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6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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幾十年夫妻,范老頭怎么會不了解自己媳婦的性子,說話溫溫柔柔,做事可是不留情面的,家里苦了不是一年兩年了,怎偏今年過不下去了,追根究底,知道女兒手里有錢動心思了唄。 范婆子自顧拉著范翠翠給她擦眼淚,訓范老頭道,“翠翠剛回來你就攆她走,不知道以為咱多怕周家呢,翠翠懷著周家的種,不怕黃寡婦不緊張,這次若不讓翠翠硬氣些,拿著錢回去,以后要被她婆婆壓一輩子,自己的女兒自己疼,你們大男人懂什么,想當初我嫁進范家,婆婆三天兩頭罵,你也不曾幫我說過句話,你們男人就是靠不住的。” 范老頭氣噎,盯著范婆子看了看,甩手而去,“隨便你,想拿捏她婆婆,我娘從地里爬起來都斗不過她。” 一個寡婦把四個兒子養大,沒點本事怎么可能,不管事情是不是范翠翠做的,在當母親的看來,就是兒媳慫恿她兒子做下的,還妄圖翻身,這一件事在,范翠翠就別想在黃寡婦面前抬起頭來。 范婆子固執己見,認為范翠翠沒做錯什么,把范翠翠留在家里。 范翠翠在范家住下了,而周家沒了她,不影響田地的活,牛家人能干,兩日就把樹砍完搬回院子,牛老頭和牛大依著尺寸割好,幫著擱在檐廊上,叮囑黃菁菁天好的時候就找人抬出來曬曬,曬干了去山坳村送信。 黃菁菁點了點頭,范翠翠生事精不在,家里太平多了。 大家忙著犁田撒秧苗,黃菁菁從地里回來,又給了牛老頭一百文,剩下的一百五十文等棺材弄好了再出來。 墳墓修在山坡上,旁邊堆砌了木板連向山間小路,黃菁菁去看過,甚是滿意,可能牛老頭明白她的想法,旁邊用木板鋪了一小塊地出來,留給人祭拜給跪的,樹影斑駁,照在光影不一的木板上,雅致獨特,哪怕是座墳墓,不知為何,她也生出歡喜來。 周士武早吃晚歸,黃菁菁便讓他和桃花在她鍋里吃飯,野菜多,飯少,父子兩沒有丁點抱怨,直夸她弄的菜好吃。 “娘,明日撒秧苗了,我和三弟說今年大家湊一起干活,我......我把家里的糧食拿出來,麻煩娘給我們做飯,往后......往后我有錢了,給娘。”周士武說這話的時候臉色微紅,他如今手里僅有十文,和黃菁菁一鍋后,黃菁菁隔兩天便會去買半條rou回來,自己不吃,全給他和桃花,理由是她減肥,周士武忍不住動容,仿若回到了小時候,黃菁菁吃樹根的時候愛說,“娘就愛吃這個,你們牙口不好咬不動,別牙齒沒了要我買米煮粥,好好吃你們的野菜......” 她大哥吃了兩回,吐得昏天暗地。 那一年,對他們來說是最困難的一年,但他們挺過來了。 “給我錢,你啥時候有錢,日子舒服了又想我給你們干活是不是?”黃菁菁嚼著碗里的野菜,斜睨著周士武。 周士武一陣沉默,巧言令色的他,竟說不出話來,許久,還是黃菁菁打破了沉默,“我就是cao勞的命,一輩子是享不到你們的福了,吃過晚飯,把老三叫上,我們去個地方。” 周士武眼眶泛紅,想說她福氣好著,又想到家里的情況,說不出話來,只得重重點了下頭。 天黑得晚了,把雞趕回雞籠,喂了豬,外邊還有人的說話聲,村里鬧嚷嚷的,周士武把周士仁喊到黃菁菁屋里,等著黃菁菁開口。 “你們把箱子抬到山坡上去。”箱子重,山路不好走,黃菁菁找了根繩子捆著,然后在正中間打了個結,扁擔穿過繩子,兄弟兩好使勁。 周士武和周士武一頭霧水,“娘怎么想著去山坡了?” 黃菁菁口中的山坡是她的墳墓,墳墓修建完成,黃菁菁路過便要上去瞧瞧,周士武和周士仁還沒去過。 “去看看。”算著日子,原主死了幾個月了,那日牛老頭說起,今天就是好日子,不管她的魂飄到哪兒,只望她記著,沒有人忘記她,她的兒子會改過自新重新做人,家里的條件會越來越好,哪怕分了家,周家不會就此散了。 周士武和周士仁不敢多說,二人一前一后抬著箱子出了門,天色昏暗,模模糊糊才看得見路,黃菁菁走在前邊,到了山坡,讓二人把箱子放下,放進墳墓里,周士武眼神微詫,“娘,那是放棺材的地方。” “我不知道是放棺材的,就你聰明是不是?”黃菁菁罵了句,推著箱子往里邊,“都說百足之蟲死而不僵,他們都說我命長,我卻覺得自己活不了多久,沒準哪天閉眼就醒不過來了,牛老頭說沒人給自己修墳墓的,我啊就是個例外,墳墓修好了,總想著自己拜祭自己也不錯,哪怕是座空墳,其實是我以后的家了。” 周士武頭埋得低低的,不知他娘這些日子怎么了,自從修墳,就愛喃喃自語。 黃菁菁把箱子放好,帶著周士武和周士仁磕頭,“到了墳前總要磕磕頭,我怕你們不會,先教你們,能教的我都教,哪天我死了,你們就要自己摸索著學了。” 兩兄弟對視一眼,俱看到彼此眼里閃動的淚花,低低道,“娘,您別說了,我們會孝順您的,往后您說什么就是什么。” “說什么話呢,一大把年紀了,做什么都聽娘的,傳出去被人笑話,都是當爹的人,做事要仔細想清楚了,你娘怎么教你們的,你們就要怎么教孩子,不盼著你們掙錢出人頭地,但不能心思不正做害人的事,知道嗎?”說著說著,黃菁菁先忍不住哭了起來,她沒把墳墓修在周老頭旁邊,不知原主會不會怪她。 “娘,我知道錯了,以后再也不敢了。”周士武說完,重重朝沒有立碑的墳磕了個響頭,黃菁菁嘆了口氣,“你自己可要記住了,一輩子要對得起這座墳。” “是,娘,我記住了。” 夜風吹過,山林的鳥拍打著翅膀,轉著黑眼珠立在枝頭,偶有一兩聲鳥鳴,三人跪了會兒,黃菁菁慢悠悠站起身來,望著夜色籠罩的村落,喃喃道,“這處視野開闊,想來不會差了,老二老三,回去吧。” 有了墳,不至于是孤魂野鬼,你安息吧。 無聲的話,隨風飄向遠處...... 第46章 046 兒媳歸 夜色漸濃, 崎嶇的山路愈發不好走,黃菁菁攜帶了火折子, 光影微弱,隨風若隱若滅, 身后的山林傳來悲戚的啼鳴,像是樹葉聲,又像是鳥聲。 周士武和周士仁左右側身扶著黃菁菁,不約而同轉身回望了眼山坡, 似縈繞著淡淡光暈,猛的眨眼,黑漆漆的,什么都沒了。 周士武竟不覺得害怕, 穩穩扶著黃菁菁,“娘, 您慢些,我和三弟商量著, 趁著天好, 早上先去山里砍柴,太陽出了再去田間干活, 忙完農活,搶在大家前邊去鎮上賣柴火。” 撒完秧苗,二十多天才能移栽到秧田,人多的家里便會騰出人去山里砍柴,那幾天是賣柴的好日子, 鎮上成群結隊賣柴的,賣柴的人多了,買柴的人便挑剔起來,他們先把柴砍院子曬干,忙完農活,大家砍柴時他們已經去鎮上了,且干柴易燃,賣相也好。 黃菁菁似乎沒啥精神,語氣不如以往沖,在這清冷的夜里,莫名有些暖意,“你們都商量好了還與我說什么,做事心里有個數便不會慌亂,心里沒個章程,做啥都暈暈乎乎的,一輩子渾渾噩噩就過去了。” “娘說的對,那做飯的事兒......” “娘這輩子沒別的愛好,就喜歡錢,你都說給錢了,我還能說什么,家里的債還完了,踏踏實實干活,攢錢買地。”黃菁菁頗有些語重心長。 兄弟兩連連點頭,小心翼翼扶著黃菁菁回了。 一夜無夢。 清晨,黃菁菁起床的時候,院子里沒人了,劉氏怕孩子在家吵著她休息,三個孩子帶去了地里,正是捉泥鰍黃鱔的時節,三人巴不得去田里玩了,范翠翠不在,桃花夜里哭過兩三回,后不知周士武和她說了什么,桃花不找范翠翠了,跟著栓子和梨花,幫黃菁菁割豬草,喂雞,掃地,撿雞屎,有些大人的模樣。 黃菁菁伸了伸懶腰,給原主立衣冠冢的事兒完成了,心頭舒暢了很多,她左右環著手臂拉扯筋骨,外邊有人喊周士仁,聽出聲音,她扯著喉嚨道,“老三去田里了,端平哪,你去地里找他吧。” 方端平是方大夫的幼子,跟著周士仁學按捏,或大清早或傍晚來找周士仁,繼承了方大夫的隨和的性子,方端平溫和有禮,不驕不躁,沒有因著家里有錢便眼比天高,而是愈發謙遜,這世道,總認為大戶人家少爺是紈绔,大戶人家的小姐嬌生慣養,殊不知,富裕的人越來越努力,而窮著的人,志氣越來越短。 方端平輕輕推開門,禮貌的向黃菁菁問好,“嬸子,家里忙不忙,穆家讓周三去一趟呢。” 黃菁菁收了穆春一百文,讓周士仁照著價格給穆老頭按捏,自己不吃虧,也不占穆老頭的便宜,拿錢辦事,誰都不欠誰了,怎還讓周士仁去穆家。 “嬸子別多想,是穆春哥的意思,說他爹......不老實,讓周三去治治他......我......下不了手呢。”穆家祖上德高望重,幾十年沒落,但瘦死的駱駝比馬大,穆家在方圓十里也算有錢人家了,家里幾十畝地,請著長工,一家人不愁吃穿。 穆家和方家關系不錯,穆老頭和方大夫年輕時算得上朋友,只是后來方大夫四處看病而穆老頭沉迷醉酒摸牌,兩人的感情才慢慢淡了。 饒是如此,穆老頭畢竟是他長輩,方端平按捏時聽著穆老頭嚎叫,狠不下心來,穆春說讓周三去,出六十文錢,從腦袋按捏到腳底。 黃菁菁從周士仁嘴里聽過穆老頭的事,碎碎念道,“一大把年紀還不省心,要不是他投胎投得好,哪有現在好命,我看他不是不老實,而是給閑得,要他像村里張老頭趙老頭李老頭下地,披星戴月的忙,啥毛病都沒了。” 方端平認同的豎起大拇指,類似的話,他爹也說過。 “老三在田里撒種,你去找他,我馬上過去。”周士武讓他在家做飯,大家都忙,她如何閑得住,后院里,小雞放出來了,豬槽里還有沒吃完的草,估計是劉氏喂的,黃菁菁簡單整理了下衣衫,鎖上門,去田里了。 相比之前的山上,田里熱鬧多了,大人孩子,個個挽起褲腳,在田里忙活,黃菁菁一路走去,田埂上堆滿了雜草,方端平站在田埂上,和周士仁商量著事兒,周士仁拿不定主意,踟躕的移開的視線,見著黃菁菁,心里有了主心骨,就著滿手的泥擦了擦額頭的汗,道,“端平,你等等,我問問我娘。” “穆家讓你去就去吧,一兩個時辰耽誤不了多少農活。”黃菁菁脫了鞋,放在干凈的草垛上,冰冰涼的順著田埂走向田里,前傾著身子撒種的周士武轉過身來,黝黑的臉上爬滿了笑,“娘,您怎么來了?” 黃菁菁面部表情,“老三去穆家,我來替他。”催促周士仁快去快回,補充道,“記得把錢拿回來,別腦子一熱給忘記了。” 周士仁想起工錢的事兒,重重哎了聲,彎腰洗了洗手,和方端平道,“上回你不是說大拇指按捏后指甲疼嗎,我再與你說說,你跟我一起去穆家?” 按捏手法不對,自己不舒服,被按捏的人也覺得是吃苦。 方端平不好意思瞄了眼黃菁菁,他是來給他們干活的,忽然走了不太好。 “老三叫你去你就去,好好學,以后用來救人的可不是開玩笑的。”黃菁菁道。 方端平來周家的次數多,習慣黃菁菁的說話方式了,心知黃菁菁沒有惡意,咧著嘴,溫聲道,“好勒,嬸子,一定不辜負的你的心意。” 黃菁菁樂呵的笑,“心意,我能有什么心意,我最大的心意就是你們掙了錢別忘記我老婆子。” “自然自然。” 方端平和周士仁一道走了,周士武和黃菁菁打了招呼后便埋頭干活,撒種是個精致活,稻種不比麥種,一個坑幾粒麥子,土一蓋,糞一澆,等著它發芽生苗就是了,稻種脆弱,生長環境更為復雜,田里的泥挖得細細的,撒種的一角積水,將泥來來回回拿木板攤平,完了施上一層肥,肥不能濃了,不能淡了,稻種要均勻地撒在表面,不能深了不能淺了。 撒稻種,一彎腰就是一上午,一點一點慢慢來,不能分心。 黃菁菁走到周士武身側,從他腰間綁著的竹篾簍子里抓了把稻種,左腳往前一猜,拇指食指捏著稻種,往前身側撒,速度均勻,稻種淺淺的一層覆在表面。 周士武側目,憨憨的喊了聲娘。 “我耳朵聾了要你一遍一遍的喊,干活。”黃菁菁聚精會神盯著腳下的田,不冷不熱道,“老三去穆家掙錢,你心里會不會不痛快?” 她和方大夫說了不教他們兄弟,但方大夫自己要學,只有通過周士仁,不是她不放心周士武,連方大夫都怕周士武生出其他心思,多門掙錢的手藝對方大夫來說可不是錦上添花那么簡單,方大夫不止一個兒子,幾個兒子都想學醫術診脈看病,甚至去鎮上開個醫館,但長此以往可不是法子,沒分家就算了,分了家,誰的醫術好,誰掙的錢多便會拿出來攀比,比著比著,兄弟嫌隙就出來了。 哪怕兄弟間不覺得有什么,還有妯娌呢,三個女人一臺戲,妯娌可沒多深的感情。 方大夫見多識廣,不會看不出幾個兒子以后的局面,多一門按摩的手藝,便能分散轉移些人,分配均勻才能不起波瀾。 所以,家家有本難念的經,有錢人也有煩惱。 周士武想也沒想道,“娘教三弟自有三弟的道理,三弟做事認真,按捏這種活計要集中注意,我......不是那塊料。” “有這個自知之明就好,你三弟把端平教會他便不能給別人按捏了,你當是好事,如果他不聽,被方家告到縣衙,可是要坐牢的事兒。”黃菁菁抬起眉,掃過周士武無怨無恨的臉頰,“多虧你們爭氣,我把手藝賣給方大夫了。” 周士武動作一僵,抿了抿唇,低低道,“是我不爭氣。” 要不是他騙黃菁菁的錢,黃菁菁不會為了錢把手藝給賣了,一輩子琢磨出一門手藝,二話不說就賣了,要不是幾個兒子不能得她心,她怎么會賣? “哼,還不干活,一句不爭氣就完了?”黃菁菁瞪著眼,厲聲問道。 周士武忙打起精神,低頭繼續撒種,深吸兩口氣,保證道,“娘,以后我再也不敢了。” “真要再敢,看我不打斷你的腿。” 黃菁菁又哼了聲,繼續干活。 她已經不詫異自己為何會做農活了,撒種,施肥,拔草,身體的習慣還在,她便樣樣精通。 “奶奶,看,三嬸就捉到黃鱔了。”劉氏在另一頭,直起身子,手里握著條掙扎著蜷縮的黃鱔,高興得桃花拍手叫好,順著田埂撬折耳根的梨花站起身,被劉氏手里的黃鱔嚇了一跳,“蛇,蛇......” 劉氏怕黃菁菁不高興,忙把黃鱔扔到旁邊的籮筐里,哄梨花道,“不是蛇,是黃鱔,能吃的,梨花繼續玩你的。” 田埂上長了很多折耳根,折耳根味兒重,洗干凈拌點鹽就能吃,村里的很多小孩喜歡撬,不見得愛不愛,總之愛撬著玩。 梨花驚魂甫定往籮筐投去一瞥,圓溜溜的有好幾天黃鱔,她打了個哆嗦,雙腿顫動,沒站穩,摔倒了。 劉氏忙扔開手里的草,大步走了過去,腿拂過田里的水,蕩起圈圈漣漪,梨花嗆了口水,驚嚇更多,閉著眼,哇哇大哭,劉氏不知所措,黃菁菁睇了眼,什么都沒說,繼續做手里的事兒,田里人多,聽著哭聲下意識的望了過來,見是梨花,眾人的眼神微妙的移到黃菁菁身上,她可是護犢子,劉氏沒照看好孩子,肯定要挨罵。 結果等了好一會兒黃菁菁都沒什么反應,眾人興致懨懨,馬婆子坐在田埂上指使兒媳干活,心里可把黃菁菁恨透了,里正的警告歷歷在目,要不是農忙,她估計還得在家反省呢,經過幾日琢磨,她聰明了很多,故意拐著彎道,“呀,梨花怎么哭了,多大點啊,哪能帶到田里來,不留神嗆水淹死了,好好的孩子多可惜啊......” 劉氏摟緊了桃花,抱著她就要往田埂上走,桃花反應過來,不肯上去,蹬著腿,喊著要撬折耳根。 “乖,梨花,去上邊等著,娘忙完了幫你啊。” 田里的草不比山上,草長得快,根蔓延得快,要想把草除干凈,得把泥里的根連根拔起,來來回回要幾次才會干凈,否則稻種長不好,長好了移進稻田也沒收成,周士武和周士仁撒稻種,她便摸著雜草的根順勢拔起,活多得很,沒時間照顧梨花。 可梨花不樂意,掙扎得厲害,朝黃菁菁喊幫忙,劉氏心頭一顫,頭皮發麻,暗暗瞅了黃菁菁一眼,見她沒抬頭也沒吭聲,強硬的把梨花放到了田埂上,語氣有些強硬,“田里水深,你再大些去田里玩,或過幾天放了水,娘帶你來玩。” 防微杜漸,梨花的命比什么都重要。 馬婆子饒有興致等著黃菁菁發作劉氏,便是梨花,都把目光殷切的投向了黃菁菁,但黃菁菁硬是沒抬一下頭,梨花知道嘔不過劉氏,不情不愿的坐在了扁擔上,眼巴巴的看著栓子和桃花玩,暗暗低頭抹淚。 “哎喲,多大的人哪,梨花,你娘不疼你,只疼你哥哥,你看看,他在田里玩得多開心啊,你娘重男輕女呢。”馬婆子扯著嗓門,笑梨花道。 劉氏面色一緊,先看了眼黃菁菁,看不清黃菁菁臉上的表情,她心頭惴惴,想出聲解釋兩句,然而她不是伶俐之人,張了張嘴,不知該說些什么,她沒有重男輕女,只是怕梨花嗆水了。 馬婆子抓著劉氏重男輕女,說了好大一通,田里的人不是傻子,馬婆子和黃寡婦不對付幾十年了,兩人一遇上,就沒不吵架的,打架都打過十幾回了,故而馬婆子的話,他們不摻和,免得被黃寡婦盯上。 黃菁菁手腳麻利,同樣的活,她速度比周士武快很多,只是她人胖,腰使不上勁,蹲久了腰酸背痛得厲害,梨花還在哭,她把手里的稻種撒完,拍拍手走向田埂,梨花以為黃菁菁會護著她,開口先告狀,“奶,娘不要我在田里玩,她重男輕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