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9節
凌承:……媽的國家欠我一個jiejie! 說參加活動就參加活動,說萬更就萬更。八月份我要努力拼個全勤。 今天就感謝一下萌唧唧的各位每天評論的寶寶們, 我不賣慘你們就……就都高冷了qaq都木有人給我撒發發了,伐開心不敢說要發發_(:3ゝ∠)_ 慫兮兮地吼一句:國家欠我一個會碼字的jiejie! 第99章 將軍威武099 卻說江南情勢日益嚴峻, 系鴻軒和丘氏雖消失了一段時間,可沒有了頭領的水賊、流寇和流民, 對江南的官吏來說——簡直是另一場災難! 尹實才帶兵去了塵湖以南的易嶺, 塵湖冬面的長海縣就爆發了嚴重的兵民沖突;等江南總督蔣暉帶人趕到了長海縣, 江寧府又遭受到了水賊的沖擊。 …… 如此循環往復, 幾次以后,總督府的官員們都決定:無論哪里上報任何關于流民和水禍的消息, 都絕不出兵, 將重兵囤在總督府和塵湖幾個重要渡口的附近。 江南總督蔣暉聯合江寧都指揮僉事賓龍飛在江寧府和江南總督府附近建立起了一道道固若金湯的防線, 而江南水師總兵張暉則會同沿海抗倭守備軍指揮使王璜負責渡口的安危。 至于江南討逆大軍,則由副將軍尹實帶領, 暫時駐扎在了塵湖附近的青茬鄉。 圣旨上的三個月之期很快就到了,尹實急在心里,卻還是一籌莫展。系鴻軒等人遁逃的時候正好裴君浩出事, 尹實只覺得百上加斤、難以應付。 不過好在他現在身邊有個紅顏知己陪著:那日他在酒樓買醉的時候遇上的“巾幗英雄”高從戎,在那日之后經常會過來找他一起喝酒。 這女人同他的亡妻蔣氏不同, 高從戎是個非常爽快明朗的女子。雖然有些大大咧咧, 可性子開朗健談,能夠極快地同軍中士兵打成一片, 也不若一般女子柔弱—— 她同軍中士兵對打, 不用內功的前提下都能放倒五六個壯小伙。 某一次, 高從戎在下頭同幾個士兵打馬球而尹實站在不遠處的校場平臺上觀看。他身邊的一個副官湊上去,玩笑似的小聲問:“我說將軍,高姑娘可是個好人吶, 您要是不要,兄弟們可就要去了——” 尹實一愣,張了張口,半天才憋出一句:“兄弟們?有……很多人喜歡她么?” “您不知道么?!”那副官夸張地叫了一聲:“高姑娘可受歡迎了!她不似旁的小娘們,只知道嫌棄我們當兵的渾身泥丸子臟,高姑娘陪我們在泥地里滾得那叫一痛快!” “可是……”尹實下意識追問了一句:“媳婦兒難道不是要娶回去宜室宜家的么?” “將軍!”那副官看著尹實眼神頗為古怪:“那是將軍您!說句不中聽的話,您就算是在戰場上什么軍功都不謀,京城不還有您一處祖宅可以待著么!兄弟們——可是成日里風吹日曬、一年到頭辛苦,卻總找不到個落腳的地兒!” 頓了頓,那副官的笑容變得有些無奈,他繼續道: “兄弟們當然想找個溫柔的婆姨放在身邊作羹湯,但這一年不著家的,若是三五年不回家,再溫柔漂亮的女人又有什么用,不都是便宜了鄰居?” 尹實愣了愣,他倒沒想過這個。 “像高姑娘這樣的……”副將看著高從戎笑得爽快、又進了一球的樣子,黑黢黢的漢子臉上難得露出了一抹溫柔的笑意:“就正合適,末將看得出來,她喜歡行伍、喜歡軍營,這樣的姑娘在軍中又得兄弟們歡喜,又能陪你征戰南北。” “而且啊,”另一個副將也湊了上來:“高姑娘酒量不錯,廚藝也非凡,你們昨夜不是出去巡防了嗎,那真是沒口福了。高姑娘昨日燒了她最拿手的牛rou,材料就是我們平日吃的那個——可經了她的手,還真像變戲法一般!叫我現在都嘴饞呢!” “她還會燒飯做菜?”尹實驚訝。 “這有什么!姑娘家哪有不會的,”一個前個月孩子才滿月的士兵湊趣說了一句:“何況,高姑娘她針線活兒也不錯,心細又善良。我才說了孩子的事兒,她就給我繡了個送孩子的虎頭帽子。帽子上的老虎活靈活現,我可從沒見過針線那么漂亮的女子!” “比你家那口子還好?” “當、當然是比的……”士兵瞬間紅了臉,鬧得旁邊幾個副將哈哈大笑樂了,他們一樂,那邊打馬球的人也被吸引了注意力,高從戎更是第一個收了球桿湊過來: “說什么呢你們?這么高興,怎么不說出來讓兄弟們一同樂一樂!” 尹實尷尬,剛準備開口岔開話題,可旁邊和高從戎鬧慣了的副將就開口道:“高姑娘,我們方才在說你人好,問你可曾婚配,要不要在我們軍中找個如意郎君嫁了的事兒呢!” “喂、你——”尹實想攔已經攔不住了,那副將說出來之后,他有些擔心地看向高從戎,沒想到這個女人只是愣了一愣,然后“哈哈哈”地大笑起來。 笑畢,高從戎眼中閃過一絲兒揶揄道:“王副官,您說的這個,我倒也考慮過,不過啊——我若是尋著了,您是不是要給我包個大紅包啊?” 那王姓副官也哈哈笑:“那當然!不論高姑娘你是變成我們的將軍夫人,還是變成我媳婦兒,或者只是嫁了個行伍郎,我王浪都給你包個大的!” “那可一言為定!”高從戎一拍手,笑著揚了揚手中的馬鞭,又道:“不過王副官你就算了。” “誒?為什么啊?” “你太黑了!”高從戎一揚馬鞭跑遠,快活的聲音遙遙傳來:“我怕將來夜里就把你給搞丟了,年紀輕輕守了寡——” 王浪被她這話氣樂了,小聲嘀咕了一句:“好個牙尖嘴利的婆娘……” 看著那遙遙遠去的身影,尹實受到很大的觸動:亡妻蔣氏是父母之命、媒妁之言為他定下的良配,且蔣氏的父親為江南總督蔣暉,自小習慣了高門聯姻的他也沒覺得這有什么不好。 他同蔣氏說不上多恩愛,但是至少做到了相敬如賓。 蔣氏溫和寡言,總會把他們的小院子收拾得干干凈凈,也會做一桌子美味的飯菜等他,更會熬夜掌燈為他縫衣補衫。 但,尹實總覺得這樣溫馨安逸的生活缺了點什么。 像喝一杯白水,喝到杯底都是同樣一個味兒。 但遙遙遠去的那個身影,在尹實的眼里,就好像是一杯散播著濃香的烈酒,第一口下去能夠辣穿了牙花嗓子,第二口能出甘甜,第三口、第四口都是不同的味兒。 最后烈酒見了底,還能生出無限的感慨和回味來。 尹實第一次感覺到那種口干舌燥、心跳加快的感覺,許是他愣得太久了,旁邊的王浪等人都擔憂地關心了他幾句:“您是不是哪兒不舒服吶?還想著那三個月的期限呢?” 尹實搖搖頭,他擺了擺手,隨便敷衍了兩句便飛快地返回了自己的大帳中。前些日子他給尹正去了信,說清楚了江南的形式,旁敲側擊地想要父親探一探皇帝的口風。 三個月的期限將至,尹實也心里沒底。 雖說父親是助皇帝登基的肱骨之臣,但皇帝先前那幾個手段卻難以讓他們尹家心安:廢皇后賀蘭氏家大業大,依舊被皇帝一鍋端去;尹家長子尹榮還是被逼去守了皇陵。 若說從前尹家的事兒,皇帝還會睜一只眼閉一只眼得過且過,如今,當真是有“飛鳥盡、良弓藏,敵國死謀臣亡”的集權之意了。 尹榮一事,險些害整個尹家被連根拔起。 如今他無軍功又有皇命加身,若是皇帝當真計較起來,只怕又是一場無妄之災。尹家雖然旁支繁多,但真對抗起皇權來——勝算也沒有幾分。 今日驛站的驛丞親自過來遞了家書,尹正說皇帝陛下那邊他會幫他周全,到時候頂多小懲大誡,不會有事,讓他放心,不過行事上要多加收斂,謹言慎行。 尹實這才放下心來,在追查系鴻軒的事上依舊賣力,卻不再事事親力親為,更多的時間便是抽空留在了軍中,看著高氏同軍中幾個子弟嬉戲。 這姑娘當真是個寶貝,有的時候他們要出去剿匪,高從戎能搶了馬打頭陣不說,前幾日還手刃了兩個悍匪——都是塵湖附近存在已久的水賊頭領,今次預備乘火打劫的那些悍匪。 尹實帶隊的大軍不是沒有同他們交過手,可是對方太過刁滑,三番兩次都被他們逃離。可是高從戎不一樣,這姑娘在兩條船交戰的時候,一條鋼索飛快地甩過對面去。 一躍而起、腳踏鐵索,身輕如燕地直接突破重圍取敵首級。 冒著槍林彈雨、箭雨紛紛,手起刀落然后漂亮回身,動作嫻熟得讓敵我雙方咋舌,更是大大鼓舞了討逆軍的士氣,直接一舉殲滅了兩個作亂的水賊寨子。 如此,尹實的目光更加離不開高從戎了。 原先他的心思沒往娶妻之上去,一來蔣氏新喪,二來他對夫妻家庭孺慕之情并不太重。只以高從戎為不錯的朋友、可并肩作戰的“兄弟”,甚至還問過對方,需不需要加軍功等等。 如今,他卻總喜歡湊到高從戎的身邊,變著法兒找話題逗她多說兩句。 然而高從戎就好像是一只歡快的鳥兒,絕不會在他身邊停留太久。她喜歡同軍中的子弟兵混在一起,喜歡嬉鬧、喜歡大口吃rou大碗喝酒,豪爽得……讓尹實自嘆弗如。 高從戎這個女人像是一道明亮的火光,點亮了他這只傻飛蛾畢生的希望。 被此事分心后,尹實便將軍政大權都交給了王浪等人,自己挖空了心思去討好高從戎。而從前他沒有動作時,將官士兵們還會對高從戎開開玩笑,此刻他一動手——諸位士兵倒也收斂了殷勤。 王浪此人雖然嘴上沒把門的看著粗鄙,可統軍作戰似乎別有天賦。在他的帶領下,江南討逆軍甚至還打了好幾場勝仗,收復了兩三個郡縣的失地。 而且這王浪不居功,時刻想著有好大家分。在軍中,頗有民望,又對尹實十分尊重,軍功上都先記尹實一份。 他這么做,尹實對他更加放心。 這么幾日下來,高從戎那邊對他似乎也生了幾分意思。尹實暗自竊喜之余,又有些擔心:一來,他是來江南剿匪的,匪沒有抓到、還折損了主將,怎好有心思追姑娘; 二來,這江南是他亡妻蔣氏的母家,蔣家在京城沒什么地位,在江南可也稱得上是一方霸主,他妻子新喪,他就已經開始找新媳婦兒,怎么看都有些對不住他的老丈。 兩廂糾結之下,尹實還是厚起臉皮,準備往家中去信。 按理兒,兒子往家里寫家書當是寫給父親,且他的父親尹正強勢,說能夠擺平的事兒,就從沒有不能做到的。 而家中大小事務,無論發生了什么,他們兄弟幾人總是會先知會父親。不過這一次,尹實幾次提筆,“家書”兩字寫完后,卻遲遲不能再筆。 想了許久,尹實最后還是決定一反常態地去信給母親。 親大哥尹榮已去皇陵替誠王守陵,家里母親親生的孩子就只剩下他同小妹端云,父親對此事的態度他不拿不準,可母親卻一定會給他出出主意。 于是,尹實就把他喜歡上一個姑娘想要再娶的事、寫成了家書遞給信使,傳訊給了遠在京中的母親鮑氏。 而鮑氏接到信的同一天,御史中丞尹正卻在宮中、聽聞了同嘉長公主離京的消息。 這封信鮑氏還沒來得及看兩行,就被暴怒的尹正撕成了碎片:“正事兒不干!就忙著想姑娘!他知道他去江南是做什么的嗎?!都火燒眉毛了!他還在想婆娘!” “孩子不過是隨口一問,”鮑氏心疼地看著信紙,兒子還是第一次給自己寫信呢:“你又何必如此著急上火?” “何必?!”尹正氣得差點掀翻了整個桌子,他怒不可遏地指著鮑氏大吼:“我能不著急嗎?!同嘉長公主若是發現了裴君浩已死,那么整個朝廷就要變天了!” 鮑氏笑得不咸不淡,端起桌上一杯茶來淺酌一口,道:“喔?” 尹正看著自己的妻子那副風輕云淡的神情,心里的怒意更甚,終于忍不住爆發出來:“喔?!你還有心情喝茶?!若是讓同嘉長公主知道當年那件事我們尹家有參與……” “知道就知道了,”鮑氏站起身來,撣了撣身上的并不存在的灰塵:“當年你做下那些謀害太子凌威和故皇后段氏的惡事的時候,就該知道——會有今天這個結果。” 尹正一口氣上不來,看著自己的妻子,頓生出一股無力感來。 “尹正,”鮑氏涼涼地看了他一眼:“別用這樣的眼神看我,當初我就勸過你,斬草不除根、春風吹又生。你們對付段氏不抄斬段氏滿門,留下同嘉長公主和凌武這些禍害,遲早會有這么一天。” 尹正張了張口,想說他也知道,可是當時的情況,難道容許他們做這么多事情…… “父親已經死了,鮑家也敗落了,我的三個孩子……”鮑氏的聲音猶如清晨上早朝時候撲在身上的寒風一般,吹得人精神抖擻:“榮兒已去,尹實眼下也只怕要遭一場罪,云兒還小,我一個婦道人家,不懂你們男人朝堂上的事兒,但我希望——我們的孩子好。” 鮑氏說完話就走了,可她的話讓尹正陷入了良久的沉默。 次日, 就在同嘉長公主帶著三分之一的禁軍來到江南的同時。徹夜未眠的御史中丞尹正,命家丁往驛站送了一封信,信上只有簡單的八個字:親從六禮,依例而行。 不過落款處,寫了尹正的大名,還加蓋了他的印信。 只是這個好消息對于尹實來說來得太不是時候,他還沒來得及高興,就被江南總督府的總督、他原來的老丈人蔣暉給請了過去。 尹實一路上忐忑不安,只以為是自己這些日子對高氏的殷勤被蔣暉知道了去,老丈人急著給自己的女兒鳴不平。 可等到了江寧府、江南總督府富麗堂皇的院子里,尹實卻驚訝地看見了大量的皇城禁軍,還有一個儀態萬端、手里抱著一只純色黑貓的女人。 她眉眼極細,一身月白色的長裙,披著一件明黃色的鳳氅。