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一章 老大不小了還鬧別扭
蒼陽城之事完美結束,除死了一名弟子,數人輕傷之外,倒無甚大礙。唯項司雨身中夢亡咒,昏睡不醒。白氏姐弟判斷出,項司雨是自行把夢亡咒引到身上,才使當時的第二陣消散,這不失為明智之舉。不過也有疑問。要只引夢亡陣的咒力,又不使四方滅神陣被一同引來,這需要相當的術法造詣。項司雨才修行多久?怎會有如此能耐? 風靖遠大約猜到是天證幫的忙,可白氏姐弟在場,他只說:“或許是師妹修為不夠,堅持得不夠久,所以沒有引動四方滅神陣。” 白鶚還覺得可疑,白絡繹倒是說:“不管怎么樣,人沒事就好。咱們該進入她的記憶去救她了。不如我去?” 莫辜行自告奮勇:“還是我來吧。” 要知道,項司雨與天證關聯太大,風靖遠怕這兩人知道天證下落后,節外生枝,便趕忙說:“還是我去吧,我跟師妹認識的更久,她所遇的危險我大都清楚,我去更有成算。” 白鶚說:“我也同意讓風前輩去。進入記憶前,還必須給她施展石牢清心咒,助她安定心神,免得風前輩一進去就被記憶之海排出來了。” 白絡繹嘆了口氣,說:“我想去嘛,她腦子里說不定還存了別的書呢?” 白鶚嘆息,勸道:“姐,你擅長術法嗎?性命關天吶。” 白絡繹想了想,沒有再堅持。 莫辜行說:“那我來施展石牢清心咒,請二位前輩為我與風前輩護法。” 白絡繹聞言,看向風靖遠,問:“蕭思學呢?你們兩平素都在一起,他今天怎么不和你一道?” 風靖遠皺眉,說:“我跟他又不是情人,怎么一定要和他在一道?” “因為他更適合做護法啊。”白絡繹說,“萬一你在識海中遇到了危險,總不能讓我們兩個白府人給你輸烈煞之氣吧?嫌自己死得不夠快?” 風靖遠說:“就不能換個人嗎?比如甘寧遠玉清荷?” 白鶚說:“風前輩,你們兩是同門,蕭前輩還和你一起長大,一塊修煉,除了令師,他就是最了解你功體特性的人了。何況他也在蘭陵學館,既然如此,何必去麻煩別人呢?” “就是。”白絡繹搭腔說。 莫辜行問:“風師兄是和蕭師兄是不是起了紛爭?到底是為了什么?” “……沒什么事,想多了。” 風靖遠郁悶的抿嘴,總不能讓他對白氏姐弟莫辜行說,他和蕭思學喜歡上同一個女人,結果自己沒搶贏吧? 白鶚說:“這樣吧,反正項姑娘一時半會兒也出不了問題,不急,咱們再商議商議,研究研究。” 莫辜行點頭:“恩,有勞二位跑一趟。” 于是諸人散了,風靖遠回到居的住所,見蕭思學在他房間門口等著他。 風靖遠轉身就走,蕭思學一個閃身,攔在了他跟前。 蕭思學說:“我想跟你談談。” “談什么?”風靖遠問。 蕭思學說:“衛珈。” “這件事沒什么好談的。你們都入了……”風靖遠把即將脫口的“床幃”二字咽下了,沉了口氣,接著說,“……我也無話可說,只能祝福你們。” 蕭思學解釋說:“我不知道你喜歡珈珈,如果我知道,我也不會追求她。” “說得好像我需要你讓一樣。”風靖遠說。 “我不是這個意思。”蕭思學說。 “我生氣的不是你搶在我前頭追求她。”風靖遠說,“從小到大的兄弟,這樣的事不告訴我,把我瞞得像個……呵,沒什么好談的,趕緊從我眼前消失,我暫時不想看到你。” 蕭思學若知道風靖遠喜歡衛珈,則不會去追求;風靖遠若知道蕭思學喜歡衛珈,自也不會追求。所以,風靖遠生氣的倒還不是蕭思學和他喜歡上同一個女人,而是蕭思學根本都不告訴他這件事,害他冒失的和人表白,最后卻被拒絕了。 這于他,于衛珈,都是極度尷尬的。如此尷尬的境地,他能怪罪誰呢?怪罪衛珈?衛珈在這種情況下,果斷的拒絕自己,是一件無比正確的事,這正說明衛珈是個好女人,他沒看走眼。想來想去,除了怪罪蕭思學,也沒有第二個合適的人了。 風靖遠讓蕭思學消失,蕭思學還偏不消失。他平素雖然少語,但并不木訥。風靖遠說的只是一時氣話,他要真就這樣消失了,那才是傷了他們兩的兄弟情誼。 風靖遠要走,蕭思學直接抓住他的胳膊,說:“師弟。” “……” 風靖遠沉默著,掙開了他的手。 蕭思學說:“師弟,你生氣無妨,但不能以性命開玩笑。你既然要進入項師妹記憶之中,就讓我來給你護法。” “不用。”風靖遠說。 蕭思學說:“不行,你必須同意。” 風靖遠說:“她也沒遇過什么危險,人又在蘭陵學館,不至于到護法的地步。” “以防萬一,我必須護法。”蕭思學說。 “真不用。” 風靖遠說著就走了,蕭思學朝他的背影喊道:“你若不同意,我去請掌門師兄。你同意也得同意,不同意也得同意。” 風靖遠猛地回頭,用手指著蕭思學,說:“你……” “你”什么還沒說,蕭思學接道:“你不是讓我消失嗎?” “對,消失,立刻消失。”風靖遠說。 “那護法的事,我當你同意了。”蕭思學說。 風靖遠道:“一碼歸一碼,不用你勞煩。” 蕭思學問:“那你打算勞煩誰?” 風靖遠說:“我會去勞煩師叔,就這樣了,這事定了。” 風靖遠說完,離開了院落。晚上,他去翠袖樓找項文舟,希望項文舟給他護法。項文舟打了個酒嗝,對風靖遠說:“我不能同意。” 風靖遠說:“有酬勞的。” 項文舟問:“多少?” 風靖遠道:“五十兩。” “金子?” “想什么呢?當然是白銀。” 項文舟搖頭:“太少了。” 風靖遠挑眉,說:“那是你的徒弟,你這個做師傅的都不盡點心意嗎?” 項文舟拿著酒,跟風靖遠說:“師侄,你得體諒我,不是我不想給你護法。下午的時候,蕭思學給了我五十兩金子,說你要是過來找我,讓我給你護法,就直接回絕了。嘿嘿,拿人錢財,咱不能不替人辦事啊。” “……”風靖遠臉色一下黑了,他問,“那你就放著你徒弟不管了?” 項文舟嘬了口酒,對風靖遠說:“其實啊,蕭思學就是那個最合適的人。只是你們兩,怎么鬧別扭了?照我說,都老大不小了,換做凡人,你們這歲數都抱十八代孫子了,還鬧起脾氣來,跟拌嘴似的。” “什么拌嘴似的?你閉嘴。”風靖遠說。 “好好好,我閉嘴。”項文舟拿了個雞腿子,滿布肥油的雞rou塞滿了他的嘴,他一句話也不說了。 風靖遠思慮片刻,問:“那我再去找誰比較合適?” “別白費心思了。”項文舟一邊嚼,一邊說,“你想想,你師兄既然能拿五十兩黃金賄賂我,讓我回絕你,他一定也去找了別人,跟他們也說好了。你就死了這條心,乖乖選他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