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6.又來晚了
車子向墓地發動之后,印子才說,剛齊叔給他來電話,暮地發生了爆炸,讓他派些人過去。 而具體原因,齊叔也沒來得及說明。 車開出去兩米,水嵐才意識到剛剛太著急都沒在意齊光沒有上車。而想到他有超乎常人的本事,或許自己已經先過去了,但是到了墓地,并沒有發現他的影子。而且給印子打電話的齊叔也不在。 能看到的景象只有井姝大伯的墓碑已被炸毀,還有一些恰巧今天也來墓地燒紙的人們。 墓地發生爆炸,先不說自家墓地有沒有被毀,就爆炸時發生的那聲響,那動靜,要驚動多少亡魂。 被炸的是井姝大伯的墓碑,所以自然而然那些人會把怨氣發泄在木里父母身上。 木里父母癱在地上已哭成了淚人兒,倒不是因為那些人對他們的辱罵,拳打腳踢,而是望著遠處被炸毀的井姝的墓碑,心痛,悲憤,難以平息。 水嵐他們一發現木里的父母,就拔開人群把他們扶了起來。 平時都害怕江老的人們,那時候因為自己親人的亡魂被驚動,早已不顧生死,像瘋子一般也對江老破口大罵。 若不是江老帶來的人多,那些人也會對江老,甚至水嵐和印子瘋狂殘虐。 江老讓印子和水嵐先帶著木里的父母離開,他留下來善后。 停下……停下…… 江老不知道喊了多少次,手下的兄弟都忍不住要對那些人動手了,那些人才安靜了些。 “到底怎么回事?” 江老指出一個人來,那男人哆哆嗦嗦上前,說話起初也磕磕巴巴的。 “能…能是怎么回事,連老天爺…爺都看不過她們家,想讓她們永久的搬出咱們楊橋小鎮了唄。” 這迂腐思想,江老真想給他一拳,他使勁忍住,皺了皺眉頭,大聲嚦呵道:“我再給你一次機會,你給我好好說話。” 那男子被嚇得不自覺往后退了一步,才說:“我正燒紙呢,就聽見了一聲巨響,然后看見是井姝的墓碑被炸了。” “那人呢,除了井希和邊檐,不是還跟過來了兩個人,那兩人呢?” “那倆人我沒看見,他們來的時候我并不知道,那時候我正陷入……回憶愛妻的痛中。” 那男子說著說著還哭了起來,江老趕緊讓他退下,把目光移向了別人。 這時人群中有個老婦從里面站出來:“我來的時候倒看見了一個小妮和一個跟你歲數差不多的老漢,不過發生爆炸后那小妮就不見了,是那老漢把邊檐夫婦倆從墓碑那兒搬到了這邊。把她們搬過來沒多久,那老漢就走了,我猜興許是尋找那小妮去了。” 然而老婦剛說完,那群人里就有人反駁:“我怎么沒看見那老漢把邊檐夫婦搬過來,發生爆炸的時候我可一直看著,他們是有閃躲,可是就一瞬間的功夫,他們跑著跑著莫名其妙的就從井姝的墓碑那兒跑到了這邊。我可一眼都沒看到那老漢有費勁地把他們搬過來。” 后邊老婦的話一出,人群又躁動了起來,大多人都在說,確實是后邊老婦說得那樣,她們也沒看見老漢把邊檐夫婦搬過來,而且木里不知道是爆炸的時候,被炸得灰飛煙滅了,還是怎么了,反正她們都沒看見木里怎么不見的。 那些人爭討了一會兒,突然有個人想起了什么,大喊了一句:“對了,對了,那老漢走后有個年輕男子來過,跟邊檐夫婦不知道說了兩句什么就憑空消失了。” 那人一提年輕男子,人們又圍繞著那男子討論了一番,江老知道那男子指的定是齊光。 齊光可以瞬間消失江老并不覺得奇怪,畢竟昨晚剛聽說過,而今天早上問齊光話時,他特意說了“秦虹被抓的時候你出現在了監獄里”,齊光并沒有否認。 可是那齊叔…難道也能? 江老不可置信地問了句:“那老漢怎么走得?” 然而那些人回答說,齊叔是跑出墓地的,沒有憑空消失。 這真奇怪了,到底怎么回事?什么人能喪心病狂到,要炸別人的墓碑? —————— 微姐殺死秦虹后,查到齊光也跟著木里她們去了楊橋小鎮,實在好奇他的意圖,便也趕了過來。 因為在她的認知里,齊光必不敢離開李方隱,所以她猜測這其中肯定有隱藏的秘密。 讓她意外地是,來了楊橋小鎮竟聽了一些關于木里家的八卦。那么有意思的故事,她不惹出點事來渾身都犯癢。 而看齊光跟木里在江老家門前卿卿我我的場景,一度讓她懷疑這個齊光是否被這木里迷惑了,拋下李方隱來楊橋小鎮只是簡單的擔心那個木里再受傷。 所以在炸了井姝的墓碑時,她看到木里那張年輕漂亮的臉,再一想自己的臉,恨不得在木里臉色劃兩刀,所以便把她抓了來。 楊橋小鎮并不大,所以微姐來后沒花多長時間就把楊橋小鎮逛完了,這里有幾家空房,在什么位置,她清楚的很。 她把木里帶到了離江老家最近的一個空房子里,她就喜歡這么刺激,離得越近越讓她有興奮感和成就感。 “是你。” 木里被帶過來后,微姐并沒綁住她的自由。 木里盯著眼前這個身材曼妙高挑,甚至除了臉蛋幾乎完美的女人,越看越覺得熟悉。 雖然那人的臉像被抽了水,可是這身材這輪廓,怎么看都像那“請來酒館”的女老板。 而木里本也在懷疑那女老板,所以看了她沒幾眼后就脫口而出。 那女人輕笑兩聲,沒有否認。 “沒想到我都這副樣子了你都能認出來。” 那女人走近木里,木里沒有退縮。就迎著那張不堪的臉說道:“你為什么要那么做?為什么要炸掉我大伯的墓碑。” “有趣啊,我這一炸,這楊橋小鎮不就熱鬧起來了。要不然多死氣沉沉的。” 木里真沒想到這女老板的心這么灰暗,甚至已經扭曲。 “秦虹是不是也是你殺的?” “是啊。” 木里看著已經徹底走到她跟前的女人,那張臉配上這句“是啊”,簡直形容她是個魔鬼都不為過。 “你到底是什么人?為什么要殺他?” “你猜。” 那女人笑著把手伸過來就要摸木里的臉,不過被木里及時躲開了。 但那女人還是笑著,雖不是那種斜嘴壞笑,可是看上去卻十足的陰冷恐怖。 然后一瞬間,木里退的那幾步就讓她一步跟上。 “我也是把他帶到了一個像這種隱秘的地方,慢慢把他折磨而死,你期不期待我接下來要對你做什么?” 那女人的手又要伸過來,這次木里沒有躲,而是出手打向了她。 可是木里根本沒打到她,那女人就消失了。 木里轉身再轉身,看見她,打向她,幾經周轉,直到木里射出一根銀針扎中了她的胳膊,那女人才沒再消失,而是直接撲過來,掐住了木里的脖子,并惡狠狠地說道:“本還想陪你玩玩,既然你不想,那就把命交出來。” 話音未落那女人的手指甲已經劃向了木里的脖頸,但木里提前看出,又拿三根銀針扎向了她的手背。 微姐的手頓時疼得,鮮血直流,木里趁機踢了她一腳,從她的掌控中逃出來。 不幸的是,木里的腿受著傷,想真正逃出去太難了。 而那女人又跟齊光一樣,可以瞬間移動,她費半天勁兒逃走的幾步,那女人可以頃刻追上。 而這次那女人沒有掐住她的脖子,而是直接從背后踹了她受傷的腿一腳,木里想自救都自救不了,直接倒到了地上。 她剛倒下,那女人就蹲下身子狠狠扇了她的臉一巴掌。 然后用舌頭一邊舔自己手上的血,一邊說:“你讓我受了這么大的疼,休想不受點折磨就輕輕松松死掉。” 那女人拔下她手上的針就要朝木里的臉扎去,可是還差一個指甲蓋的距離的時候,她被突然出現的一個人踢到一邊。 甚至那個人都沒給那女人起身還手的機會,木里也沒看清那個人是怎么辦到的,那女人就暈了過去。 當她以為那男人會轉過身來扶她起來,又或者把她抱出去,趕緊找醫生時,那個男人卻在女老板暈倒之時,憑空消失了。 然后過了好一陣子,齊光第一個趕了過來。 那時她的腿因為被那女老板狠狠踢了一腳,重上加重又流了血,齊光盯著看了會兒,突然抱住她說:“對不起,對不起,我又來晚了。” 木里雖然感動,不管他是被通知趕過來的,還是靠自己的能力趕過來的,但是被一個男人這樣抱著不撒手,她真受不了。 可是要推開他時,木里卻感受到自己的脖頸處被一滴滴的溫熱滑過,那是他的眼淚嗎?他為她流淚了嗎? 木里剛剛的不敢承認,不想被他那樣抱著,其實是因為她的心跳太過激烈,而此刻因為他的那些眼淚,木里再想不承認,哪怕欺騙了別人,也欺騙不了她自己。 方才那女老板拿針要扎向她的臉時,她腦海里飄過了他的身影。 于是要推開他的手最終還是垂下,縱容他抱著她自責了一會兒。 而當他放開她時,他已經藏起了他的眼淚。 他沒再說話,抱起她想要送她回去。木里卻不適時宜的指了指旁邊的女人:“兇手你不帶走嗎?那是“請來酒館”的女老板,也是殺死秦虹的真兇,更是把我腿踢傷的罪人。” 齊光滿心都在擔心木里,進來時看見兩個女人倒在地上,還以為都是受害者呢,沒想到其中一個居然是那女老板。 可那張臉,怎么變成那副模樣了。 若不是木里提,他還真認不出來。 等等,若那女老板不是受害者,而是抓木里來這里的人,單靠木里怎么可能對付得了她,況且還能把她弄暈。 齊光那張越來越交錯復雜的面容,一下就被木里看穿了他在想著什么,所以也沒跟他繞彎子。 “剛有個人救了我,但是人家救完我就消失了,我根本沒看到人家長什么樣。唯一印象深刻的是到脖頸的白色長發,和一身中灰色的衣裳,對了還有一雙男人的腳,要是沒那只腳我還能誤認為他是個女人呢。那奶奶灰的發型,我曾經還想弄過呢,可惜老井太保守不讓我弄。” “你說什么,那人長發,還是奶奶灰的顏色?” “恩,你知道是誰?” “蘇峰叔叔就是那樣的發型。” “什么?照你這么說剛剛救我的那個人是蘇峰?天啊,天啊,若是他,他為什么不敢露面啊?” “秋兒…秋兒……” 木里還沒得到回應,外面已傳來一聲聲急迫地擔憂。 然后沒幾秒,水嵐就帶著幾個人趕了過來。 水嵐一進來,見齊光正抱著木里,趕緊伸出一只胳膊,讓后邊的人先別進來。 本來滿臉的擔憂也瞬間上了一點喜色,就站在門口處沒往里走:“我是不是打擾到你們了?” 木里見她那笑得鬼魅的樣子,才意識到齊光已經這么抱著自己有一會兒了,突然尷尬。 “你說什么呢,你快進來,沒看見地上還躺著一個人嗎。” 木里是想讓齊光把她放下來,可是她察覺到,水嵐說完那句話后,他反而把她抱得更緊了。 不過也幸好有新事物吸引了水嵐的目光,她帶著兄弟們進來,走到那女老板面前,看見女老板那張臉時,嚇得瞬間蹲到了地上。 “這…這誰啊?” 這次輪到木里笑她了:“你真認不出?” “我就你這么一個女性朋友,別的女人我哪認得。” “請來酒館的女老板。” “什么?” 一聽這話,水嵐又恢復了膽量湊近那女老板看了看,一會兒說道:“是…是有點像,她怎么會在這里?不對,綁架你倆的人那?” “行了回去再說吧,他快堅持不住了。” “呦,都知道心疼他了。” “那是,要不換你抱我,我肯定也心疼你。” “用我換嗎?” 水嵐故意趁機調侃齊光,誰知齊光這次沒理他,直接消失了。 等所有人都離開了那座房子,那個有著奶奶灰頭發的人才又走了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