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8節(jié)
扒手的速度很快,眨眼間就從口袋夾出半截手機(jī)來,蔡軍張口正想說什么,車?yán)镆粋€急剎車,那姑娘因?yàn)閼T性往前沖了一下,從睡夢中醒了過來。 她甚至連眼神還是迷糊的,卻伸手一把抓住了那只黝黑的爪子,反手一扭,看似沒有用力,卻讓小偷的骨骼噼里啪啦響了幾下。 她看著扒手手上的手機(jī),似乎才意識到什么,眼神凌厲了起來,將想往人群擠的小偷給生生拽了過來,一腳踹上了他的膝蓋,讓他單腳半跪在了地上。 年輕女子單膝壓在小偷的脊背上,讓他直著的上半身像是被一座大山壓住,幾乎趴在了地上。 這一下,小偷再也沒有人忍住,慘叫了一聲。 周圍紛紛躁動了起來,三三倆倆的討論起來—— “這是怎么回事?怎么會在公交車上打起來?” “小偷想偷這姑娘的手機(jī),被發(fā)現(xiàn)了。” “嘖嘖嘖,這小偷出門沒看黃歷吧,這姑娘練過跆拳道吧,這腿……” …… 這一切發(fā)生的太快,還不知道發(fā)生什么事的人,迅速被一旁圍觀了的人科普著,人小姑娘卻異常淡定的從背包中拿出一條長長的絲巾,將小偷的手反手綁在了鋼管上。 “司機(jī)師傅,前面一站就是派出所,勞煩您在派出所門前停一下,把這小偷交了公,我還有事,就先下車了。 一旁的付宇明顯比蔡軍看的更清楚些,拉扯了一下蔡軍:“走,我們下去。” 兩個大男人,第一次做了尾隨人姑娘的事情 第四十二章 公交站??奎c(diǎn)后,就是一個小巷子,越往里走越偏僻,也越破舊。 年輕的姑娘穿著雙運(yùn)動鞋,走的并不快,只是小巷并不像大街上那樣有地方掩護(hù),兩人總是時不時走幾步,就停一下,兩人也只能不遠(yuǎn)不近的綴在妹子的身后,遠(yuǎn)遠(yuǎn)的保持著距離。 蔡軍完全是因?yàn)樾湃巫约倚值埽鸥约倚值芟萝嚨?,在車上著急著沒問,這跟了一路到底沒有忍?。骸澳氵@么急著尾……” 尾隨這個詞到底太過猥瑣,蔡軍想了想,換了個詞:“急著跟著人家身后,你這是看上人家小姑娘了?” 付宇白了蔡軍一眼:“我這是為了誰?。俊?/br> 蔡軍笑了笑:“她不是我喜歡的類型啊,我喜歡大胸腰細(xì)的,她嘛……” 付宇當(dāng)場想把蔡軍這sao包的金龜給掐死,運(yùn)了運(yùn)氣,忍住沒揍他一頓:“這姑娘是練家子出身的,說不定,你應(yīng)聘幾天沒有找到的助理,說不定這次大街上就能揀一個回去?!?/br> 蔡軍收起了開玩笑的臉色:“就收拾小扒手那兩三手?” “前面的確只是基礎(chǔ)的擒拿,可是后面……”付宇來不及解釋太多,“快走,不然得跟丟了?!?/br> 一語成讖。 走到一半果然跟丟了,拐口的地方,出現(xiàn)了兩條岔口,兩人綴的有些遠(yuǎn),這一眨眼間就失去了對方的蹤影。 付宇回頭看著蔡軍,氣笑了,他倒是怡然自得,好像剛剛只是晨跑了一趟:“得,您老的事情,我比您更c(diǎn)ao心?!?/br> “是我態(tài)度不端正,我反思?!辈誊姂B(tài)度良好,好心建議道:“估計還沒走遠(yuǎn),現(xiàn)在分頭走還來得及?!?/br> 付宇已經(jīng)懶得管蔡軍了,朝著左邊的巷子跑去。只是剛走沒有幾步遠(yuǎn),他突然停了下來,在路口急剎車,幾乎要撞在了轉(zhuǎn)角的墻上。 一道身影從墻頭躍下。 他的戰(zhàn)斗本能讓他第一時間出手,一拳欺身而上。 一拳一腿在半空中交手,兩人在巷子方寸之地交上了手。 原地沒動彈的蔡軍站在一旁,從口袋里掏出一根煙來,摸了摸上下口袋,才發(fā)覺過來自己從來不帶打火機(jī),叼著煙旁觀這一場格外精彩的打斗。 兩人身手都不是花架子,一招一式實(shí)打?qū)崳苡靡徽性斐勺畲蟠驌舻?,絕對不會用一招半,拳拳到rou,腿腿生風(fēng)。 一時間也沒有看出誰有誰劣,算得上平分秋色。 付宇的性別優(yōu)勢和體重優(yōu)勢很快的展現(xiàn)了出來,他出拳又快又重,幾次把對方打退了幾步,但是對方的招式和基本功,顯然更加扎實(shí),付宇那么猛烈的強(qiáng)攻,對方居然穩(wěn)扎穩(wěn)打,見招拆招,沒有露出一絲漏洞。 付宇出手本事本能,但是上手后,起了試試的心思,這會兒則是越打越起了性子,早已經(jīng)忘記自己的最初目的是什么,招式越來越凌厲,動作也越來越?jīng)]有限制。 背帶褲姑娘的臉色也越來越嚴(yán)肅,付宇一個左手一個勾拳虛晃,右手直拳轟對面的人,另他意外的是,這一招,對方一避不避,看著她突然笑了起來。 付宇暗道一聲不好,收力已經(jīng)來不及,對方已經(jīng)借力一躍,一腳踩上墻面,再借力,整個人躍了近兩米,一個旋腿就迎了上來。 在他的手轟在墻面的同時,對方的腿已經(jīng)掃到了他的臉上,這一記腿鞭太狠,直直的將重心前傾的付宇掃翻在地。 接著,他感受到了車上小偷那一記膝蓋壓制,脊柱一陣酸麻,下腿幾乎瞬間失去意識,趴在了地上,忍不住悶哼了一聲。 背上半跪著的人聲音依舊輕描淡寫:“不要再跟著我了,恩?” 最后一個字用的是第二聲,地地道道的司度口氣,明明沒有什么口氣起伏,卻威懾力十足。 蔡軍看的目瞪口呆,嘴里叼著的煙掉在地上,也絲毫沒有發(fā)覺。 一米之隔的拐口處,司度立在視線的死角,目光從手腕上的手表收了回來。 ——一分鐘,一秒不多,一秒不少。 沒有司量盯著,木魚這些年的身手,倒是一點(diǎn)沒有荒廢。 *** 蔡軍拉起地上的一身塵土的兄弟:“感覺怎么樣?” 付宇懶得聽蔡軍說的廢話,沉默的拍了拍身上的灰,轉(zhuǎn)過身就準(zhǔn)備走。 蔡軍挑眉,不緊不慢跟著他身后:“你不用難過,至少你用事實(shí)證明了她身手的確很好……” 付宇這塊石頭,這人三觀正,身手好,夠義氣,只是大概在某個圈子呆久了,思維方式間接性和世界些脫節(jié)。 付宇還沒從輸給一個妹子的打擊中回神過來:“我說我挨這一架是為了誰?。坎炭偰隳懿荒苤傈c(diǎn)感恩?!?/br> 蔡軍:“我們是來招人,不是來盯人的吧?” 付宇點(diǎn)頭。 蔡軍:“那么我們?yōu)槭裁床还饷髡蠼邢履枪媚铮f出我們的來意,一是一二是二,談好條件解決分歧?而是尾隨在她身后,偷偷摸摸跟那么長時間,重要的是還跟人打了一架?” 付宇嘴角抽了抽,有種無臉的沖動,他這不是職業(yè)關(guān)系么? 蔡軍搖了搖頭:“算了,先吃飯吧,既然已經(jīng)下車了,我們就在附近找一家店,我記得這邊有幾家的菜色做的還不錯。” 有了這個插曲,兄弟倆人時隔一年的聚餐,也沒有了什么喝酒的心思,尤其是付宇一臉飽受打擊想自己一個人靜一靜的表情,蔡軍默默的將之后的活動安排在心里取消了。 接風(fēng)活動,什么時候都可以,犯不著這個時候去招付宇。 兩人吃晚飯,從酒樓下來,蔡軍繞過迎上前想招客的出租車司機(jī),突然停下來,背后的付宇一時沒預(yù)料到面前的人動作,剎車不及,差點(diǎn)撞了上去。 “怎么了?” 他順著蔡軍的眼神看過去,對面的路邊,穿著背帶褲的年輕姑娘,手中抱著個她半個臉大的包子,啃的一臉滿足。 蔡軍這sao包的金龜整理了自己的西服,走向?qū)γ婷米由磉呁O?,遞過去一方紙巾,不知道說了什么,那妹子并沒有接紙巾,卻是抬頭看了看自己,猶豫了一下,點(diǎn)了點(diǎn)頭。 付宇覺得三觀都有些裂了。 *** 街角的咖啡廳。 晚上咖啡廳的人少了很多,環(huán)境比起白天的嘈雜,安靜了不少,到處都彌漫著濃郁的咖啡味道。 相互自我介紹后,蔡軍說了來意。 “找我做助理?”木魚專心致志的啃著巧克力蛋糕,“我大學(xué)學(xué)的電子計算機(jī),專業(yè)不對口?!?/br> 付宇原本是低頭看著咖啡,準(zhǔn)備打算一晚上把這杯咖啡看出花來的。 聽到對方說著話,忍了忍,到底忍不住開口:“你不是從小練到大的么?” 這身手,不當(dāng)個武術(shù)冠軍,不參軍,不去做特勤人員,不繼承家業(yè),讀什么計算機(jī)啊? 木魚點(diǎn)點(diǎn)頭:“從小練到大,和讀計算機(jī)兩者之間不沖突吧?” 這不是沖突不沖突的問題,付宇覺得木魚有點(diǎn)不務(wù)正業(yè)的荒謬感,一個身手比他好的人,居然不干什么正事,去讀計算機(jī)? 也不是說計算機(jī)本身不務(wù)正業(yè),計算機(jī)系不是隨隨便便撈個人都可以去讀么,一百個讀出來,總有一個人能成才吧? 可這種有天賦,有傳承,有意識的孩子……掰著手指頭,數(shù)都數(shù)的過來,他家老大每年跟別人打破頭,都不一定搶的回一個。 付宇皺著眉:“你師父他難道不會生氣嗎?” 木魚一直笑著的臉突然僵住了,她眼底的禮貌,一點(diǎn)點(diǎn)的被疏離所取代,周身的氣場似乎也隨著冷下來。 蔡軍突然覺得咖啡廳今天的空調(diào)開的有些低,他敏銳的覺察到木魚的變化,突然抬起手,叫來服務(wù)員:“麻煩再來一份慕斯蛋糕,一疊曲奇餅干,一份草莓布丁,一杯卡布奇諾。對了,你們這的果汁有什么鮮榨的,隨便來一份就好,木小姐你還有什么想吃的么——” 他恰到其分的打斷,讓三人之間的尷尬驅(qū)散了不少。 木魚低頭喝咖啡,再抬頭,又恢復(fù)了之前乖乖女的樣子:“給我來一杯熱可可好了?!?/br> “那就再來一杯熱可可,一份手工巧克力。”蔡軍將菜單遞回到服務(wù)員那,回過頭來,將話題拉回到最初,“專業(yè)對不對口吧,這個其實(shí)不太重要,你看我以前學(xué)的是哲學(xué),現(xiàn)在不也一身世俗銅臭味。” 木魚好脾氣笑了笑:“您真會說笑。” 蔡軍也從面上看不出木魚是不是生氣了:“實(shí)話跟你說吧,這個助理也只是名義上的,我其實(shí)更看重的是你的身手,因?yàn)槲业那闆r有些特殊……” 蔡軍深諳用人之道,更明白招人得以誠相待。 從自己特別容易招惹禍?zhǔn)麻_始,到這幾年他每日的怎么過來的,一五一十都說了,雖然沒有說的太過明白,但是也足夠讓外人明白,他對于“助理”需要的急迫性。 最后,他還不忘保證:“雖然這些年,我自己大災(zāi)小災(zāi)不斷,但是我身邊的助理,實(shí)實(shí)在在沒有出過什么大事,多半是因?yàn)檎屑懿蛔∥业那闆r,被我給換掉了,而最近跟著我的小潔,是因?yàn)樗貋淼穆飞希恿宋椿榉虻碾娫?,不小心出了車禍?!?/br> 幸好小潔開的是他的車,車上各種安全措施都是最好的,并沒有受更大的傷。 木魚提出一般人都會提出的疑問:“您日子里處處都是意外,難道沒有懷疑什么?” 蔡軍說的有些含糊:“我得罪的人不少,這兩年陸陸續(xù)續(xù)圈了幾個人,可以沒有最終確定誰干的?!?/br> 木魚陷入了沉默。 得,蔡居然到現(xiàn)在都認(rèn)為是人為的,某種程度上,也能說明他心性堅定。 良久,她捏著自己擺在桌上的卡通錢包,低聲問了一句:“待遇怎么算?” 蔡軍笑了笑:“年薪和我們公司總經(jīng)理相同,拿公司百分之一的股份分紅,五險一金。” 木魚矜持了一下:“這——” “干滿一年送座駕,干滿兩年,全國任何地段的商品房,你隨意挑?!?/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