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3章 絕望深淵

    阿丘推門，兩人一前一后的走了進去。

    禪房內裝飾古樸典雅空氣彌漫這股好聞的熏香味道，書架上擺滿了各種佛學經典的書籍。屋內端坐著三個人，一個老和尚，對面跪坐著兩個青年的男女。

    那兩個青年男女李伊賀認識，男的是天師道的少主素欒，身著紅衣的女人是流火。老和尚便是伽藍懸空寺的方丈主持妙蓮。

    據說這個妙蓮今年已經八十九歲了，他擔任伽藍寺的主持已經快四十年了。體態肥碩滿目油光脖子上的褶皺足足三四層，三角眼下垂的黑眼袋。一口焦黃爛牙實在讓人難以想象他就是赫赫有名的高僧妙蓮。

    “李施主，請坐。”妙蓮示意李伊賀坐下。

    李伊賀和阿丘跪坐疊席上，他身旁的素欒報以笑意，流火抬頭冷冷看了他一眼。

    “李施主，你是阿丘請來幫助老衲的。李施主昨夜你可曾見到了那個水鬼？”妙蓮老和尚問道。

    李伊賀感覺妙蓮的目光渾濁一點沒有得道高僧慈愛感，他說：“方丈師傅，我昨夜確實遇到了一個怪物，但是在下不能夠確認是否是水鬼作祟。”

    “難不成李施主，認為我伽藍寺還有其它的妖魔不成？”妙蓮語氣不悅的說。

    “方丈師傅，在下并不是這個意思，在下只是覺得昨夜的水鬼實在蹊蹺令人生疑。”李伊賀解釋道。

    妙蓮說：“一年前我將附身在衛公子身上水鬼封印，原本老衲想將它帶回寺廟超度。沒想到這個水鬼居然打破封印的容器逃了出來，都怪老衲無能，讓它殘害了數十名無辜的僧侶。真是罪孽啊！”

    阿丘懷疑水鬼附身在妙蓮的身上，但是近距離解除李伊賀并未感覺到妙蓮身上氣息有何異常之處。他問道：“方丈師傅，像你這般佛法精湛的高僧都無法震懾那個水鬼嗎？”

    妙蓮說：“那個水鬼非比尋常極其的兇惡。”

    “方丈師傅，可否讓在下看一看您封印水鬼的容器？”李伊賀提議道。

    一旁的素欒給了流火一個眼色，流火起身端來一個碎裂不成形的瓦罐，貼在瓦罐上的金色符箓已經殘缺不全，但是仍能夠看出是尋常難得一見的極品封印符。

    李伊賀凝視片刻后說：“方丈師傅，我覺得這個封印容器不是水鬼打破的。”

    妙蓮說：“李施主的意思，是有人故意將封印的容器打破嗎？”

    “一切在沒有證據之前都是只是懷疑推測。”李伊賀言語謹慎的說。

    “李公子，你失蹤的這數年去了什么地方？”素欒開口問道。

    “這好像跟這件事情沒有什么關系吧！”李伊賀始終對素欒沒有好感，總感覺他這個太過狡猾，稍不留就著了他的道。

    “李公子，不要對我有那么的成見么！畢竟咱們不是敵人是朋友。”素欒臉上帶著笑意。

    妙蓮說：“原來李施主和素欒少主彼此認識，正好老衲將鏟除水鬼一事全全交給你們處理。”

    素欒說：“要不是妙蓮大師有傷在身恐怕無需我們動手吧！”

    妙蓮說：“說來慚愧，老衲的身體大不如前。如果被外人知道伽藍寺有妖魔橫行，我等佛門之地，還需要借助他人之手來鏟除，恐怕會讓世人恥笑。”

    “方丈大師莫要介懷，我與李公子定會竭盡全力的鏟除為禍伽藍寺的水鬼。”素欒向妙蓮方保證道。

    李伊賀覺得素欒是無利不起早的人，他雖然生在斬妖除魔著稱的天師道。但是他歷來的所作所為都是跟天師道背道而馳。現在他突然這般主動積極，李伊賀由衷的覺得其中一定有什么自己沒有弄明白的陰謀詭計。

    “李施主，讓你和素欒少主攜手鏟除水鬼你沒有異議吧？”妙蓮方丈問道。

    “沒有異議，在下才學粗陋還需要素欒少主多多的提點幫助。”李伊賀嘴上這么多，其實心里一百個不愿意跟素欒合作。

    他現在想盡快的解決掉伽藍寺妖魔，然后趕赴南唐都城江寧府尋找邱元嬰的下落。

    “方丈，不知您近來的身體可好？”阿丘問道。

    “老衲的身體已經好多了。”妙蓮回答道。

    阿丘說：“可是我看方丈的氣色仍是不太好，李施主精通醫術，不如讓李施主為您診治一番吧！”

    “李公子，你還會醫術啊？”素欒問道。

    “不過略懂一二而已，實在不敢拿出來賣弄。”李伊賀就不信，素欒不知道他會醫術這件事。

    “老衲身體自己知道，就不勞煩李施主。”妙蓮婉拒道。

    李伊賀說：“方丈師傅，您就讓我看一看吧！沒準在下醫術能夠治好大師身上隱疾。”

    阿丘說：“方丈，您就不要推遲了。”

    妙蓮說：“那就有勞李施主為老衲診治了。”

    李伊賀跪坐在妙蓮的身旁，因為離得近他能夠嗅到妙蓮身上隱隱散發著一股腥臊味。年長上了歲數的老者多少都會有這種味道，李伊賀并未在意。

    李伊賀姿勢嫻熟的給妙蓮左手號脈診治，他閉上眼睛屏息凝神暗中施展提婆衍彌術殘卷功法魔魘蜃樓窺視妙蓮的內心世界。

    妙蓮的內心世界漆黑一片什么也看不清什么也聽不到，李伊賀就好像在不見五指的夜色中奔跑，他看不到任何人，也不知道自己身處在什么地方。

    李伊賀覺得非常的奇怪，正常人的心境絕不會這般的陰暗。就在他疑惑不已的時候，他隱約聽到有人說話的聲音。

    聲音非常的微弱，就像隔著窗戶聽外面風聲一樣。在心境里李伊賀無法用法術干涉周遭的環境，他感覺自己迷路了，他感覺自己好想被困在這無盡的黑暗中了。

    一道光出現，李伊賀看到自己的面前站著一個三四歲的小女孩，小女孩梳著羊角辮，圓圓的面龐，大大的眼睛。她身上穿著一件嶄新的花衣裳。

    李伊賀與小女孩對視了片刻后問道：“小姑娘，你能看到我？”

    小女孩點頭表示自己能夠看到他。

    李伊賀驚訝不已，他說：“小姑娘，你是誰？”

    “你是誰？”小姑娘反問道。

    “我是李伊賀。”他介紹自己。

    小女孩凝視著李伊賀，她問道：“李伊賀，你為什么要來這里？”

    “你還沒有告訴我你是誰呢？”李伊賀問道。

    小女孩看著他說：“我沒有名字。”

    “小姑娘，你不要騙我？這世上怎么會有人沒有名字。”李伊賀看著面前這個小女孩覺得分外的親切。

    小女孩說：“我就是那個特別的人，我就是那個沒有名字的人。”

    李伊賀覺得眼前的小女孩說話非常有意思。

    “小姑娘，你可知這里是什么地方？”李伊賀問道。

    小女孩說：“這里是絕望深淵。”

    “絕望深淵是什么地方？”李伊賀不解的問道。

    小女孩說：“就是人埋葬痛苦絕望的地方。”

    聽了小女孩的話，李伊賀恍然明了自己為什么在此處看不到任何事物，原來這里是人心底埋葬絕望痛苦的地方。

    小女孩伸手說：“你跟我來，你給你看一樣東西。”

    李伊賀伸手拉著小女孩，兩人無盡黑夜里漫步著。

    “小姑娘，你想帶我去哪啊？”

    小女孩說：“你一定是想看他的記憶吧！我知道他的記憶在哪里。”

    兩個人來到閃動這光芒的門前，小女孩用手指著門說：“你要找的東西，就在門的后面。”

    “小姑娘，你為什么要幫我？”李伊賀問道。

    小女孩說：“我覺得你不是壞人，所以才會幫你。”

    等李伊賀轉頭的時候，發現身旁的小女孩已經不見了蹤影，她消失不見了。他徑直上前推開了眼前那道門。

    當眼前刺眼的光散盡，李伊賀看到自己站在某處院落內，院落中心木樁用繩索捆綁著一個年輕的男子，他披頭散發渾身濕漉漉的，他表情痛苦扭曲的哀嚎著。

    妙蓮緩步走到了被束縛男子的跟前，他說：“孽畜，還不從衛公子的身體內滾出來。”

    原本垂著頭的衛子靈抬起腦袋，他眼睛過度充血已經變成了血紅色，他怪腔怪調的說：“老禿驢，我不是會從這副皮囊內出來的。”

    妙蓮右手持佛珠，他嘴內不斷的誦念著梵語經文。

    被束縛在木樁上的衛子靈就像遭受刑罰一般痛苦的哀嚎著，他怒吼道：“老禿驢，我是不會放過你的。”

    妙蓮手持佛指蓮印輕輕一彈，衛子靈額間出現了一個金色的梵文，黑色濁氣從他的體內源源不斷的溢出。

    妙蓮全神貫注不斷的誦念著梵語經文，打算徹底消滅附身在衛子靈身上的水鬼惡靈。

    衛子靈眼神邪佞的凝視著眼前的妙蓮，他聲音重疊詭異的說：“你真是一個道貌岸然的老禿驢，世人恐怕不知道你的心內到底有多么的骯臟不堪吧！”

    “孽畜，住口，老衲這就將你打魂飛魄散。”妙蓮再度對衛子靈施以破魔蓮印之術，上層的佛學能夠渡化克制一些的妖魔邪祟。

    衛子靈尖銳的哀嚎著，他痛苦的說：“恐怕你這一生都活在痛苦之中吧！午夜夢回的時候，你可曾夢到過她？”

    “孽畜，休得猖狂。”妙蓮不想再聽他繼續說下去。

    只聽被附身的衛子靈改用一個女子聲音說：“你為什么要這樣對我？原來你一只在騙我？”女人哭泣著。

    妙蓮感覺自己心臟痛疼抽搐，他口血鮮血。

    衛子靈說：“老禿驢，這你就不行了，用不用我幫你回憶一下，她死時候的樣子？”接著是一陣令人毛骨悚然的狂笑。

    第264章 黃花籬落

    衛子靈的話讓妙蓮情緒的非常的激動，因為心性不堅定他遭受反噬連吐了好幾口鮮血。從衛子靈身上溢出來的水鬼黑氣，鉆進了妙蓮的身體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