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7節
第79章 大戰在即 大約一年前, 當時還是太子的當今西肅國新帝白文昭去九皇子府中做客,看中了府中的舞姬彩若蝶。白瑾瑜知道后,毫不猶豫地就把彩若蝶送給了白文昭。 這一舉動險些使彩若蝶氣絕。 白文昭對彩若蝶還算不錯, 自己登基后冊封了彩若蝶為貴妃。因為皇后之位懸而未決,所以彩若蝶在后宮中說話做事都有些分量。 眼下把九皇子當做了眼中釘rou中刺, 自然夠白瑾瑜忙活的。 忙歸忙,白瑾瑜心里一直都篤定, 彩若蝶不會真的把他怎樣。他心里忌憚的, 只會是他的三哥——皇帝白文昭。 白文昭這個人,性格怪異,偏激無常。最典型的一個事例,就是曾莫名其妙的將與他有婚約的陳家一夕間貶為庶民,給他的未婚妻陳冬兒賜了三尺白綾。陳家可是當時的宰相,將他們一家貶為庶民, 比殺了他們還殘忍。當時白文昭還只是個太子, 領人親自做的這件事。 老西肅皇當時年邁力衰, 長子病役,最喜歡的二子在戰場上被周炎烈所殺, 所以對于這個三皇子的胡鬧行徑, 老皇帝只是大事化小, 小事化了,稀里糊涂的沒有追究。 如今白文昭做了皇帝,早朝都上的跟抽風一樣,有時候五天、八天不上朝, 有時候天不亮就上朝,還不提前通知,能趕來的官員自然是在宮里有眼線的。但是沒及時趕來的,也不一定就會倒霉。說不定皇帝拿誰開刀。 有時候是來得早的挨了板子,有時候是來得晚的挨了板子。有時候誰也不挨板子,有時候誰都挨板子。偶爾,莫名其妙的,皇帝還會挨個賞。 總之就是,皇帝的心思你別猜,你猜來猜去也猜不明白。 白瑾瑜真心覺得說不定哪天皇帝想都不想,莫名其妙的就把他也貶了。 他可不想坐以待斃,一直都不想。 世間的事,素來都是算不到,躲不過的。 白瑾瑜被抓下了大牢,罪名很大,結黨營私,意圖謀反。 給他這個罪名的不是皇帝,而且彩貴妃。 皇帝好幾天不露面,卻突然出了這么道圣旨??隙ㄊ遣寿F妃搞的鬼! 陰森晦暗的地牢中。 白瑾瑜盤膝而坐,手中把玩著地上的枯草。退掉了昔日的艷紅色錦袍,此時的他,倒是顯得更加清俊了些。 這地牢的氣味令人難受,墻壁上是一道道暗黑色的血痕,各種刑具掛在上面,讓人不寒而栗。 新皇自登基以來,還沒有什么人坐過這地牢。白文昭做事難測,卻歷來干脆,要么將人直接殺掉,要么就不追究。像之前那樣將陳宰相貶為庶民的情況,還真是獨一份。更沒有心思讓人坐牢。 所以,這牢定是彩若蝶讓他坐的。 不用他再繼續猜想,始作俑者自己來了。 見到彩若蝶的一刻,白瑾瑜真的愣住了。面對著對方冷冷的目光,他好一會兒才輕笑道:“貴妃何必屈尊到這種地方來呢?” 彩若蝶姿容出眾,眉眼精致,滿頭珠釵,雍容華貴,面色卻冷若冰霜。 直到這一刻,白瑾瑜都不認為彩若蝶會真的將他怎么樣,她心中的那點兒怨氣他是知道的,可沒有他當初的舉動,她能有現在的貴妃之尊嗎?就算是那點小女人的幽怨再深,也早該消了。這會兒的作鬧,不過是有心讓他服個軟罷了。 “娘娘快回去吧!這里陰寒,當心著涼。圣上也是會心疼的?!卑阻ら_口趕人。 彩若蝶輕哼了聲,心中暗道:皇帝幾時將心思用在過她的身上,旁人都當皇帝寵愛她,可那不過是她自己刻意經營出來的假象,皇上只是任其作為而已。 就像此刻,旁人都當皇帝是宿在了她寢宮。但其實,皇帝就從來沒留宿過她那里。不只是她那里,恐怕后宮所有的嬪妃都沒有被皇帝寵幸過。皇帝是個怪人,鬼才知道他心里想的是什么! 收回思緒,彩若蝶沖身后的侍衛招了招手,示意他們將白瑾瑜綁起來。 侍衛上前,幾下就將白瑾瑜綁在了刑架上,刑架老舊,發出不堪重壓的咯吱咯吱聲。仿佛是提前為身上的人感覺疼痛一般。 白瑾瑜笑,眼神溫柔地看著彩若蝶,輕聲道:“小蝶,不要鬧了,事情要是鬧大了,大家都不好收場。你想要我賠不是,我賠給你就是了。你想怎么賠都行。” 彩若蝶罔若未聞地抬手撫摸頭上的金釵,幽幽說道:“你可還記得?這副頭面是你送我的出嫁禮?!?/br> 也不待白瑾瑜回答,她從頭上取下一只釵,毫不遲疑地一個用力刺進了白瑾瑜肩膀處的rou里。 白瑾瑜毫無心理準備,痛叫一聲,震驚地看著彩若蝶透著恨的雙眼。 “當時我就下定決心,一定要將它們都還給你!”彩若蝶冷笑著,又取下幾只釵,都恨恨刺進了白瑾瑜的身上。 鮮血染紅了白瑾瑜身上的白色褻衣,也侵染了彩若蝶的手。 白瑾瑜吃痛怒吼:“你個毒婦,好大的膽子,竟敢如此傷害本皇子,本皇子絕不輕饒你!” 彩若蝶平靜地面對他的咒罵,突然笑出了聲,笑聲在陰森幽暗的地牢中聽起來十分瘆人。 “瘋了!”白瑾瑜看著彩若蝶,“你一定是瘋了!早知你是如此恩將仇報,不識好歹女人,我早就該殺了你!” 彩若蝶終于停住了笑,自言自語似的念叨:“恩將仇報……” 白瑾瑜說道:“不是本皇子,你能有今日的地位嗎?” 彩若蝶像是笑累了,慢慢走到一旁靠墻的椅子上坐下,那椅子很贓,她也全不在意。 “事到如今,九殿下居然都不明白,小蝶為什么恨殿下,為什么呢?想來必是九殿下太過無情無義了,除了自己,眼里就沒有別人?!辈嗜舻届o地說道,“今日小蝶就讓殿下死個明白?!?/br> “你敢!”白瑾瑜難以置信地看著角落里那個妖嬈的身影,第一次感到了心慌,“你敢殺我!?” 他怎么能死在這里?怎么能死在一個女人的手里?這個女人,不過是昔日在他身下承歡,又被他當做禮物送了人的一個玩物罷了,怎么能? 彩若蝶指了指身旁的一個侍衛,問道:“你敢不敢替本宮殺了他?” 那名侍衛臉上有片刻的猶豫,隨后回道:“屬下愿為貴妃做任何事,萬死不辭!” 彩若蝶微頷首,冷冷道:“那先把他的腿給本宮打斷?!?/br> 地牢里傳出陣陣白瑾瑜的痛呼嘶吼叫罵。 幽王下了牢,幽王府自然不能安然無事。別的不說,至少是不適合再讓人在府中做客的。要不是葉婉柔離開的快,非被抓起來不可。 在風遙和雪瑩的陪伴下,葉婉柔再次踏上了去藥王谷的路。 展云風也不阻攔,就那么不遠不近,無聲無息的尾隨著。 他沉得住氣,可葉婉柔沉不住了??! 風遙每天都唉聲嘆氣的念叨,大梁肯定要出變故了;皇帝不可能無緣無故讓安王戍邊;厲王這么久離梁都怎么行呢? 連風遙都著急,葉婉柔肯定更心焦。于是她寫了封信,讓風遙給展云風送去。信里的內容無非就是表明自己不會再與他在一起了,奉勸他趕緊該干嘛干嘛去吧! 就幾步的距離,風遙去了沒一會兒就回來了。轉遞上一張紙條,上面就三個字:“永相隨。” 葉婉柔看得留了淚,正哭得傷心,展云風掀開轎簾走了進來,將人一把摟進懷里。 隨后的事情,自然是不言而喻了。 馬車掉頭,直奔東陵國的方向而去。 為什么要去東陵國呢? 在西肅國的這段時日里,展云風已經收到線報,得知梁帝周灃病危,密報原因是早前中的神戟教的毒發作了。而安王周炎烈已經在趕回梁都的路上了,估計不日將到。 梁都必將有一場皇位之爭,內亂也是顯而易見的事。所以,展云風決定,不可回梁都,直去東陵國的首府盾城。已經命人知會早已在東陵國的梁桐,命他盡可能的掌控住東陵國的形勢。 他們還未趕到東陵國,一道驚天的消息已經傳來,梁桐已經秘密殺了老東陵皇! 而東陵國的太子,即樂安公主的夫君在老皇帝駕崩的當日就宣布繼位登基。 展云風來不及責備梁桐的魯莽,唯恐夜長夢多,事情再有突變。他立即下令自己囤積在東陵國邊境的軍隊,三日內拿下務必拿下潭云十三州。 葉婉柔看出他心中有事,也知事情的嚴重性,逐勸他先騎快馬趕去,自己有風遙、雪瑩陪著,不會有事的。 展云風不同意,摟著她不松手,只說:“柔兒是我的魂魄,沒你在身邊我什么都做不了?!?/br> 葉婉柔覺得好氣又好笑,捧著他的臉,責備他:“這種危機時刻,你還有心說笑?” 葉婉柔在心中分析過眼下的形勢,梁國是不能再回了。一來是安王必定容不下他們,二來是與安王宣戰他們出師無名。而現在可以打著收復失地的名義對東陵國開戰。在潭云十三州畫地在守,總算是有一處立足之地。 然而展云風想得比她大得多,他要占據東陵,侵吞大梁,之后統一整個中原。 作者有話要說: 2017.3.21 第80章 戰起風云 囤在東陵邊境的厲王軍隊, 早已養精蓄銳良久。眼下得令,出擊神速,勢如破竹。 東陵人世代驍勇善戰, 即便如今疏于管理與整軍,但也非一朝一夕可以全殲。 厲王軍隊勝在出其不意, 連戰八日,奪下五個州。在東陵派出素有東陵戰神之稱的奎志將軍后, 便收兵。 東陵王宮。 夜幕籠罩下的宮墻樓宇, 如蟄伏的怪獸,背脊嶙峋,靜謐詭異。 正西的后妃寢宮處,只有一間亮著暗淡的一點燭光。 房間內,身穿宮妃裝束的少女在寢宮內來回踱步,微蹙的眉頭為明媚的眉眼罩了一層憂慮。 夜已深, 少女屏退了房內的兩名掌燈宮女, 示意自己要睡了。 宮女見主子坐到了床榻上, 便熄滅燭火,輕聲退了出去。 少女靜坐著, 一動未動。 過了不知多久, 皎潔的半月已經高高的升上了中天。 房門處突然發出一聲輕響, 少女身子隨之一顫。 一個高大的身影,快速閃了進來。 少女認出這個身影,立刻起身撲了上去,撲進了來人的懷里。 “梁大哥, 為何如此晚歸?”語氣中充滿依戀與擔憂。 梁桐抱住懷中的人,輕聲解釋:“樂安乖,不要天天等我,最近我有些要事要處理,會回來的晚些,你自己要早些睡?!?/br> 樂安公主在他懷里搖頭,仿佛是個缺少安全感的小女孩。 梁桐將人抱到床榻上,自己也合衣躺下去。與懷里的人輕聲耳語,直到將人哄睡。 樂安公主當初從梁都遠嫁東陵和親。到了東陵后,東陵王聽說彩云公主被北梁的皇帝賜給了王爺為妃,也不想輸了身份,便將樂安公主賜給了太子祿畢松。 祿畢松當時已經有了太子妃,樂安公主便只能做了側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