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2節
棺木?! 葉婉柔霍然坐起,看身下,更是驚得她想要尖叫。 展云風半靠著石壁躺著,身上的白衣反射著淡青色的光澤,他的眉眼近在眼前,只聽他語聲輕柔地安撫道:“不怕。” 葉婉柔用絕望的眼神看著眼前的男人,一張小臉被淚水沖花得可憐兮兮,一雙大眼睛水汪汪,嬌柔的身子在微微發抖,她神色痛苦的低喃著:“不要逼我,你們都不要逼我,我不會殺你,你也不要殺他們。”她再次無措的雙手掩面,哭泣道:“我不知道該怎么辦……” 展云風剛剛過了些真氣給她,身子有些疲憊,他將她臉頰前的發輕輕攏到耳后,安慰道:“沒有你擔心的那些事,現在都沒事了,不用怕。” 葉婉柔好想趴在他的懷里大哭一場,這個人如今是她的精神寄托,她始終無法做到清心寡欲,心如止水。她心中永遠都渴望這世上能有一個人,是讓她想要靠近,讓她覺得自己不是一個人孤零零的活在這人世間。 可是……有什么聲音突然響起?怎么這般詭異恐怖? 葉婉柔此刻的所在之地,是這個墓xue的主墓室,墓主人的遺體就安放在正中間的棺木中。主墓室是正正方方的形狀,四個方向各有一間耳室,分別安葬著墓主的陪葬者和大批的隨葬品。這里不只是頂部鑲嵌有夜明珠,就連四壁上也嵌有若干顆大小不一,璀璨奪目的發光寶石。 展云風與杜鋒施展輕功進來時,看到葉婉柔正倒在地上,展云風沖過去將她抱起,而隨后沿著石籠柵欄進來的彤雅看到這一幕,自然是不樂意。杜鋒為了不讓彤雅打擾厲王,便將彤雅抓去了其中的一間耳室。可是剛進去沒一會兒,彤雅不知是怎么了,突然抱住杜鋒親吻個不停,杜鋒起初當然是抗拒的,兩個人就如同兩個完全不會功夫的人一樣廝打著。 按理說,彤雅哪里是杜鋒的對手,可杜鋒不想真的弄傷她,又漸漸對她的熱情沒有了招架之力。彤雅趁勢將杜鋒按在了身下,扯開了他的腰帶,掀開了他的衣袍。 杜鋒終于不再反抗,任憑彤雅在他的身上胡作非為,他覺得自己的身體越來越燙,可身上的彤雅卻就只會亂親亂摸,始終沒有更多的動作。 杜鋒忍了又忍,突然一咬牙,翻身與彤雅的位置做了個對換,同時扯開了彤雅的衣裙。 彤雅此時的意識,是迷幻的,在她的意識里,與她正在進行成人禮的,是她心儀的白衣男子。而杜鋒此時的意識是清醒的,他知道自己正在做什么,可他卻停不下來,他終于明白,自己一次次的暗罵彤雅“不知廉恥”時那憤恨的心情是為什么,是因為喜歡她。 彤雅因杜鋒的動作而痛叫,隨后又因他的溫柔而嬌吟,她的聲音響在這空曠的環境里,顯得無比詭異恐怖。 杜鋒不得不吻住她,將她所有的聲音都堵在口中。 葉婉柔聽到耳室中傳出的聲音,嚇得臉色發白,她不知道那是什么聲音,卻覺得那聲音無比真實,可她希望那聲音是自己的幻覺,她看向展云風,緊張的小聲問道:“你聽到了嗎?” 展云風心中更是驚疑,杜鋒跟隨他多年,他深知杜鋒的為人,杜鋒怎么可能會在這種時候對彤雅…… 展云風無奈的將葉婉柔摟進懷里,回想曾與她有過的兩次肌膚之親,竟都是那么的無奈與惶恐,都沒能給對方留下美好溫情的回憶。這樣的遺憾要如何彌補? 葉婉柔突然發覺到展云風不應該是一個人出現在這里的,那兩個人呢? “杜鋒和彤雅王儲在哪里?沒有和你在一起嗎?”葉婉柔問完這些話,突然驚訝地看向那間耳室,“他們……難道是他們嗎?” 展云風不知該如何回答這樣的問題,于是他問葉婉柔:“你怎么會一個人在這里?這一路上可有受苦?” 葉婉柔神色難過地答道:“向思和白鷹都掉到了陷阱里,不知現在情況如何了?” 展云風看著她的眼睛,問道:“你真的……在意那個叫向思的男人嗎?” 葉婉柔垂眸,想了想,說道:“他和你不一樣。” “怎么不一樣?”展云風問。 葉婉柔斟酌著答:“他是個好人。” 展云風突然自嘲一笑,道:“我在你眼中不是好人?” 葉婉柔垂眸不答,她不敢深思這個問題。 展云風輕嘆,片刻后說道:“如果,你覺得和他一起更好,我不會勉強你留在我身邊。但是,我只給你這一次選擇的機會,你若選擇了他,那我們今后都不會再見面,若是選擇了我。那么,今后你心里只可以有我一個。其他人,無論是誰,都與你無關。”他神色鄭重,略加重了語聲,“我不容許,有人一而再,再而三的背叛我,辜負我。” 作者有話要說: 2016.11.4 第47章 歡喜冤家 葉婉柔怔怔的看著展云風, 心中對這個突然而至的選擇感到措手不及。 展云風也看著她,眼神灼灼。 他在等待她的回答,覺得每一刻都倍加難耐。 耳室里依舊時高時低的傳來嚶嚀聲, 葉婉柔卻忘了害怕。 “我……”葉婉柔剛一開口,便猝不及防地被展云風吻住了唇。 葉婉柔只驚了一下, 就釋然了,心道:他還是這樣, 一直都這樣, 莫名其妙的就會突然吻上來,總是這樣嚇她。這么想的時候,她已經情不自禁的抬起了雙臂,抱住了他的肩膀。 兩人正吻得陶醉,身側不遠處的棺蓋,突然一動。 展云風警覺地停了下來, 卻沒有改變抱著葉婉柔的姿勢。葉婉柔因此時正背對著那口高大的棺材, 所以沒有察覺到那里的詭異。她看著展云風, 柔聲說道:“我們快些離開這里好不好?” 展云風扶著她站起,臉上帶著溫和的笑意。只是當那棺蓋再次顫動時, 他將葉婉柔放到一旁, 邊說“躲起來”邊施展輕功飛踏而起, 轉瞬便站在了棺蓋之上,他抽出腰間軟劍,眼神凌厲地盯著那已經開啟了一條縫隙的棺材。 葉婉柔看著展云風的動作,又看向那口棺材, 也發現了它的異動,于是打起精神,做好了危險將至的準備。 一時間,整個墓室里出奇的靜,就連耳室里此時也沒了動靜。 兩雙眼睛緊盯那條縫隙。 “嘭”的一聲悶響,有什么東西在棺材里用力的一撞。 “去耳室里。”展云風立刻對葉婉柔說道。 葉婉柔不去,一方面是不想離開展云風,一方面……耳室里不是更恐怖嗎? 棺材里再次發出響動,暗淡的幽光里,似乎是什么毛絨絨的東西正從棺材蓋的縫隙里向外鉆。 展云風快如疾風的一劍掃過去,伴隨著紛落的不明物,突聽葉婉柔大喊:“住手!” 展云風正欲將劍刺入棺中,聽到葉婉柔的話,立即旋身收劍,并飛身來到她的身旁。 這時,杜鋒和彤雅也穿戴整齊的走出了耳室,兩人均是神色平靜中帶著復雜。 “王爺。”杜鋒走到厲王身側,卻不敢抬頭,“屬下護主不利,請王爺……” 展云風抬手止住他的話,也沒看他,剛想開口命他保護好葉婉柔,卻見葉婉柔走向了那口碩大的棺材。 那棺材足有一人高,由高山寒木制成,棺身雕刻有繁瑣的紋絡,若仔細看,可以發現棺材頭尾兩側各雕刻有一只異獸,頂處異獸為雙頭狼,尾處異獸為雙翅狼。 展云風快步過去拉住葉婉柔,葉婉柔則是給了他一個安撫的眼神,同時牽著他的手走到棺材旁,側耳聽了聽,低聲喚道:“向思……是你嗎?” 展云風聽得俊眉一蹙。 葉婉柔拍拍棺材,聽到里面傳來“咕嚕咕嚕”的聲音。葉婉柔立刻激動起來,更用力的拍著喚道:“白鷹,向思……是你們嗎?” 里面只傳來幾聲“咕嚕”聲。 葉婉柔卻用力的去推那厚重的棺蓋,展云風在一旁皺眉看著,對身側的杜鋒使了個眼色。杜鋒后退幾步,隨后運足內力,一個旋踢將那棺蓋踢飛了出去。 “嘭”的一聲,棺蓋飛出數米,撞在對面的石壁上,瞬間撞得七零八落。身后的彤雅看得一呆,她只知道杜鋒會武功,卻不知他武功竟然如此之高。彤雅心道:“不妙啊!這家伙功夫如此了得,若是將他收進后宮,今后若是想再收其他男子進來,豈不是會惹出很多的麻煩?” 杜鋒這時還不知彤雅的這些小心思,若是知道,定會被她氣得暴走。 展云風護著葉婉柔后退到一定的安全距離處,幾人都盯著那口被打開的棺材,卻是好一會兒都沒有任何的動靜。 葉婉柔看著那口棺材,毫不猶豫的向它走去,展云風不放心的攔住她,杜鋒見勢干脆飛踏到棺板上,剛向里一看,便見一龐然之物“轟”的一下沖上來。 眾人一驚,定睛一看,竟真的是大白貓頭鷹,它正吃力地揮動著它的一對巨翅,帶起無數灰塵,最后跌跌撞撞的掉下來。 葉婉柔揮了揮面前的灰塵,沖過去抱住白鷹滿是灰塵的身子,急聲問道:“你怎么會從棺材里出來?向思在哪里?他沒和你在一起嗎?”說話間,她向棺材里看去,所見竟是一個黑漆漆的洞口,并沒有骸骨。 這并不真的是一口棺材!那么,這里就不是一個真的墓xue了? 大白貓頭鷹翅膀上的傷口還未好,這會兒又流出了鮮血,它眨巴眨巴大眼睛,隨后又縱身跳回了地洞里。 葉婉柔踮腳向洞里看,隨后轉身焦急的看著展云風,雖然嘴上未說話,可臉上的神情分明在表達著她想下去的意愿。 杜鋒見此,上前一步,對展云風說道:“王爺,這下面恐有古怪,我們還是另找出路為好。” 葉婉柔立刻接道:“可向國師一定在下面,我們應該去救他。” 杜鋒語聲不滿地回道:“我們憑什么應該救他?” 葉婉柔聽得一噎,轉而用懇求的語聲對展云風說道:“落海后,我被漁民賣到千姿樓,若不是向國師照顧我,我不知會怎樣了,可能是被東陵的商賈買走、也可能是被西肅國的白瑾瑜抓走,在我毒發時,也是向國師及時的救了我,我理應報恩于他。” 杜鋒眼神凌厲,質問道:“你毒發時,他是怎么救得你?你可有顧忌過王爺的感受?你……” “杜鋒。”展云風出聲制止,“你多慮了,向國師的方法,自然是與彤姑娘救本王的方法一樣。” “是,王爺。是卑職多事。”杜鋒心道:彤雅乃是王儲,她有的丹藥,那個國師也能有嗎? 杜鋒下意識的看向彤雅,見彤雅正垂眸捏著自己夾襖的一角,不知在神游著什么,神情呆呆的。 “彤姑娘。”杜鋒喚她,心里有些擔憂。 彤雅聞聲看向杜鋒,隨后“哎呀!”驚呼一聲。 杜鋒一驚,立刻來到她身前,下意識的握住她的雙臂,急問:“怎么了?” 彤雅渾身上下的翻找,口中焦急道:“我的銀兒呢?銀兒怎么不見了?” 杜鋒反應了一下,才明白她說的是她掛在頸項間的那條銀色小蛇,顯然是早就丟了,不然剛剛他們在耳室里云雨成那樣,他豈不是有十條命也不夠被那劇毒的毒蛇咬? 看到彤雅快要急哭的模樣,杜鋒說道:“估計早在你掉下懸崖時就丟了,出去之后再抓一條好了。” 彤雅聽得一怒:“你懂什么?!我那條銀蛇獨一無二,去哪里再找一條?” 杜鋒也不高興了:“不就是一條蛇,有什么大不了。” 彤雅氣得一拳捶在杜鋒胸口,大聲道:“你有什么資格對本王儲的事指手畫腳?你什么身份?” 杜鋒冷哼一聲,轉過身不再理會她。 彤雅氣鼓鼓,眼里盛滿淚水,心里既生氣又懊惱,事實上,當她先前發現與自己親熱的不是自己喜歡的美男子,而是這個總對自己橫眉冷對的家伙時,心里就燃著一團火。 不再給彤雅發氣的機會,展云風適時說道:“我們下去。”說完便抱著葉婉柔翻過棺材板,轉瞬消失了身影。 杜鋒自然是立即跟上,幽暗的墓室里,眨眼間就只剩下了彤雅一人。 彤雅從小是被眾星捧月般照顧大的,哪里受過這樣的委屈?可眼下她能怎么辦?只能跟著他們一起跳進那口黑漆漆的棺材。 彤雅本身是會些拳腳功夫的,只是輕功不夠好,她膽戰心驚的跳下去,洞并不深,大概三四米的樣子,她重心不穩,落地后向前一跌,砸中一個東西,第一感覺是,那東西會動! “啊——”彤雅驚叫! “叫什么?重死了。”那東西開了口,竟是該死的杜鋒。 彤雅反應過來,惱羞成怒的跳起來打他,下面沒有光亮,黑暗中,兩個人廝打得分不清彼此。 展云風牽著葉婉柔,摸索著向前走,二人聽到身后傳來的動靜,不約而同的停了下來。 葉婉柔壓低聲音說道:“你快開口制止杜護衛。” 展云風卻只是掏出身上的火折子,吹亮后牽著葉婉柔繼續向前走,沒有理會身后正在發生的事,只是他在心中不禁暗嘆:這個杜鋒,自從遇到彤姑娘后,整個人都變得幼稚愚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