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四章 郡主請接旨
長寧到時,只見一藍衣男子背對著門侃侃而談。長寧粗粗掃了一眼,除了病重的陳氏和祖母外,都已經到了,看樣子她又來晚了。 “meimei不知大哥回來,來得遲了,請大哥恕罪。”長寧笑吟吟道。 藍衣男子聞聲轉過身來,裴家人都生得一副好容貌,裴青山長得酷似三叔,溫文爾雅,文質彬彬的樣子,只是身上倒是比三叔多了幾分書卷氣。 裴青山見長寧走進來,笑容更真實了幾分“:大meimei,你我兄妹一別十一年,回來就好。” 母親的事,接青衣回程的路上就已經聽說了,但他并不覺得大meimei做錯了,他反而很欣賞大meimei的手段,只要母親還在,他就有能力讓裴家的人忘記五食散的事。 母親現在的境遇雖是拜大meimei所賜,但只要大meimei能出了這口氣就好。他是裴家的獨孫,雖然只是二房的兒子,可將來要接手裴家的人是他,他也不希望接手的是一個只有空殼的裴家。 他這個大meimei與夜國公主是師姐妹,又救了皇后的七公主,若能就此握手言和,將來或許能為他帶來更大的利益。 不得不說陳氏的一子一女實在比她強上太多了,若是長寧沒有前世的記憶怕也會被裴青山這幅好兄長的模樣給騙了。 長寧笑得越發熱烈“:瞧我這記性,都忘了給祖父祖母,父親母親,二叔,三叔三嬸請安了。”說著行了個全禮。 裴子文在長寧視線掃過來的時候就心虛地低下了頭,向陛下討恩典的事沒有告知寧兒,屬實不妥。 裴正清捻著胡須笑道“:快起來,寧丫頭。” 他雖然對陳氏對老妻下五食散心懷不滿,但對唯一的孫兒還是極其疼愛的,并沒當眾提起陳氏的事,也算是給了裴青山幾分顏面。 劉氏離得最近,上前將長寧扶了起來“:你啊你,次次都是你來得最晚,當罰!” 劉氏嗔道,伸手點了點長寧的額頭。 裴青山接過話頭,笑得靦腆“:不怪大meimei,是我沒有提前往家中傳信。” “大哥...”裴青衣疑惑道,為什么要幫那個賤人說話,若不是她,自己也不會灰溜溜地被送去家廟,娘也不會病倒。 裴青山斂笑,肅然道“:青衣,大meimei只比你大一歲,你該多向大meimei學學,以后才不會犯錯。” 裴青衣接收到大哥的目光,心里咯噔一聲,雙手緊了緊,低聲道“:是。” 別人不知道,她這親meimei可是知道大哥的手段,她好不容易盼回了大哥,只要大哥在,還愁沒機會對付這賤丫頭? 長寧收回目光,笑著跟裴子書道喜“:還沒賀喜二叔官復原職,恭喜二叔。” 裴子書老神在在地坐著,聞言倒是認真看了一眼長寧,一邊端著茶往嘴里送,一邊不在意道“:寧姐兒有心了。” 當真無恥。 長寧坐在秦氏身邊,對上母親擔憂地目光,輕輕搖了搖頭。 無事,本也不指望雍州之事就能扳倒二叔,既然已經爬起來了,那不妨爬得再高一些。 若是二房經此一事能收斂些也好。 但看到裴青衣眼中的恨意時,長寧又暗自打消了這個念頭,感慨道:二meimei的心思越來越簡單了。 裴青山來到長寧面前,作了一輯,誠懇道“:這次父親能官復原職多虧了大meimei了。” “大哥不必謝我,縱使沒有我,憑二叔的本事起復也是早晚的事。”這不是戲言,五皇子要真想娶裴青衣也不會放任五皇子妃的娘家落寞,所以裴子書起復確實是早晚的事。 裴青山不置可否地笑笑。 裴正清一時沒聽明白“:老二官復原職的事與寧丫頭有關嗎?” 裴子業也是一頭霧水,他本以為二哥這事是五皇子出了力,怎么現在聽來倒不是這么回事兒了呢? 長寧看了一眼父親和二叔,前者內疚地垂著頭,后者臉上是遮掩不住的喜色。 “大meimei奉旨治好了七公主,大伯便替父親討了賞。”裴青山觀道。在他看來并無不妥,裴長寧始終是裴家的女兒,裴家的女兒自然要一心為著裴家。 這一番話聽下來倒也沒什么不妥,裴子業卻敏銳地皺起了眉,看大侄女兒這樣子也是今天才知道的,怎么大哥竟然瞞著寧丫頭的嗎? 用自己女兒的功勞來替二哥討恩典,大哥真是越活越回去了。 裴正清也不贊同地搖頭“:老二是男子,又是長輩,哪能靠著侄女的功勞?老大,你糊涂了。” “是,父親。”裴子文也后悔了,尤其對上女兒那一雙清澈的眸子,更覺得自己做錯了。 裴青衣反應過來,一雙杏眸含著感激“:多謝大jiejie仗義執手。” 想不到吧?你費勁辛苦得來的恩典,到頭來還是為她做了嫁衣,父親已經告訴她了,五皇子不日便會上門提親,她未來五皇子妃的身份跑不了了。 長寧無所謂地撇撇嘴,事情已經發生了,與其怨天尤人也無法轉圜,不如將二房捧得再高些。 “二meimei如此氣,若真想謝我,不如請我看看戲吧。”長寧似笑非笑,裴青衣想要膈應她,也不看看自己有沒有這個本事。 裴青衣胸口一堵,移開視線“:大jiejie好興致。” 戲戲戲,又是戲,她再也不想聽到這個字了! 接下來的場面就順理成章多了,粗略一看倒也其樂融融。 長寧面上與母親,三嬸說笑著,可心中的失望越積越多,父親沒有向她解釋過一言半語。 裴福帶著位女官走了進來。 “老爺,皇后娘娘懿旨到了。”裴福已經寵辱不驚了,這些天來又是世子又是將軍,七公主和夜國公主,現在皇后娘娘的懿旨也沒有多奇怪了。 眾人還在心中暗暗揣測皇后的懿旨,就看立在裴福身側的怡蘭姑姑上前行了個禮。 眾人大驚,怡蘭是皇后身邊一等一的女官,說是奴才但誰又敢真將她當奴婢使喚呢? 這樣的人即使是見著一品大員,也不用行這樣大的禮。 可眼下怡蘭行的是標準的宮廷禮節,眾人循著怡蘭看過去。 “奴婢參見郡主,請郡主至前院接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