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5節(jié)
“就你那腰?”夏天斜睨著他,“我想換個姿勢都受不住,你就吹牛吧。” “這說退休呢,別打岔!”高建峰笑笑,“我說您現(xiàn)在已經(jīng)是科學(xué)家了,有忙不完的科研項目,我是不是連跟你休假都指望不上了?” 夏天想了想:“最近還真不行,老彭也撩挑子了,下月陪閨女去美國讀書,我正忙著招職商業(yè)公司那邊的總經(jīng)理,分身乏術(shù)啊。” 同樣都是退休,彭浩光就特別想得開,該放手時不留戀,把自己的生活安排得從容有序,當(dāng)然了,也是因為他有夏天可以指望。 臨上飛機那天,夏天去送了他,老彭淚眼漣漣,好像自己要一去不復(fù)返了似的,夏天有時候真懷疑他過了四十五,雄性激素水平就開始急劇下滑,動不動抒情感慨一番,真是聽得好不累人!不過彼此十多年的情分在那擺著,老彭就是再啰嗦,他也能忍。 彭浩光對業(yè)務(wù)沒有半點不放心,只拉著夏天的手拍了好久,語重心長地說:“走這條路不容易,趕上朋友們能接受算是幸運,可朋友不能陪你過一輩子,就是他也不能——你知道將來誰走在前頭呢,你吃虧就吃虧在沒孩子,回頭找個合適的領(lǐng)養(yǎng)吧,然后上國外來,孩子成長不能老受人白眼不是。” 絮絮叨叨,車轱轆話來回說,字里行間全是這層意思,夏天耐著性子聽,實則壓根沒往心里去,養(yǎng)兒防老這話他不信,為有人能照顧自己,于是領(lǐng)養(yǎng)個孩子?明顯動機不純。 而最主要的,是他根本就不喜歡孩子。 到了這個年紀,身邊朋友陸陸續(xù)續(xù)都有了娃,聚會時的話題從一人吃飽全家不餓的吹牛逼變成了秀孩子和討論教育,這是回避不了的大趨勢,但他沒有興趣,舉凡這種時候,他寧可關(guān)起門來和高建峰沒羞沒臊去。 反正每次看那些小豆丁們的照片,他都覺得還不如看化學(xué)式來得有意思。 這份冷漠是天生的吧,他兩輩子沒遇見過靠譜的爹媽,有樣學(xué)樣肯定不像話,有限的幾次和小孩子接觸,他發(fā)現(xiàn)感覺大抵是相對的——那些小孩也不怎么喜歡他。 親和力這東西,已隨著他本人積威愈重,漸漸地,從他身上淡去了。 越來越習(xí)慣出外擺張嚴肅臉的夏總,在08年夏天向sfda報備了他的抗艾新藥,很快便被規(guī)劃成了十一五期間的重大科研項目。隨后,他人也就忙起來了,頻繁往來于西京和首都之間,變成了一個披著科學(xué)家外衣,內(nèi)核卻疲于奔命的逐利商人。 這天,他剛結(jié)束了一個漫長的大尾巴會,匆匆趕赴機場,不想航班大面積延遲,起飛時間遙遙無期。大晚上的又困又累,他決定善待自己,移駕去了vip休息室,這頭才一進門,他一眼就看見了一張熟面孔。 都說山水有相逢,他還真碰上了好久不見的cao蛋玩意,周天羽。 第73章 冤家路窄, 奈何夏總現(xiàn)在身心疲憊,遇見仇人, 精神一時也沒能亢奮得起來。 先找個靠窗的位置坐下喝口水, 夏天剛打算給高建峰發(fā)個短信叫他別等,一條信息已先行跳了出來。 【西京這邊雷雨還沒停,你改簽明早的吧, 別折騰了。】 夏天也想,可惜檔期早排滿了,明天中午要和一個大專家吃飯,下午還有市場部的會必須參加,所以只能原地等待, 好在雷雨不會持續(xù)太久,不過是排隊起飛不曉得要排到幾點, 到家怎么也得后半夜了。 【好, 我一會先找地方住了,你早點睡,明天見。】 這話純粹是為安撫高建峰,省得他一直不睡傻等自己, 不僅如此,過了十二點還會親自去機場接, 這種事, 實在已經(jīng)發(fā)生不止一回了。 【聽話,早睡,你那腰禁不起折騰。】 【天哥不在, 我的腰沒處可折騰。】 欠不欠吶!夏天看著短信直笑,余光卻瞥見不遠處那位冤家站起了身,先走到服務(wù)臺和服務(wù)人員悄聲說著什么,之后,夏天聽見了類似于人民幣拍在桌上的聲音,緊接著,服務(wù)人員就把在場坐著的另兩位vip客戶勸到了別處,繼而關(guān)門上鎖,自己則回避進了后頭的cao作間。 看來冤家要變冤大頭!這是花錢堅壁清野,預(yù)備和和自己單獨聊點什么了,夏天關(guān)上手機屏幕,周天羽跟著一屁股坐在了他對面:“好久不見,夏總和情人溝通感情吶?是建峰吧,應(yīng)該沒換人吧?” 叫得還挺親熱,夏天懶得看他,十分冷淡地點了下頭。 “嘖,夏總還是這么會保護自己,習(xí)慣性躲在建峰背后。”周天羽哼哼唧唧地說,“建峰是真夠爺們,那次直播我全程看了,后來給他發(fā)了個短信,就五個字——牛逼,你贏了。可是現(xiàn)在再想想,我又有點替他不值,怎么就選了你呢?別說,我最近做夢還總夢見他,你猜怎么著,就是忘不了他打槍時候的姿勢。” 一邊說著,他還比劃上了,“還有在水里頭,他那身材,讓人看了就離不開眼,哎你是不是也特喜歡他的腰和腿啊?不過你知道我最喜歡他哪嗎?就是腰和腿中間那一段,男人的翹臀,性感、刺激,尤其是再配上他似笑非笑的表情,他那對眼睛妙啊,我反正每次看都有種溺死在他眼波里也值了的感覺………” 他說得興起,然而沒說完,夏天已騰地站起來,徑直走進了對面的吸煙室,反手關(guān)上了門。 這是被刺激了?聽不下去了?周天羽一下子興奮了!逗這種人最來情緒,他篤定夏天不敢把他怎么著,這種從底層爬上來的人不是擅長忍辱負重嗎,他周天羽呢,就最喜歡撕破他們道貌岸然的虛偽面具。 所以跑了可不行,他還有一車更刺激的話等著說呢。 橫豎是下雨天打孩子——閑著也是閑著,周天羽立馬追過去,準備好好消遣消遣夏天。 誰知推門而入,他沒看見郁悶抽煙的夏天,卻被猝不及防地給推了一下,旋即,門關(guān)上了,還落了鎖。周天羽下意識要回頭,只覺腰窩被對方狠狠一頂,他往前踉蹌兩步,雙手已被夏天緊緊攥住,其后一牽一帶,兩個人瞬間變成了面貼面相對而立的狀態(tài)。 一系列的動作來得太快,周天于反應(yīng)不過來,也沒那么大力氣,他本能地掙扎,沒成想居然掙扎不出夏天的桎梏。 他不由有些慌,姓夏的看著斯斯文文,勁兒怎么會這么大? 就在周天羽驚訝的幾秒鐘里,夏天一手按住他,一手從兜里掏出手機,找了個合適的角度連拍數(shù)張。以現(xiàn)看兩個人的姿勢看,夏天后背抵著墻,周天羽則貼著夏天的胸膛,活像是他把夏天壓在了墻上……… “cao,你丫放手。”周天羽怒氣沖沖嚷嚷起來。 “噓,”夏天卻好整以暇地在笑,“小點聲,把人喊來對你不好,你不想我跟別人說你在性sao擾我吧?” 周天羽手臂被縛,腦子還在轉(zhuǎn),合著他是自己給自己挖了個坑,剛才花錢攆人的是他,跟服務(wù)人員說要安靜環(huán)境會友的人也是他,而且他還特意說了自己認識夏天,想要單獨聊幾句私密的話。 得,這下好了,可真是有理都說不清了。 何況,那手腕子是真疼,周天羽眼看夏天收起手機,一抬膝蓋直接頂?shù)阶约何干希l(fā)出沉悶地一哼,不由自主彎下腰去,又被夏天翻轉(zhuǎn)過身子,變成了自背后擒拿住的姿勢。 周天羽活了近三十年,可謂事事順遂,沒經(jīng)歷過什么大風(fēng)大浪,仗勢欺人不知輕重是常態(tài),但要說耍狠耍楞卻也機會不多,平生更是罕有遇見過真正的狠人,就是當(dāng)日高建峰掐他脖子,他也知道對方下手自有分寸,絕不會真把他怎么樣。 然而此時此刻,他內(nèi)心卻充滿了不確定——夏天顯然擅于扮豬吃老虎,先是裝不堪sao擾,之后又迅速拍照威脅,下手巨狠不說,還隱隱地帶了一種暗黑氣質(zhì),完全和他日常接觸的那些軟蛋不一樣。 這么一想,周公子哥忽然就有點慫了。 “我說哥們,你先放手,我不招你行了吧,咱們以后井水不犯河水。” “哪只手?”夏天答非所問。 “………?”周天羽一臉黑線,“什么哪只手?哎我cao,你丫輕點行嗎……” 說了等于沒說,結(jié)果一點沒輕,手腕子被攥得更緊了,他聽見夏天冷冷地問:“哪只手碰的他?” 周天羽感覺頭皮都要炸了,總算弄明白了夏天到底什么意思,這是要報仇啊,還哪只手,難不成要廢了他摸過高建峰身體的那只手? 周天羽打了個冷顫,哪敢說其實不是手,是自己的那話兒!他想這要是說了萬一變太監(jiān)怎么整,就算被弄個guitou血腫,那份疼自己也承受不住啊。 好漢不吃眼前虧,周天羽決定先認慫。 “夏總,有話好好說,都過去那么長時間了我也不記得了,其實都是為故意氣你,照片全是借位,不是真的……” 可惜,夏天沒給他再廢話的機會,手指一發(fā)力,只聽周天羽嗷了一嗓子,右手手腕軟趴趴地垂下來,徹底脫臼了。 “你大爺?shù)模障牡模憔筒慌隆?/br> 夏天一臉嫌棄地拍了幾下手,飛快打斷他的話:“不怕!你多大人了,還整天找你爸?周書記在x省正焦頭爛額呢吧,一連幾個小煤窯接連出事,安監(jiān)的人趕著去問責(zé),恐怕沒閑工夫搭理你了,何況照片一看就是你sao擾我,我不勝其擾打了你兩下,這有什么好怕的?” 說著,他貼在周天羽耳邊,愉快地笑了下:“耍流氓不算能耐,找人平事更不算,有本事自己報仇,我等著你。” 打完人還挑釁,太他娘的欺負人了!可周天羽再一次想起是自己要求清場的,甚至是自己要求服務(wù)人員全都回避。就為上趕子找揍嗎?那肯定說不過去,調(diào)戲了人被揍倒是十分符合邏輯,他咬牙切齒,滿腔怒氣卻無的放矢。 “別讓我再看見你給建峰發(fā)短信,”夏天打開門說,“找地兒接手去吧,少陪了。” 周天羽估計運了得有半天的氣,走出來沒待兩下,也沒再看夏天,拿起行李直接灰溜溜滾蛋了。 收拾完人渣,夏天神清氣爽,在空蕩蕩地休息室坐足兩個小時,總算見到點曙光,不想又在飛機上被關(guān)了一個小時,等落地西京,已是凌晨三點多了。 取完行李,他打著哈欠走出去,不料一眼就看見了站在出口處,抱著胳膊的高建峰。 “誰讓你來的?“夏天驚詫之余,立刻心疼上了,“幾點了,我不是讓你睡覺么?” 高建峰毫無顧忌地摟了他一把,“跟你發(fā)短信那會我已經(jīng)在機場了,懶得再折騰,知道你肯定不改簽,還假裝關(guān)機!再說你沒消息,我能睡得著?” “挺狡猾啊,”夏天睨他一眼,“還知道跟航空公司查我行蹤。” 話是這么說,但他當(dāng)然能理解愛人是在牽掛。高建峰向來不粘人,忙起來的時候可以一天不發(fā)短信、不打電話,但每逢出差,到了地方和回來落地一定會報個平安,他自己恪守這項原則,久而久之,夏天也就跟著有樣學(xué)樣養(yǎng)成了習(xí)慣。 想著他坐在機場等候區(qū)硬邦邦的椅子上,一坐就是幾個小時,夏天關(guān)切地問:“你腰行么?” 高建峰聞言,故意扭了扭老腰,“湊合吧,回頭補償就行。不過天哥你虧了,我可是等了四個小時呢。” 看著他一臉壞笑的臭德行,夏天忍不住也笑了,有愛人惦記真好,要不是周圍人來人往,他早就抱著高建峰啃上了。好容易捱到車里,親了兩下,倒把自己親困了,夏天在車上小憩一覺,下車洗完澡反而精神了。高建峰一見他兩眼放光,二話沒說先卷著被子滾到了床邊,蒙著大半張臉,露出一雙桃花眼,“睡覺,我明天還有會呢,只能睡三個小時了。” 夏天爬上床湊近他,“不困嘛,在睡你和睡覺之間,明顯前者對我更有吸引力。” 高建峰嘖了一聲,佯裝搖頭嘆氣:“辛辛苦苦等了四個小時,就等來了一只禽獸。” 夏天仰頭直笑,之后在他嘴上狠狠親了一口,“行吧,禽獸決定養(yǎng)精蓄銳,今天先睡覺,明天再睡你。” 三個小時,得以相安無事,第二天天亮,高建峰果然比夏天起得早,直到十點多夏總才懶洋洋爬起來,穿戴好出門,和專家一頓飯直扯到兩點半,再開完會回辦公室晃蕩一圈,是為做出敬業(yè)的表率。可還沒等椅子坐熱乎,秘書就帶著一臉難言之隱,進來向他匯報了一件非公事。 秘書邊說著,邊打開了一家大型論壇的主頁,迅速轉(zhuǎn)到娛樂八卦板塊,只見首頁上明晃晃掛著一個醒目標紅的帖子——扒一扒上市公司總裁那些不為人知的往事。 點進去一看,發(fā)帖樓主自稱是高xx的小學(xué)同學(xué),不同班,但同年級。帖子內(nèi)容看得夏天眼皮跳了兩跳,正是講述王安遭遇校園冷暴力,退學(xué)自殺的那段往事。 故事的主人公被渲染成了高xx,從他如何率眾欺凌王安,到如何揭發(fā)王安雙性人身份,對其進行羞辱,前因后果寫的是有鼻子有眼,末了,還拋出一句問話:都說高xx公開自己性向十分擔(dān)當(dāng),可是做過這么惡心的事怎么不提呢,這是有擔(dān)當(dāng)?shù)谋憩F(xiàn)嗎?各位明眼人評評理,小孩子作惡就可以不承擔(dān)責(zé)任嗎? 再往下拉,樓已蓋了有兩千多層,話題還在不斷繼續(xù),此貼也已被頂成了熱門帖,經(jīng)由版主加精,一派搞事的節(jié)奏。 夏天一頁頁翻著,見其中也有人在為高xx辯護,但很快,這些維護的言辭就被更為惡毒的推論給壓得找不著北了,這分明是一場有預(yù)謀的黑,且里頭還有幾個人在負責(zé)帶節(jié)奏,說高xx早早已萌生了性意識,肯定是因為不敢承認才帶著同學(xué)欺負王安,還有人將話題別有用心地轉(zhuǎn)到更容易激起民憤的角度,直指高xx仗著家世背景,曾經(jīng)壓下很多對他不利的言論。 至于后面的樓,儼然已歪成了比薩斜塔,有人就手已開始深扒起了高建峰的爺爺和爸爸。 網(wǎng)絡(luò)時代,水軍的力量不容小覷,小秘書看著老板的面色,嘆了口氣:“我午休的時候發(fā)現(xiàn)了這帖子,之后用小號蓋了幾個樓,但很快就被人噴得石沉大海了,夏總,你看要不要找上次那幫水軍力挽狂瀾一下?” 夏天想了想,點點頭,雖說高建峰有公關(guān)部,知悉此事肯定也在采取行動,但以高建峰一貫的尿性,對這種帖子必然不屑一顧,說不準還會擺一副愛誰誰的吊樣。這年頭,新聞的確來得快去得也快,可短時間內(nèi)造成的影響,卻需要花費很長時間去修復(fù)。 所謂粉轉(zhuǎn)黑,路轉(zhuǎn)黑,不過是分分鐘的事,造謠的一張嘴,辟謠的就得跑斷腿,過程還不夠糟心的呢! 夏天不想去打擾高建峰,坐在座位上理了理事情的走向,一般這種情況,背后都有媒體在cao控,后續(xù)說不準還要再發(fā)酵,那么………他們會不會第一時間去找事件的關(guān)鍵人物? 誠如他所料,同一時間,城北王寧的新家里,果然來了兩個號稱是記者的家伙。 時隔多年,王寧依然和杜潔兩個相依為命,母子二人早搬出了棚戶區(qū),盡管住的仍是回遷房,但條件已大有改觀。王寧畢了業(yè)專職做導(dǎo)游,專跑東京大阪路線,一來是該線路耗時不長,便于他回家照顧老媽,二來是日本游火爆,比帶國內(nèi)團更容易賺外快。 他這天才帶團回來,剛洗完澡,人就找上了門。 杜潔給客人倒了水,看著那兩個記者還挺客氣,卻完全搞不懂對方來意,只好自行回屋。王寧也不知道發(fā)生了什么,但聽過兩句就全明白了,合著陳芝麻爛谷子的破事又被翻了出來! 當(dāng)然,這些人不是為他哥沉冤昭雪來的,也不是為呼吁社會關(guān)愛弱勢群體來的,而是專程為黑高建峰來的。 聽著對方云山霧罩的忽悠,王寧點上根煙,在煙霧中瞇起了眼:“說你們的條件。” 兩個記者互相看看,一個當(dāng)即直言:“我們希望你能站出來作證,當(dāng)面質(zhì)問的效果最好。而且我們有充分的證據(jù),證明這事是真的,王先生一直蒙在鼓里不要緊,我們可以帶你去探訪以前的知情者。我們一致認為,這種行為對令兄太不公平,所以應(yīng)該要做點什么,為令兄討還公道。” 另一位接著說:“據(jù)我所知,高建峰一直和王先生一家有聯(lián)系,如果由你約他,他應(yīng)該不會拒絕,尤其是在這個時點上,我相信他巴不得趕緊拉攏你。只要王先生同意,我們可以帶著手持直接跟過去,面對面和他對峙,不管結(jié)果如何,足以暴露他的嘴臉。” “可不是嘛,我也覺著他得拉攏我,而且條件肯定差不了。”王寧輕笑一聲,“人家是上市公司老板,你說我?guī)湍銈儯搅耍艿檬裁春锰幇。俊?/br> 頭一個說話的記者早有準備,拿出個信封放在桌上,“這是五千塊錢,事成之后我們會再給王先生五千,你看怎么樣?” 王寧發(fā)出一聲嗤笑:“這點錢啊,我跑兩趟迪斯尼也能賺出來了,費力不討好,干著沒勁。” “王先生,令兄可是受了不公平的對待才自殺身亡的,難道你不想為他報仇?”記者咬了咬牙說,“這樣吧,我可以再申請一萬塊錢,只要王先生同意,這筆錢事成之后立刻就能到賬。” “口說無憑,除非立字據(jù),”王寧掂了掂那五千塊錢,慢條斯理地說,“其實要不是為我哥出頭,我還真犯不上得罪高建峰。” 兩個記者面面相覷一陣,字據(jù)是落人口實的東西,倆人誰都不愿意寫,王寧見狀,掐滅了煙,聳聳肩,“那就沒轍了,還不如我自己去找高建峰呢,要筆封口費,肯定比你們二位給的痛快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