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百二十八章 天數不可違
眼下東陽的道袍上隱約可見血跡,就連臉色也不是她想象的好了。 長寧當即便察覺出不妥。 提到這茬,東陽這才沒好氣哼了聲“你以為呢。” 鬼道心里苦啊,他一把年紀了還天天給他小徒弟cao心,這一cao心就cao了兩世了,早知如此當初這個徒兒不收也罷! 長寧聽出了東陽話里話外的嫌棄,苦笑一聲“師父,徒兒有許多問題想要問您。” 她真的有許多問題想要問問東陽,前世的今生的,那些問題如懸在山崖邊上的巨石,若是不早早弄清楚只怕隨時都會有傾覆的可能。 見長寧如此,東陽也不拿喬了。到底是他的徒弟,哪能一直這么被人欺負? 東陽想了想便盤腿坐了下來。 長寧見狀,雖然猜不出東陽心中所想,但還是順從的坐了下來。 “為師只有兩個時辰。”看了一眼長寧,東陽主動開口。他受了傷,修為大減,今日這千里陣至多只能維持兩個時辰。 “師父,徒兒想問問前世的事情師父可知道?”長寧聞言便直接開口,她一直想知道東陽在她這兩世里扮演的到底是什么樣的角色。 這些疑惑并沒有因為東陽失蹤而減少,反而如雪山之巔的暴雪一般,初時只是小小一粒雪花。但隨著時間的累積,那一片小小的雪花從山巔滾下越聚越多,最終成為毀天滅地的雪崩。 東陽倒是并不意外長寧會這么問,看了一眼長寧,東陽無奈開口“你之前不是都猜到了嗎?” “請師父為徒兒解惑。”長寧看東陽還在打馬虎眼,便固執道。 她要得到準確的答案,不是臆想不是猜測的答案。 東陽聞言冷哼一聲“要是沒有老夫的幫助,你以為傅家小子當真有能力啟陣?” 長寧抽了抽嘴角,顧不上東陽的日常自夸淡淡道“師父便是承認了?” 承認?承認什么? 東陽狐疑的看了一眼長寧,他這徒弟什么都好,就是太過彎彎繞繞。 長寧被東陽一臉無辜的樣子險些氣笑“師父既然早早便知道徒兒命中有這一劫,那這一世為何會消失這么久?” 長寧眼眶微微發紅,她極少有如此失態的時候。對父親她理智淡然,對母親她溫情柔順,可只有在面對東陽和師兄師姐的時候她的情緒才會有這樣失態的時候。 她知道東陽不出現或許是有難言之隱,但對于她而言,師姐師兄是親人,可東陽是難得的有著前世記憶并直接改變她人生的人的。且這個人,從小將她養大,這就是為何方才長寧口氣中隱隱帶著幾分委屈的原因。 老者輕嘆一聲,想要伸手揉揉長寧的鬢發,但最終還是沒有動作。難得正經道“丫頭,你可知天數不可違。前世你命中有此一劫,本不可強求,是拿傅家小子拿壽數換來你今生重活一遭。你要問為師為何不早出現,為師也是發現了異動這才遲遲沒有露面。” 天數不可違。 他雖修為高深,但到底還是個凡夫俗子。若不是傅殊使用禁術,只怕他也無能為力。 長寧垂下眼眸,心中卻在暗暗思索東陽方才口中所言的異動 “鬼道?” 早在聽到師父這番話的時候,長寧心中便轉了好幾個念頭。照師父的意思,他這段時間想必是發現了點什么。 與鬼道有關的事嗎? 東陽聽長寧提到鬼道沒有眼中沒有流露出絲毫意外“你見過了。” “是,前些天。” “師父,你知道鬼道?” 東陽沒好氣的瞪了長寧一眼,這丫頭真是沒良心,他都來了這么久了也沒見問聲好。 長寧見東陽的表情便知道她師父果然正經不過兩秒,這樣想著,長寧配合地喃喃道“也不知埋在府中的桃花釀好了嗎?” 一聽長寧提到酒,東陽又來勁了,一掃剛剛興致缺缺的樣子“丫頭,那酒在何處?” 從前在昆侖時長寧便時時釀酒,雖然她只是從一本古籍上尋得的釀酒的秘方,但不得不說經長寧的手釀出來的酒醇厚濃烈,這些年他的嘴也被長寧的手藝養刁了。 細細算了,確實有許久沒喝過長寧親手釀的酒了。 東陽臉上的表情長寧實在太熟悉了,挑了挑眉但笑不語。 “好了好了,鬼道那小子倒是有幾分本事,竟能傷了為師。”東陽說著,順勢露出一副痛苦的表情捂住傷口。 長寧眼底閃過一絲笑意,套用話本子上的一句話,她師父現在的樣子真是極其做作了 見長寧仍舊四平八穩,不見絲毫關切,東陽這才死心。這丫頭,這么多年還是這么難糊弄。 “師父,您今日突然找徒兒,可是有什么事?”長寧淡淡道。 她一早便看出師父受了傷,也將精神力探出,發現師父身上的傷并沒有什么大礙,因此便沒有在傷勢上再多問了。 “你這丫頭,當真沒良心。”見長寧如此冷淡,東陽也不知想到了何處不禁悲從中來。 他從小拉扯大的三個孩子,都說女兒是小棉襖,可到他這兒只有弈兒關心他。 “師父,你方才不是說了只有兩個時辰不到嗎?”長寧無奈嘆了口氣。 “哎喲,時間過得這么快呢?”東陽聞言,拍了拍額頭。 見東陽這火急火燎的樣子,長寧心中暗暗腹誹,她這師父這么多年了還是這樣子。 墨跡了這么久還沒說到正事。 東陽也知道不能耽擱了,當下便斂去眼中的神色,正色道“你這丫頭當真什么都不準備嗎?” “師父是說鬼道和裴青衣?”長寧有些不自在道。 師父教訓的是,她在裴青衣能提前與鬼道聯系的事情上確實是過于大意了。前世發生了什么,這一世她便理所應當的以為還會一成不變的發生。 “師父,徒兒知錯了”長寧口氣艱澀,確實是她太大意了。今日見到師父她才明白,雖然這些日子師父一直沒有露過面,但想必還是在暗中注意她的動作。甚至師父今日身上這一身的傷也與她有關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