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想上手去按一按。

    從椅子上站起來。

    “你坐吧，我就過來看看。”

    將水果擺在一邊，難得一張和顏悅色的臉，看看張猛：“你怎么樣了？”

    張國慶其實非常關心兒子，但是他不太跑醫院，總覺得總跑醫院這種行為不太男人，哪里有爸爸總往醫院跑的，一個媽總跑還不夠嗎？

    “挺好的。”張猛淡淡的說道。

    他和他爸之間就不存在什么父子深情，總是掐架，每次見面好不過三秒鐘然后他爸就會發飆。

    張猛對他爸存在敵意。

    “吃飯了嗎？”

    張猛不禁笑了起來，吃飯？他可不認為他爸跑到這里來是為了讓他安安心心的吃頓飯的。

    “我吃過了。”

    徐涼涼在心里擺手，她也吃了，沒吃也說吃了。

    張國慶開口：“那我帶她出去吃個飯吧。”

    不要！

    涼涼抵觸。

    張國慶帶著她出去吃飯，說得好聽是吃飯，肯定就是對她有話講，徐涼涼覺得拘謹覺得要完！

    喬立冬的話，她勉強還能應付，張國慶那次摔東西她記得一清二楚的，張猛的爸爸脾氣好像特別的不好。

    “行，帶著她去吧。”

    張猛臉上的笑容整整齊齊。

    徐涼涼詫異的看著張猛，實在不明白他為什么要讓自己去，張猛都答應了，她似乎沒有反對的借口，怎么辦？

    涼涼覺得手心發麻，整條胳膊都不好使了，心臟很不舒服，心跳也是有點快，腦袋也暈。

    “走吧。”張國慶看著徐涼涼。

    涼涼看著張猛，到底還是和張國慶走了。

    張猛為什么讓徐涼涼去？

    他爸媽唯一不同的就是，他爸的暴脾氣只是針對他而已，對待家里的那些孩子格外的和顏悅色，張猛小時候聽見最諷刺的一句話就是，所有人都夸張國慶的脾氣好的不得了，別人都羨慕他有這樣的父親，他的堂哥堂弟表哥表弟，隨便拽出來一個，都羨慕他，對待單位的人也是。

    張國慶對附近也不是很熟悉，女孩子喜歡吃什么也不清楚，這……

    “你喜歡吃什么？”

    心驚rou跳！

    徐涼涼恭恭敬敬的回答：“我不挑嘴。”

    吃？

    她現在就很飽了，嚇飽了。

    張國慶為難，附近沒有像樣點的地方，都是一些快餐，隨便選了一家，他先走了進去，涼涼跟著進去。

    “你坐吧，別站著。”張國慶看著徐涼涼，他有這么嚇人嗎？

    徐涼涼小臉慘白慘白的。

    “點點什么吃？”

    徐涼涼要了一碗餛鈍，張國慶也要了一碗，手包放在旁邊，等餛飩上桌了招呼涼涼：“趁熱趕緊吃。”

    徐涼涼勉強吃了五個，噎得慌，咽不下去，心里裝的滿滿的擔心，根本無法下咽。

    張國慶嘆口氣，女孩子胃口太小了。

    “你念的是什么專業？”

    徐涼涼回答，張國慶點點頭，這說起來倒是和喬立冬有點對路子了，真是應了那句話，不是一家人不進一家門。

    吃完飯付款，涼涼上手去推，她是想自己請客，結果手上力道沒有控制好，一下就重了，把張國慶給推了一下，張國慶拉開自己的包，包里一沓粉紅色，他習慣包里裝一些現金。

    “不用你孩子，我來。”

    回去的路上涼涼就垂著頭，她一直特別擔心張國慶要教訓她，罵她不要臉，結果走到病房門口都沒有說什么，可是徐涼涼就是控制不住，心在嗓子眼這兒。

    張國慶看了床上的那個小子一眼，有些話他是不太愿意說，其實養兒子他完全養得起，距離退休還有一段時間，就算是退休他再找一份工作，徐涼涼和張猛每天吃他喝他他養著也綽綽有余，就是這么有底氣。

    “你好好的養著，有事兒給你媽打電話，能不能康復徹底也別太著急，能打就打，不能打就退役做別的，別上火。”從包里掏出來一萬塊錢放在張猛的床邊：“別和你媽說，看著買點什么吧。”

    張國慶這話說的意味不明，也沒有說是給誰買的什么。

    “行，我回去了。”

    張猛：“涼，你送一下。”

    徐涼涼覺得自己呼吸特別難過，喘氣都費勁，其實張國慶進門對她也沒有怎么樣，可她就是不自在，跟著送出去，出了病房張國慶就不用她送了。

    張國慶比較好奇一點：“你喜歡張猛什么？”

    “我不知道。”

    張國慶心里想，為什么喜歡都不知道，就談戀愛？

    “他讓我有距離感又不是刻意自己營造出來的距離感，是他自身原本就有的，并不是任何人隨隨便便的就能親近他，有欲望又有安全感特別的包容，這種包容只有他身上有有一點鋒利，他家境可能一直就很好，本身也有錢對錢不太在意，很注重衣服的質感，情商很高，能力很強，懂得如何保護別人，也有能力去保護通過一些自我的成長方式沉淀，榮耀自己，對生活也有要求，有點小叛逆，別人都喜歡他就不會太喜歡，注重精神溝通，有閱歷讀書不少，會將風險控制在四分之一以內。”涼涼抬起眼睛，如果剛剛的算是問題，她現在說的就是回答，有點不夠清晰，想到什么就說什么了，說張猛的時候，她才會直視別人的眼睛，因為這個男人讓她焉有榮幸，他并不差甚至他成為了徐涼涼這一生當中，她覺得非常了不起的發現。“你回去吧，你們倆的事兒我不管，家里我說了也不算，主要都是聽張猛他媽的，他媽要是不同意，我同意也是沒用。”

    言盡于此，有緣沒緣的，你們看著走吧，他也懶得cao心干涉，瞧著還是挺穩當的一個小女孩兒。

    其實細想想，陪著張猛從低點爬到高峰，又從高峰摔了下來，人家姑娘能圖你什么。

    能把你看透的姑娘，總不會太差的，哦，原來他的兒子是這樣的，他還以為說的是別人呢，或者是自己呢，他和喬立冬談戀愛的時候，喬立冬說過類似的話，不全一樣，意思差不多，事實證明喬立冬很有眼光，張國慶就敢說，他給了一個女人想要的一切，作為丈夫他很優秀，作為父親方面也許……

    徐涼涼看著張國慶的背影，一直到再也看不見，她也說不清心里是什么樣的感受，站了半天，遲遲沒有回病房張猛出來看看，就看著徐涼涼門口站著呢。

    “怎么了？”

    徐涼涼好像有點喜歡張國慶了，不是喜歡張猛的那種，而是想象當中父親的那種感覺，你讓她靠近她依然不敢，可是父親的感覺也許就是這樣的吧，溫和的溫暖的，從張國慶的身上她能感受到和張猛一樣的安全感，很有品位，這種品味并不是隨隨便便用金錢堆砌出來的，而是一種內在，像是泥土，有一點濕潤的泥土味道，又有溫文爾雅的那種氣度。

    “沒什么。”

    似乎那個粗暴的蠻橫的人，是她錯看的一種假象。

    徐涼涼人在醫院，喬立冬也清楚，上一次去又被張猛和徐涼涼氣了一肚子的氣，反正也有人陪，現在不用她這個mama去了，干脆就不去了。

    徐涼涼很少會談及自己感情方面的事情，寢室里齊翹已經談了很久，都換過一個男朋友了，冬冬也名花有主了，蘇洛有人追，孫辰揚也是有男朋友的，現在來看，只有徐涼涼的這個傳說中的男朋友顯得有些不靠譜。

    至少從朋友的角度來看，就完全是涼涼在付出。

    冬冬也是不會當著涼涼的面說，說估計涼涼也聽不進去，涼涼已經把那個男人慣壞了。

    “他住院，涼涼就每天跑那么老遠去陪，這都幾年了，他為涼涼做過什么？”

    齊翹一直都知道蘇洛和徐涼涼的關系最好，甚至蘇洛經常去徐涼涼那個孤兒院的jiejie家蹭飯。

    “你見過她男朋友嗎？”

    這點齊翹覺得好神奇，交往了好幾年她們卻從來沒有見過，只是知道傳說中有這么一個人，他是怕人見呢，還是怎么樣？根本沒有打算將涼涼對外公布？有難言之隱？

    比如有家庭什么的。

    蘇洛不解，她為什么要見過？

    覺得不合適就沒有讓別人見，合適的時間就見了被，很好理解啊，尊重每個人的隱私嘛。

    蘇洛出去，孫辰揚笑的神秘，蘇洛可真是徐涼涼的護衛隊，現在和涼涼完全一個鼻孔喘氣，現在完全的幫著徐涼涼說話，這里面還有問題難道蘇洛不知道嗎？不想說還是沒有辦法說？

    “你不覺得有問題嗎？”齊翹看著孫辰揚問。

    “呵呵，也許人家有難言之隱吧。”也不是她什么人，她就不跟著cao心了。

    有家也好，沒家也好，如果是后者就更加不能要，擺明了就是和你玩玩，認真的交往有和玩地下情似的嗎？也就徐涼涼這種能相信，不過這充分說明了一個問題，精華都長在臉上了，腦子里空空如也。

    涼涼晚上回來的有點晚，前腳剛進門，后腳電話找她，剛開始她沒有聽明白，一臉懵。

    “請問你是哪位？”反應過來：“哦哦哦，我知道了……”

    剛進門又退了出去，講話的聲音慢慢拉遠，看樣子是下樓了。

    大家都洗漱好了，涼涼一臉的倦容，張猛生病比她自己生病都累，從身心到精神全部都累，她倒是寧愿生病的是自己，每天還要寬慰張猛，寬慰也不能表現得太明顯，自己強大才能讓對方放心，學著強大起來，任何事情會不會都自己上手去學，不麻煩張猛，不讓他cao一點的心，甚至某些時候還能給張猛一些安慰，精神上的。

    和公司的合約到九月也結束了，涼涼沒打算繼續續約，因為她的夢想并不是當一個網紅，心思也不在那上面，當初肯簽約很大程度是因為她窮，她需要錢，這幾年學費至少無憂，實習就不打算簽約了，雖然實習也會缺錢。

    學長打過來的電話，他剛剛從別人嘴里知道徐涼涼實習的地方，這個傻子。

    跑到那么不著邊際的地方去，就算是按照什么來，你也不應該跑到哪里去，誰在中間插了一腳已經很清楚明白了。

    涼涼現在哪里有心思想這些，沒攔著她實習，有地方可以實習，她就挺滿足的，去哪個城市其實也并不是那么重要吧，遠是遠了點，就當鍛煉了吧。

    學長特意跑回來一趟，把徐涼涼叫下去，因為里面有個王子文的關系，王子文喜歡過的女孩兒，自己的學妹，怎么樣也會照顧著一點，他想找找關系，把徐涼涼留在涼州，不說放在自己眼皮子底下，至少也有個關照，徐涼涼這種個性，遇上一個不好的，她就徹底完了，個性不夠強。

    學長個性就是那種熟悉了以后，他恨不得給人家當爹的那種，喜歡cao心，心腸很好，很好相處的那種，同學之間甚至前輩晚輩有事情求到他，能給辦的一定盡力。

    兩個人在樓下說話，孫辰揚站在窗戶邊。

    不是她嫉妒，她就是好奇，到底是什么能力，能讓一個又一個的學長對著她獻殷勤，一個寢室有這么多的人，怎么沒見別人這樣對她們？

    誰不知道實習階段也是很重要的。

    裝著一副忠厚老實的樣子，也許就是這樣的面貌展現給學長看，讓學長知道她徐涼涼就是個小白兔，別人幫著她cao心，實際呢，心里清楚的很，一切都盡在掌握之中。

    關上窗子。

    “你冷嗎？”冬冬問她，孫辰揚笑了笑又給推開了。

    *

    “涼涼？”陶程看著像是徐涼涼，她不在這里工作，她爺爺生病了正好在這個醫院，她看著像是徐涼涼。

    和徐涼涼認識是因為周瀟，不過現在聯系的不多了，畢竟都畢業了。

    “學姐……”

    陶程和徐涼涼聊了幾句，看望爺爺以后準備離開，看著徐涼涼和一個人在說話，等徐涼涼離開，陶程待著微笑走上前。

    “關叔叔。”

    副院長和她爸爸是很好的朋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