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6節(jié)
書迷正在閱讀:每天都想撩他、重回八零之寵婚、穿越之民國獵鶯、問津何處、[美娛]荊棘王冕、全帝國都以為我出軌了、盛寵之天才毒醫(yī)、女相重生之毒女歸來、和“渣男”破鏡重圓后的日子、[綜英美]正義路人
郁明:“……” 他真是無辜,什么時候交際場合中,有李皎在的時候,居然需要他來扮演說話的那個角色了? 漂亮娘子都容易被人記住,郁明瞇著眼辨認半天,終于恍悟:“你是夏國的娜塔公主對不對?” 李皎眉心一跳立刻補救:“他是跟你開玩笑的,娜迦公主!”她重重咬住“娜迦公主”幾個字,郁明臉紅地閉了嘴,娜迦憂傷而笑。 娜迦放棄了,說:“邊走邊說吧。” 李皎夫妻二人跟上娜迦公主的腳步,郁明別目去看,見這位公主殿下的隨行扈從們已經(jīng)死傷過半,留下的也個個一身傷,后面若再有打斗,這幾個扈從恐怕幫不上忙。郁明沉思對方是夏國的公主、公主怎么會被追殺時,李皎已經(jīng)問了出來:“公主要離開夏國?” 不然何以到邊陲之地? 娜迦搖了搖頭:“我們皇室有些變動,我被人陷害,要被我堂伯父嫁給一個不中用的老頭子。統(tǒng)萬現(xiàn)在沒有幫我說話的人,我沒辦法,只能先逃了出來,剩下的事后面再說吧。” 她提著裙子開路,漫不經(jīng)心道:“倒是你很奇怪啊,你這樣的身份,居然摸到我們夏國邊陲了。哼,你和其他來夏的大魏人可不一樣,我看你肯定有目的。你要危害我們夏國的話,就算你剛剛救了我,我也不會原諒你的。” 來訪夏國,必然要有誠意。在進入夏國前,李皎惡補了一路,學習如何說夏國話。她現(xiàn)今開口依然說得磕絆,所以盡量說得簡單些:“我有事尋夏國王子赫連平。他總不回我,我只能親自前來尋人了。” 娜迦公主美目一動,流光溢彩般的光華在眼中流轉(zhuǎn)。她聲音揚長:“哦,原來是找我皇兄啊……”她微微笑了一下,沒有跟李皎解釋原因。 李皎卻心中一動,面上神情更誠懇了。 既遇到這位公主殿下,也許去統(tǒng)萬都要依靠娜迦,李皎和郁明干脆跟上了他們。李皎發(fā)現(xiàn)娜迦也并不想離開夏國,傍晚他們燒火吃飯,娜迦坐在火堆邊,擔憂地不停回頭看。 她的扈從們警惕著郁明二人,并不許郁明他們和娜迦坐在一起。李皎跪坐在道旁樹下,從包袱里取了干糧給郁明,伸手撫弄青年烏黑的發(fā)絲。 娜迦公主瞥來一眼又一眼。 李皎與郁明說:“當心些。她那般不安,恐怕追殺她的人不少。” 李皎判斷得不錯,天慢慢黑了,火堆的光照著諸人的臉。郁明原本坐在李皎身邊,閉著眼養(yǎng)神。某一刻,他忽然提著刀站起。周圍的扈從一駭,跟著起身,他們提防郁明的時候,郁明已經(jīng)拔刀而起,擋下了四方叢林里冒出的殺手揮來的一把針。 銀針入林!噗噗數(shù)聲! 娜迦驚叫一聲,怕得往后躲了一步。殺手的目標正是她,那邊打斗人無論多么英勇,當一有機會,就有人來持器追殺娜迦。娜迦轉(zhuǎn)身便跑,身后大力撲來,將她壓倒在地。娜迦心臟狂跳,害怕地閉上眼,壓著她的人一輕。娜迦爬起來,見到竟是李皎提了石頭,從后正好砸中那個人的后腦勺。 李皎喘氣不住,長發(fā)與衣衫飛亂。她抱著娜迦再躲開砍來的一刀,之后一把抓住傻愣的娜迦的手,將她從地上拽起來,低聲喝:“別發(fā)愣,快走!” 兩個娘子往外圍跑,郁明眼睛余光看到,當即往這邊收縮,要護著二人。殺手數(shù)量沒有多到離譜的程度,李皎觀察郁明,見他尚有余力。 娜迦瑟瑟發(fā)抖。 事已至此,李皎鐵心要博取這位公主的好感,當然救人救的不遺余力。李皎安慰娜迦:“別怕,我和夫君會……” 轟! 炸雷一般的聲音響起,大地震動。 經(jīng)歷過戰(zhàn)場的殘酷,見識到千軍萬馬間的殺伐,李皎的面色當即變了。她握著娜迦的手,輕微顫抖一下,喊道:“郁郎!” 郁明持刀,擋在了二女身前,將打來的人一刀砸開。他五感只會比李皎更強大,李皎覺得不對時,郁明已經(jīng)聽出了萬千馬匹的行來方向。 他一人,斗十人可以,百人借助“望山明”的威力,也可一試。千人,萬人,萬萬人,就太難為他了。可為與不可為之間,郁明往后退,當機立斷放棄了娜迦公主。他站到了李皎身邊,厲聲:“走!” 李皎面色更暗了。 血濺在青年面上,郁明再殺一人,回頭催促自己的妻子:“快走!我?guī)湍銚踔 ?/br> 說話間,人已至。李皎夫妻在爭吵誰走誰留的問題,娜迦被丟在一邊,落魄而迷茫。娜迦忽然眼睛一亮,掙脫了李皎的手腕,跑了出去。她大聲喊著夏國話,最近一個月在努力學習夏國話的信陽長公主李皎,聽懂了她在喊——“皇兄!” 郁明尚在火冒三丈:“快走,我擋不住那么多人!” 李皎“噓”一聲,若有所思:“莫急,也許是友非敵。” 人流讓了開來,軍馬停下步伐,人紛紛下馬。河流般退潮中,娜迦公主急切地奔跑過去。李皎和郁明站在原地,看人群退讓開后,一青年打馬而出。周圍皆是將士,只有此人衣著與人不同。黑夜中,隔著距離,李皎看不清人臉。 那人下馬后,娜迦帶著哭腔撲入了此人懷中,再喊一聲:“皇兄!” 火光照開一條大道,青年摟抱著激動的娜迦公主,拍了拍meimei的肩。娜迦與他說了幾句話,他在軍士的開路下,向前方走了過來,站到了郁明夫妻身邊。 青年面容過分秀麗,溫文爾雅,半瞇的眸子揚起,看人時,依然有熟悉的陰郁感藏在眼中。他微微一笑:“大魏信陽長公主殿下,沒想到會在這里見面。” 李皎看著他,淡聲:“赫連平王子殿下,好久不見。” 二人對視,有旁人難察的火花噼里啪啦,在兩人中間流竄。 娜迦公主小聲與赫連平說:“她救了我。我今天能躲過追兵,全靠她和郁郎。她好像有事要找你。” 赫連平淡聲:“我知道大魏公主要找我。” 他看著李皎,在郁明的冷目下,彬彬有禮地一揚手,對著李皎:“此非談話之地。殿下跟我來吧。” 青年轉(zhuǎn)身,絲毫不怕李皎不敢跟來,他在己方將士的簇擁下,淡然而去。 李皎看向郁明,郁明面容沉靜,手持長刀。火光在他眼中跳躍,他輕輕點了下頭,李皎深吸口氣,抬步跟上赫連平王子的步伐。 赫連平最后找到的說話地方,也沒多好,不過是山中一山洞。如此粗拙,讓李皎心中若有所覺,對方恐怕并沒有多少跟她商談的誠心。 這讓李皎蹙了眉,心中預感不好。 果然,赫連平招待郁明夫妻用了晚膳后,他坐在山洞中,看著李皎,心不在焉道:“我知道殿下來夏找我何事,但我只能告訴殿下,我恐怕出不了力。夏國現(xiàn)今情況非殿下所想那般簡單,我背腹受敵,連娜迦都差點出事,我實在不敢再援助殿下你了。” 李皎:“你要毀諾?” 赫連平搖頭,不屑道:“我絕非毀諾之人,此次幫不了殿下,下次尋到機會,自會相助。” 李皎心中幾變,不知夏國到底發(fā)生了什么事。她起身踱步,細細思量。赫連平漫不經(jīng)心,根本不在意李皎想什么。他只想趕緊打發(fā)掉李皎夫妻,避免節(jié)外生枝。 李皎忽而轉(zhuǎn)頭,垂目看赫連平,輕言細語如春風拂過大地:“你爭皇位爭得不順利?按說你是你父親最寵愛的王子殿下,人都已經(jīng)回了夏國,夏國皇帝的位置還落不到你頭上,想來,是你那位大皇兄做了什么吧?” “讓我猜猜,讓你如此心煩意亂,有力無處使,卻也不過分惶恐擔憂,應該只有一個原因——你那位重病多年的父親,夏國皇帝的病好了。他的皇帝寶座,重新坐穩(wěn)了,自然就輪不到你了。” “你如此受排擠,應該是因為你父親的病好,出力的是你大皇兄,而不是你?你這個最受寵的皇子的今日地位,有點搖搖欲墜了。” 赫連平:“……” 赫連平慢慢抬頭,面無表情地看向站在山洞中侃侃而談分析他的貌美女郎。山洞中只有三人,火焰篳撥,映著郁明平靜的面孔。赫連平看眼郁明,再看眼李皎。 他心想:既已如此貌美,何必還有才華? 李皎揚眉:“我猜對了吧?” 赫連平沉默地繃著下巴。 李皎客氣問:“那現(xiàn)在,還要跟我談一談合作的事么,赫連平王子?” 赫連平長長地吐口濁氣:“談。” 涼國和大魏在河西的開戰(zhàn),夏國肯定會插一腳,但這一腳如何插,端看李皎與赫連平談到什么程度。時不我待,此時的河西戰(zhàn)場,比之前的關中戰(zhàn)場情勢更為危急。這是最后一道防線,涼國若是放棄河西,此次征伐便是全敗局面,自是不甘心。 而大魏這邊,水患問題沒有得到解決時,河西注定不會再派遣兵馬。河西現(xiàn)在狀況很亂,涼**隊盡數(shù)駐扎在此,雁蒔想要尋找機會,手下人手不夠,到底無力回天。 況且,時機不對,她還有另一個危機迫在眼睫,無人可與之分享…… 雁蒔帶著小股兵深入敵營查探情況,回來時與敵正面扛上。幸運的是林白這一行北冥弟子入了戰(zhàn)場,緩解了雁蒔所受到的強力打擊。 兵馬不足,只能匆匆后退,敵人在后奮勇直追。一干人躲到了沙漠中的綠洲一片地,風沙阻擋了敵人,眾人稍得喘息之機。 雁蒔靠石而坐,一把掀開了頭盔,汗?jié)耖L發(fā)散落,貼頰摸頸。她面色慘敗,無一絲血色,蹙眉而坐,手掌搭膝,叩得煩躁。 林白安排完弟子和將士們,到了雁蒔身邊。他蹲下來,打量這個戰(zhàn)場上英武可比男郎的女子,皺眉問:“雁將軍身上發(fā)生了什么事么?我看將軍你體力不支,與我早年聽到的事跡中獨當一面的女將軍,不太一樣啊。” 雁蒔好像很弱的樣子,領兵也領得辛苦,就是扛,能扛多久呢? 林白低聲:“我等前來就是相助將軍你的,我們江湖人行得快,先行趕來,關中軍隊隨后就到。軍隊編制雜亂,到時還需要雁將軍從中出力。所以將軍若有困難,當可與我直說。” 雁蒔睜了眼,低頭看向林白。 良久的沉默,讓林白幾欲失望。他垮下肩,無力地笑一聲,想因為自己身份特殊,雁蒔不信任他吧。他將要動作,聽到身后女郎平靜而冷漠的聲音:“告訴你也無妨,我懷孕了。” 同時間,有將士領著一年輕女子和村民們過來。 將士指了路后,楊嬰過來拜見女將軍,她才走近,思索如何跟女將軍求助,聽到雁蒔跟林白說:“我懷孕了。” 林白:“……” 楊嬰:“……” 已經(jīng)轉(zhuǎn)了半個肩的林白,和娉娉裊裊走過來的楊嬰面面相覷。林白先是驚喜愕然,沒想到會在這里遇見楊嬰。下一刻,在楊嬰探尋的目光下,他立刻跳起,結結巴巴地擺手否定:“不不不不是我讓她懷孕的!不關我的事你別誤會啊——” ☆、第123章 1.1.1 雁蒔懷孕的消息, 鬧了一出烏龍后,楊嬰才明白雁蒔的懷孕和林白無關。而林白驚喜在這里能遇到楊嬰, 楊嬰則跟雁蒔說了自己在此的原因—— “因波及戰(zhàn)爭,涼國人打到月沙河。月沙河邊有個小村, 我?guī)б徊糠执迕裉恿顺鰜? 卻還有很多村民被困在月沙河。我想著若能遇到大魏將軍,求助大魏將軍去月沙河救了那些遺留的村民。” 雁蒔摸著下巴,喃喃:“恐怕很難啊……” 林白看著雁蒔蒼白面孔,心中微沉。他大腦中思緒重重,幾次大變,去猜雁蒔肚里孩兒的父親是誰。林白很難猜出來, 他與雁蒔只有幾面之緣, 他不知道雁小將軍的感情史。但他知道, 在這種情況下懷孕, 對雁蒔自己,對戰(zhàn)事, 都不是什么好機緣。 接下來數(shù)日, 這隊疲憊將士和北冥弟子拖著那些逃出來的村民一路逃命。涼軍已到最為關鍵時期,又與雁蒔碰過面, 深知這個女將軍的難纏。眼下大魏軍馬尚未集合完畢,大魏國內(nèi)的水患還急于解決, 雁蒔再落了單……這么好的機會,涼軍怎么可能不追? 當夜逃至一地,風沙渾濁。沙漠夜里不適趕路, 這隊人馬正好能在晚上休整。楊嬰問了番村民情況,安慰他們一番。期間,她總能感覺到有強烈的目光注視著她,欲言又止。 是林白。 楊嬰知道。自重逢,她已經(jīng)被林白看了一路。林白分明有話跟她說,卻一直沒找到機會。蓋因楊嬰有心躲他。 “將仲子兮,無逾我墻。” 這話楊嬰始終謹記。楊家已經(jīng)這樣了,她已經(jīng)這樣了,林白卻不一樣。他身份這么特殊,流言蜚語對他的傷害該有多大。自小到大,楊嬰受夠了被大兄利用,被大兄舍棄。她自己經(jīng)歷過什么,就不想用同樣的方式對待別人。 活下去。 好好地活下去。 始終是楊嬰心中最重要的執(zhí)念。 晚上流沙guntang,天上圓月如盤。眾人皆眠,楊嬰一瘸一拐地走到了沙丘背陰處。她靠著沙丘坐下,提起自己地裙裾,手摸上了腳踝。她蹙著眉去脫鞋,繡鞋卻和羊襪粘在了一起,可以想到為了逃命一直沒有休整,鞋子里的腳必然鮮血淋淋。 楊嬰手指顫抖,輕微抽氣。每抽次氣,女郎面色便雪白一分。 忽然,一只手掌捧住了她的鞋。那人力氣又穩(wěn)又狠,楊嬰自己痛煞,不敢下手。那捧著她鞋襪的人用力,直接將鞋襪從她腳上剝了開來。剎那間撕裂般的痛苦襲來,楊嬰面前發(fā)黑,口猛地被一只手捂住,掩住了她脫口而出的尖叫。 楊嬰抬頭,對上林白的目光。 他面容俊俏秀美,眉目一彎,跟她做口型:“包扎下。” 他指的是她的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