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節(jié)
但是就精神而言,卻非常好,她手中拿著一本書,笑盈盈的看著木魚,眼神透出勃勃生機(jī)。 “昨天,你找到地方了么?” “找到了。”木魚這次空手而來,自顧自拉了把椅子坐下,“順便的我還拜訪了一下令尊令堂。” 齊珊的笑意慢慢的僵在臉上。 “我們告辭之后,順便上了四樓——對,你們以前住的地方。” 齊珊臉上的笑容終于徹底消失了。 奇怪的是那屋子被磚墻封死,偌大的屋子,不是防盜窗,就是砌磚堵住入口,硬是沒有一個正常人能夠通過的地方。我們順手就把墻給拆了,闖了進(jìn)去……”木魚淡淡的闡述著,沒帶什么感□□彩。“我來歸納下你的時間軸好了。” “三天前,你回家布置,等蘇莉進(jìn)入,甕中捉鱉,結(jié)果沒能殺死蘇莉,干脆封死屋子,想把蘇莉困死。” “兩天前,心懷愧疚的你,拖著重病的身體,到孤兒院墓地祭奠蘇莉,求取心理安慰。” “昨天,告訴我,幾天后就會痊愈。所以蘇莉死后,你就能痊愈對么? 齊珊臉色發(fā)白,捏著書本的手發(fā)抖著:“我不懂你在說什么!” 木魚一伸手,幾米遠(yuǎn)的果盤上,一只蘋果直直飛了過來。 小試身手后,她咔嚓咬了一大口,繼續(xù)說:“我跟你不一樣,我是能看見蘇莉的。那房門是從雖然外面鎖起來的,不過很可惜,我們找遍屋子所有地方,蘇莉不在里面。” 齊珊瞳孔猛然間收縮了下,眼中的慌亂被驚懼所取代。 第十六章 齊珊瞳孔猛然間收縮了下,眼中的慌亂被驚懼所取代。 她珊有些狼狽的避開木魚的直視,捏緊書背,骨節(jié)透出駭人的蒼白。 明明是初春,冷汗從她額頭上冒出,一滴滴的順著臉頰滑落。 她半低著頭:“我說了,我不知道你在說什么。” 木魚像是早就預(yù)料到了齊珊的反應(yīng),聽到這,笑了笑,說的模棱兩可:“知不知道我到底在說什么不要緊,你只要知道,命格這玩意,不是想動就能動的,你種的因,當(dāng)然得承受相應(yīng)的果。” 齊珊嗤笑了一聲,再抬頭,臉上的表情說不上是悲傷還是嘲諷。 “她從小就聰明而且招人喜歡,老師,家長,街邊店的老板……明明孤兒出身,卻整天嘻嘻哈哈,笑得一副沒心沒肺的樣子。” “高三的時候,明明是我要高考,我爸卻把她接家里來,把我的書房讓給了她,一家人對她噓寒問暖,連我低燒了三天都不知道。” “大學(xué)的時候,我喜歡的男孩愛上她,在她宿舍底下彈吉他表白,天天浪漫突襲,滿城市的追她。” “工作后,我沒日沒夜的考證,沒日沒夜的看書,可是終究還是差了一步。她到了關(guān)頭,才臨時看了幾天的試題,考上了,興致一來撕掉面試通知,說要去世界看看。” …… 木魚靜靜的聽著,視線落在窗臺的位置,那里有個女人靜靜的坐在地上,粉紅色的大衣,黑發(fā)齊胸。 不知道蘇莉來這多久了,木魚之前推開房門的時候,她就坐在那個位置。 到現(xiàn)在,竟是連姿勢也沒改變多少。 “你在嫉妒她。”木魚一針見血。 齊珊聲音一頓,慢慢閉上眼睛:“是的,我嫉妒她。” “我珍惜的,她棄之敝履。我心念的而不得的,她隨手踩踏。” “我嫉妒她,不喜歡她,恨不得……”齊珊眼眶越來越紅,“我恨不得她就此消失。” “所以,我就得等死么?” 對面的蘇莉聽到這,慢慢抬起頭,眼底平靜,沒有任何情緒。 木魚看了一眼蘇莉,表情未變對齊珊:“那個人,他是這么對你說的么?” “你……咳咳咳咳……”齊珊剛說出一個字,突然劇烈的咳嗽了起來。 像是一架破風(fēng)箱,要將肺都咳出來一樣,她弓著身體,病服緊繃著,清晰的勾了出她突出的脊梁骨和蝴蝶骨。 她的手在身側(cè)胡亂的抓著,露出纖細(xì)到仿佛稍稍一折就能折斷的手臂,一眼掃過去,布滿針孔。 木魚站起來,走到她身邊,替她按下一旁的呼叫器。不一會兒,門外就傳來急促的腳步聲。 咳嗽聲,慢慢減弱,一同減弱的似乎還有呼吸聲。 “我其實(shí)并不是來質(zhì)問你些什么。”木魚將吃到一半的蘋果扔進(jìn)垃圾桶里,“只是人這一輩子,活著也好,半死不活也罷,甚至還有半活不死的……怎么活著都是自己的事情,扯上別人就不是一個人的事情了。” 說完,木魚轉(zhuǎn)過身,朝門外走去。 “你知道什么?”身后的聲音嘶啞著,有些歇斯底里。 木魚停下腳步,聽到齊珊繼續(xù)說: “是她欠我的!” “她欠的!” 護(hù)士在同一時間推門而入,看見木魚的時候,明顯愣了一下,隨后視線落在床上幾乎軟癱著的病人身上,急急忙忙跑了進(jìn)去。 蘇莉從后面跟上來,經(jīng)過木魚時,輕輕嘆了一口氣。 “我們走吧。” 木魚走出房門,順手關(guān)上門,把齊珊重復(fù)著的那句“她欠我的”關(guān)在門后。 司度背靠在門旁的墻上,視線看著窗外,不知道在想什么,看見走出來的兩人,眼神變了變。 前面的蘇莉,走路一瘸一拐,右腿明顯的受了傷,著裝還是原來的樣子,混搭的邋遢風(fēng)。 她身后的木魚穿了件藍(lán)色的外套,長發(fā)隨意的扎起,淡藍(lán)色的牛仔褲,黑色的帆布鞋,就跟她周身的氣場一樣,干干凈凈。 沒有任何負(fù)面情緒。 “司度?” 司度回過神來,視線落在木魚身上:”怎么樣?“ 木魚:“跟我們之前想的一樣。” 齊珊這樣的正常人,估計連自己的命格都很難改變,怎么可能動得了別人的命格。 動別人命格的,另有其人。 司度點(diǎn)點(diǎn)頭:“詳細(xì)的回去再說,我現(xiàn)在想知道,她怎么在這?” *** 木魚也不知道為什么蘇莉會出現(xiàn)在這。 從見面開始,她一反之前跳脫無厘頭的樣子,消沉的沒有什么存在感,除了答非所問之外,就是一問三不知。 木魚也理解她的想法,不再詢問什么。 司度開車將兩人送回家,昨天兩人半夜拆墻鬧騰一夜,今天一早就去了醫(yī)院,一夜沒睡的兩人都沒有什么精力,相互說了幾句話,木魚就將他送出了門,讓他回去補(bǔ)眠。 一回過頭,就看見原本坐在沙發(fā)上發(fā)呆的蘇莉,又坐在了地板的角落里,雙手抱膝,一副生無可戀的樣子。 木魚走進(jìn)房間,從衣柜里翻出一套洗干凈卻沒有穿過的內(nèi)衣,又找到一套睡裙,接著從柜子里找到新毛巾和牙刷,走回客廳的時候,從桌子上拿了個一次性杯子。 然后,抱著這一堆東西,走到蘇莉的面前,伸出腳輕輕的撞了撞她的腳尖。 見她抬起頭焦距落回到自己身上,將手中的一堆東西一股腦的塞到她手里,很平和的說:“你先去洗個熱水澡,吹風(fēng)機(jī)在浴室洗手臺底下的柜子里。” 蘇莉這才像是從醫(yī)院那把魂找回來一樣,抱著東西站起來,卻站在木魚面前半天沒動彈。 過了一會兒,她看著抱著的內(nèi)衣,臉色通紅,半低著頭:“謝謝。” 木魚擺了擺手,從一旁的架子上拿下圍裙:“我去煮個面,先湊合著吃一頓,如果你不介意的話就暫時住我家。我原本就一個人住,房間的確沒有了,但是沙發(fā)夠大。” 蘇莉咧嘴一笑,笑容卻還帶著些蒼涼:“不介意不介意,謝謝女俠收留我。” 木魚已經(jīng)把圍裙系好:“我叫木魚,衛(wèi)生間在拐角的地方,你推門的地方就有拖鞋。” 蘇莉去洗澡時的步伐,比起之前虛浮的像是要飄走的樣子,倒是好了很多。 木魚也沒太在意,走進(jìn)廚房,看著整整齊齊的廚房,找了半天沒有找到掛面,她之前明明記得在超市買了的。 從口袋掏出手機(jī),撥了司度的電話,他大概還在回去的路上,手機(jī)那端能聽到汽車?yán)鹊穆曇簟?/br> “木魚?” “哦,是這樣的,我們之前不是在超市買了掛面么?我不記得放在哪了。” 司度戴著藍(lán)牙耳機(jī),將車廂內(nèi)的音樂關(guān)小:“你現(xiàn)在在廚房里?” “對,在廚房里。” “你面前三個柜子,打開左手的柜子,對,看見紅色的那個塑料箱了么?” “看見了——”木魚打開紅色的塑料箱,里面塞著各式各樣的方便面,粉絲,掛面一類的速食物品。“在這呢。” “兩人準(zhǔn)備吃掛面?” “不想吃外賣,也懶得自己做飯,掛面方便點(diǎn)。”木魚像是想起什么,補(bǔ)了一句,“我真的會做飯的!” 司度突然笑了起來。 這個時候,木魚還能糾結(jié)這個問題,說明她的確沒有受周圍人負(fù)情緒的影響。 無論是那個死氣沉沉的齊珊,還是表面看起倆明媚陽光的蘇莉,周遭都溢滿了負(fù)情緒,所以面對兩人他能避而遠(yuǎn)之的避而遠(yuǎn)之,不能避開的,當(dāng)作沒看見。 木魚似乎在這一方面,遲鈍的厲害。 他還記得,十年前,他和司量任務(wù)回來,身上戾氣暴虐,像是個移動的鬼見愁,就連禮樂輪回見了他都退避三舍。 她卻眼巴巴湊上來,毫無所覺。 “開車小心點(diǎn)。”木魚弄不清楚司度現(xiàn)在這個笑,是覺得好笑呢,還是在看樂子,她腦子里現(xiàn)在困成一團(tuán)漿糊,也沒精力糾結(jié)這些。 “木魚。” “嗯?” “你多留意下蘇莉,我總覺得她反應(yīng)有些不對。” 木魚的視線無意識的劃過衛(wèi)生間的方向,點(diǎn)點(diǎn)頭:“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