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8節(jié)
此時,夜深人靜,院子里一點(diǎn)聲音氣息全無。那兩條狗大概也已經(jīng)睡死過去了。 胡子哥和大馬猴很快就摸到了謝三爺?shù)臅块T口。這個藏著寶貝的位置,還是老林想方設(shè)法打聽出來的。 而且,老林也說過,謝三這人個性張揚(yáng),總喜歡把那些值錢的東西往家里帶。一般情況就放在這間書房里。還有一部分,就明晃晃地擺在書架上。 想到一件五千塊,兩兄弟看著彼此,滿眼都是貪婪之色。 他們很快就拿起工具,準(zhǔn)備撬門。 也就是在這個時候,也不知道什么東西,悄無聲息地來到了他們的身后,狠狠地沖著大馬猴小腿肚子就啃了一口。 大馬猴當(dāng)賊當(dāng)久了,為人也算警覺。他實(shí)在怕被別人發(fā)現(xiàn)。第一個反應(yīng)就是把手塞進(jìn)了嘴里,這才沒叫出聲來。 可他腿上實(shí)在太疼了,他實(shí)在忍不住戰(zhàn)戰(zhàn)兢兢地回頭一看。只見黑暗中有一雙綠幽幽的眼睛,此時正怒瞪著他,兩眼冒著滲人的綠光。 大馬猴看著這么個東西,嚇得緊緊地抓了胡子哥的肩膀一把。 胡子哥正在專心干活呢,也懶得理他,就壓著聲音問道:“兄弟,你干嘛,沒見我正忙和著。” 大馬猴此時已經(jīng)嚇?biāo)懒耍X得那只藏在黑暗中的大狗,是打算生吞活剝了他。于是,慌亂地叫道:“哥呀,有狗。” “胡說,有狗它能不叫?”胡子哥回頭看去。 只是,他不回頭還好,一回頭只覺得有一陣血腥味迎面而來。 胡子哥身手也算靈敏,往后一退,后背狠狠地撞在木門上,發(fā)出了很大的動靜。這才勉強(qiáng)躲開了那狗的攻擊。 可奇怪的是,狗穩(wěn)穩(wěn)地落在地上,也不叫喚。只是,又再次擺出了進(jìn)攻的姿勢。看上去是打算往死里咬他們。 胡子哥頓時也被這狗嚇了一大跳。他們兄弟當(dāng)賊這么久,還真沒見過這種斗志旺盛的狗。 一時間,他也想明白過來了,那五萬塊錢他也不打算掙了。也顧不得其他了,他直接就對大馬猴喊了一聲:“兄弟,咱們快跑。” 說完,他就先一步向著墻根竄去。他腳底生風(fēng),跑得飛快。只是還沒到墻根,突然聽見大馬猴一聲尖叫。 他甚至沒來得及回頭,背后就受到了一陣強(qiáng)烈地撞擊。 那力量實(shí)在太大,再加上慣性,他根本就無力掙扎,直接就被那東西撲倒在地上。 那一刻,胡子哥突然意識到,那東西是真的要活撕了他。 他活到這么大,干了這么多年的賊,從來沒有遇見過這么矯健兇殘的狗。因?yàn)樘旌冢踔量床磺宄返拈L相,只覺得那并不是一條狗,而是一頭惡狼! 有那么一瞬間,他甚至感覺到那狗張著大嘴,沖著他噴了一口帶著血腥的熱氣。 好在關(guān)鍵時刻,有人推門出來,喊了一聲“大黃”。 胡子哥這才僥幸得救了?! 當(dāng)天晚上,老趙讓小張?jiān)诩依锢^續(xù)守著,他和兩位年輕的面點(diǎn)師,連夜就把這兩賊送到了派出所,順便報了案。 那個長得像大馬猴似的家伙,腿被狗狠狠地咬了一大口,還嚇得尿褲子了。此時,他臉色刷白,整個人都不正常了。 民警不得不先帶他去了趟醫(yī)院,治療傷口。 胡子哥雖然差點(diǎn)被活活咬死,但實(shí)際上,并沒有受到什么嚴(yán)重的傷害,頂多是臉上,后脖子上稍微受了些擦傷。 只是,他也已經(jīng)被嚇破了膽,整個人都如驚弓之鳥一般。 民警問什么,他都說了。沒問的,他也主動交代了。只求民警千萬別再把他送到那條惡狗面前。 足話說得好,常在河邊走,哪能不濕鞋?胡子哥和大馬猴作為慣偷,行竊多年,終于算是落網(wǎng)了。 到了第二天,老趙一大早就打電話告訴謝三,昨天家里遭賊了,東西倒是沒丟,賊被家里的大黃給抓住了。 謝三一聽,小偷都被送進(jìn)派出所了,家里也沒別的事。所以,也就沒太往心里去。自然,也不會跟媳婦主動提起。 等到中午,輕輕松松地陪著媳婦吃完午飯,謝三這才帶著兩個小猴,往城里趕。 一路無話,到家之后,看著窗根底下,那只瞇著眼睛,打瞌睡的虎斑土狗。實(shí)在很難讓人把它跟抓賊的“英雄”聯(lián)想到一處去。 謝三又看了這懶貨兩眼,忍不住問老趙: “老趙,你早上跟我說,這玩意昨晚上抓賊來著,不會是開玩笑的吧?我怎么看著它,好像連齜牙也懶得齜呢?何況,來家里也有一段時間了,我還真沒聽它叫喚過呢。” 老趙只得抬眼看向謝三,開口解釋道:“不會叫的狗,咬人才狠呢。老肖在私底下可跟我說了,這只狗別看個頭不大,在他那里也算是一霸。老板,您當(dāng)初不是也看見了么。它自己趴在籠子一邊,別的狗寧愿在另一邊擠成一團(tuán),也不愿意往它身邊蹭。” 謝三聽了這話,仔細(xì)一想,好像的確是有這么回事。他又忍不住問了一句。“這不是土狗么?難不成它還是什么不為人知的品種?” 老趙笑著開口道:“老板,您想多了,土狗才好呀,咱們也不知道他混了什么種。反正,關(guān)鍵時刻,大黃能給咱們辦大事呢!” 老趙忍不住又把這黃狗夸了一通。 謝三卻問:“那大黑呢?昨天晚上,大黑沒幫著抓賊呀?” 老趙連連擺手,回道:“可別提了,大黑被那兩賊喂了麻藥饅頭,一直睡到今天上午,才勉強(qiáng)能站起來。那也還是暈頭暈?zāi)X的。所以說,還是咱大黃夠機(jī)靈。” 謝三忍不住瞇起眼,細(xì)細(xì)地打量了那只睡過去的虎斑土狗。 只是再怎么看,這還是一只長得特別難看的土狗,也就是他們家小閨女不知怎么的就相中它了。 不然的話,以謝三爺?shù)钠肺叮墙^對不會把這么難看的狗帶回家養(yǎng)的。 不過,現(xiàn)在看來,人不可貌相,海水不可斗量。就連一條狗都不能單單只看它的皮相。說不準(zhǔn),他內(nèi)里就藏著一頭狼呢。 謝三爺?shù)挂矝]再說什么,抬起腳就往屋里走去。一邊走一邊還不忘詢問,那兩賊到底是怎么回事? 他經(jīng)過的時候,大黃根本就沒有抬眼皮,只是微微地支棱了一下軟趴趴的三角耳。 剛好這時候,小猴meimei又拿著一個小皮球,跑過來找她的狗一起玩了。 小猴meimei平時也是個安靜的性子,愛好是練習(xí)電子琴和念書。 只是,自從有了這狗,她也喜歡跑到院子里玩了。 這姑娘喜歡大黃喜歡得不行,每次一見到這狗就特別興奮。 她跑上前,還離挺遠(yuǎn),就把那顆小皮球狠狠地砸在了大黃的臉上。 謝三眼睜睜地看著女兒干出這種事,頓時心頭就是一驚。 這大黃可是能抓賊,會咬人的狗。它被惹急了,別再把小猴meimei也給咬了。 只是謝三剛要勸阻女兒,就見那皮球砸在大黃的臉上。那狗卻還是沒什么反應(yīng),頂多就是聳了聳耳朵。 過了好一會兒,它才慢悠悠地從地上爬起來,撿起那個球,叼到了小猴meimei面前。 小猴meimei顯然已經(jīng)習(xí)慣這么跟大黃玩了。硬生生從狗嘴里摳出小皮球,又用力把球扔了出去。 這時候,大黃才甩著尾巴跑過去,懶洋洋地把球撿了回來。 它身上還是一點(diǎn)那種屬于狗的鬧騰勁都沒有。只是慢悠悠地小跑著,就像在散步似的。 反倒是小猴meimei越扔越興奮,跑得小臉紅撲撲的,看上去特別開心。 那種奇怪的感覺又來了,就好像這狗大爺是在屈尊降貴地陪著他們家小姑娘玩耍似的。 謝三簡直無法繼續(xù)直視了,只得一轉(zhuǎn)身,就回屋里去了。 謝三又詳細(xì)問了問老趙,昨天抓賊的具體情況。 老趙在這方面,也算比較有經(jīng)驗(yàn),在把那兩個賊送到派出所之前,倒是也套出了不少有用的消息來。 他干脆就把事情的經(jīng)過,都跟謝三說了。 謝三聽了那些話,忍不住都被氣樂了。 “合著老林是發(fā)現(xiàn),他布局賣給我的東西都是能賺錢的。一時間氣不過,也不甘心,就動了歪心思。因?yàn)榕戮┏抢餂]人肯干,他干脆就特意跑到外地,找了兩個小有名氣的賊來。想偷我手里那些值錢的古董?這老林還真是膽大包天。他真不把咱們這邊的法律不當(dāng)一回事呀。大概以前也沒少干這些偷雞摸狗的事。”謝三一臉不屑地說道。 老趙又繼續(xù)說道:“這兩賊還沒偷的時候,老林就被老板您氣得中風(fēng)了。那兩賊也算機(jī)敏,一打聽老林已經(jīng)不中用了。他們本想著,卷了這筆定金回老家就算了。卻沒想到,在回去的路上,又被人堵了。那人又出了五萬塊錢的巨款,讓他們來咱們家里繼續(xù)偷東西,并且先付了二萬塊錢的定金。兩個賊這才又動了心,跑來咱們家里偷東西。” 謝三聽了這話,忍不住皺了皺眉頭。“這么說來,還有另一伙人要對付我咯?他們這是想斷了我的財路呀?” 而且,很可能那人就是指使江望海的人。江望海失敗之后,他又隱藏在背后,繼續(xù)指使老林。 不然,老林那人一直從事古董買賣,早就對他心生怨恨,卻偏偏隱忍了十多年,也沒敢對他下過手。 怎么這么巧,今年開始,老林那個見風(fēng)使舵的老滑頭,突然就牛氣起來了?又是美人局,又是往外放消息的,恨不得把他一腳踩死。 憑心而論,這么出風(fēng)頭可一點(diǎn)都不符合老林那老狐貍的性格。 謝三又忍不住問:“那個找他們的人有什么消息么?” 老趙又開口道:“那是個二十七八歲的年輕男人,帶著一副金邊眼鏡,看起來很斯文,行事卻比較陰險。據(jù)那胡子說,他姓馬。胡子懷疑他是港島人。對了,他還坐了一輛黑色的轎車。其他就只有等著派出所那邊,看看能不能問出什么線索來了。” 第174章 033風(fēng)雨(2更) 抓賊之后, 大黃在謝家的待遇直線上升。 以前除了猴妹,這土狗又懶又賤, 可以算是人見人煩;現(xiàn)在倒好,白師母和老太太可喜歡他了, 白師傅馮師傅也都會偷偷給大黃加個餐,喂點(diǎn)rou吃。 這狗倒好,沒吃飯的時候,永遠(yuǎn)都無精打采,就像是睡著了似的。一到吃飯,全馬來精神, 大嘴一張,吃起東西來又快又多。 飯后,這土狗很快又恢復(fù)原狀。賴了吧唧地, 趴在窗根底下, 一趴就是一整天。 任由大黑在門口, 兢兢業(yè)業(yè)地看著,它這邊卻始終悄無聲息,一點(diǎn)動靜都沒有。 謝三只覺得這土狗的性子也真是絕了。不管是給大黑的, 還是給它的, 好東西反正從來不落嘴。到謝家才一個多月,硬生生胖了一圈,毛也變得油光水滑的。 謝三幾乎不用想就能猜到, 用不了多久, 這狗大爺會越長越肥, 胖得出圈。 偏偏就它這副賴樣,街坊鄰居們卻早已把它傳得神乎其神。 特別是京城新聞里播出,行竊多年的兄弟大盜,今已在京城落網(wǎng),多虧看門狗幫忙。 一時間,謝家的看門狗就成了胡同里衛(wèi)士,街道的英雄。 很多人就跟親眼目睹了抓賊全過程似的,總能講出幾個謝家看門狗大戰(zhàn)盜賊團(tuán)伙的段子來。 有人說是見過大黃。“謝家那狗,個頭跟小牛犢子似的,四肢著地的時候,身高得有半米多。撲過去,前腿搭在賊匪的肩膀上,站起來得有一人高。那狗通體漆黑,全身無一根雜毛,跑起來如風(fēng),一竄能讓墻,就像一個深夜里的影子殺手,讓那賊藏都沒地藏。” 還有人說,“謝家那條黑背,我登門拜訪時親眼見過。那真是條好狗,那牙又尖又利,就跟小刀子似的。拴著它的那條碗口粗的鐵鏈子,都快被那家伙給咬斷了。這一口下去,必定血rou模糊,深刻見骨。可太厲害了,它就是狗中霸王。” 這些段子傳來傳去,不管哪一版總是能把英雄的大帽子,扣在謝家那條黑背身上。 謝家人聽了這些流言,多少都有些啼笑皆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