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1節(jié)
“為什么啊?”褚時意從口袋里掏出十塊錢,霸氣十足的拍在柜臺上,“老板,我要一杯紅豆沙冰,大份的!” 紙幣在大理石案板的柜臺上只待了幾秒,就落到了傅遇的掌心。 他斜倚在柜臺前,從口袋里掏出一張二十的紙幣,說:“一杯鮮芋牛奶西米露,熱的,大杯。” “你要喝嗎?”褚時意趴在柜臺上,腦袋枕在手背上,歪著頭看他。 傅遇扯了下嘴角,說:“紅沙冰不要,要西米露,謝謝。” “你給我點的?”褚時意這才反應過來,“我不要喝那個!” “不喜歡吃?”傅遇挑了下眉。 褚時意說:“大夏天的當然要吃沙冰啦,而且我又沒有什么特殊狀況,為什么要喝熱的東西啊。” 傅遇伸手拉過她的衣服帽子,輕松一掀,把她的小腦袋給蓋住。 扯著帽子的手指微往下滑,隔著針織衣物,他蓋住她的耳朵,把她的小腦袋給壓的老老實實的,“因為你穿了兩件衣服,你很冷。” “沒有,我很熱。”褚時意細聲辯駁道。 傅遇輕聲嘆氣,語氣無奈:“乖,這種天氣還是不要喝冰的東西,對身體不好。” 褚時意認真的想了想他的話,覺得他說的好對,她爸爸也是這么和她說的。 于是她點了點頭,乖巧的說:“好吧,那我喝西米露吧。” 傅遇伸手撥開她的帽子,她頭發(fā)是難得的散開,他只要往下再移幾厘米的距離就能摸到她的頭發(fā),奶茶店的燈光明亮,她突然恢復視線,雙眼霧蒙蒙濕漉漉的看向他。 傅遇有點受不了,他艱難的移開視線。 從她漆黑的頭發(fā)到她白皙的后頸,后頸曲線優(yōu)美,皮膚白嫩,絨毛細細軟軟的,可愛極了。 他再也控制不住,像以前一樣,大手壓在她的頭頂揉了揉她的頭發(fā)。 柔軟的發(fā)絲在掌心里滑過,像是她放了一根羽毛在自己的心上,撓啊撓,撓的他心癢癢。 褚時意鼓了鼓腮幫,“別弄我頭發(fā)。” 傅遇好看的眼睛微彎,眼尾入鬢,他語氣惡劣:“弄你頭發(fā)怎么了?”說完他又伸手揉了揉。 褚時意直起身子,兩只小手扒拉了下頭發(fā),特別委屈的看著他:“我都三天沒洗頭了,頭發(fā)上都有味道了。” “……” 傅遇臉上的笑意陡然凝滯。 褚時意表情認真,“我不是說了讓你別弄了嗎,你為什么就不聽呢?” “別說了。” 傅遇想剁了自己的手。 正好這個時候柜員把奶茶拿了過來,褚時意滿臉歡喜的接過,然后一蹦一跳的出了奶茶店。 褚時意走路也不老實,蹦蹦跳跳的,針織外套上有個毛球,毛球隨著她的動作一起一蹦一跳的,像個小女巫。 渾身冒粉色泡泡的小女巫。 大概是存在這種女巫的,如果不存在,一定是你沒見識。 傅遇覺得在她這里,什么都是粉色的。 連天空都是粉色的,黑夜也是粉色的,世事皆苦,唯她獨甜。 兩個人就這樣晃蕩著回到家。 分開的時候,傅遇突然想起一件事情,問她:“你以前……怎么沒和我說?” “什么?”褚時意咬著吸管,眼神單純的看著他。 “就你剛剛和他們說的事。” 褚時意喝奶茶的動作一滯,她慢吞吞的吐出吸管,粉嫩嫩的嘴唇抿了抿,她往后退了一步,縮著脖子,有點艱難道:“傅遇。” “嗯。”傅遇已經陷入了難過之中,像是整個人都和她一起回到了過去,那個滿是黑暗、嘲諷的過去。 褚時意吞了口口水,聲音細若蚊吟:“那是我編的。” “什么?”他有些沒反應過來。 褚時意下意識的舔了舔下唇,伸手把手里的奶茶塞回到他掌心里,往后退了幾步,語速極快道:“傅遇對不起,謝謝你的奶茶,你是好人我祝你一生平安。” “?” 傅遇站在原地,看著她落荒而逃似的跑回家門,等她的身影都消失在自己的視線后,他低了低頭,手心里的奶茶杯子很輕,他用力晃了晃。 嗬……都被她喝光了。 他習慣性的按了按后頸,再仰頭的時候,臉上有著微漾笑意。 像是在玩養(yǎng)成游戲似的,每天都有新發(fā)現(xiàn)。 褚時意啊褚時意。 怎么這么多年過去,你怎么還是那樣的,無論做什么,都那么可愛。 那樣的,招他喜愛呢。 · 回到基地之后,傅遇先上樓洗了個澡,等下來的時候,發(fā)現(xiàn)陳商和余俊杰圍在向天邊上,苦口婆心的勸他不要放棄,甚至還用褚時意小時候口吃的故事來告誡他,引經據典,善用比喻,字字戳心,聲淚俱下。 傅遇坐在自己的位置上,聽到余俊杰啜泣著說:“所以天哥,你不能走啊,你還要堅持你的理想啊。” 向天第一百八十八遍重復:“我不走,你給我閉嘴。” “我不相信!男人都是騙子。” “……你還要我怎樣?” 向天長嘆一聲:“我給你寫個保證書,你看行嗎余總陳總?” 余俊杰和陳商對視了一眼,弱弱道:“可以嗎?” “……滾!” 蘇云舟在一旁開懷大笑:“好了,你們再鬧下去,向天得被你們逼瘋。” 余俊杰想了想蘇老大說的沒有錯,于是點了點頭,臨走之前還對向天拋了個媚眼,“想想褚時意,天哥,世上無難事,只要肯放棄。” 向天:“?” “呸呸呸。”余俊杰掌嘴,“世上無難事,只怕有心人。” 余俊杰撓了撓頭發(fā):“以后你就叫有心人。” 向天:“……滾!” 傅遇無奈的搖了搖頭,扭頭,意外的視線與站在玄關處的周時延對上,他似乎也是剛洗完澡,半濕的頭發(fā)軟綿綿的搭在腦袋上,眉眼間染了幾分柔和慍色,像是幅好看的水墨畫。 周時延慢悠悠的走過來,欲言又止的望向他們,最后,還是把那些話給吞了回去。 只是晚上睡覺前,給他的親姑姑打了個晚安電話,漫不經心的順道提了一嘴這件事,果然,周女士在一旁哈哈大笑,拉著老褚同志說你家閨女又出去招搖撞騙了。 老褚同志不以為意,甚至十分驕傲:“那要是能騙個女婿回來,還不好?” “拉倒吧,得有多蠢的男人才能被你家這只小白兔給騙了啊?” “嘿你這話說的。”老褚同志來勁兒了,非得和周女士辯論大灰狼和小白兔到底誰比較厲害這個論題。 電話也就這樣掛了。 看著被匆忙掛斷的電話,周時延轉了轉眸,起身走出房間,六月的上海,空氣中氤氳著少許熱氣,微風裹挾著暖融融的花香。 周時延看著在黑夜中的對面那棟別墅,不自覺的勾了下唇。 心想,或許還真能騙個高智商女婿過來,也不一定。 誰讓小白兔鮮嫩可愛,世上唯一呢。 作者有話要說: 除夕快樂,小小紅包,不成敬意。 第26章 二十六分甜 隔天外面下了大雨。 天上大朵大朵的鉛灰色云朵壓得人無法喘息似的, 世界一片灰蒙蒙的,室內悶悶沉沉的,空氣里像是有許多的水分子,黏稠濕重。 傅遇下樓之后去廚房拿了瓶水,出來的時候正好遇到了迎面走來的余俊杰,他手上拿著一袋冰棍和冰激凌,另一只手上捏著冰棍, 有一嘴沒一嘴的吃著,還問他:“吃嗎?” 他搖了搖頭, 他向來不吃這種東西。 余俊杰抖了抖袋子:“我女神買的。” 傅遇停下腳步,“褚時意?” “對啊。”余俊杰咬了一口, 口腔沁涼, 唇齒清香,他大著舌頭說:“我還是第一次吃可愛多嗷。” 傅遇淡淡的瞥了一眼, 叮囑道:“多吃點。” 余俊杰提著袋子跟在他的身后進了訓練室, 邊走邊說:“你知道嗎, 我現(xiàn)在腦海里在想什么?” “屎。”傅遇在位置上坐下,頭也不回的說。 “……”余俊杰看著這支巧克力味的雪糕,一時之間有點難以下咽, “靠,你怎么這么惡心呢傅少!” 傅遇打開游戲沒再理他。 余俊杰不依不饒的拉著椅子坐在他邊上,賊兮兮的湊到他面前,雙手捧著自己的下巴,眨巴著眼睛看他。 “……” 傅遇眼波無關的瞥了他一眼, 繼而又平靜的挪回電腦屏幕上去。 “你知道我是什么嗎?”余俊杰說著說著還嘟了一下嘴。 傅遇簡明扼要的回答:“傻逼。” “……我是傅少向日葵。” 這會兒訓練賽只有他們兩個人,傅遇很想把電腦屏幕砸到他的頭上去,讓他整天說這些傻話,可是頭上有監(jiān)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