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我我……”我了半天：“我愿意，不勉強，一點都不勉強。”

    鏗鏘有力，一字一句落地。

    非常愿意，十分愿意，要有多愿意，就有多愿意。

    什么時候開始的不重要，他說談戀愛了那就是談戀愛了，她舉雙手雙腳愿意。

    張猛對于涼涼來說，他就是天空中的那一輪彎月，平時都是欣賞來著，現在有機會親手碰觸一下，玩了命的也得站個凳子吊個繩伸手去夠。

    張猛失笑。

    “我知道你愿意了，但是能不能先松手？我的衣服要掛起來。”不然容易有褶子，明天他沒有辦法穿，他也得早點休息，明天一早的飛機。

    他其實可以不回涼州的，大多數的時候都是待在t城，回到這里唯一的原因，喏，就在眼前了。

    要么就說感情容易誤事，其實還真的是誤事。

    涼涼的臉蛋飄過一抹紅，沒有辦法解釋自己為什么那么快速的上手去抓他。

    “你過來坐，我和你說兩句話。”

    張猛掛好衣服喊徐涼涼，有些話他得說清楚，勤工儉學這其實是好事兒，他也不存在什么大男子主義的心思，不允許她出去打個工什么的，畢竟以后會怎么樣沒人能保證，他也不敢就確定他們最后會結婚會有好的結果，依靠自己這點非常好，他也支持。

    但是……

    “酒吧的那個工作我不是覺得不好，靠自己的本事賺錢沒什么好不好之分，只是我家里的雙親畢竟古板一些，如果你只是想我談一場戀愛，不追求結果，那沒有關系，賺到錢養活自己挺好的，如果你是想和我將來有點什么，你就要考慮一下。”張猛用話去點徐涼涼，從現在就必須要考慮清楚了。

    不求你有什么風光的一面，但求過去的一切干凈，就這一點的要求，他選擇女朋友或者說選老婆的標準就是這樣的。

    發生過的改變不了，那來得及改變的，就看你自己的選擇了。

    “我明白。”涼涼馬上接話。

    張猛慢慢的說，為的就是好好和她溝通，省得她多心，想的多，但是明顯目前是他想的比較多，徐涼涼接受起來非常容易，這倒是讓他有點不太好意思。

    “還有我們兩個人相處……”談戀愛這話他還真的沒有辦法隨隨便便的就說出口，人生第一次，和一個女孩子這樣相處，感覺也怪怪的，他也會不好意思的：“我希望就我們清楚就好了，至于其他的人……”

    “我不和任何人說。”任何人。

    張猛原本是想解釋一下的，因為他這個工作的特定性，而且他們又小，搞的風聲太大他也會麻煩，上面教練雖說不會管的太多，但如果他狀態不好的時候，多少是會認為這個是牽絆的因素的，家里知道了，問題也會多，選女朋友是他自己的事情，合適不合適他自己處，合適就一直相處下去，不合適就點到即止，無需現在家里就跟著指手畫腳的，不需要！

    張猛問了涼涼當初那合約是怎么簽的，涼涼如實回答，眼見著也沒有多長時間了，兩個人談好。

    一大早的張猛就走了，涼涼回來的原本就晚，后半夜幾乎都是在失眠當中度過的，捂著嘴笑，自己忍不住的笑，想要笑出聲，但實在害怕嚇壞了住在隔壁的人。

    徐秋姐和別人跑了，然后宮外孕……她不至于不清楚宮外孕是什么原因造成的，張猛他……

    他們倆一共單獨待在一個房間里三次，他和家里鬧翻那一次，還有這一次，那一次他坐了一夜，這一次兩個人在兩個房間里，涼涼看著鏡子里的自己，她覺得其實她還是不夠漂亮，嘆口氣。

    酒吧那邊和老板已經打過招呼了，老板有些不太高興，好在沒有難為她，涼涼覺得自己就是半路出家，跳的又不是那么好。

    “我不明白你是怎么想的，嫌我這里給的錢少？”老板以為問題是出在前兩個月的工資上，他是扣了徐涼涼的錢，但沒有工作你就直接拿錢走人了。

    涼涼擺手。

    “我不喜歡這里的工作，也不適合我。”

    “這是什么年代了？你這樣想問題？這是一份工作，和超市里的收銀員，和銀行里的柜員都是一樣的，大家都是工作，沒有高低之分。”他始終對徐涼涼的腦筋感到困惑，這是什么年代的生物？活在怎么樣的一種時空當中？

    “我當初來這里，是因為缺錢，現在錢已經還清了，合約我也遵守了……”用眼睛去偷瞄老板，如果硬留著她，她……

    老板無語，一個月三四千輕輕松松入手，每天三個半小時，這工作辛苦嗎？以后也許會更多，你來這里這么久了，我難為過你嗎？害過你嗎？任何的客人，你自己不愿意，我說過什么嗎？

    算了算了，不識抬舉。

    就這樣的村炮，回她自己的小世界去吧。

    擺擺手，已經懶得和她說些什么。

    徐涼涼要不干了，小雅看她：“你學費不賺了？”

    “我可以打其他的工。”涼涼道。

    不用張猛說，她也沒有打算在這里長久的待下去，雖然這里為她打開了一扇新世界的大門，好多好多的東西她都沒有見過，感覺自己真是土包子進城，但她不追求這些。

    小雅翻著白眼，打其他的工？

    是不是有病？

    你每天上課不累嗎？出去打什么工能賺錢賺的這樣的快？有捷徑你不要，偏要去挨累，是不是腦子有病？還病的不輕呢。

    “你這是在浪費自己的天賦，我來的時候和你的想法是一樣的，可徐涼涼人活著，沒有人會看見你的內心深處，看見的都是最后的結果，這個社會它笑貧不笑娼，玩清高，最后就容易玩死自己。”

    涼涼也只是笑，她做了決定，就不會改變了。

    人要走了，趙欣兒覺得自己可以不用那樣氣了，畢竟眼不見心為凈，可是她又想知道徐涼涼為什么不做了，這份工作來錢很快不是嗎？

    是有更加來錢的道兒，所以她才不做的嗎？

    徐涼涼和小雅說的那些話她一句都不信，什么還有其他的工可以打，扯犢子！

    化妝的時候趙欣兒用眼睛掃涼涼，一會兒一眼的，有人看自己，涼涼不會感覺不到，回頭來看。

    “有事兒嗎？”

    “沒什么，你吃晚飯了嗎？”趙欣兒推推自己眼前的袋子，這是她剛剛叫的。

    徐涼涼雖然沒有吃，但絕對不會碰趙欣兒遞過來的東西，或者說她不會碰酒吧里任何一個人遞給她的食物或者水，進了這道門，她不會渴也不會餓，她承認自己很小人，但沒有辦法。

    趙欣兒對她的不友善，她感覺到了，現在所謂的友善，不理解。

    “吃過了，謝謝。”

    “聽說你要不干了。”趙欣兒坐在椅子上閑聊。

    “嗯。”

    “為什么呀？”

    “原本我就不是學跳舞的，欠別人的錢還完了就不打算繼續待了。”

    趙欣兒心里撇嘴，說的自己多清高是的，誰知道是別人欠錢還是你欠錢，而且欠錢這話真的假的誰清楚？弄不好是你被人包了呢，不無可能啊，徐涼涼不是有個神秘追求者，天天送花的，用青春換個幾十萬的，然后安安心心的上學，最后也沒人知道，不是挺好的。

    心里已經定了徐涼涼的罪，涼涼說的再多也是枉然了。

    等到下班以后，趙欣兒還特別友善的邀請涼涼一起回去。

    “我們和她說了，如果不拉，那我們就都換車。”

    “不用了，謝謝，有人來接我……”涼涼無視趙欣兒的熱情，對著來人擺擺手：“姐，我在這里……”

    徐秋過來接的徐涼涼，按照徐涼涼的個性她就不可能讓徐秋天天來接她下班，然后送她回家，可是張猛提出來了，他沒有時間接送，也確實沒有辦法，只能讓徐秋過來接，再怎么說當初也是為了她，這點睡眠時間她總可以犧牲的吧。

    車就在前面等她們，涼涼照著徐秋跑了過去，徐秋拉著她的手往自己的胳膊里放，這里暖和一些。

    “冷不冷？”

    “我不冷，你都要睡了吧。”

    實在不好意思，折騰秋姐。

    徐秋覺得哪里有什么折騰不折騰的，她下班也都九點半了，回到家里看會兒電視，很快就熬到時間了，接一下徐涼涼，把她送回去，自己再回來，也沒有什么好折騰的。

    “走吧。”

    徐涼涼跟著徐秋上車，趙欣兒盯著涼涼的后背看，慢慢的走向包車的位置。

    “我瞧著她最近很不對勁，說什么打其他的工，你信嗎？”

    自己是不信的，做了一份來錢很快的工作，你還能忍受辛苦去打工嗎？她們也沒有畢業，也沒有專長，好多的工作輪不到她們做，零工哪里那么好打的？小時工那么好賺的？辛辛苦苦一個月才能賺多少？

    兩千有沒有？如果沒有的話，打這份工的意義何在呢？只要每天來酒吧跳幾個小時的舞，一個月入手三四千，這還是不陪酒的情況下，哪里不好？

    只要不是個白癡，都能分出來哪個多，哪個少吧？

    “你管她那么多……”

    “我就是瞧不上她那樣，看不慣。”

    徐秋送涼涼回學校，那邊辰揚出來接的，張猛的原話，你們是同學，同學之間的友誼也分很多種，有些時候麻煩是沒有辦法的，單人作戰總不如大家一起作戰的。

    “涼涼……”

    涼涼和徐秋擺手，快速跑到辰揚那邊，孫辰揚說著今天晚上查寢了。

    “查就查了吧，過七天我就不干了。”

    到時候和老狄通通氣，這七天內實在是沒有辦法了。

    辰揚哈著氣，拉著涼涼的手，兩個人一笑，大半夜的也挺有情調的，雖然冷，可沒有少睡，她最近每天都睡的挺晚的，因為追劇。

    “我馬上就要開工資了，等我開工資，請你們吃大餐。”

    吃大餐是必要的，這是人情往來的一種方式，她缺錢，可有些時候缺錢卻不能在朋友的身上在乎錢，不要用人家的付出去算計錢，這樣就不是朋友所為了。

    “行啊，等你的大餐。”

    孫辰揚還去過一次涼涼打工的酒吧，她朋友多，朋友有本事的也多，她自己都好奇，大家一樣的年紀，相仿的家境，可朋友似乎混的超級好，請她來泡吧。

    “你同學吧。”朋友指著臺上的人，夠火辣的了，怎么去學醫了？專業感覺不對口呀，應該是去學跳舞的才對。

    辰揚點頭。

    “她帶不帶團，我下個星期有個團需要個導游……”

    沒錯，就是當初坑了徐涼涼的那個人，沒有畢業但是總能帶到團，你說她沒有資格吧，可人家就活生生的現在就在帶團到處走。

    孫辰揚是怕了她了，上一次搞一個什么外國團，她本人不到場全部都扔給徐涼涼，涼涼回來以后都說了，她語言根本不通暢，這和騙人有什么分別？

    朋友笑，這太天真了，老老實實的人只適合賺死錢。

    “你別坑她了，我同學不容易……”

    “我是瞧著她挺合適這種工作的。”

    辰揚擺手。

    “她這里馬上也不干了，你別瞧著她好像怎么樣，人挺單純的，也挺樸素的。”

    同學笑笑，你說單純就單純吧，這個社會還有單純的人？

    缺了錢還不是什么都做了，在這里工作沒什么，但樸素這兩字，似乎和辰揚的這同學間隔的有些遠。

    辰揚等到徐涼涼下班和她一起回去的，今天是徐涼涼的最后一天，也是她發工資的日子，沒有拖欠她錢，來這里整整四個半月，最后兩個月的工資是一起結算的，當初就是這樣講好的，挺有厚度的一沓錢，感覺還是很好的，這也是涼涼第一次拿到這么多的錢。

    托著辰揚去買了一大袋的零食，孫辰揚攔著不讓她買，都說請吃大餐就行了，可徐涼涼堅持要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