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五十四章 那就分家吧
京兆府尹劉于拭勾結(jié)突厥,被判滿門抄斬的消息傳出,上京中人人自危。 畢竟定安王世子已經(jīng)抓住了好幾個藏在上京的細作,據(jù)說這些人生得與大寧人一模一樣,說話也是一口純正的大寧口音,就連飲食習(xí)慣也一般無二。 這樣的細作就藏在他們中,或許他們在不知不覺中也和這些細作接觸過了。 御林軍每日都派人在街上巡邏,若是有人形跡可疑便直接帶去地牢。 京中風(fēng)聲鶴唳,裴家卻是一派安逸。 寧文帝得知是長寧搶回布防圖心中也感慨頗多,賞賜便如流水般抬進觀瀾苑。奇怪的是,此番下來正陽宮卻是大門緊閉,不見一絲動作。 按理說長寧是皇后義女,長寧為搶布防圖受傷,皇后于公于私都該有所表示,可偏偏正陽宮閉門謝。 長寧躺在院中的貴妃椅上,瞇著眼:“謝七回來了嗎?” “還沒有,應(yīng)該快了吧。”花枝看了看日頭,回道。 今日一大早,她便派謝七進宮給阿瑤送花茶去了,這都快午時了還沒見人回來,長寧目光一閃。 “主子,謝七回來了。”謝隱蹲在樹上,觀瀾苑這個梧桐樹是整個裴府最高的樹,他平時呆在樹上視線那是極好的。 眼下謝七剛剛繞過小花園,再跨過假山便到觀瀾苑了。 “嗯。” “小姐。”謝七一進到院子就看到長寧,行了一禮。 “怎么樣?”長寧直起身子,休息了這幾天,長寧臉色已經(jīng)好多了。 謝七搖頭:“奴婢沒有見到七公主。” “那怡蘭姑姑呢?”長寧緊接著追問道。 “也沒見到,是個往日沒見過的小太監(jiān)出來的。”事實上,她在正陽宮外等了快一個時辰?jīng)]見到皇后,就連怡蘭也沒見人影,更別說七公主。 最后還是一個面生的小太監(jiān)接過她送來的花茶,囑咐她快點走。 這還是謝七第一次吃閉門羹,往日隨長寧去正陽宮也從沒遇到這種情況。 長寧不語,纖細的手指有一搭沒一搭的把玩著茶盞。 “罷了,過些日子再看吧。”過不了兩天就是新年宮宴了,宮宴上皇后必定會露面的,再等等吧。 每年的新年宴都是宮中最熱鬧的時候,皇帝會在當日封筆,各官員也都得進宮參加宴會,往年的新年宴都由皇后主持。 果然,翌日長寧便接到了宮里的帖子。 今次來送貼的小太監(jiān)看著面生的緊,長寧抬眼問了句:“往日并沒見過你,公公是在何處當差?” 那小太監(jiān)滿臉堆笑打了個千回答:“勞郡主記掛,小的在披香殿當差。” 長寧目光一暗,不動神色道:“原來如此,勞煩公公走這一趟了。謝七,送公公出去。” 那小太監(jiān)走后,花枝見小姐神色郁郁,不由問道:“小姐,怎么了?” “正陽宮怕是出事。” 披香殿,那是柳妃的宮殿。正經(jīng)的新年宴會是由國母住持,柳妃在這個時候代替皇后cao辦新年宴,那在以往是從來沒有過的事。 披香殿的人來送帖子,說明宮里皇后處境已經(jīng)十分艱難了。 花枝不解,還要再問。 長寧卻已轉(zhuǎn)身向屋內(nèi)走去:“快起風(fēng)了,回屋吧。” “是。”花枝垂下眸子,跟上長寧。 晚膳過后,裴福就親自來了觀瀾苑。 “大小姐,老太爺請您去一趟榮青堂。”裴福在裴府待得日子最長,今日要發(fā)生的事他早已知曉,因此不免有些郁郁。 長寧看了一眼裴福,溫聲道:“多謝裴管事走這一趟,長寧換好衣裳便去,還請裴管事先行一步。” “是,老奴這就退下。”裴福深深看了一眼長寧,弓著身子退了出去。 自打大小姐回府,裴府這潭沉寂許久的池水終于被擾亂了。 不過也好,但凡大家氏族,總會走到這一步。 裴福嘆了口氣,佝僂著身子慢慢遠去。 長寧看著裴福離開,深吸口氣,沉聲道:“更衣吧。” 長寧到榮青堂時,府中眾人都來了。 細細看過去,除了祖父和身在家廟的裴青衣,裴府還在的主子都到了。 長寧行過禮后,笑道:“許久未見大哥,不知大哥近來可好?” 劉于拭是裴青山的親舅舅,舅舅下獄的消息傳來他能好嗎?這些日子裴青山已經(jīng)許久不曾好好休息了,眼下烏青一片。 “勞大meimei記掛,為兄甚好。” 裴青山斂去眼中的惱怒,開口仍是一派名士風(fēng)骨。 裴子書看了一眼兒子,又看了一眼長寧,陰陽怪氣道:“也不知道爹今日將我們都叫來是有什么事?青山就要入仕了,我時間可不寬裕。” 裴子文心中雖也疑惑,可到底耐著性子勸道:“二弟莫急,想必父親馬上就出來了。” 秦氏這些日子被養(yǎng)的極好,面色水潤,此刻與劉氏坐在一起越發(fā)顯得像兩姐妹的樣子。 “嫂嫂這些日子可得注意著,天氣冷了,莫要染了風(fēng)寒。”劉氏笑容溫靜,伸手撫上秦氏的肚子。 “多謝弟妹,這些日子我都極少出門走動,趕明你可到芳蘭苑陪陪我。”秦氏拉起劉氏的手,親昵道。 自打劉氏死后,她就許久不曾出門了,也實在是憋壞了。 裴老夫人瞇著眼:“老大媳婦兒,你可得好好注意身子。” “多謝母親。” 如此寒暄不過半刻鐘,裴正清這才姍姍來遲。 端端坐在正首,裴正清端起茶盞,目光流連在在場每一個人臉上,到長寧時微微停住片刻:“今日叫你們來,是有事要宣布。” 裴青山垂著首,目光中晦暗一片,他有預(yù)感,今日怕是真有大事發(fā)生。 裴子業(yè)笑著接口:“是出了什么事?” “今日趁著大家都在,那就分家吧。” 裴正清語不驚人死不休,輕飄飄說完一句便又端起茶盞慢慢品著。 眾人還呆在原地,裴子書率先站起身:“父親,你這是何意?好端端的,為何分家?” “趁著我這把老骨頭還能動,就分了吧。”裴正清不待裴子書開口,轉(zhuǎn)頭問道:“老大媳婦兒,將賬本拿來。” “祖父。”裴青山站起身子,恭敬請了個安:“青山不明白,我裴家為何要分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