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4.對啊好巧
齊光就望著木里,思緒翻來覆去,也不知道什么樣的言語能讓她有一點點釋懷。 木里也望著他,思緒狂風怒吼,見他遲遲沒有回應,又提高了音量:“被我占了便宜,也不想找我追債嗎?看你還被我壓得挺疼得,那么艱難地才從地上爬起來,就這么放過我了?” 木里故意拍了拍齊光的背,提醒他剛剛有多么的不男人。 而齊光被她拍的那一巴掌倒抽了一口氣,差點疼得發生聲響。 木里捕捉到了他眉宇間起伏地溝壑與山峰,趁火打劫般把他生硬地推到墻上。 “如果我對你也說一遍,剛剛小美說過的那番話,你是不是也回我句,你好奇的太多了?而且也會抹掉我的那段記憶?” 齊光的背猛地撞擊到墻上,還沒來得及消化那番疼,就被木里的話驚得七葷八素。 她剛剛又站在教室門口了?可她怎么就判斷出他拿走了小美的記憶?是因為小美最后那句與先前截然不同的話嗎? 不等他問,他的沉默已讓木里耐不住性子。 “難道你還不想承認?要不要我現在就把小美找過來當面對峙,看看她是不是已經不記得剛剛的事了?” 木里看著齊光那張風云變幻的臉龐,更加確定她猜測的沒錯。 若這種事是第一次發生,她又怎么會懷疑,可這都多少次了,休想再將她糊弄過去。 “嫌找小美麻煩,那你應該還沒忘記羅靈吧,如果這個名字你不熟悉,我可以提醒你,就是讓你從圖書館一路抱到你那跑車上的女生。 當時她看到你第一眼的時候,就說圖書館的那些書架倒了是你干的,可就因為你的一個眼神,就讓她變了說辭。 是,當初我也被騙了,以為她只是被你的美貌吸引,才一時糊涂。可后來我們問過她多次,她不是一時糊涂說沒見過你,而是真把你忘了。 剛剛你對小美不就是又用了同樣的招數嗎?” 齊光被說得一愣一愣的,木里沒給他反駁的機會,就又拿出更多的證據。 “如果這些你都認為是我的揣測。 那我自己呢? 我家被人闖了的那次,你開車送我回家,難道你敢說你沒對我做點什么? 當時我還真以為是我貪睡了,現在想來,明明我那時那么擔心叮叮,怎么可能睡著。 你當時對我說了什么? 看我一眼?” 木里突然雙手抱住他的臉,與他雙眸相視。 “今天我倒要看看你這眼里有什么?竟然多看幾眼就能讓人失憶。” 然而,一秒,兩秒…一分鐘…兩分鐘…… 時間就在他們的對視中奔騰而過,可是木里的記憶絲毫沒有任何變化。 反而看著他的臉色變得越來越有些蒼白,就連那滿臉唯一的紅色,那一刻看起來,也暗淡的很。 看著看著,木里不自覺地想起了自己剛剛對他做過的羞恥之事,突然有些口干舌燥,臉像發了燒似的guntang。 于是趕緊把自己的手從他臉上撤開,并向后退了一小步,又看了他一會兒才說道:“需要你負責任的女人是誰?” 木里因為剛剛那個吻,思緒輾轉了幾次,想起來在美國她的初吻被奪那次,雖然她覺得很荒唐,但那時那個男人曾說過一句,她一直沒有當真的話——等你成年了,我隨時接受,你讓我對你負責。 木里從未覺得這世間會有如此純情的男人,就因為吻了一個女生,不管看沒看清那女生的模樣,更不管那女生的性格和身世,就說對她負責,還一直等著。 可說不清為什么,眼前這個男人此刻卻偏偏給了她這種感覺。 她看不懂他的眼神,但她看到他顫抖的嘴唇,微微張張合合,反復了幾次,最終還是閉了嘴。 木里不死心,于是又問:“大約六年前,李方隱開演唱會那天,你是不是也在美國?” 木里看到他眼里劃過一絲震驚,但很快低下頭去,當她想再一次逼問他的時候,一個熟悉的略帶急促的聲音闖進了她的耳朵。 “秋兒” 木里沒有立即尋聲望去,因為她知道是誰在喊她,她也在等齊光的回答。 可是丁宇都已經走到她身邊,并把她從齊光眼前拉開,齊光依舊沒有說一句話。 “你們……” 木里猜測丁宇是看到了網上傳的她吻了齊光的照片,才匆匆趕了過來。因為丁宇眼里充滿了對她的擔心。 但丁宇沒有急著想了解全過程,而是湊到木里耳邊說了一句話,然后木里就沒再管齊光,緊跟著丁宇離開了。 丁宇說他的小電腦上剛剛顯示,叮叮有信號了。 叮叮現在的位置在靈禾。 那個地方對于木里和丁宇來說都是陌生的,而且丁宇早已查了靈禾的地里位置,那是個比麥嶺還要遠很多的地方。 無疑如果想盡快趕過去,最快的交通方式就是坐飛機,因為不知道叮叮現在是什么情況,很擔心稍晚趕到一步,叮叮就又會變了位置。 所以哪怕上次偷開飛機去麥嶺被老井說了一頓,這次也開的毫不遲疑。 因為水嵐剛從外邊回來,需要好好休息,所以這次只有木里和丁宇兩個人去了。 可是哪怕飛機開得再快,她們也怕下飛機后,又找不到叮叮的蹤跡。 讓人感到欣慰的是,她們所有的擔心都沒發生。 她們下了飛機,直接租了輛車,因為覺得任何司機開車的速度都趕不上她們內心的焦急,索性自己來開。 木里開車,丁宇指導著路線,兩人配合很默契,下午的時候,終于在一個不算熱鬧,但也算不上特別偏僻的街上,尋到叮叮就在附近。 最終她們停在了一個“木木診所”門前,不過診所的門上掛著一個標示著“lse”的牌子。 她們在小診所旁邊轉了轉,又把耳朵貼在門上聽了聽,聽到里面有微微的聲音傳出,木里立即大膽地敲了門。 一開始門內的人沒來給她開門,但經不住木里一而再再而三猛烈地敲擊,過了好一會兒,一個上了些年紀,但足夠妖嬈的女人幫木里把門打開。 不過不等木里做任何詢問,那女人就說:“是看不懂lse是什么意思嗎,我今天有事不出診。” “抱歉,實在是因為身子不舒服,您不出診,讓我們拿點藥也行。” 木亦清起初是真想把門外的人打發走,甚至有想破口大罵幾句,但話說到一半的時候,就認出眼前這裝病的女孩是誰來了。 常聽李方隱他們說,她自是在網上搜過,暮都的大魔頭,讓齊光那小子在意的女生,到底長得什么模樣。 此刻見到真人,人生閱歷里再見過多少不速之,也微微震驚了一刻。不過她擅長偽裝,自認為沒有露出任何破綻。 有些疑惑的是,這丫頭怎么會找了來?診所里現在有幾個人,不適合讓她進來,卻又私心的想為受了傷正在睡覺的光兒挽留她一下。 “姑娘看起來生龍活虎的,哪里像生病的樣子。” 最終因為好奇,想知道木里來此究竟為何,而沒有直接把她打發走。 “喔,不是我,是他,他發燒發的厲害,我怕再不給他看看醫生,就把他燒傻了。您就幫幫忙吧。” 木亦清這才去仔細注意站在木里旁邊的人,雖然他低著頭,但是木亦清還是敏捷的認出,他是被張生提起過的電腦天才丁宇。 先前沒太意識到,現在一看,越看越覺得跟張生剛剛修好的那個人偶很像。 難道…木亦清突然有一種不好的預感,若不是她們就是沖著那人偶來得? 天啊,若真如此,要是被她們知道叮叮在這里,那她們肯定會懷疑光兒了吧。 “我怎么看著他一點事都沒有,面色不蒼白,也沒冒冷汗,沒有到你說得那么厲害的地步。” “他生病從來都是火氣悶在身體里的,你光看他表面肯定看不出來。” “可我今天真不方便,抱歉了。” 以防萬一,不能給自己找麻煩。光兒現在天天去暮都,那還不是想看這丫頭就能看見,不能因為這丫頭找了過來,就當人似的供起來吧。木亦清這樣想著,不想再聽木里說話,就要關門,可是她門還沒關上,木里就大喊了一聲“張生”。 木亦清回頭一看,張生就站在離她兩步距離的地方。想必是覺得她怎么出來這么久還不回去,以為外面發生了什么事,所以過來看看,但不料看到的人是木里,所以又想趕緊逃回去,糟糕的是被木里看了個正著。 在她回頭的那一刻,木里跟丁宇沒再假裝氣,直接走了進來。 “這么巧,你居然會在這。” 木里一進門,就跟沒走了的張生打起了招呼。 她那時思緒其實很惆悵,因為她知道張生會出現在這里絕對不是巧合,他定是與這個妖嬈的女人認識。所以剛打完招呼,她緊接著就又來了一句:“這醫生jiejie說她今兒不出診,你怎么會在這?認識?” 就這樣硬生生地撞上,張生也不好不理,但他現在有些擔心,里屋桌上的叮叮會被木里她們發現。 不過內心再怎么波濤不停,臉上也要表現的風平浪靜,他佯裝著熱情的微笑跟木里說:“對啊,好巧,她是我一個朋友,好久不見了,所以想多跟我聊聊,就提前把門關了。你怎么了?清姐,這也是我朋友,趕緊幫忙看看。” 于是木亦清就假裝真的沒看出丁宇是在裝病,給他把起了脈來。 而另一邊,張生自是不敢請木里進去做做,因為里屋除了有叮叮,還有睡覺的齊光,以及仍舊無法下床的花店店長陳阿生。 可是外面,除了給丁宇坐了的那個凳子再沒有其他可以用來坐的東西,他勢必還要進屋拿兩個凳子出來,所以叫木里稍等一下。 也就幾步路的距離,可他一路心驚膽戰,生怕木里會跟進來。還好木里沒那么生猛,他進屋把叮叮藏在齊光的被窩里,才趕緊提著兩個凳子出來,一出來就笑著說道:“你們怎么突然來靈禾了,這里離暮都可老遠了。” 方才張生走后,木里已把外屋用目光搜尋了一遍,并沒看到叮叮,所以她猜測叮叮多半在里屋。 不過她也沒那么著急撕破臉,畢竟如果叮叮真在這里,那天闖進她家的人是誰已很明顯。既然是認識的人,自不必cao之過急。 “你能來我們就不能來啊。” “我,我這是因為一直住這邊啊。” “你老家是靈禾?” “那倒不是,后來搬過來的。也太巧了吧,居然能在這里遇到。” “是啊,搞不好是什么東西做指引了呢。” 聽木里這樣說,張生猜測出她們是發現叮叮在這里才找了過來。今天他剛剛把齊光修了一半多的叮叮修好,光顧著調試,都忘了叮叮身體里裝著追蹤器。 “難道是命運嗎,呵呵。” 張生半開著玩笑,里屋卻突然傳來一聲:“清姐,我想喝水。” “還有其他人在?” 木里立馬警醒地站起身來,張生也跟著速速站起來,并假裝無意擋住了木里的身子。 “清姐的病人,你不用管。” “喔,她這還能讓病人長住呢?” “心腸好,沒辦法。” “是嗎?” 心腸好,剛剛還把她們拒之門外?依木里看來,這里面肯定有問題。 陳阿生啊陳阿生,那一刻木亦清真想把正在給丁宇打針的針管錐進陳阿生的身體里。 這種時候,他居然還敢出聲,而且還不止一次,見她沒有立馬進去,竟然又喊了一聲:“清姐,我身體好疼,你快來給我看看。” 那惹得木亦清都沒好好給丁宇扎針,本該循序漸進的事,她沒幾秒就給丁宇把針打完了。 丁宇疼得,都忍不住叫出了聲來。 木亦清連句道歉都沒來得及說,拿著給丁宇用過的空針管就飛奔里屋。 可她剛走到里屋,那個陳阿生就又來了一句:“齊光,原來你醒著呢呀。” 木亦清拿針管當飛鏢般,一扔就扔到了陳阿生正靠著的墻上,緊挨著他脖子的位置。 那一刻她恨不得,把針管直接插到他的脖子上。 即便木亦清一進里屋就兇猛地關上了房門,可齊光二字,木里聽的相當真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