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9節
謝三對馬廠長說:“香香不會滿足只有這些家店,我們總要繼續擴大店面。況且,岳母的瓜子廠也需要人手。” 馬廠長聽到這里,終于沒有開口說話,而是陷入沉思之中。 被謝三這么一說,他還真覺得這個方法可行。 一家人在一起,和和氣氣地吃了一頓豐盛的晚飯。 飯后,馬叔干脆就拉來董香香、許母、謝三一起談這件事。 許母這才知道,她丈夫這些日子居然這么煎熬,頓時眼圈就紅了。馬叔忍不住默默地拍了拍她的手。許母的情緒這才稍微好些。 再一聽說,謝三他們想承包城西糕點廠,許母又忍不住有些擔心,生怕女兒吃了虧。她直言不諱地開口道: “這兩年總說摘紅帽子,你們這么貿然承包國營廠真的好么?會不會落得我那樣的下場?” 董香香搖了搖頭,跟母親解釋道:“那倒不會。承包國營廠就像承包隊里的田地一樣,到時候,城西糕點廠就由我們接手了。就屬于國有民營企業。可以承包租賃,股份合作。” 她又詳細解釋一番,許母這才稍微有些明白了。 幾人又就細節,反復推敲了一番,最后都覺得承包糕點廠可行。 董香香準備回去,再找人詳細咨詢一下。 此時,馬叔心里有了著落,也終于放下心。 他們打算承包也不急于一時,做好準備,在最合適的時候,再承包城西糕點廠。 馬叔這人正直,他自然會竭盡所能為廠里的員工們謀算。只是他也不并想讓女兒女婿吃虧。于是,就希望能有個雙贏的局面。 第222章 入股 要論正經手段, 花路平對國內不熟, 也并沒有什么辦法整治得了小西莊瓜子廠??扇羰钦撈鹗召I雜魚,挑事生非,這些事情他卻已經非常熟練。 花路平回去研究了小西莊瓜子廠的資料之后,又想方設法找到城西糕點廠的下游企業。煽動游說那些人來城西糕點廠, 采用過激手段討債。 剛好,那些下游原料企業因為收不到貨款, 也快支持不住了。沒辦法, 他們只得聽取了花路平的建議。 很快,在城西糕點廠大門口,發生了幾次過激討債的大沖突。恨不得每天都有人拉這紅橫幅, 在廠門口堵著,等著要債。 一時間, 弄得城西糕點廠里, 員工人心慌慌。這時候, 大家已經知道廠里其實已經快不行了。 與此同時, 老牛也暗中幫助花路平,讓他之前收買的城西糕點廠的員工內應,在廠子里煽風點火,到處放流言。 很快,廠里的工人也無心繼續工作了。很多工人都開始慌亂無措。他們也不知道這家國營廠真的倒閉了, 他們又該何去何從。 原本還能勉強支撐一段時間的城西糕點廠, 也在內憂外困之下, 很快就走向了破產邊緣。 馬廠長不得不當著眾人的面宣布, 因為不能繼續加工點心,城西糕點廠即將破產。 那些被煽動得鬧事的工人這才開始后悔,一想到廠子沒了,他們的鐵飯碗也就沒了。 那些工人早已沒了當初國企工人的自豪和底氣。 經過一段時間的慌亂之后,突然又有人指出是因為有人挑事,大家才開始停止工作鬧事的,這才會造成這種無法挽回的局面。 在所有人群力群策之下,很快把當初挑事的那幾個被收買的員工找了出來。 此時,廠里的工人都瘋了,恨不得抓到幾只替罪羊。 那幾個被收買的員工頂不住這種壓力,就跟馬廠長交代了,是一個姓牛的人收買了他們。他們已經給姓牛的送了不少消息。 這時候,結合著謝三跟他說得那些事。馬廠長這才意識到,是馬文梅向他們糕點廠下了黑手。 一時間,馬廠長不禁有些哭笑不得。馬文梅做這一步,實在很多余。 原本,馬廠長還在發愁,他不知道到底該怎么讓員工們接受,他們廠子將被私企承包這個現實。 馬文梅這么一推波助瀾,他們提前破產。員工們也沒有了更多的選擇了。 與其失去工作,衣食無著落,倒不如盡快有新工作比較好。而且,他們廠一直幫八珍齋加工,也知道八珍齋的一些事情。所以,工人們的抵觸情緒就少了很多。 馬廠長很快又給董香香打了電話。董香香早已猜到馬文梅可能會對糕點廠下手。就對開口解釋道: “馬叔,您想不明白馬文梅干嘛要做這種吃力不討好的事。我卻猜到了,她是想讓你的廠子破產,供貨源一倒,我的八珍齋也會受到很大打擊,說不定撐不住,也會破產?!?/br> 馬廠長聽到這里,才明白過來。他急忙問道:“那這可怎么辦?現在,我們廠已經亂成一團,沒辦法繼續加工你們的點心了?!?/br> 董香香卻笑道:“這您倒是不用擔心,沙河食品廠這些日子,一直在加班生產一些半手工的點心。八珍齋一時間倒也不至于沒點心可賣。只是,咱們最好盡快解決?!?/br> 馬叔自然點頭答應了下來。 就這樣在他們配合之下,董香香很順利地承包了城西糕點廠。 廠里的那些工人本來就因為破產,已然到了絕境?,F在,又絕處逢生,聽說八珍齋要承包他們。工人們自然也樂得接受。 于是,在馬文梅的間接幫助之下,這次承包完成得非常順利。 另一邊,馬文梅一直在等著城西糕點廠破產。八珍齋無點心可賣,供貨鏈斷掉,陷入破產危機。 可惜,城西糕點廠那邊的確是破產了。只是,少了他們這邊生產的點心,董香香那邊卻直接就開始做促銷,賣半手工制作的點心。 馬文梅一開始還覺得董香香根本就是在作死。 可是,后來一看,八珍齋的半手工制作點心也同樣賣得很好。而沙河食品廠那邊,完全能夠供應八珍齋若干家店鋪的點心。 聽到這些消息,馬文梅氣得又關起房門,砸了一次東西。她總覺得不論多用力,她的每一次出拳重擊都像打在棉花團上。對方并不會因為他們受到多大的傷害。 一時間,馬文梅對董香香的八珍齋實在有些無可奈何。 沒辦法,她只得掉轉方向,先對付許母這邊再說。 馬文梅開始催促那些炒瓜子的師傅想盡辦法,先盡快趕制出一些新口味的瓜子來。 再以紅梅牌新口味瓜子,花重金打廣告,吸引全國銷路的注意。這個辦法如果成功了,小西莊瓜子廠也將贏來一個新的契機。 只要他們的紅梅牌新口味瓜子真的好吃,馬文梅和小西莊瓜子廠就還是有翻身的機會。 馬文梅暫時就不打算動董香香的八珍齋了,而是把全部力量用在對付許母那邊。特別是在搶銷路上面。 好在許母現在爭取的銷路只限于京城,對京城外面的銷路似乎并不感興趣。馬文梅這才稍稍松了口氣。 只是,馬文梅剛裝模作樣的給廠里的工人們發完了獎金和工資,還開了先進工人表彰大會。 老牛那邊又傳來了消息。“老板,董香香好像打算承包城西糕點廠?!?/br> 馬文梅一臉詫異地問道:“你說什么?這才過了多久,董香香就打算承包那家破糕點廠了?她瘋了吧?有錢沒處花?不對,等等,這么說來,董香香并不像她表現得那般從容不迫。她雖然在沙河有個食品加工廠,卻只能頂得了一時,卻堅持不了多久。” 說著,馬文梅一咬牙又對老牛說道:“這樣吧,我們搶先一步,去承包或者入股城西糕點廠。趁著董香香還沒簽約下來,搞定那幫工人再說?!?/br> 老牛卻說:“可是,馬總,咱們好像已經晚了吧?董香香那邊已經開始談了?!?/br> 馬文梅一拍桌子,站了起來,又對老牛說道: “算了,這事還是我親自出馬,去找馬廠長談談。不管怎么說,他也該顧慮一下員工的情緒才是?!?/br> 一時間,老牛沒辦法勸服馬文梅,只得開車帶她去了城西糕點廠。 馬文梅本以為這里的人都不認識她。她和許母之間的恩怨,只是他們的事,跟城西糕點廠無關。而且,這廠里的人也不可能知道他們私底下的那些行事。 可是,當老牛向門衛報出小西莊瓜子廠馬文梅總經理的名號之后,那門衛老頭只是冷冷地看了他們一眼。就讓他們在旁邊等著了。 這都破產了,門衛居然還在擺國企的譜。居然一點面子都不給別人留,對待客人也不熱情,怪不得城西糕點廠要破產呢。 雖然在家里,動不動就砸東西,還暴躁易怒??墒?,在別人面前,馬文梅還是能勉強擺出成功女企業家的款的,所以,她倒也沒對門衛的不盡職責多說什么。 又過了一會兒,老門衛才出來通知他們??梢赃M去見廠長了,只是車子必須停在外面。 沒辦法,馬文梅只得踩著高跟鞋下了車。帶著老牛,從小門進了城西糕點廠。 糕點廠明明已經破產了??墒牵瑥S里仍有一些工人聚在一起,不知在討論著什么。整個場面鬧哄哄的,看著就讓人覺得煩躁。 這時,一身高檔西裝的馬文梅就比較另類了。她在老牛的陪伴下,經過人群往廠長辦公室走去。 只是走著走著,也不知道怎么回事,突然有一只發臭的雞蛋狠狠地砸了過來。馬文梅躲閃不及,正好被砸了一臉。 頓時,馬文梅就聞到了一股腥臭味,她也顧不得其他,當場就急了。 她瞪著眼睛,環視四周,那群工人還在幾人一伙聊著天,該干嘛干嘛,根本就沒人理她。馬文梅也看不出來到底是誰扔的雞蛋。 馬文梅忍無可忍,開口道:“誰扔的雞蛋?” 那些人卻并沒有理會她,繼續說著各自的話題。 這時,馬廠長已經從辦公室走了出來,對馬文梅說道:“馬總,有什么事情,咱們先來辦公室里談吧?!?/br> 馬文梅卻不依不饒地問:“難道貴廠就是這么招待客人得么?一點國企的風范都沒有。連這么點小事情,都不能約束工人,可見你們領導層都不合格?!?/br> 一聽馬文梅這話,廠里的大小領導都憤怒了。恨不得立馬就把這個女人給轟出去。 他們正在說破產承包的事,本來就緊張。馬文梅這個外人過來搗什么亂呀? 這時,馬廠長還算冷靜,他只得說道:“真是抱歉,這些日子,廠里比較亂。不然,馬總先進來洗洗再說?” 馬文梅一肚子氣,卻也沒辦法,只得跟馬廠長進了辦公室。 等到她進去后,人群里有個工人才忍不住說道。 “那個司機就是姓牛的,我看見他跟霍二他們在一起說話來著。我扔她臭雞蛋都是便宜了。咱們廠子就是被她禍害的。” 第223章 拒絕 馬文梅去洗手間清洗一番后, 才沉著臉坐到辦公室里,跟馬廠長談正事。 “馬廠長, 我怎么也是昌平長大的,從小吃著廠里生產的點心。我對城西糕點廠有很深的感情, 自然不愿意它落得如此地步。我思來想去, 就決定幫咱們廠里一把。我打算入股城西糕點廠,也算為老家出一份力, 您看如何?” 馬廠長早就知道這女人的真面目,也十分厭惡她的為人。只是他當了這么多年廠長,應付別人的能力還是有的。于是,馬廠長不帶情緒地拒絕了馬文梅。 “很抱歉,我們廠里已經找到合作的企業了。就不勞馬總費心了。” 馬文梅被拒絕后, 心中一陣不悅,她諷刺道:“馬廠長,您也算一世英名, 到了老了卻晚節不保。為了你女兒謀利, 就不顧員工們的意愿,這樣的吃相可太難看了。 您強行把廠子承包給你的女兒的事,廠里那幾百號員工們知道你這樣以權謀私么?” 馬文梅說得這么難聽, 馬廠長聽了,心中的怒氣不斷上涌。最后, 他到底還是忍了下來了。對馬文梅冷淡地說道: “這是我們廠里的事, 與馬總并不相干。如果沒有其他事情要說, 那我就不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