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4節
“我自薦生活委員成不?我就是咱們班年紀最大的,工作的時間也比較長,完全可以在生活上照顧大家,幫助大家。我有時間也有信心能為班里的同學服務。我覺得我能勝任生活委員這個職務,希望大家都支持我。” 他這么一說,馬上就贏得了全班同學的好感。大家都覺得這珉哥實在很爺們。 于是,這么一打岔,最終長得一副大叔樣的□□成了生活委員。從始至終,董香香一句話也沒插上,卻又被迫當了一回眾人的焦點。 后來,她若有所思地看了那個帶著眼鏡的男生一眼。 董香香很確定,她并不認識這個人。可那男生顯然很了解她家里的那些事。 雖然他也未必有什么惡意。可是,董香香仍是感覺很不舒服。就像被暗中監視一樣。于是,打心里決定開始提防他。 黑框眼鏡男生好像叫張翰林,董香香打算回家后,就問問三哥認不認識這么個人? 等到開完班會,董香香懷著一肚子心事,就回家去了。 誰成想張翰林跟她一前一后上了同一輛公共汽車。在車上倒是也沒打擾她,只是董香香下了車,那張翰林也跟著下了車。 董香香并不想搭理他,就埋頭往家里走去。 可那張翰林就是一直跟在她身后。在進了胡同之后,他甚至快步走到了董香香身邊,開口說道: “董香香,你該不會誤會什么了吧?我喜歡吃點心,去過你家店鋪好幾次。對了我最喜歡你家做得京八件禮盒了,居然還有做成水果型的。我以前還真沒吃過。” 張翰林作出一副熟識的樣子,董香香瞇著眼睛看著他,甚至還客氣地笑了笑。“原來是這樣呀。這么說,張同學你知道我已經結婚了,還有了兩個可愛的孩子了?” 張翰林聽了這話,微微垂下頭,不去看董香香那雙黑白分明的眼。嘴里卻冷淡地說:“結婚了又怎么樣?也可以離婚。現在不都講究自由戀愛么?何況你嫁了那是個什么人,一個吃軟飯的小混混,一天到晚在家看孩子,還要你一個女人為家庭辛苦忙碌。這樣的人你跟他還過個什么勁,不如早點離婚吧?” 他說這話的時候,眼角眉梢都帶著幾分諷刺和玩弄。 這時,董香香的眼神已經完全冷了下來,她倒還算克制,只是沉聲說道:“我現在過得很好,我自己很滿足,我男人怎么樣,用不著你來下定論。謝謝你這么關心我。只是,以后別再跟著我了,你這么跟著總是不太好。我不小心隨便喊一聲,別人誤會你,就不好了。” 董香香拐著彎,威脅了他一下。可惜這張翰林也不知道怎么回事,顯然是沒聽出來。 剛好這時,謝三出家門,來迎董香香了,順便打算去賣點豬耳朵。 張翰林也看見謝三了,卻故意故意上前一步,作勢要親近董香香。 可惜,董香香早就防備著他呢,提前就退了兩步,跟他徹底拉開了距離。兩人仍是清清白白地站著。 謝三一看媳婦被男人糾纏,就沉著臉快步走了過來。 偏偏張翰林這時又干了一件很下作的事,故意就當著謝三的面,對董香香說:“董香香,我喜歡你很久了。你又何必一腳踩在污泥里,跟這種沒文化的人湊合著過日子?你離了婚,我娶你可好?” 說完這句話,他也不等董香香回應掉頭就跑。 謝三臉色就更沉了,嘴里罵了一句。“孬貨,有種別跑呀。” 董香香連忙拉了他一把,低聲說道:“三哥,這人有問題,咱們回家再說。” 第91章 被賴上了? 董香香也知道三哥心里不痛快。回家后, 就把這張翰林的古怪之處都跟他合盤托出。 “他是我同班同學, 之前也一直沒注意過他。可他卻好像很了解咱們家里的情況, 口口聲聲地說, 總是來咱們家買點心, 很喜歡京八件的禮盒。 可他卻不知道, 我對店里的熟客都比較了解,卻從來就沒見他來過咱們家鋪子。這人實在有些古怪了。就像是故意接近我。 今天也是,他故意跟在我身后上了車,又跟著我下了車。先假意跟我表白,又故意在你面前說了那番搬弄是非的話。明眼人一看,就知道他是特意來挑撥咱們夫妻關系的。又不知道他到底想干什么? 三哥你真的沒見過這個張翰林, 跟他發生過什么摩擦么?” 謝三聽了她的話, 忍不住沉思片刻,才開口道:“等我查查再說吧。我倒真沒見過這個姓張的小子。咱們夫妻的關系, 又豈是他上躥下跳就能挑撥得了的?香香, 你最近在學校里先小心些,看我到時怎么收拾他。” 謝三說這話時, 眼角眉梢都帶上了幾分狠勁。他一向知書達理, 為人又光明磊落,很少出現這樣陰沉一面。 可董香香卻也沒有阻攔他的意思。顯然,她也不待見張翰林這人。也就是三哥明事理, 她又足夠小心。倘若張翰林真的影響了他們夫妻感情。董香香也會想辦法狠狠治他一通。 對于這種自以為了不起,惡意破壞別人家庭的人,董香香一點都不會手軟。 就這樣, 董香香和謝三很快就把這張翰林就拋在腦后了。他們一起先看孩子,又看鋪子。 董香香有那么多事情要去做,自然也沒把張翰林放在心上。 不管張翰林是何居心,反正到頭來,并沒有影響謝三和董香香的生活。 這年頭,蛇有蛇道,鼠有鼠道。隔天,謝三就找陸洪英來,托他打聽一下張翰林的消息。 陸洪英一天到晚滿京城到處跑,朋友也多,人脈也廣,消息自然是很靈通。 謝三把張翰林具體情況一說,陸洪英氣得夠嗆,當場就對謝三拍胸脯保證。“三兒,您放心。這事就交給我吧。姓張的小崽子又真敢對小董做什么,咱找一幫小兄弟弄不死他的。” 謝三連忙說道:“你可別沖動,這人怎么著也得留給我親自動手收拾。再說了,我媳婦還得在那學校念四年書呢,總得手段圓滑些,別給她招惹是非才好。你先把幫我摸摸他的底。到時候真要找人,我在找你就是了。” 陸洪英從牢里放出來,好不容易才賺了錢,過上了幾天安穩日子。謝三自然不愿意他再沾一身腥。于是,又忍不住勸了他一番,囑咐他雖然講義氣是好事,可千萬別再惹事了。 陸洪英早就被他嘮叨習慣了,硬著頭皮答應下來。又忍不住跟謝三聊起,他認識的一個朋友也沒正式工作,就是倒騰東西,幫著買賣雙方牽線搭橋,卻靠著人脈賺了不少錢。 上個月,那人幫著賣出一輛國產汽車,賣家就給了他2000多塊。 陸洪英說到這里,不禁有些咂舌。他顯然有點眼紅,也想著跟著那朋友,放開膀子大賺一筆呢。起碼論人脈,他可是不輸別人的。 謝三聽了他的話,沉吟片刻,才正色說道:“這事你先等等。時局還不穩,萬一風向一變,先拿你那倒爺朋友開刀。 我也不瞞你,我媳婦每天都堅持看新聞,還訂了報紙。她一直關注那些個體戶和私營企業的消息,生怕什么時候,又成了被打擊的對象。我們家這糕點買賣早就可以擴大鋪面了,她卻一直按兵不動,就是怕突然變天,被當了出頭鳥給打了。 她一個女人做事都這么沉穩,你一個大男人又急個什么勁。倘若你要是不愿意蹬車了,不如去學學開車,先考個執照下來。再看看能不能開出租。若要買車,我這里倒是還有錢,你可以先拿去用。” 陸洪英聽了謝三這話,不禁大吃一驚。一輛車要好幾萬,謝三不眨眼的就要借他。本來憑他們之間的情分,陸洪英早就習慣謝三為他謀算了。只是沒想到,都結婚了,謝三居然還要傾盡家財幫襯他。 一時間,陸洪英這個一尺八的漢子,眼圈都紅了。 為了掩飾自己的失態,他粗聲粗氣地說:“你這樣往外撒錢,你媳婦知道能高興么?那些錢可都是她開糕點鋪辛辛苦苦賺得,別到時候再跟離婚。” 謝三卻擺擺手說道:“我家的事,本來就是我做主,她自然一心向著我。” 陸洪英咧嘴笑罵道:“我聽你吹牛,等晚上,小董就罰你床頭跪。” 謝三冷笑道:“我還不是想讓你有個像樣點的工作,早點娶個媳婦。你都這么大歲數了,難道真要拖到三十多歲?” 陸洪英氣得夠嗆,梗著脖子說道: “這結婚怎么也得找個情投意合的吧,能隨隨便便湊合著找個媳婦么?你還是別替我cao這份心了。 倒也先不急著買車,我登三輪也不錯,能負擔我們一家老小,還有存錢的。至于倒騰貨那事,你覺得不好,我也不會去做的。” 謝三卻說:“還是先想法子,學學車才是。” 陸洪英聽了他的話,勉強點了點頭。 兩人又聊了聊其他事情,就各自分開了。 謝三想起昨天張翰林干得那些混蛋事,不禁又有點惱火。他想了想,還是決定去學校里接媳婦放學。 另一邊,董香香照常上課。 她本以為張翰林到了學校,自然會有所收斂。誰成想,這人就像有病似的,硬生生地非要上前糾纏她。 滿口都是謝三配不上她,讓她趕緊甩了那個小流氓,奔向新的自由生活,談一場自由戀愛。 一開始,董香香還悶聲警告他兩句。可這人就魔怔了似的,根本就聽不進別人的話。非要纏著董香香。就像是一個瘋狂的追求者。 后來,董香香也懶得理他了,根本就當他不存在。反正張翰林只在下課的時候瞎逼逼,上課的時候,他還算克制,什么也不敢說。 班里那些同學看張翰林這樣行事,也算是傻了眼。 他們從沒想過,還能這么死皮賴臉的追求小姑娘的。可現在就是個自由戀愛的年代,他們又是走在時代前沿的大學生。 雖然有人覺得張翰林有點過分了,可也不好光明正大的指責他什么。 另一些人誤信了張翰林的話,他們這才知道董香香已經結婚了,而且還是封建包辦婚姻,嫁給了一個不入流的小混混。這些人聽了一面之詞,反倒是暗中支持張翰林的無賴行徑。 還有人覺得,董香香離婚后,也不一定嫁給張翰林這個神經病。班里出色的小伙子還有很多,也都是不錯的選擇。 所以,也沒人為董香香說幾句公道話,或是幫著她把張翰林趕走。 董香香沉默地坐在一旁,顯得非常弱勢。她被張翰林糾纏得臉色蒼白,顯得有點可憐。而且,全程都冷著臉,不說一句話。 看到這里,同學們又覺得張翰林做得實在太過分了。 作為剛入學的大學生,他們也想自由戀愛。只是這自由戀愛難道就是像張翰林這樣的無恥的威逼利誘么?總覺得這也太丑陋了點。 那張翰林還在喋喋不休地給董香香洗腦。“董香香,你怎么就這么想不開。你選擇了條件更好的男人,選擇更好的生活,也沒有人會責怪你。你和那個小混混根本就不合適,為什么還要勉強在一起?” 董香香被他糾纏了一早上,已然壓了一肚子的火氣。雖面上不顯,她心里卻已經拿定了主意,要當著全校師生的面,狠狠地治治張翰林這個神經病。 好不容易上完一上午的課,董香香拿著書本就要回家。偏偏,張翰林還得寸進尺地堵住了她的去路,還要繼續跟她說什么。 董香香皺著眉,上前就冷不丁地推了他一把。張翰林本來就瘦弱,董香香也沒留力氣,直接就把他推得倒退了幾步。 董香香橫眉怒道:“張翰林,你也配當大學生?你考上大學難道就是為了sao擾已婚的女同學不成?學校里哪條校規規定,男同學可以干涉女同學的婚姻自由了?誰給你的臉,讓你插手我的家事?” 那張翰林還是一副傻傻的,搞不清楚狀況的樣子。他顯然對董香香突然爆發有些失望,于是苦口婆心地說道: “董香香,你怎么能這么想我?我哪里是干涉你的婚姻自由了?我是在鼓勵你追求婚姻自由,好么?” 董香香卻冷笑了聲。“好個鼓勵呀?可你有什么權利纏著我不放,有什么權利跟我說這番話?你又是我的誰?憑什么在學校里,這么sao擾我?在大街上,依你做得這些事,糾纏尾隨已婚婦女,早就被警察關起來,你就是個流氓。以教化為名,行對sao擾女同學之實。 打量著我脾氣好,沒法治你是不是?可我董香香不吃你這一套,我到要去告到教務處,看看學校管不管得住你?學校不管,我就去派出所告你!” 董香香很硬氣地說完這些話,一轉身就離開了教室。 班里那些同學,包括張翰林在內,聽了董香香的話,都傻眼了。 這董香香被逼急了,竟然真打算報告到學校里。 sao擾女同學,對婦女耍流氓?實在有點太嚴重了吧。有人甚至想,董香香是不是有點小題大做了,都是同學至于鬧成這樣么? 可是有人卻覺得,張翰林就是活該,就該有人治治他。細想想,這人實在有點太下作了。哪有這么追求姑娘的。 還有人覺得,董香香說得沒錯呀。張翰林所作所為,的確就是個流!氓罪。 同學們私底下議論紛紛,不同的人對這事有不同看法。 誰也沒想到那張翰林愣了一下,就又轉過身,繼續向著董香香追去。 天呀,這人到底臉皮多厚,董香香都發火了,他居然還在sao!擾人家。一時間,班里的同學都懵了。 這時候也不知道是誰,突然喊了一聲。“這張翰林有毛病吧?怎么又追過去了?他別再對董香香做點什么?咱們趕緊追過去看看吧?實在不行,幫董香香一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