地方?” “他要對付夜襲。”聞人遙熱情的回答:“跟守城軍首領(lǐng)交涉去了。他是國公,守城軍也得聽他的話,如果是姬蘅的話,成王的人暫且是進不來的。不過他留在黃州的人可能會趁機作亂,也許會殺害無辜百姓,也許會趁亂大開城門放那些兵馬進來。所以今夜至關(guān)重要。” 姜梨明白了聞人遙的意思,她道:“那些百姓呢?” 聞人遙道:“除了城門附近的守城軍以外,一部分會留在城里,不過今晚……多半有燒殺劫掠的事情發(fā)生。” 動亂動亂,犯上作亂,總歸不過一個“亂”字,遭殃的永遠是無辜的百姓。這一點即便是姬蘅也沒辦法改變,他不可能救得了所有的人。再者說,姬蘅也不是一個心慈手軟的人,也許他來黃州守城,破壞成王的計劃,也并不是因為要挽救這一城百姓的性命,而是單純的完成自己的目的而已。 雖然他的目的還不甚清晰,但隱隱約約,姜梨也能摸得到一些線索。只是這線索對姬蘅來說,似乎很為重要,她不方便直接詢問。而問別人,如聞人遙這些與姬蘅親近的人,只怕也未必曉得真相。 到底是一團迷霧,難以撥云見日。 “姜二小姐不用擔心,”見姜梨沉默,聞人遙還以為姜梨在害怕,他道:“阿蘅雖然不在,我可以保護你。跟著我,你放心吧!” 姜梨并不怎么放心,尤其是對聞人遙,要說趙軻和文紀二人守著,倒不如說聞人遙比她還需要保護。 這般想著,卻見漆黑的天空,不知什么時候被染亮了。像是有人拿了火把在天上隨意涂抹,把那一塊涂成紅色。緊接著,那紅色越來越大,越來越亮,幾乎要照亮半個黃州城,在然后,一聲嘹亮的鼓號響起。 敵軍夜襲! 姜梨立刻轉(zhuǎn)頭去看趙軻和文紀二人,二人的神色是前所未有的凝重。不遠處,與之相鄰的地方,開始傳來人們慌亂的腳步聲。像是這鼓號聲驚醒了不少睡夢中的人,百姓們匆匆披衣而起,出來看是出了什么事。 就在這時,姜梨屋子里的蠟燭也燃盡了,火苗微微晃動一下,完全熄滅下來。屋里再無一絲光亮,只看得到遠處照亮的天空。 他們大概是動手了。 ☆、第一百九十七章 混亂 外面的響動聲還在繼續(xù),還有人們急促的腳步聲,大約是從屋子里都出來了,吵吵嚷嚷忽遠忽近,小孩子也哭了起來,還有狗吠,十分熱鬧。 在這十分慌亂的情景里,姜梨坐在門口,眼眸明亮,映著發(fā)光的天空,倒是一點兒不見惶恐的神色,聞人遙看著看著,突然笑了,他不貧嘴的時候,倒是十分正經(jīng),他道:“姜二小姐倒是一點也不怕。” “比起手無寸鐵的百姓和在城門口對峙的兵士來說,的確是沒什么可怕的了。”姜梨回答。 “你這般膽大,倒和阿蘅很有幾分相似。”聞人遙好似想到了什么,“在他什么都沒有的時候,無所依仗的時候,也是這樣膽大。” 姜梨笑了笑,不置可否。姬蘅的過去是怎樣的她不知道,現(xiàn)在也沒工夫去聽聞人遙說這些過去的事情了。只因為在天空中,突然升起一道信火,這信火和之前鼓號不同,轉(zhuǎn)瞬即逝。 緊接著,外頭的人聲突然變得嘈雜起來,女人和孩子的哭聲變得更大聲了。 于此同時,便從宅院的外面,突然扔來幾支火把。黃州的院落并不大,房屋都用木頭做成。一沾火星就燃了起來,趙軻一躍而起,打飛了幾只火把,仍有一只火把燒了起來,屋子幾乎是立刻就燃了起來,只聽趙軻罵了一聲,道:“他們潑了油,快走!” 文紀立刻護著姜梨跑出了屋子,剛一走出屋子,便被外面的景象驚呆了。整個黃州城火光四起,街道上一排整齊的宅院,此刻正熊熊燃燒。仿佛蜿蜒的火蛇,在追逐的奔跑的人。 這也就罷了,聞聲而起的百姓們立刻想要拿水來撲滅火苗。可火勢越來越猛,那些人竟在之前便潑了油,以便于宅院燃燒。 姜梨還沒來得及詢問文紀,就聽得遠處傳來此起彼伏的尖叫,還有人追趕哭泣的聲音,從另一頭的街道里,跑出了不少百姓。那些百姓們穿的衣裳上濺滿了血,有人在背后追趕他們。 是成王事先安排在黃州的人。 姜梨蹙眉,成王想要以黃州開始,北上燕京。今夜夜襲,黃州城里有他的人,城外有他的兵馬,里應外合,黃州守城軍在這么突然的情況下,當然不是成王的對手。但成王大約也沒預料到一件事,就是姬蘅居然會來。 那些人跑得極快,姜梨的身邊都是慌張奔跑的百姓,文紀護著姜梨,道:“二小姐先走!” 姜梨道:“不能救救他們嗎?” “守城軍馬上就到了。”文紀的語氣很是冷漠,“我們的責任是保護二小姐。” 他說話的時候,姜梨眼睜睜的看著離自己幾步遠的地方,一個小孩子被人群推搡著,落在了后面。一個持劍的黑衣人獰笑著追了上去,眼看就要追上了。 姜梨來不及想其他,一把推開文紀,往那個孩子身邊跑去。那孩子已經(jīng)被嚇呆了,又跌倒在地,絕望的哭泣起來,卻就在此時,感覺身邊有人跑了過來,將自己抱了起來,回頭就跑。 那黑衣人也沒料到突然會有人沖過來救這孩子,但也沒多做什么,立馬就跟上了姜梨。姜梨拖著一個孩子,再跑也跑不了多久,就在快要被人追上的時候,文紀趕了上來,和那黑衣人廝殺起來。 姜梨趁機跑到了一邊,趙軻趕了上來,忍不住道:“二小姐,你實在太亂來了!” “我……”姜梨也知道方才實在太險,就道:“對不起,可是……我沒辦法看著他就這么死了。” 那孩子也不過五六歲的模樣,呆呆的看著姜梨,似乎這會兒才反應過來,“哇”的一聲大哭起來,委屈的打嗝。雙手卻死死抓著姜梨的衣袖。姜梨也心酸無比,這孩子身上滿是血跡,怕是他的父母已經(jīng)遭遇不測。他那雙圓圓的眼睛,卻讓姜梨想起了薛昭,她如何忍心把這孩子放在這里不顧? 文紀與那黑衣人纏斗了一會兒,那黑衣人狡猾極了,見不是文紀的對手,竟不戀戰(zhàn),轉(zhuǎn)身就跑。文紀也沒有去追,萬一中了旁人的調(diào)虎離山之計又該如何?姬蘅走的時候說過,要他保護好姜梨,他自然要保護。 聞人遙喃喃道:“這成王殺生造孽無數(shù)……連百姓的死活也不管了。” 趙軻對此卻看得很開,全然不像他那張無害的娃娃臉模樣,他道:“一將功成萬骨枯,自古以來就是如此。百姓又如何?天下是不缺百姓的。” 說話的時候,城門的鼓號聲又激烈了,不知是不是姜梨的錯覺,只覺得腳下的地也跟著震了幾震。 聞人遙的臉色難看了起來:“戰(zhàn)事有變,只怕成王的兵馬比想象中的還要強。” “我們現(xiàn)在應當如何?”姜梨問,“整座城都被燒了,也沒什么安全的地方。” “守城軍來了之后,那些黑衣人應當就不會到處亂竄,現(xiàn)在重要的是城門。”聞人遙嚴肅地道:“他們之前引起混亂,就是為了趁亂打開城門,放那些人進來。一旦成王的兵馬進城,就算有阿蘅,守城軍這么點人,也不是他們的對手。” 姜梨沉吟了一下,道:“他們應當沒有成功吧?至少眼下是沒有,倘若成功了,也不至于如此。” “的確是,所以他們會變本加厲。”聞人遙道:“希望阿蘅應付的來。” 姜梨這回,倒是沒提出去城門。他們現(xiàn)在幾人也做不成事,要是去了,倘若被那些人抓住成了要挾姬蘅的把柄,那才是得不償失。 守城軍的人很快來了,他們似乎也是與趙軻和文紀是認識的,其中一人就請趙軻和文紀帶著姜梨去了一邊。黃州城到處都是火光,這時候也被撲滅了一些。百姓們都聚集在了一起,這時候也才回過神,稍稍好了一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