席夢的mama是認為張龍是一個聽話的人，對老婆特別好，所以必須把他握在手心里，讓女婿什么都聽自己的，不要聽他媽那邊的，張龍似乎也是這樣做的，但是一到大事上面，他就聽他媽的了，這點席夢mama非常不滿意。

    你張龍怎么是個墻頭草呢，風往哪邊吹，你往哪邊跑，這哪里能行？

    張龍出差回來，折騰一圈，這臉色就不是很好，回到家感冒一場，臉色就更加不怎么好，他媽打電話幾次讓他回家吃飯，都推了，但實在推不了了，還是回去了。

    大伯母真不愛管他們這些破事兒，兒子都結婚了，老婆婆總是伸手，會讓人家覺得厭煩的，可他們家的這位兒媳婦可好……

    看著兒子那臉，心里覺得張龍也沒本事，老婆都鎮(zhèn)不住，嘴上什么都沒說。

    “吃飯吧。”

    提都沒提席夢的事兒，愿意接呢，你就接，不愿意接你就別接，但是別指望我和你爸去接，門兒也沒有。

    喬立冬過來看婆婆，給買了兩身衣服，中午過來的，結果張奶奶出去和人家吃自助餐去了，大伯母人在。

    “媽沒在家，我們倆對付吃一口吧。”

    大伯母是要做，喬立冬攔住：“做這個多麻煩，老人在家免不了，沒在家我們也出去吃一口吧。”

    去的附近的餛鈍部，大伯母就說起來張龍這事兒……

    “當初瞧著挺好，不過那沒結婚呢，這已結婚弊端就都出來了，孩子是個好孩子，架不住沒有個好媽教。

    喬立冬真沒聽說這事兒，張猛沒說啊，徐涼涼那邊也沒聽到任何消息。

    “嫂子不是我說，席夢這么折騰下去，早晚得把張龍折騰垮了，把婚姻折騰垮了，自己mama是好，但不能事事都聽吧，自己一點判斷都沒有嗎？長得挺精挺靈的……”

    大伯母嘆口氣：“所以現在這么看，其實徐涼涼那丫頭也挺好，不cao心……”

    不然攤上這么一個丈母娘，有還不如沒有呢。

    “你們也不一起生活，還總跑回去告狀，為什么呀？”

    這點喬立冬想不明白，結婚之前把房子買好了裝修好了，公公婆婆　一起幫著還貸款，說是貸款買的房子，還一年多就全部都還完了，張龍的爸爸掏錢都給還了，家里也掏的差不多了，就是覺得不想一筆一筆還，麻煩，就這樣呢，席夢還覺得不好，還跑回娘家說。

    大伯母冷笑：“你問我為什么？我也想不明白，可能她生長的環(huán)境是吃耗子藥長大的，和正常人不一樣。”臉上已經帶了怒氣：“當初結婚那婚宴，不是我們攛掇的，我也和張龍說了，我們上中人就沒這規(guī)矩，哪里有大晚上結婚的，可張龍說席夢要的五星級酒店，上午他去不起，只能挑晚上，因為這事兒唧唧幾次，后來也道歉也哄好了……”

    服務員端著混沌上桌，一人一碗，喬立冬往里面加了一些辣椒油，拌了拌。

    吃完飯就回單位了，給張猛打了一個電話。

    “你哥前一陣子去你那邊了？”

    張猛嗯了一聲。

    這個混小子，多一句話都不能說，不是你大伯母說，我都不知道。

    “怎么席夢懟徐涼涼了？”

    張猛笑了：“你聽說了啊？”

    還是沒捂住，這嫂子也是個奇人。

    喬立冬瞪墻，瞪不到兒子，只能瞪墻了。

    “跑回娘家，沒回來，你哥也沒去接，你大伯母打過幾次電話讓他回家吃飯，各種找理由不回來，昨天回來吃的飯，沒瞞住。”

    張猛對這事兒不愿意多談。

    “我要是娶這種媳婦兒，馬上離了算了。”

    多余的話就不用說了，他瞧不上這樣的，媽寶女。

    喬立冬心里冷冷一笑，徐涼涼那樣的最好是不是？

    “還真不是我夸徐涼涼，嫂子懟她，說她圍巾說她錢包，我就扭頭看了一眼，人踩了我一腳，事后和我說，女人掐架男人摻和進去太難看，不懂事嗎？”

    喬立冬沒有繼續(xù)聊下去的欲望。

    “你自己欣賞吧，天天看著天天美。”

    張猛聳聳肩，不是他夸徐涼涼，確實辦事情進退有度，這樣的女人不讓你cao心，天天恨不得丈夫掛你身上的，那哪里是丈夫，那是兒子。徐秋認識一個男人，離婚的，帶了一個孩子，小女孩兒今年六歲，其實這男人條件一點都不好，沒房沒車也沒正式的工作，她瞧上這男人什么了呢？老實踏實，接觸了一段，覺得挺好的，雖然賺的錢不多，但是腳踏實地總上班，還能干，能吃苦。

    “我想過了，我以前也不是個什么太好的人，過去的事情呢我也不愿意說，你覺得我好呢，我們就試試。”徐秋給了答復。

    男人低著頭，“我沒別的想法，就是我這孩子吧，她媽去的早，我一個人拉扯著，孩子挺苦的，以后你也會有孩子。”他不可能讓人徐秋不生孩子，生了以后呢？有差別是正常的，但是希望這個差別，別太大了，真的條件不好，只能供一個孩子念書的時候，你可以可著自己的親生的來，但是他也得想辦法供自己這女兒對吧。

    徐秋同意。

    給涼涼去電話，問涼涼能不能回來一趟，打算擺一桌，也沒有親人，徐涼涼就算是親人了，見證一下，自己婚姻那頭也不清楚料理干凈沒，她得去趟派出所，如果那邊沒離婚呢，她還得撐著，撐著那家去辦，她不會主動去辦的。

    “好，我回去一趟，姐，不行那個錢我給你湊湊，還他們吧……”這樣拖著不是事兒啊。

    萬一未來的姐夫有意見呢？

    “不給，我就是有這個錢也不給他們，我和他說妥當了，就先這么過，反正沒有孩子，有孩子以后再說，什么條件辦什么事兒，我們窮人也不講究那么多。”

    涼涼坐高鐵回來的，雖然錢多，但是這個錢不能省，她就這么一個jiejie，要再婚了，她得回來祝福。

    和蘇洛聯系好，兩個人湊份子給買一束漂亮的百合花，粉色的。

    蘇洛知道花市批發(fā)，那邊的百合20塊錢一束，大約有六七朵呢，很便宜的，去花店買花就太貴了，涼涼拎了兩個袋子，里面有新的內衣，一人一套，買給新人的，然后給徐秋買了一個鉆戒，鉆石特別小，價格也不高，不到兩千塊錢，涼涼覺得這是自己的心意，新婚就得有個新婚的樣兒。

    蘇洛過來火車站接她，蘇洛給徐秋買了一個銀的手鐲，金的她是買不起，銀的自己還可以，禮輕情意重。

    她在徐秋這里也蹭了不知道多少頓的飯。

    徐秋和姐夫請涼涼還有蘇洛吃一頓，他們一家三口外加涼涼二人一共五位，徐秋下廚的，姐夫打幫手，干活特別的麻利，就是人顯得老了一點，不像是同齡人，話也不多，但是能看出來，肯定是屬于老實忠厚類型的。

    “買這些干什么，我也用不上，我現在不用這些……”

    徐秋天天上貨賣貨倒騰貨，臉蛋上有兩團高原紅，平時也不護膚，哪里有時間護膚？可能別人會說，擦個臉能有幾分鐘？幾分鐘你都擠不出來，老了皮膚糙了只能怪自己，自己不把自己當女人，徐秋每天四點多起床要吃飯，吃了飯才能出去進貨，她賣水果只要靠口碑，所有水果都是自己嘗了以后進的，哪怕價格稍稍高那么一點，不然就在那一畝三分地賣水果的多少家，都是一樣的東西，顧客買誰家的不是買？她搞了一個三輪電瓶車，進貨的量并不大，壓多了首先是要考慮手里錢的問題，其次就是賣不出去就等著壞，賠不起，要貨量少，還能指望人家給你抬貨嗎？

    吃飽了才有力氣，來來回回的折騰，世界上有人說女人的力氣是無窮大的，這話適用于徐秋，多重的東西搬不起來，搬著搬著就有辦起來的力氣了，夏天都還好，冬天穿著大棉褲羽絨服，整個人身體笨拙的和什么似的，不這樣穿也不行，因為開回來這一路都吹著風，外面雖然扣了罩子，風還是呼呼的往里面刮，租的地方條件也不是那么好，沒有暖氣，就一間人家留著拆遷的小房，對于徐秋來說，便宜就是好，地點也很不錯，車站前行50米就是她的店，高新區(qū)這邊有個小區(qū)，上班的全部都是年輕人，好像是搞軟件開發(fā)的，附近就這么一個市場，市場超市就在她店的前方，小年輕舍得花錢，買了菜還要買些水果，她賣的品質好了起來，慢慢回頭客就多了起來，挺辛苦的一條路，但是可以賺到錢。

    看著錢，前進的力量也就有了，也不覺得累了，相反的骨子里滿滿的都是干勁兒。

    姐夫端著菜上桌，看女兒跟在自己身前身后，想叫孩子上桌去吃飯，話到了嘴邊又咽了回去，覺得不是親媽，今天日子，人家妹子來家里吃飯，這話就別說了吧，一會兒吃也能吃到，晚一會兒就晚一會兒吧。

    “meimei不過來吃嗎？”蘇洛這個沒心沒肺的，她從來不會把事情特別復雜化，孩子看著特別懂事，對著孩子招招手。

    “jiejie我一會兒吃。”那孩子對著蘇洛笑笑，有點害羞。

    她爸和她說了，讓她晚點吃，不要饞，以后盡量少惹新mama生氣，凡事順著新mama。

    “干嘛一會兒吃，現在就有位置啊。”蘇洛起身去拉著她，孩子就躲，躲避蘇洛的手，早熟的很。

    很多事情你覺得她不懂，其實她都懂的。

    “別炒了，這些菜夠了，我這兩妹子胃口小。”徐秋進廚房喊男人進來吃飯。

    男人笑笑：“你們先吃吧，我弄完的。”

    他也不想上桌，都不認識，也不知道能說些什么，徐秋那個meimei長得太好看了，他看著覺得有壓力。

    他一點都不喜歡長得那么好看的人，覺得和自己是不同世界的，反倒是很喜歡蘇洛，覺得這姑娘落落大方的，心眼特別好。

    “進來吃吧，你不上桌，孩子也不上桌……”

    “你們先吃。”男人推徐秋進去，徐秋沒喊孩子，以為知道喊了也沒用，那孩子聽她爸爸的話，現在信誓旦旦的保證她會對著好，以后真有自己孩子了，能做到什么地步，她也不清楚，而且她從小就是生活在這樣都不如的環(huán)境當中，誰可憐誰？

    徐秋回到桌子上，徐涼涼握著她的手，這是自己真正意義上的親人出嫁了，徐秋第一次結婚的時候，她沒去，也沒機會去，徐秋那時候也沒有邀請她，而是老院長去了。

    吃過飯，蘇洛喝了一點酒人就跑炕上去睡了，徐秋這邊重新租了一個房子，特便宜那種，剩下的錢留著周轉用的，將來她還要干大生意，買房子買車。

    涼涼和徐秋說悄悄話，涼涼背了三萬塊錢，全部都是現金，拿出來給徐秋。

    “你收回去，我不能次次都要你錢，你上次借我的，其實我都賺回來了，我一直想做大，就先沒還你……”這錢徐秋暫時沒打算還，她選擇親口告訴徐涼涼，“姐留著想要擴大規(guī)模用的，你現在不著急用錢，你要是著急用錢我就還你……”

    “我不著急，這錢你也拿著吧……”

    徐秋推了回來，錢是好東西，她想要，特別現在迫切的需要很多很多錢，最好一下子做大那種，做夢想的都是這個，她結婚并不是為了什么愛情，愛情是個屁，她需要一個人幫忙。

    這錢手癢癢，想拿過來，畢竟涼涼不缺錢，但……

    不能昧良心了。

    “你現在實習也不賺工資，男朋友再是一家人，還不是合法的，自己得留個心眼，沒娶你，說山盟海誓也沒用，就算是領證了，真發(fā)生什么，也是個人雇個人，花人家的錢多了，如果以后吵架，人家拿出來這個說，你也沒有立足之地，你原本就沒有父母，沒人護著你，你出什么事情也指望不上我，我能幫你的太有限。”

    這都是生活，都是現實。

    涼涼那錢，徐秋最后沒要，坑人是可以坑，但要分坑誰，坑一個曾經為了你住院治病去酒店跳舞的meimei？

    不不不，舍不得嗎，舍不得將自己最后的一點念想都給燒盡了，她這些年的生活，過年沒有親人，清明沒有需要拜祭的家人，好不容易還留下一個徐涼涼，真的舍不得燒干凈，人都是需要親情的，她也是。

    涼涼回t城徐秋送的她，拉著她的手，給她整理頭發(fā)，徐涼涼現在比她都高了，又時髦又漂亮，出息了，誰也料不到孤兒院里的這個小孩兒現在能這么出息，該有的都有了，將來還會是個大醫(yī)生，婚姻在圓滿，一輩子都是順順利利的，掃走不好，留下好的。

    “你聽姐說，真的他對你好，有些事情想不開，覺得難過的時候就給姐打電話，找個人聊聊比一個人憋著強，他挺好的，人好家庭更好，咱們要看自身的條件，能找到這樣的婆家，已經是前輩子燒高香了，你要對他真心實意的，也要對自己好，將來如果他家不難為你，你就把他的父母當成自己的，這一輩子小時候沒體會過有爹媽是什么感受，以后能體會到也挺好，你實習現在錢雖然少，但看將來，目光放遠一點，等畢業(yè)了工作了慢慢熬都會熬成一個大醫(yī)生，前途似錦，涼涼啊姐給你一句忠告，看好自己的長處，這個世界上人外有人，你好會有比你更好的，心態(tài)要放正。”

    自己走過的路，希望能給她一點警示，不要走重復的路。

    “去吧，到時間了。”

    徐秋等徐涼涼進去就回去了，她還得忙，忙著生活忙著賺錢，生活不是你抬抬頭，天上就掉餡餅。

    徐涼涼上了車，張猛燈她到站過來接她。

    涼涼回到醫(yī)院，她沒有告訴張猛具體的抵達時間，等自己坐車都回了醫(yī)院才聯系他，她已經不是那個當初懵懵懂懂的小丫頭了，這個城市已經接納了她。

    剛進宿舍的大門，他打過來電話。

    “……嗯，我已經到了……”

    ＊

    徐涼涼病房里轉了一圈，下午接收了一位病人，老師讓她接收的，家屬問了一些情況，一行人站在病房外說話。

    “謝謝你了，小徐大夫。”

    “沒事兒。”

    家屬推門進去了，徐涼涼往樓梯那邊去，孫辰揚的那個臉好多了，但是藥都吃沒了，當時醫(yī)生開讓她一天吃四次，她怕有副作用自己減少了一次。

    涼涼去皮膚科，問了一下高醫(yī)生，高醫(yī)生說如果情況見好的話，也可以不吃，外用藥繼續(xù)用著。

    “她自己不是知道藥名嗎？沒有了，去醫(yī)院藥房買個就是了。”

    涼涼說了一聲高些，高主任伸伸手，把徐涼涼的臉扭到一邊，看了看。

    “做過醫(yī)美？”

    “沒有。”涼涼不解。

    他們醫(yī)院也是，有好多年輕的男的女的都跑來做醫(yī)美。

    高主任笑：“好底子，不過也有地方可以更好，要不給你打個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