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6節(jié)
第53章 053 不懷好意 周士武啪的聲摔了手里的筷子, “吃飯還堵不住你的嘴是不是?” 范翠翠被嚇得筷子落地,抬起頭, 歪著嘴,囁喏道,“娘不是說家和萬事興嗎,四弟不在,總有些不習慣, 四弟人懶, 但最會哄人,三兩句就把娘哄得開開心心的。” 周士武臉色鐵青, 舉起手就要扇范翠翠耳刮子, 家里誰都不敢再提周士義,范翠翠吃了雄心豹子膽了。 屋外的風小了,滴滴答的雨滴放慢了速度。 “老二,做什么,快放下, 她還懷著孩子呢。”黃菁菁語氣平平的叫住周士武,“她說得沒錯,老四在一家人才齊了,只是啊......”黃菁菁塞了一小撮野菜進嘴,慢慢咀嚼著, 臉色沉靜如水,“天下無不散的宴席,就是從我肚里出來的, 緣分啊,說斷就斷了,老四是我沒教好,禍害自己我也認了,吃飯吧,下午還有事呢。” 周士武惡狠狠倪了范翠翠眼,這才撿起筷子吃飯。 范翠翠沒有別的心思,純粹想到周士義而已,以為要得來黃菁菁的疾風驟雨,不成想黃菁菁不和她計較。 她揉了揉肚子,心底竊喜著。 家里囤積的豬草不多,下午,劉慧梅拿著鐮刀欲和黃菁菁出門,被黃菁菁一個眼神止住了,“家里沒人了還是怎么,要你一個月的孕婦干活,好好待著,別整天作妖起幺蛾子。”眼神掃過在灶房豎著耳朵偷聽的范翠翠,“你好生養(yǎng)著,老大第一個孩子,養(yǎng)好了。” 劉慧梅受寵若驚的看著黃菁菁,黃菁菁板著臉,臉上說不出是高興還是憤怒,背著背簍,穿著雨靴,慢條斯理的出了門。 周士文身上傷著,黃菁菁讓他在家守著,一頭牛,家里還靠它掙錢了,不能有個閃失。 周士武和周士仁下田干活,下了一會兒雨,要檢查稻種的情形,田里的水不能淹過攏的稻種,兄弟兩配合規(guī)整稻種,一人左一人右,一彎腰,便是一下午。 天兒繼續(xù)陰著,不是啥時候又會下雨,黃菁菁割了一下午的豬草,去菜地看,一晚上的時間,絲瓜苗的絲長了很多,要打瓜架子了,若不是周士文回村耽誤,瓜架子都好了,她回到院子,范翠翠坐在凳子上洗衣服,嘴里喋喋不休抱怨衣服多,她手腳使不上勁,讓劉慧梅搭把手。 劉慧梅縫制著手里的衣衫,坐著巋然不動。 黃菁菁把豬草倒進后院,又出了門,連眼神都沒給范翠翠。 一家人忙完已是傍晚了,淅淅瀝瀝的雨又下了起來,黃菁菁讓范翠翠煮了半鍋粥,把買的饅頭分了,她吃了一小半,剩下的給了周士文,飯桌上安安靜靜的,周士武說起接下來幾天的打算,田里的草拔干凈了要給莊稼施肥,忙起來又是好幾天。 “你們看著忙,下雨的話早上就不去山里砍柴了,濕噠噠的,露氣重,別感冒了。” 周士武點了點頭,說起去老趙家的事兒,他到老趙家,老趙不在,讓文蓮轉(zhuǎn)達的,成與不成不好說。 “老趙到處跑,慣會懂得做人,不會不答應的,數(shù)著日子,一個月后找老趙要錢。”黃菁菁態(tài)度淡淡的,喝了半碗粥就不肯多喝了。 范翠翠聽著,不由得插話道,“娘,我哥辛辛苦苦忙活一個月,什么都撈不到,不然您和我娘說說,讓她心里有個底。” 傳到范婆子耳朵里,不定怎么鬧呢,范翠翠想著只覺得鬧心。 “她心里有個底,當初你們咋不和我通口氣讓我心里有個底。”黃菁菁語氣不高不低,既沒發(fā)火,也沒摔東西,“欠債還錢天經(jīng)地義,對你娘,我只是禮尚往來而已。” 范翠翠啃著饅頭,不再說話了,黃菁菁不給她娘說聲,她自己可以。 犯不著和黃菁菁商量。 黃菁菁懶得想她腦子里在算計什么,兒子教好了比什么都強,兒媳她管不著。 一家人吃過飯,洗了澡,各自回屋睡去了,半夜,又下起雨來,到早上都不見停,下著雨,天亮得晚,黃菁菁多睡了會兒,直到聽著院外的若有似無的敲門聲她才睜開了眼,屋外傳來周士文的詢問,“誰啊,來了。” “是我,劉彥,周大,開開門,我有事和你說。” 黃菁菁眨了眨眼,腦子立即恢復了清明,劉彥說明日才把錢湊得齊,怎今日這么早就來了,她穿戴整潔出門,劉慧梅和劉氏也起了,二人在灶房做飯,黃菁菁伸了個懶腰,提著桶進了灶房,出去時,看周士文背著背簍回來,而不見劉彥影子。 “劉彥怕牛餓著,背過來的草,讓我們把牛喂飽了,他們家去鎮(zhèn)上拿錢了。”周士文解釋完,背著背簍去了后院,劉彥想多了,他沒養(yǎng)過牛,牛吃什么草還是知道的,黃菁菁要把牛賣錢,怎么會餓著牛呢? 坐在灶下生火的劉慧梅聽著這話,心緊了下,這般來看,她爹娘肯定是把宅子賣了。 多敞亮的宅子,好不容易才買著合心意的,說賣就賣了,劉慧梅說不出自己是遺憾多些還是心疼多些,當時劉樁犯錯,她勸肖氏放周士文一馬,她愿意給錢,但肖氏不肯,硬是把事情推到了周士文身上。 周士文在鎮(zhèn)上多年,認識他的人都知道他的性子,肖氏算盤打錯了,更別論還有黃菁菁在呢。 她懷孕后才明白些黃菁菁的瘋狂,一個母親,為了兒子什么都做得出來,尤其像黃菁菁這種本就厲害的。 黃菁菁想著到手的銀子,一上午沒給大家臉色瞧,逢著文蓮上門按捏腳,她態(tài)度都好了不少,“文蓮哪,下雨天怎么還過來,路打滑,小心摔著,老三媳婦,老三媳婦,快攙扶文蓮一把。” 文蓮渾身不自在,她原本昨天就要過來的,奈何下了雨,她婆婆滿村的找孫子,怕趙小富掉河里沒了,她跟著緊張了一上午,下午有事給耽誤了。 故而今早才來。 “嬸子,不用客氣,我的腳好很多了,栓子娘按著舒服,家里不差那幾個錢,好透徹就成。”文蓮眼珠子轉(zhuǎn)了轉(zhuǎn),問起范翠翠來,“怎么不見桃花娘?” 黃菁菁瞥了眼東屋,不愿意多說,“誰知道呢,讓老三媳婦扶你去西屋,別管她。” “嬸子,我找桃花娘有事說呢,她娘家大哥跟著我公公干活,我公公差人問問她娘家大哥的人品。”來之前文蓮就把借口找上了,趁著下雨劉氏時間多,她尋思著添兩文錢讓劉氏按久些,范翠翠在邊上看著,學了按捏手藝,花出去的錢還怕掙不回來? 趙家有錢,自然不用她cao心,她想的是文家,她爹娘一把年紀了,多虧她拿錢回家,兄弟們沒個傍身的手藝,起早貪黑在田里干活不是法子,學門掙錢快的手藝,以后好好過日子多好?但尋常人家,學手藝要給錢的,給了錢也不見得能學到真手藝,手藝多傳給子孫后代了,師傅把你領進門,怎么可能耐心教導你。 按捏就不同了,方端平如今會了,看起來很簡單,學學就會了。 可惜她腦子不開竅,只覺得劉氏按捏得舒服,看不出名堂了,都是周家人,范翠翠應該看得出來。 黃菁菁忍俊不禁,問范翠翠她大哥的人品,不如不問呢,誰傻到說自己大哥的壞話啊,她上下端詳文蓮兩眼,心思動了動,“成啊,我讓她來,你好好問問她,老二把工錢的事兒和你說了沒,范家欠我錢,就拿范田的工錢抵。” 文蓮怕得罪黃菁菁見不到范翠翠,答道,“我和我公公說了,一個月后,你讓桃花爹來家里拿錢就是了。” 黃菁菁不好糊弄,可不會像范翠翠那樣信她的話,狐疑道,“你公公啥時候這么好說話了,不會又在想什么歪主意吧,待會我讓老二去里正家,還是讓里正主持公道好了,里正為人公允,不會看村里人受欺負......” “嬸子,哪用得著驚動里正,不是小題大做嗎?”文蓮不知黃菁菁抽哪門子筋,鬧到里正跟前,她公公不就知道她瞞著話不告訴他了? 雖說她公公不會說什么,但傳出去終究不太好。 黃菁菁心頭冷笑,還有什么不明白的,文蓮壓根沒把話告訴老趙,“怎么不能說了,你公公不同意,我好請人去范家要錢啊,二百多文錢,不能說沒就沒了,我家老大一個月辛辛苦苦才掙百來文呢。” 文蓮哂笑,周士文工錢就是一百五,還有打賞的錢,零零星星加起來一百好幾,怎么就是百來文了? 只是她沒有質(zhì)問,笑著道,“那我再和我公公說說,他昨晚喝了些酒,不知聽進去多少。” “好啊。”黃菁菁挑眉,讓劉氏扶她進屋,看人躺下了,才道,“老三媳婦,方才你扶文蓮這么久,就收她一文錢好了,進了這個門,什么都按錢算。” 文蓮嘴角抽搐,從床上爬起身,僵著嘴角道,“嬸子,不至于吧?” 鉆錢眼里也不是這么種鉆法。 “怎么不至于了,穆家老爺子讓老三上門,錢給的更多了,你自己說不差錢的,難道是故意在我面前顯擺?”她讓劉氏攙扶原本是怕文蓮摔著,后來改了主意,文蓮的腿好得差不多了,隔兩天就上門,反常即為妖,恐怕在打什么主意呢。 對不懷好意的人,她素來是先下手為強,就文蓮那點心思,在她面前還不夠看,她又道,“老三媳婦,先出來洗手,把手洗干凈了再去。” 劉氏想說自己洗手了,攙扶文蓮前剛洗的,但看黃菁菁站在木桶邊,手搭竿上的棉巾上,一臉是笑的望著文蓮,笑容是前兩天有過的,劉氏捂著胸口,心狂跳了兩下。 黃菁菁笑的時候不多,除了在幾個孩子面前真心實意的笑,但凡在外人跟前這樣咧著嘴笑,都沒好事。 她不敢耽誤,忙走了出去,遇著范翠翠進屋,她斂了神色,緩緩走到黃菁菁跟前,彎腰認真洗手。 然后,就聽見黃菁菁在她耳朵邊叮囑了幾句,劉氏渾身一顫,有些緩不過神來。 第54章 054 懶得多說 而屋里, 范翠翠也正和文蓮嘀嘀咕咕,說到激動處, 文蓮溫柔的臉閃過絲陰霾,黃菁菁若有所思看著,范翠翠低頭拉她的手,被文蓮用力甩開。 兩人怕是起了什么爭執(zhí)。 黃菁菁擦擦手,輕笑著走了過去, 她沒聽人墻角的習慣, 故意扯著嗓子道,“文蓮哪, 你來的真是時候, 嬸子手頭沒事,和你嘮嘮家常啊。” 語落,屋里的人立即止了聲,兩人有些不快的別開了臉。 黃菁菁推門而入。 范翠翠立在床前,手在身后扯著文蓮手臂, 她怕文蓮像上回那樣張嘴就把她賣了,先文蓮一步道,“娘哪,您和文蓮說說話,我......我拿了針線活也過來, 文蓮問我大哥在家聽話不,我大哥那人,嘴巴笨不會說話, 但干活卻勤快老實得很......” 說這話的時候,范翠翠脊背筆直的拉長了音,看似胸有成竹,實則虛張聲勢。 黃菁菁瞇了瞇眼,連眼神都沒甩給她,拉過凳子在床前坐下,面容可親道,“我看看你的腳怎么樣了?” 臉上的余怒未消,她和范翠翠說得好好的,臨頭了范翠翠說變就變,當她猴耍呢。 聽了黃菁菁的話,她作勢哎喲了聲,順勢甩開范翠翠的手,疼痛難忍的模樣道,“我想和嬸子商量呢,昨日下雨,腿好像又疼了,我添兩文錢,讓栓子娘按久些,您不會反對吧?” 黃菁菁臉上堆著笑,看起來十分平易近人,目光落在文蓮受傷的地兒,“不反對,怎么會反對,只是啊......”黃菁菁頓了頓,伸手按了按文蓮的腳,文蓮的腳好得差不多了,更多的時候是癢,癢得想撓,被黃菁菁一按,更癢了,忍不住后縮了縮,“只是什么?” “兩文錢買斤米都不夠呢,我看你的腿有些僵硬,讓老三媳婦給你按個全身,也不多,五十文就夠了,多半個時辰,別說啊文蓮,嬸子看你紅光滿面,眉黑眸亮,整個人精神煥發(fā),年輕了好幾歲呢,老三媳婦按捏的手藝好,能改善氣色,看我老婆子不也這樣?”黃菁菁拉了拉下巴的rou,人瘦了,松弛的rou緊實了些,她高興道,“都是老三媳婦的功勞,你別舍不得錢,要不是同個村,想享受老三媳婦的按捏都享受不到,何況五十文對你來說,還不就是九牛一毛?” 老趙和趙吉福一年四季出門干活,錢掙了不少,父子兩卻沒時間花,多讓文蓮和韓氏給花了,韓氏脾氣好不管家,老趙家的事兒文蓮說了算,銀子大半在文蓮手里,五十文對文蓮來說,確實小數(shù)目。 她沒說場面話,比起之前,文蓮容光艷艷,眉目端莊了很多。 這話不是第一次聽人說起,文蓮嬌羞的摸了摸自己的臉,心里樂開了花,女為悅己者容,誰不想被稱贊年輕好看,但她不是傻子,五十文在其他人家,一個月都攢不下這么多錢,黃菁菁開口錢閉口錢,為她著想不可能,只怕把她當冤大頭了,“嬸子吶,五十文可不是小數(shù)目,傳出去外人會罵我是敗家娘們呢,我都花了二百多文了,您咋不看在錢的份上讓栓子娘不收錢呢?” “這個不行。”黃菁菁掀了掀眼皮子,“就是看在錢的份上才收你五十文,最近農(nóng)忙,老三媳婦活多著呢,你好生想想,五十文,要按就按不按就算了,嬸子不逼你,只是啊,人年輕時候總要好好打扮打扮自己,能漂亮幾年是幾年,像嬸子,想裝扮成小姑娘都不行了。” 文蓮有氣又笑,什么人啊,明里暗里敲詐人,老趙家的錢又不是洪水沖來的,五十文確實多了,張嘴就要拒絕,抬起頭,便被范翠翠的肚子擋住了視線,她神思一凜,想起正事來,今日來本就有其他目的,多少錢都要給,只要范翠翠把劉氏的按捏手法看清楚了,不怕眼下吃的虧吃不回來,她思忖道,“五十文就五十文,只是嬸子,您這樣做人要不得,往后誰還敢和您打交道?” 見錢眼開,逢人就訛,這種名聲傳出去,唾沫星子都能把黃菁菁淹死。 黃菁菁眉目舒展,聞言,不以為然道,“我一大把年紀了怕什么,靠手藝過日子,我堂堂正正,倒是有些心懷不軌的小人想背后算計我哪。” 她話里有話,文蓮心虛,眼神有些閃躲,只是范翠翠在前邊擋著,黃菁菁倒是看不出來,“嬸子說話做事總這般硬氣,村里,好些人佩服您能干呢。” “能干什么,嬸子也是沒法子,好了,嬸子也不打擾你了,把錢給了,讓老三媳婦開始吧。”黃菁菁推開凳子站起身,像要離開,文蓮喜不自勝,她就怕黃菁菁守著看出個名堂來,能把黃菁菁支走,掏錢算什么,她痛痛快快給了錢,還假意讓黃菁菁留下說會話。 黃菁菁懶得拆穿她,數(shù)著銅板道,“我在場,你們年輕人也別扭,有老二媳婦進來和你話嘮話嘮就夠了,嬸子就是個cao勞命,還得去割豬草呢。” 豬草割回來要把水晾干才能喂豬,這雨不知道要下到什么時候,早作準備是好的。 她數(shù)著銅板回屋去了,數(shù)清楚了,掂了掂錢的重量,笑逐顏開的把錢放入炕的灶眼里,這才換上蓑衣雨靴出門。 小雨淅淅瀝瀝,到處濕噠噠的,黃菁菁原本不想出門的,可是文蓮上門改變了她的想法,她留在家,文蓮心有忌憚,劉氏也施展不開,方大夫花三兩銀子才買的手藝,文蓮幾十文就想打發(fā)了,癡人說夢。 接下來的事兒,交給劉氏就成了。 出門前,特意給文蓮打了聲招呼。 文蓮面上難掩喜色,極力繃著臉,讓范翠翠去窗戶邊看看黃菁菁是不是出門了,她趴在床上,心思活絡開來,細心琢磨著劉氏按捏的部位和力道,有一搭沒一搭套劉氏的話,“栓子娘,你按捏得我挺舒服的,我家那口子天天在外奔波,我也試著給他按捏過,你們猜怎么著,手上還沒使勁呢,他就嚷著疼了,我怕他受不住,不敢接著往下按捏了,栓子娘,是不是我按捏的部位不對,為啥你按捏得我挺舒服呢?” 劉氏專心致志按捏著文蓮的后背,平靜的臉上看出任何情緒,勸道,“你可別亂給人按捏,人的身上有很多xue道,弄不好要死人的,別好心辦了壞事。” “什么?”文蓮以為自己聽岔了,這種都會死人? 文蓮幅度有些大,劉氏松了松手,臉有些紅,一個勁的點頭,“可不就是,方大夫是學醫(yī)的,你問他就知道了,不然他咋讓端平兄弟跟著栓子爹學呢,就怕一著不慎,害死了人。” “不會吧?”文蓮心提了起來,認為劉氏嚇唬她,真能按捏死人,她怎么沒死? 劉氏的手慢慢下挪,故意在文蓮后背重重按捏了下,疼得文蓮驚呼出聲。 “看吧,是不是很疼,這就是人的xue位的關系,xue位不同,達到的效果不同,為什么村里有些人倒下地就沒爬起來,就是摔著xue位了,文蓮哪,你不同內(nèi)里門路可別亂動手,會害人的。”劉氏有板有眼的說著,連范翠翠都糊弄住了,不由得好奇道,“三弟妹,你的手法是娘教你的,娘哪兒學的?” 黃菁菁只會一天到晚使喚人,何時琢磨出這種按捏手法來了,稍有不慎害死人了怎么辦? 劉氏繞過方才的xue位,改為輕輕推拿,不疾不徐道,“娘一大把年紀了能從哪兒學,她身子不舒服又不好意思請大夫,私底下讓我替她揉揉,我便從后背到腳給她揉,揉到不對勁的地方,娘一喊疼我就立即收手,次數(shù)多了,娘舒服了,自然而然就想到這種手法了。” 范翠翠目不轉(zhuǎn)睛盯著劉氏,想看看劉氏有沒有說謊。 但劉氏低著頭,面色從容,手里的動作也未曾因著說話而減慢或者停下,不像說謊的樣子,她沉吟道,“娘在咱跟前強勢慣了,弱不禁風的樣子哪愿意被咱看到,和三弟妹說,只怕也是扛不住了。” 黃菁菁的性子范翠翠是了解些的,平日生病發(fā)燒,不是到了熬不過去的時候不會請大夫,至于為何只喚劉氏,軟柿子好拿捏唄,換作她,她才不搭理呢。 沒想到這樣反而叫劉氏撿了大便宜。 文蓮認真想了想后果,有些不甘心,頭枕在手臂上,繼續(xù)道,“一般人就是隨便按按,應該沒什么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